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相亲这个话题一出, 董善善吃惊的不得了。
其实说实话, 一开始她对姐妹要追求她大哥这件事情是一万个不看好的。
先不提两个人背后的家庭, 单说他们两个的性格……
她姐妹很跳脱, 平时可能对陌生人或者看不顺眼的会带着自己的架子，可是一旦走进她的世界, 成为她亲近的人, 就会发现她有多活泼。
而她大哥沈慕彦呢……
董善善对他基本上是处于又敬又怕的态度。
妈妈曾经私底下和她说过她大哥这些年手腕有多强多厉害, 也说过他曾经经历过多可怕的事情。
所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董善善对沈慕彦的定义, 就是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冷血商人。
她不觉得这样的人，会是适合她姐妹的另一半。
可是一开始想是这么想，姐妹想坚持追人她也支持。她亲眼目睹了姐妹这些日子是怎么努力的, 也感觉她大哥的态度似乎一天比一天强了, 但现在忽然的……
就这么放弃了, 而且转头还要去相亲？
董善善知道自己不该多干涉顾盼的选择，但是她怕姐妹未来会后悔，所以纠结半晌，最后还是对她开了口。
“盼盼，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 其实我觉得我大哥那边也不是……”
“他昨晚吻我了。”顾盼轻声说出这句话, 打断了董善善的声音。
董善善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姐妹在那边又说：“然后昨晚在我睡着之后，他飞去国外出差, 走的时候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微信电话都没有。”
“……”
“我其实没什么感情经历，也不知道那些小姐姐追人是什么样子，可是我觉得我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大限度了，但他还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话，就没什么必要再继续了。”
顾盼一直觉得感情是相互的。
就像她和董善善，她为对方做100，对方也会还她100，这种互相付出的过程愉悦又开心。
她承认，这段时间沈慕彦带给自己的心动和快乐也很多，可这些已经不足以继续支撑她了。
她不想做那种心甘情愿走99步，只要对方走1步就可以的女孩子。
她走了50步，对方至少也要走49，不然就拜拜。
董善善原本还有些犹豫着想劝姐妹慎重，但一听这话，小脾气也上来了。
“不继续就不继续！我姐妹这种天仙颜值和身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说完这些，她顿了顿，又问：“那你这次真的要去相亲啊？”
“我要先去找我哥问问情况，不过既然是我奶奶交代的事情，估计拒绝的可能性为零。”
但好在顾盼知道她奶奶的脾气，如果自己真的不愿意，她也不会太过分的要求自己。尤其还是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说是相亲，顶多就是她顺应奶奶的意思，去和对方见个面。
她也没多想，又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然后收拾包包准备离开。
见董善善不动，她伸手拍拍桌面，“走啦，陪我去找我哥。”
董善善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几乎是下意识的赶紧摇头，“我不去。”
顾盼动作一滞，莫名奇妙的很。
“你难道还想继续回沈氏上班？”
“怎么可能？”刚刚事情闹那么大，她怎么可能还回去。而且当初来总部这边，也是为了陪顾盼，现在顾盼都不准备追她大哥了，她还受那份窝囊气做什么。
“那你一会儿有什么事？”
顾盼记得她姐妹在这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啊，而且她刚才从公司出来，如果不是自己闹了一通的话，她现在应该还在沈氏当那个兢兢业业的打杂小妹的，怎么可能有提前约好的行程？
董善善不太擅长说谎，而且还是当着最了解她的闺蜜面前，她想了半天，最后只吞吞吐吐的回：“我有点累了，一会儿准备回酒店睡一下，你一个人去找你哥吧，就这样！我先走了！待会儿酒店见！”
董善善说完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顾盼，拿起自己的背包转身就走。
顾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头觉得古怪极了。
顾氏的办公大楼离沈氏总部只隔了几条街。
这会儿外面天气已经很热了，顾盼本来心里就有些烦，因为沈慕彦的事情而沉闷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消散，再被那一层一层的热浪一拍，俨然有种想爆发的冲动。
所以到了顾安南的办公室后，原本应该心虚的顾大小姐，却一点主动认错的意思也没有，身子往她哥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一摊，臭着一张脸，就差在眼角眉梢上写着“本小姐现在心情不好，识相的离远点，不然小心我让你去殉葬”一行大字。
