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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听罢聂枣的叙述,公子晏的面色霎时就不那么好看。

“你才跟了他几天?这就断定?再看看再说,而且……”公子晏冷冷道,“别指望,我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聂枣重新坐进酒馆,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

因为任平生第二天并没有来,魏离继续在酒馆里苦哈哈的买醉,引得一众女子同情心大发,顺嘴说一句,他还因为聂枣分走少许姑娘的视线,而偷偷瞪了她一眼。

坐以待毙未免太消极,几日后,聂枣直接上了任平生的家门。

赵王赐的宅子,自然不小,聂枣进去之后,就见厅堂里面坐满了人――都是来求教的,任府的管事也十分为难的笑着:“老爷他此时还在睡着,见不了客人……”

有少部分不满的嘟囔着离开,但更多人还是赔笑道:“无妨,在下就在这里等着任先生。”

聂枣打听过,任平生的确没有姬妾,也没有父母。

二十岁孤身一人来到赵都,一首《长亭晚赋》惊艳四座,引得赵都人人抄颂,一时纸价都涨了不少,而最最惊艳的是赵王,他礼贤下士,竟亲自来见任平生,对任平生赞颂不已,并引为门客。

这样一个桀骜不驯天赋英才、又没什么深厚背景的人,偏偏在赵王众多的门客中,脱颖而出,受到赵王的宠幸厚爱,遭人嫉恨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而这次,似乎是聂枣赶得巧了,碰上了一桩事。

一个国字脸的华服男子带着一众下人气势汹汹冲进任府里,怒道:“任平生!你给本侯出来!马上出来!”

管事忙迎上去道:“老爷还在睡……”

“睡睡睡,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人呢!给我进去搜!”男子扫了一眼四周,道:“其余不相干的人请先离开,否则休怪……”

原本还满满当当的大厅立刻人走楼空。

聂枣留了个心眼,在出去时趁人不注意溜上了房梁。

任平生最后是被人半拽着出来的,进来时他还打着哈欠扯了扯松垮的襟口,口气淡淡道:“不知侯爷有何指教。”

男子更加怒不可遏:“说!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我不记得我做过……”

“裳儿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定然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不要仗着王上宠幸就无法无天!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今日就在这里替我裳儿……”

任平生倒也不急,只无奈道:“那侯爷为何不去问赵裳小姐?我同她并无干系。”

“你欺辱了裳儿,竟还不承认!”男子瞬间拔出腰间佩剑,直指任平生:“今日,要么你便娶了我妹妹,要么便血溅当场。”

任平生理了理衣冠,口气倨傲道:“那你便砍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砍。”

“你!”

聂枣在房梁上犹豫不决,要是任平生真死了,她这任务也算是完了。但是现在下去出手相助又有些……微妙。

正犹豫间,又有人进来了。

“兄长……兄长,不要……”

一头青丝凌乱的少女提着裙裾就冲了进来,她慌忙拦住那位侯爷,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激动,脸上红霞一片:“此事与任先生无关。”

男子见状,先是惊愕,后是恼怒:“裳儿,你还护着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不、不是……”赵裳拼命摇头,脸红得更厉害,“快回去吧……兄长,求你了……”

“不行!今天本侯便是一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他是不是轻薄你了?”

“没……没有。”

男子愣了愣,转而更怒:“说实话!”

“真的没有啊……”

“那你为何想要嫁给他?”

赵裳回头望了一眼任平生。

任平生此刻倒是更显淡定,仿佛他并不是导火索,而仅仅是个无关的路人,唇畔甚至还挑了抹浅笑。

赵裳只望了一眼就羞红着脸垂下雪白颈脖,手指绞紧衣袖:“我……我只是……兄长你别问了行不行……”

这小女儿情状,不是瞎子都看得懂。

男子仿佛此时才回过神,叹了口气对任平生道:“好吧……今日是本侯鲁莽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上一问。既然任先生尚未有妻眷,是否有意娶下我这妹妹?”

任平生几乎是立刻作答:“抱歉,并无。”

赵裳的脸色霎时惨白。

男子似乎立刻就要发作,但终于还是忍了忍,咬牙问:“为何?本侯的妹妹配不上阁下吗?”

“并非如此,只是任某并无娶妻的打算。”

“男子当成家立业,任先生年纪已不小了,为何不愿娶妻?男子迟早要传宗接……”

“侯爷既然想知道,那任某不妨直言相告,只希望侯爷不要同别人说。”任平生打断他,口气冷冷道:“任某已有发妻,不过两年前亡故,任某对发妻一往情深,因而并无续娶打算。而任某自幼无父无母,是否要传宗接代由在下自己决定,无须侯爷操心。”

赵裳已是站立不稳。

男子心疼地扶住自己妹妹,对任平生更加冷冷道:“本侯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了。”

房梁上的聂枣倒是松了口气。

任平生死去的发妻,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攻略机会。

然而正当那位侯爷和他妹妹离开之后,任平生长舒一口气,按着眉心无限烦恼道:“我要不要真的买个牌位写上亡妻在后院里供起来……”

聂枣膝盖一软,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

次日,聂枣一边托人继续打听任平生的过往,一边同样烦恼的喝酒。

她不信以鬼都的能力就真的查不到任平生的过去。

喝着喝着,聂枣发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放下酒壶,聂枣愣了愣,魏离不悦地敲着她的桌子:“仁兄,你什么意思?我喝酒那是因为有情伤,你为什么也跟着喝?”他早对眼前这个男子抢他风头的状况不满了,原本早就该离开换下一家酒馆,可看他在这魏离就是十分不甘心,自己才是那个受过情伤沧桑有过去的男人,这个小白脸到底哪里来的!

