顾衍想提醒她克制一点，刚倒杯茶准备往她那推的时候就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往这边看。
他头微侧，就看见楚亦瑜桃花眼中又是委屈又是期待地看着他。
顾衍默默地把推向颜苏的茶杯推向楚亦瑜。
楚亦瑜满意地端起，低头浅饮一口。想了想，为了防止顾衍再给颜苏倒水，他自己殷勤地拿起茶壶给颜苏倒了一杯。
顾衍看着好笑，于是楚亦瑜倒完茶坐回来就迎上顾衍夹杂着些许笑意的眼睛。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楚亦瑜内心也有点羞赧，但是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为了遮掩他甚至主动开口：“这家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菜怎么还不上？”
喻永低头看了看手表，抬头道：“有很长吗？才十分钟。你饿了吗？”
楚亦瑜掩饰地咳嗽了几声：“有点，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喻永：“那需要我催催吗？”
楚亦瑜的脸却忽然红起来，不说话。
喻永：“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脸红。”
楚亦瑜：“没，没啊，大概是这里空调调太高，太热了吧。”
喻永：“有吗？我觉得刚刚好。”
“有吧。”楚亦瑜吞吞吐吐没有再说话。
喻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顾衍，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顾衍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喻永目送着他离开，还没等他走远，楚亦瑜也站了起来。
“我也去一下。”
喻永：“哎哎，你们俩怎么回事，上洗手间还要一起，有这么分不开吗？”
不管他怎么说，楚亦瑜还是跟随顾衍的步伐走上去了。
等楚亦瑜走进洗手间，看见顾衍在镜子面前边发呆边慢条斯理地洗手时，表情微怔。
透过明亮的镜子看见楚亦瑜，顾衍也愣住了，他转过身，面朝着楚亦瑜，边从西服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边问：“你怎么来了？”
“我……”楚亦瑜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目光飘移，略低着头：“你是真的来洗手啊。”
“不然呢？”顾衍问。
楚亦瑜：“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清冷的声线里夹杂着笑意。
楚亦瑜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当着他们的面拿我的手摸那种地方，我还以为你……”
虽然洗手间就他们两个人，楚亦瑜却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
顾衍这次是真笑了，他走近楚亦瑜，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淡淡道：“你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楚亦瑜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给颜苏倒水的事，忍不住反驳：“我才没有吃醋，那么大的一个美女，我给她献殷勤不是很正常。”
“嗯。”顾衍应了一声，继续道，“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很可爱。”
哪有用可爱来形容他这么个大男人的？楚亦瑜恼羞成怒：“你才可爱，我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哪里可爱了？”
顾衍没有反驳，就着两人相牵的手将楚亦瑜拉进自己怀里：“不说个，我还想问你，以为我那样，然后呢？跟过来是想做什么？”
楚亦瑜没有说话，耳垂渐渐红起来。
顾衍轻轻啃咬着他红透如红宝石的耳垂，灼热又紊乱的呼吸扑在楚亦瑜的脖颈上，他开口道：“跟过来是想做什么，帮我吗？”
楚亦瑜侧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洗手间外传来脚步声。
楚亦瑜一惊，下意识想拿来和顾衍十指相扣的左手，没想到顾衍却紧紧握住不放开。
“人来了。”楚亦瑜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你想让别人看见我们俩这样吗？”
“有什么不可以？”顾衍虽然这样说，还是拉着楚亦瑜进了洗手间的隔间，关上门，问：“这样可以了吗？”
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声，这家洗手间隔间虽然不小，但是挤两个男人还是有点拥挤，楚亦瑜贴着顾衍的胸膛，小声抱怨道：“谁让你进这里的，放开不就行了吗？”
“嗯。”顾衍边亲吻着他的侧脸边道：“可是不想放开怎么办？”
楚亦瑜这次连脸都红了。
顾衍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以为我那样，然后呢，跟过来是想干什么？”
楚亦瑜恼怒：“说的好像你不知道一样。”
顾衍：“我不知道。”
楚亦瑜不想理他，侧过头不看他，顾衍埋进他的脖颈轻嗅：“你说的对，我知道，但是我想听你说。”
