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问自己。
大概是因为在这段感情中，先爱上雷恩的克丽泰本来就是输家，在被拒绝过一次后，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听到雷恩拒绝的话语。
他只能用自己的不在意来伪装自己忐忑的内心，用强硬来掩饰自己真实的恳求。
他想和雷恩在一起，可却知道雷恩不可能会接受和小自己十七岁好友的侄子在一起。心底的自卑和自尊让克丽泰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楚亦瑜呢……
顾衍一时入戏，直直地凝着祝孟珑，眼底幽深晦暗，尽是道不明的情愫。
大概是顾衍的目光太过深情，祝孟珑恍惚觉得眼前的男人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
可明亮的舞台灯光很快让她反应过来他们只是在对戏。可就算这样，她发现自己居然对走出这样的幻想有一丝……不舍？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喜欢顾衍。在《缘来是爱》中，祝孟瑶扮演的正是男主的初恋女友，也许在戏中，她也曾被顾衍用这样深情如许的目光这样注视过。
他的眼睛会说情话。
不合时宜地，祝孟珑想起这句话。
在这样的目光中，祝孟珑也被动地跟上顾衍的情绪，克丽泰的深情，雷恩的踟蹰，两个人将电影这个情节再现得淋漓尽致，当最后顾衍学着克丽泰解开衬衫的第二粒扣子时，全场鸦雀无声，屏住呼吸等待他如克丽泰那般解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没想到顾衍却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将刚解开的第二粒扣子又系上。
此起彼伏失望的叹息声。
将衬衫扣子扣好，顾衍偏头看向魏光。他的眼底已经恢复冷清，配合微偏着头的姿势，似乎在疑惑魏光为什么不宣布他们的表演已经结束。
魏光原本沉浸在他们俩对戏构建的剧情里，此时看见顾衍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对顾衍这组的表现大加赞赏，然后宣布嘉宾中场休息一段时间，等统计完观众的投票，再进行下一个环节。
其实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得票最高的人会是谁。
一行人走下台去。
顾衍回到后台自己的休息室，发现王导也跟了上来。王导关上门就想冲上前想抱他，被顾衍嫌弃地避开。
王导颇为激动激动地说：“顾衍！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表演给我了灵感！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拍个类似于《高傲的克丽泰》，关于暗恋者与被暗恋者之间跨越不了的时间距离，最后陷于绝望与疯狂境地的影片。”
顾衍懒懒抬眼看他：“你确定，你还要拍电影？”
王导被打击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喃喃道：“天啊，不要提醒我这个可怕的事实。”
说实话身为一个拍什么火什么的电视剧导演，每次当他试图试水电影时，都铩羽而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电视剧明明收视率那么高，电影票房却低的可怕。
已经没有投资商敢投资他的电影了。
哎，愁啊愁。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亿万富翁，想怎么拍电影就怎么拍电影，也不用刻意拍点电视剧赚钱了。
就在他低着头愁绪万千的时候，顾衍倏然开口：“如果你真的想拍，也不是不可以。”
王导抬起头。
顾衍：“我有点兴趣。”
王导一听颇为激动，不过想到自己“一拍电影必扑街”的体质又冷静下来，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哎，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你愿意演，我也不能答应。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拍电影的话，不仅拉不到多少投资，最怕的是电影票房又扑街。薪酬少就算了，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扑街，怕是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好。”
顾衍抬起眼：“如果只是投资呢？”
王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顾衍：“投资？你是想当投资人吗？”
顾衍点点头。
王导：“那可是需要很多钱的！”
顾衍看他问：“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王导：！！！
麻麻呀，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帅，好霸气外漏，我超想嫁给他！
王导就差星星眼地看着顾衍，不过――
“顾衍，你哪来这么多钱？”
要知道电影投资动辄几千万，顾衍虽然已经出到两年，可他既不接广告，也不上节目，三部作品的片酬加起来估计也就一千多万。
更别提他第一年还拿出片酬买房。
“投资随随便便赚的。”顾衍淡淡解释道。
“……”到底是哪种投资可以随随便便赚一个拍电影的钱？王导心中疑问。不得不说，身为一个拍过各种偶像剧现代剧古装剧的导演，王导的脑补能力也很强的。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倒吸了一口气，抓着顾衍的胳膊情真意切地问：“顾衍，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嫁给富婆了，要不然你最近也不会忽然要甩了楚二少退出演艺圈。你说真话，我能接受的。但是你要拿你的卖身钱给我拍电影我真的不能接受啊。呜呜呜，虽然我好感动啊……”
顾衍：……
白羽看着魏光进了卫生间，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准备了那么久，终于等到用得上它的时候了。
等下，他就要去主持人的休息室，将录音笔悄悄放在为魏光的话筒边，等他打开话筒后，录音笔前面无声的部分播放完，顾衍曾经对他说的那些羞辱的话就会传遍全场。
想到顾衍因此名声扫地他就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要亲眼看着当音响里传出顾衍当初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时，顾衍是否还能保持当时的冷静。
他呀，已经迫不及待了。就是为了见证顾衍惶恐的那一刻，他才选择不先放给狗仔队和营销号，而是选择在电视剧宣传前夕，直接在众人面前播放出来。
有了话题，《玉生烟》这部剧会吸引更多人前来观看，到时候观众火眼金睛，肯定能看出顾衍的虚伪和自己的努力。
路过祝孟瑶休息室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同时门并没有关严，好奇心使他凑上去听墙角。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是祝孟瑶的声音。
“我不拦着你，然后呢，看着你眼巴巴地凑上去，然后跟两年前一样傻乎乎地告白吗？”冰冷不屑的声音，“他不喜欢你，还要我说几遍。他看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情。你对他来说，和地板，和瓷砖，和灯光一样没有区别，都是他不会额外再看一眼的外物。”
低低的啜泣声。
放柔的声音：“好了，别哭了。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当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你再怎么努力也走不进他心里。擦干眼泪，忘了他吧，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她也是什么？
白羽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外，总感觉自己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