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凰凰于飞 > 22、第廿三章 收徒全文阅读

第廿三章收徒

听了钱妍的提醒,江步月不由收了她的傲气,起身行了个很正经的揖礼,艳容上也很正经地说道:“多谢夫人提醒。”

钱妍内心作呕吐状,面上却尽量笑得轻淡,淡到令人看不出其中蕴含的讥讽:“庄主大人,这里可不是拢翠居哦。”哼,我是拢翠居的“夫人”,万贯山庄的“姑娘”,这一点咱心里亮堂着呢,嫩自己别搞错了。

江步月被钱妍这么不冷不淡的一句话给哽得……

要发作吧,倒显得自己弱势了。要装作没听到吧,又怕人以后会上房揭瓦。

钱妍难得看到江步月如此郁闷的表情,内心不由窃笑,那笑意也就没能很好地克制住,逸唇而出了,她笑问道:“话说,这万贯山庄怎的没见你的父母呢,弄得这百年山庄也像个别院似的?”

江步月瞧着越显大胆的小东西,心中的滋味倒一时复杂难言起来。一想到原先那个胆大的、最后大胆到了那种程度……

江步月面色数变之后,上前捉住了小东西的粉嫩双手,容光艳艳的一张脸凑近过去,贴耳轻语道:“我母亲自然是住在江府了。没有大人在,这里自然是任我胡为的。”庄主大人亲密地附耳一句,“今晚我必会好好伺候你的……”

她笑得是那个意味深长啊,可怜钱妍平静了n天的小心脏开始心率紊乱了。

于是,钱妍的脸色很不好,直到一个时辰过去柴云来找她的时候才略有好转。

与可怜的钱妍正好相反,柴云可以说是红光满面了。

细心的钱妍发现,柴云的唇瓣看起来是那么的鲜红湿润,甚至都有点红肿了。她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以柴云细腻的心思,对她这多看的两眼自然有所察觉。私密的快乐被人发觉,她心里微窘,脸上却继续着她一贯的温淡如水,向钱妍请教那独特的弹筝手法。

原来这里古筝的弹奏手法还很传统,一般用右手三指拨弦,左手作按滑揉颤等指法,而来自现代的钱妍,自然懂得左右手交替的演奏手法。这在二十一世纪已然普遍的技巧,在大越朝的柴云眼里,却是堪比“绝技”了。

于是,两位美女排排坐在那架古筝前,一个教得开心满足,一个学得惊艳崇拜。

柴云再次拜服,起了拜师之意。只见她诚恳地笑道:“苏眉,以你的技艺若是开馆授业,必然四方来学。且容我第一个拜师,成为你的大弟子吧。”

面对柴云郑重地请求,钱妍在心中朝着首创双手交替弹奏法的赵玉斋先生大拜。已故的赵玉斋先生啊,我万分感激于你。我不过学了你的一点皮毛,而这点皮毛却可能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钱妍忍住心中的惊喜,面上却现出萧索之色,对着诚心拜师的柴云勉强一笑道:“东北商会的会长夫人要向学于我,我何其荣幸。只是,你若真个拜我为师,被天下人知晓,怕是会为人所取笑……”

柴云闻言,不由微露迷惑之色,问道:“这是为何?”

钱妍见问,略敛了戚容,强笑道:“柴云,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虽然你我今日初相识,但在我心中却早已将你视为好友。我既目你为友,便绝不欺你。”说到这里,她昂起头来望着柴云,“你听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请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到那时,且不说拜师一事,便你是否还待我如现在这般,也是随你。”

柴云听得黛眉紧蹙,一双秋水目凝注着钱妍,说道:“请讲。”

钱妍望着她微笑,以无比清晰的语音说道:“我身在奴籍。”

柴云眼底掠过一丝惊异,目光却盯着对方没有移动半分,将钱妍之前的骄傲和现在的绝决之色都尽收眼底。柴云沉默地盯着她眼里的苏眉,直盯到她微微变了脸色,才语气很不好地问道:“我若待你不再如刚才那般,你会如何?”

钱妍听得心头震动,不由下意识地扣住了手中的琴弦,咬牙道:“你若如此,我从此必看你不起。”

她的语气变得冷淡,脸色也黯然不少。柴云听得这话,向来温淡的脸上却流露出喜色,嫣然而笑道:“我才不会让你看不起。”

她望着闻言惊起抬头的钱妍掩袖咯咯而笑。钱妍从她的眼中看到真实的喜悦,不由得也笑了,却笑得辛酸,笑到落泪。

柴云不由搂住她的肩膀,柔语安慰。

钱妍很想收住眼泪,一时却哪里能够。穿越过来这么久,直到今日才初见曙光,让她情难自禁地心酸。她心里明白要适可而止,却一时管理不了悲伤的情绪。

柴云眼见安慰无用,不由笑道:“可见是我姿质太过惊人,师父收了我这徒弟,喜极而泣了不是?”

钱妍听得要笑不笑,一时哭笑不得,眼泪却是收住了,握住柴云的手,感激地微笑道:“我确实是喜极而泣,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

柴云摇头笑道:“师父如此才学,便是身在奴籍,相知之人又岂敢看你不起?”

钱妍却是沉默不语。

柴云心中吃惊,问道:“难道江庄主她,看不起你?”

钱妍黯然摇头,消沉而道:“我的卖身契,就在她的手中。”

柴云惊讶了,心思迭转,突然想起自家夫君在万利钱庄听壁角听到的消息,当下不由叹道:“想不到江庄主为了拴你在身边,竟出此下策……”

钱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迷惑地看了柴云一眼。

柴云见状,奇怪地回望她,道:“难道你竟不知道那事?”

钱妍的表情则转为迷茫了。

柴云见她似乎确实不知情,犹豫了片刻,便试探地问道:“苏眉,你且先告诉,你与江庄主可是相爱?”

钱妍一听便涨红了脸,未久脸色又慢慢苍白起来。相爱什么的,别开玩笑了。

柴云见此,自认了解地又问:“那你可知,江庄主在你之前曾经有一青梅竹马的恋人?”

钱妍点点头,稍后又摇头道:“我只知她的名字。”

柴云叹道:“那你可知,那人后来离开她,嫁了人家。”

钱妍诧然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据我所知,你生活在东北,这几年前的事情,你这耳朵不可能布得这么久远吧?

柴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自家夫君竟然喜欢听人壁角,只道:“这些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但若此事属实,我想江庄主如此待你,怕是担心你也如那人一般离她而去,才拿奴籍束缚于你,不然,以你二人之情深,早该放你自由才是。”

钱妍在心中暗道:我不过是她的“床上用品”,又谈得上什么感情?

钱妍对于能否挣脱奴籍很没信心。想起今晚又要侍寝,钱妍心中的悲哀难以言说。

她的那份黯然,落在柴云眼里,却只道她情何以堪,不免叹道:“这江大庄主如此行事,倒教人有些看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