楚亦瑜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顾衍抬起头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等喻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衍正好解决完。
含得牙都酸了，楚亦瑜眼角泛红地嗔视顾衍，顾衍拍了拍他的头，替他接了电话：“对，嗯，没什么，我们马上回来。”
“走吧。”顾衍确定外面没人，才打开隔间的门，回过头对楚亦瑜说。
楚亦瑜：“我洗把脸。”
“好。”顾衍站在一旁等他，等他洗完帮他擦干了脸。
楚亦瑜：“看不出来吧？”
顾衍摇摇头：“看不出来。”
楚亦瑜这才放心，准备回去找喻永，顾衍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楚亦瑜不解地转过头，就看见顾衍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连楚亦瑜也看不明白。
“怎么了？”楚亦瑜问。
“楚亦瑜。”顾衍开口道。
他很少这么正经地喊楚亦瑜的名字，楚亦瑜觉得奇怪，看着他，认真地问：“到底怎么了？”
“不要害怕我。”
如果有一天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时，请不要害怕我。
重生也好，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罢，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爱你的心和普通人一样。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瞒不下去了，请不要害怕我。
楚亦瑜不知道顾衍心底想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样的顾衍忽然没有平常的强大，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好手忙脚乱地抱住顾衍，慌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害怕你呢？虽然我平时看起来是比较怂，但是你可是我花钱包养的，小爷我才不会怕你呢。”
他越解释越觉得自己脑残，这是安慰人的话吗，以前对那些女人的花言巧语呢，为什么忽然说不出口。
顾衍将他抱得越来越紧，似乎是想把他嵌进骨子里。楚亦瑜被他抱得生疼，却一声不吭地回抱着他。
“我喜欢你。”顾衍又说。
明明是不喜欢听的话，楚亦瑜却忽然觉得自己想落泪，他哈哈地干笑了一声，干巴巴地对顾衍说，：“我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喜欢我吗，我允许你喜欢行不行？”
我允许你喜欢我，允许你接近我，允许你让我喜欢上。
就算不相信自己，也想试一次。
回应他的是顾衍更为有力的拥抱，楚亦瑜却觉得心安。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喻永无语地看着他们俩：“不是说马上回来吗，菜都要凉了。你们俩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吗？”
顾衍没有说话。
喻永这才注意到他们俩十指相扣的手，无奈道：“喂，你们俩注意一点，好歹是公众人物，被拍到怎么办？”
一向喜欢和他贫嘴的楚亦瑜这次却没有回他，喻永也意识到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放缓了声音：“坐下来吃吧，吃完有什么事，你们俩回家再谈。”
顾衍却开口了，看着他开口问：“颜苏呢？”
“哦。”喻永这才像是想起来，说：“她说她有事，先走了。”
顾衍问：“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喻永莫名其妙，看了看窗外，“现在天也不黑啊，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不用担心啊。再说了，要不是你们俩迟迟不回来，我用得着在这里等你们不送她吗？”
“你对她似乎不上心。”
“嗯？对啊。”喻永笑了笑，看向顾衍，“你以为，像我这种三个月换一个男朋友女朋友的人，会对恋人上心吗？”
顾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开口道：“对她好一点吧。”
喻永似笑非笑：“哎，顾衍啊，你到底以什么立场说这话？楚二少的小情人，还是颜苏的朋友？与其担心颜苏，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楚二少，也不是我说，你这小情人放在身边也够久了吧，也该换了。”
顾衍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眼底和结了冰一样，冷冷地看着喻永。
夹杂在他们俩中间的楚亦瑜，只有一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一顿饭，宾主尽不欢。
等他们都走了，喻永看着桌面，脸色似笑非笑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颜苏的电话。
“喂？”电话那一边颜苏的声音依旧清冷。
“你到家了吗？”喻永问。
“到家了。”颜苏淡淡道。
“那就好。”喻永也没别的话想和她说，得知她平安到家就挂断电话。
没想到，等第二天发现颜苏不见的时候，他再打就再也没打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