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四章 保镖
苏妍一走进自己英州的院子,就听到一个哀怨无比的声音。
“阿妍,你可回来啦!你不在人家好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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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章鱼”从身上“拆”下来,苏妍径直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于是,明朗少女的脸上更哀怨了,用很“闺怨”的声音长叹:“阿妍你好无情啊――”
苏妍颓然倒在榻上,拿被子蒙住了自己可怜的耳朵,却连一分钟都没休息到便被明朗少女从榻上拖了起来。
“我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实在累惨了,你就让我睡一觉吧,不然你就要到义庄去找你的病人了。”
“呸呸呸!去义庄我只找死人!”明朗少女继续使劲儿拖人,漂亮的脸蛋上一片开心,“阿妍你快起来喝药啦,这药我调试了两天呢,应该可以调理你遇寒则痛的旧伤啦!”
苏妍是一脸“痛不欲生”啊:“大夫,你能不能把‘应该可以’换成‘一定可以’,我对做小白鼠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明朗少女认真思考了一下,决断道:“我不能。不过,你喝了以后我就能了。”
眼看着少女双手捧上的闪着黑色光泽的药汁,苏妍一脸悲壮地“一口闷”了,然后倒在榻上装挺尸,没装多久就睡觉了。
明朗少女一脸担心地把空空的药碗放到桌子上,开始了仔细的体检。
“素问,她的身体怎么样?”一抹很磁的声线在屋中响起。
少女李素问皱了皱漂亮的眉头,道:“不是很好。寒冷的冬天是她的难关。她必须注意保暖,注意饮食和清洁,还要强身健体。”她漂亮的脸蛋几乎整个皱起来,委屈地说,“我原本以为她难得的有两个脾,但其实剩下的那个不过是个较大的副脾。若是一个体质强健之人,脾切除后,副脾会增大代偿,虽然不能完全康复如常人却也不远了。而阿妍的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那一番伤筋动骨的毒打,真的是雪上加霜。要是没有我的精心调理,她在去年冬天的那一场风寒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李素问眯着眼睛看着蓝带绸袍的家主大人,仰着漂亮小脸不无得意地说着。
盛家家主盛欢颜眼泛笑意,敲了下她的头,说道:“所以,此去瑞州,你仍然跟着她!”
李素问垮了脸,欲言又止地道:“我……我不……”
盛欢颜微笑:“我也去。”
李素问小脸瞬间亮了,一个劲儿点头:“我去!我去!”
“……你们说话的声音还可以再响一点……”
榻上传来的声音很是无奈与纠结,苏妍,也就是钱妍爬起来,哀怨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盛欢颜笑问:“怎么样?江步月见到你,是个什么表情?”
听到这个名字,钱妍的脸色就明显地变了,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说:“我看到那张脸就想把她揍成一只猪头,忍得很辛苦……”钱妍搓了搓脸,看向盛欢颜道,“为什么要我去万贯商号?就不能用盛家的商号弄垮她吗?”
盛欢颜微笑:“不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窥觑万贯商号的渔翁,太多。”
“那么,在去瑞州之前,请问家主有何吩咐?”钱妍站起身来,刚刚的和衣而睡让她的鬓发和衣衫都微显凌乱和柔美的韵味。
盛欢颜转开脸,而少女大夫关心地抓过那件长披风给钱妍胡乱披在了肩上。
盛欢颜转回头来时,一直以来不经心的笑容里带了几分认真,以叮嘱的语气说道:“在瑞州一切小心,防女不若防母。”
钱妍怔了一下,问道:“江母?”她不自禁地将手摸向左腹上侧,记忆中的疼痛仿佛重现一般,让她不禁打了个微不可见的寒战。
盛欢颜却没再回答,只是在打开门之前回头笑道:“不必太过担心,我在瑞州已经给你找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本月十二,午时三刻,老柳桥边见面。”
等钱妍在英州将账房工作做了妥善的交接,又受了王管事并商号一众同事的欢送会,于十二月十一到万贯总号报到,并在大当家的殷切陪同下,往总账房跟原大账房先生杜子嵋进行工作移交。
万贯商号的总账房布局很眼熟,竟像是二十一世纪企业的办公格子间,所不同的是这里格子间是长长的两排,中间一个宽敞的过道。而且这格子间的大小也是现代的三倍,每个格子里面一位账房先生,身后身前都堆满了账本。
钱妍翻开其中一本,那是密密麻麻的分号报上来的十一月份半个月的流水账。
眼见近日疯传的新任大账房和大当家亲自视察,年轻的账房先生是真的有点紧张的,颇有些局促地看着一页页仔细翻看着流水的芳龄女子。
江步月也不催促,只站在旁边凝目望着她的新大账房。她的眼睛发着亮,目光从苏妍亭立的身姿转到捧着账本的手指,再到看书时那份到了旁若无人境界的熟悉的专注。
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拥抱她的冲动……
恍神中,江步月听到身边的美人大账房跟那年轻小账房说了句话,让对方紧张得鼻头冒汗,而且还把旁边的老账房周录给吸引了过来。
只见周老账房一脸狐疑地看了看账本,又看向他新任的女上司,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只是看了一遍,就能算出这本账的总额算错了?”