顾安南又好气又好笑，他又仔细审阅了一遍手里的文件，确认无误后在最后一页上签字，接着抬手随意把文件递给冯语，起身朝顾盼那边走了过去。
小丫头今天穿着打扮倒和平日里有点区别，顾安南过去的时候来来回回打量了一下，总觉得她这身的风格……有点职场风？
“怎么？现在你们年轻小姑娘流行职场风格的打扮了？”顾安南边说边踢了踢顾盼的脚，“腿往那边点，给我让个地方。”
其实旁边沙发的位置都是空着的，顾安南不去坐那边非要让顾盼动，要按平时她早火了。但现在她又累又热，实在懒得再和他杠，直接将腿朝里侧缩了缩，让了块位置给他。
“说说吧，这两天什么情况啊？你骗爷爷我还能理解，可你居然连我都瞒着，你到底来这边干什么来了？”
冯语之前知道顾盼要过来，早早就茶几上备好了一些水果和零食。顾安南坐下后，便从托盘中拿出一个苹果，细致的削皮。
这种事情他经常做，小时候顾盼要是耍小性子闹脾气，他就会任她在旁边闹，自己则坐在她跟前慢条斯理的替她弄点水果。后来她闹够了，肚子也空了，那些水果正好下肚。
顾盼一动不动，话也不太想说，只随意回了句：“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真为了你以前那破乐队啊？”
顾大小姐一听她哥这形容，火气上来了，状态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半死不活的，直直坐起身，推了顾安南一把。
“什么叫破乐队？人家现在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了好吗！”
他们乐队在圈子里确实很火，只不过为了坚守他们初期建团的初心，一直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现在的娱乐圈，少了包装营销基本上就是断了大部分的路。他们凭着那一腔热血和实力在小众圈子里杀出重围，已经很棒了。
顾安南知道他家小丫头的脾气，这会儿也不想让她发火，连连说：“行行，你们那个人气乐队，成了吗？”
顾盼翻了个白眼给他，一把从他手里将刚刚削好的苹果拿了过来，自顾自的吃着也没再搭理他。
苹果很新鲜，咬下去香甜脆口，顾大小姐吃了一小半，感觉元气恢复了一些，心气自然也顺了不少。
顾安南特别了解她，随便打眼瞧她两眼，就知道这位大小姐现在是处于能沟通的状态了。
“你也挺能耐的，一进门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先给我摞下脸色了。你知道不知道奶奶那边，我替你挨了多少骂？
你去地下酒吧唱歌的视频被人传到奶奶那边了，她舍不得骂你，倒是劈头盖脸将我一通数落。还质问我为什么给你开新卡，我就奇怪了，每次闯祸的都是你，到头来挨骂的却是我。”
顾盼看她哥这副心累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很，这会儿元气恢复了，耐心也好了不少，于是像平常一样，狗腿的贴过去，抱住顾安南的胳膊。
“你不是我亲哥嘛，挨骂这种事，你舍得让我来承受嘛！”
顾安南凉凉的睨了她一眼，“所以你能告诉我，来这边到底什么情况了吗？”
顾盼肯定不能和他说实话，要是让她哥知道她是为了追个男人而来，他非得打折她的腿不可。况且她追求的对象还是他严令禁止过，不许她靠近的那个死对头……
她是傻了才会说出实情。
于是想了想，决定将错就错，反正奶奶都误会她又和乐队成员有联系了，这会儿再扯个谎也没什么。
“你们不都知道了吗？就乐队最近建团7周年，他们想让我回来参加个活动。我也不是有意瞒你，主要是怕你回头出卖我。”
顾安南听了她的回应，没出声，只不过目光中多了一分审视。
“真的？”
“不然呢？”
顾安南总觉得他家小丫头这次回应的太痛快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在这丫头身上受过不少骗，实在是难以真正信任她。
“那那个校园讲座又是怎么回事？”
顾盼怔了一下，原本都忘记的事件忽然被顾安南这么一提，眼底又划过一丝心虚。
不过好在她反应够快，眼睛忽闪了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拉姐妹出来背锅。
“哪里是我啊，是善善喜欢那位美籍华侨，硬拉着我去看的。你也知道，她大哥……”
话说到这儿，顾盼忽然顿了下，再开口时，眼眸微微低垂，“就是沈家那位，和善善关系也不太好。除了他之外善善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人，又碰巧呢冯语姐人脉广，我就直接拜托她啦。”
提到董善善，顾安南心头也划过一丝异样。他身子向后靠了靠，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腕间手表的表盘。
“她最近状态怎么样？”
顾盼有些意外顾安南问到董善善，“什么状态怎么样？还是之前的样子啊。”
“没有什么别的情况？也没跟你说什么？”