聂枣怕开口被魏离认出来,就指着嗓子,又摆了摆手。

“哑巴?”

聂枣点点头。

魏离立刻眉开眼笑:“你就是因为这个被女人甩了?”

聂枣在心里抽搐了两下,仍是点头。

“不过也正常嘛,不能说话的男人长得再好也木讷无趣,不过女人嘛,什么……”说到这里,魏离觉得似乎不太对,转而又道:“一般的女子有什么可稀罕的,当年我喜欢过的女子,当真是世上少有,只可惜……”他长吁短叹,又把给任平生讲的那个版本讲了一遍。

聂枣觉得这简直是在精神攻击。

魏离不燥她自己都燥得慌。

最后魏离意犹未尽地抹了两把眼睛,然后转头问聂枣:“你呢?……哦你不能说话也没关系,你可以写下来,我很有耐心,可以等你慢慢写……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想找人倾诉了,你不用太感谢我,我就是这么好的人……”

聂枣:“……”

魏离都给她送上纸笔了!

聂枣只好硬着头皮现编了一个狗血故事,他与小姐甲相遇在一个开满繁花的院中,本只是做客,却一见倾心。之后听说小姐甲到郊外游玩失踪,他便辛苦寻找,费劲千辛万苦在一个废弃的庙宇中,找到了昏迷的小姐甲,将之带出,因他受了伤多有不便,便托付友人让他将小姐甲送回去。谁料友人贪慕小姐甲的美色,声称自己是救了小姐甲的人,并巧舌如簧让小姐甲的父母答应将女儿嫁给他。他心有不甘,想去解释,奈何口不能言,而小姐甲的父母嫌弃他是个哑巴,连听都没听便将他赶了出去。

他便只好离开伤心之地,买醉他乡。

魏离看完,随即道:“竟有这种事情!来,我跟你一起去说,保准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聂枣赶紧拦住他,写道:小姐甲已嫁作他人妇,不必勉强。

魏离大感同情,拍了拍聂枣的肩膀,一副要将他引为同病相怜知己的样子。

聂枣有点意外,又有点无奈。

魏离在对待女子上,渣的不用言说,不过对其他人,倒还算过得去。

几日后,任平生又出现在了酒馆里。

魏离看着任平生又走向他,还有几分防备:“你怎么又来了,这座位这么多,你就非要坐这吗?”

任平生喝了口酒,诧异道:“这原本就是我的位置。此处靠窗,风景最佳,每次来我都坐这。”

“谁管你平常!我先来的,这就是我的座位。”

“也罢。”任平生倒是不太想和他计较,“我占了你的位置,那你的酒钱便我来出,如何?”转头他又看向多出来的聂枣:“这位是?”

“我朋友。”魏离立刻道。

“哦。”

聂枣冲任平生抱了个拳,有些歉疚。

“他也可惨了!”魏离突兀道,他本来就爱脑补,又憋不住话,立刻竹筒倒豆的跟任平生把聂枣编造的故事添油加醋讲了一遍,那说的是惨绝人寰,字字泣血,包括聂枣根本没提到的部分,他都给一一补全,什么于破庙中不眠不休照顾看护小姐甲,什么背着小姐家走了数里路,身上伤痕无数……

任平生听得饶有趣味,罢了还道:“当真是遗憾啊。”

聂枣硬着头皮,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接近了任平生?

这么想着,倒也比之前那样好。

任平生在赵国这两年,连一个亲密好友都没有,已经算十分奇怪了,府里也并不请多少仆从,唯一的管事还是赵王硬给他配的。当然众人只当是他桀骜,看不上他人。

这倒让聂枣几乎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酒馆里,魏离又和任平生随便聊了聊,她不会说话,自然只安静听着。

夜幕降临,任平生告辞,聂枣也准备离开,魏离问:“对了,你住哪?既然是来散心的,应该是住客栈吧……我们说不定住一间?”

聂枣不愿回答,自然摆手微笑,便离开了。

晚上回去,正巧见公子晏也回来,他懒洋洋地问:“如何了?还觉得他是个断袖吗?”

聂枣想了想,回忆起任平生骗人的那段,耸肩开口:“说不定真是。”

“那还真……”公子晏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有人在门外猛地捶门。

“久依,久依,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