此言一出,把周边的几个账房先生都吸引了过来,私下里纷纷交头接耳。
这就是心算了。
但是,见过心算厉害的,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要知道,这厚厚一本流水多达一百笔有余,怎么可能凭一柱香功夫(五分钟)的心算就能算出来的?而且竟然也不怕算错的,只算一遍就直言算错了?
周老账房看着自己新上司的一脸自信,禁不住拿起他的老算盘,一阵劈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等算盘珠儿终于停止了响动,周老账房盯着算盘面半晌,望向女上司的眼中终现出一阵佩服来。
他转脸向那个年轻账房叹道:“确实算错了,尾数不对。”
周老账房此言一出,周围便一阵惊叹的私语声,望向这位新上任的大账房先生的目光到底是变了样。
钱妍便在这一片惊服的目光中,走进了万贯商号的总号大账房,也在这一天正式接手成为万贯商号最年轻的大账房以及第一位女性大账房。
翌日,午时三刻,老柳桥边。
钱妍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残雪的老柳桥边,不时地跺着脚,呵着双手,心中着实是欲哭无泪,画着圈圈把盛家的家主一阵好咒。
这寒冬腊月的,定什么地点不好,竟定在室外,定什么室外不好,竟定在风大无遮蔽的桥边。
钱妍随着老柳树的枯枝一齐在寒风中颤抖,颤抖地等待着她的保镖。
可恶的古代时辰啊,真是要害死人了。午时三刻,就是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这个时间段,可并不是以前她以为的十二点四十五分。在这里,一刻是指半小时,不是十五分钟。古时的几刻钟是指一个时间段,而不是确切的某一个时间点,这害得不想失约的她在桥边直吹了快半小时的冷风了。
一直到午时三刻接近尾声,她的古代保镖才踩着积雪姗姗来迟。
两人一照面,各自呆了一下。
“季霄羽?!”钱妍诧异地叫。
“苏,唔,唔……”季霄羽的嘴巴被钱妍一把捂个严实。
直到季霄羽会意地猛眨眼睛,钱妍才放开了手并叫道:“怎么是你?”
季霄羽却先叫了声:“你的手冰得跟雪似的,你不会是在这儿吹了一刻钟的冷风吧?”
钱妍几乎要哭了:“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来!”
季霄羽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却只摸到了自己的雪帽,眼见苏眉冻得鼻尖通红,双手更是冻成了红萝卜似的,当下不由歉疚地拿自己双手捂呵着对方的小手,口中道歉:“很抱歉,阿欢定了这么个时间和地点,我实在担心又被她给整了,所以就踏着最后的时间到这里,没想到她所说的人是你呀。”
看着小将军握住自己的手边呵气边说话,钱妍有些发呆,半晌才哀怨出声:“所以,最后被整到的人是我……”
“我都道过歉了。”
“不行,你得请我吃饭以作补偿。”
“好,荣禄楼行吧?”
“这还差不多……”
“唉,这年头的护卫真难当,还没领到工钱先请东家吃饭。”
“罗嗦,不用荣禄楼了,选最近的就行了。我从总号出来还没吃饭呢。”
“最近的只有醉香阁啦,吃一餐顶我一个月的工钱呢,你想赖工钱就直说啊。”
“小气,随便你啦,我只求一口热饭吃就行了。”
“这可简单,我施展轻功带着你,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那就快啊。”
“饿死鬼投胎。”
“你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