“能有什么情况，吃得挺好睡得也挺好……”顾盼边说边皱眉看着她哥，表情满是狐疑，“你们怎么回事？难道是瞒着我出了什么情况？刚刚我叫她陪我来找你，她也莫名奇妙的拒绝了。现在你又问她……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对我姐妹做什么了！我告诉你顾安南，你在外面做花花公子就算了，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善善身上，我叫老佛爷请家法扒了你的皮！”
“……”顾安南真是要气笑了，他用力揉了揉这败家妹妹的发顶，“你幼稚不幼稚？还请家法。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亲哥，唯一的！”
“那善善还是我唯一的姐妹呢。”
顾盼真的是怕了，在她印象里，他哥对待感情不算渣，但却也从不走心。如果他们两个真要有什么的话，那先陷进去的肯定是她姐妹。
她和沈慕彦的事已经是个例子了，凡是先陷进去那个绝对没什么好下场，她已经及时止损，可不想姐妹步了自己的后尘，往火坑里跳。
顾安南哪里会不知道他家小丫头什么想法，可这事儿要真是和她说实话，又感觉有点不顾董善善的脸面。
毕竟从顾盼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她根本不知道董善善对自己表白的事情。
想了想，顾安南还是忍住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和你那个小姐妹什么事也没有，用不着你瞎操心。”顾安南说到这里，语气忽然有些变得幸灾乐祸，“你与其瞎想别人的事情，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奶奶的意思你明白吧？这次见面是不可能推得掉的，你好好想想怎么去见自己的相亲对象吧。”
顾安南原本以为小丫头听了这话会跳脚，哪想她反应倒是挺淡定的。甚至连一点反驳的欲望都没有，点点头。
“那就见吧。”
“……就这么妥协了？”
顾盼斜了她哥一眼，“奶奶之前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你不也都妥协了吗？”
顾安南被小丫头一噎，泄愤似的又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
后来两兄妹打打闹闹了一阵子，顾安南就起身想继续去工作，他一边往办公桌那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顾盼说：“就在这儿呆着吧，晚上跟我回公寓住。”
顾盼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善善还在酒店等我呢，我得回去陪她。”
“……”顾安南回身看她一眼，“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呆着，回头偷溜了我怎么和奶奶交代？”
“我就算在你身边呆着，要是想溜也会找机会开溜啊，你又看不住我。”
顾安南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个败家妹妹气死。
他没好气的朝她挥挥手，直接赶人，“走走走，现在就走，回去陪你小姐妹吧，我再和你多说一句话估计都要减寿十年。”
————
顾盼后来回去酒店时，董善善没在房间内。
顾盼打了电话过去，问了才知道她正在楼上餐厅吃饭，还叫顾盼一起。顾盼有点累，折腾了一天只想赶紧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所以拒绝了姐妹邀约。
董善善也没多说什么，听见她不想再出去，便说替她打包回套房也可以。
挂断电话后，顾盼第一时间放了洗澡水。
身子漫进温水中之后，全身上下的疲惫才慢慢消散，她眉宇间的沉闷也去了不少。
后来泡得太无聊，她便拿出手机翻看。
上面的信息不少，也有两通未接来电，但却没有一条来自沈慕彦。顾盼抿了抿嘴唇，克制着不再去想他，然后随手将他的所有通讯方式全部拉黑。
不在意她的狗男人，她也没必要再在意了！
沈氏国外分部，顶楼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中灯火通明，全景落地窗外，是x国最著名的商业街，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整片商业街的人似乎都没有想休息的意思，室内灯光连成片，变成暗夜中最独特的一道景象。
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大家也不知道是被冷气冻的，还是被那位上位者的言词吓的，一个个围在桌前的高管们，脸色都有些苍白。
“这个解决方案，还有什么人有异议吗？”
其中几个高管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但却一直张不开口。
倒是坐在主位右侧的一个年轻女人，这时忽然出了声：“几位伯伯都是跟着爷爷一起打拼过的，你凭什么说辞退他们就辞退他们？！”
说话的是沈慕彦二叔家的孩子，沈慕雪。
沈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孩子，除去大儿子，也就是早早去世的沈慕彦父亲之外，余下的就是沈慕彦的二叔三叔和小姑姑。
小姑姑只有董善善这一个女儿，但二叔三叔家，却都有两个孩子。其中最出色的就是沈慕雪，这也是沈老爷子当初会独留她和沈慕彦在沈氏的原因。
现在沈家的掌权人是沈慕彦，但沈家其他人手里也不是没有股份，沈慕雪更是仗着自己原本在爷爷身边的那点话语权，一直留在沈氏没走。
前不久沈慕彦回到沈氏总部，清理了不少她手底下的人，她不服气，便提出要带人来国外分部工作。沈慕彦也没拦着，但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蠢，接手分部短短十几天，就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这会儿沈慕彦听完她的话，视线朝那边瞥了过去。
“一件事情发生，最后总要有人出来负责。”沈慕彦说话时，声音很淡，没什么温度，“他们不走的话，那就你走。”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坐在下方的高管们听完，不由又朝那边打量了过去。
沈慕彦此时坐在中央主位上，两侧除了沈慕彦以外，皆是看见比他要大上许多的人。可即便那些人加在一起，也像是完全压不住他一样。
这位沈家年轻的掌权人，身上带着的矜贵和强势，仿佛是从出生就刻在了骨子里一样，无法撼动。
他的话也不多，很多时候甚至不屑和人争辩，简简单单几句回复，就能让对方感受到压迫感和强悍的手腕。
所以在座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很少真正有胆子站在他的对立面，这会儿沈慕雪被他毫不留情的摞了面子，他们也不敢替她多说什么。
沈慕雪涨红了一张脸，刚想再说些什么，脚下却忽然被人踹了一下。
她旁边坐着的是她父亲，也是沈慕彦的二伯。显然这位不想再让女儿犯傻，就做了小动作阻止。
后来散会时，沈慕雪的情绪还没稳下去。
但她父亲一向会做人，无论对外还是对家里人，向来是做着和事佬的角色。就算是脑子里想着怎么捅人一刀，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温和笑着。
这会儿他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和沈慕彦主动搭话。
“小彦啊，过阶段就是中秋了，我和你妹妹准备回国过节。到时候你也来我家吧，我叫你婶婶做几个你喜欢的菜，咱们好好团圆团圆。”
沈慕彦眉眼淡淡，还没回应，一旁的沈慕雪先开了口。
“爸，你算了吧。”沈慕雪语气阴阳怪气，字里行间也满满的都是嘲讽，“你把人家当家人，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什么呢。你老拿热脸贴什么冷屁股。”
沈家二伯暗暗看了她一眼，暗示她收敛一点。
沈慕彦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无论是他们的小动作还是沈慕雪的话，他都一概无视。
末了，他一边带着李迟向外走，一边随口回了句：“不了。”
出了办公室，沈慕彦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拔通顾盼的号码。
飞到国外后他十几个小时没歇一直在处理分部的事，现在终于有点一空闲时间，算算时差，国内现在应该还不算太晚。
他昨晚走得太突然，小姑娘又喝醉了酒，他只能先留酒店的客房管家照顾她。另外还在床头留了张字条，交代了自己的行程和归期，也不知道她注意到没有。
听筒贴在耳边一会儿，也不知那边是怎么了，沈慕彦的眉头忽然皱了皱。
半晌，他打开微信，给那边的人发了条消息。
【微信】s：在做什么？
那边的人倒是回的很快——
【微信】顾盼：吹头发呀。
【微信】顾盼：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吧，你居然主动给我发微信。而且巧了，就算你不发我一会儿也想找你呢。
【微信】s：嗯？找我做什么？
【微信】顾盼：还能做什么，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呗。哎，我周六要去相亲，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还是好烦呐。
沈慕彦的眸色沉了沉。
【微信】s：相亲？
【微信】顾盼：对呀，奶奶给安排的。
【微信】顾盼：今天也是被命运玩弄的一天.jpg
顾盼发来的表情包萌态可爱，以往是沈慕彦最喜欢看的，但此时此刻，他脸色却越发沉了。
【微信】s：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还在追人？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那边隔了一会儿才给他回复。
【微信】顾盼：别和我提那个狗男人，姑奶奶不要了！
李迟一直站在他家总裁旁边没出声，也不知道那头的人是发了什么消息，他明显感觉到，他家总裁周身的温度，又冷了许多。
片刻，就听他家总裁声音沉冷的说道——
“订机票，我要马上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 拼死拼活码出来了……呜呜呜，偏头痛到生理反胃，我去睡了，你们要给我留言呀，我想明天一觉醒来看到好多留言，然后继续有动力加更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