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拉着无名出了龙府,两人也没有带仆人,就这样稍作装扮就出了门,一路步行到城中繁华地带,两人出色容貌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眼露倾慕之色,但也招惹了一些不长眼的登徒子,不过都是被德拉科悄悄一个咒语解决了,毕竟如今多事之秋,德拉科也不想在徒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长安城并没有一国帝都所该有的繁华熙攘,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和之前那场堪称灾难的迁徙,再加上董卓所属一众官吏的暴行,如今的帝都长安商业萧条,路上百姓莫不都一脸麻木疲惫,除了威严奢侈的宫殿,整个长安竟找不到一国帝都所该有的半点繁盛。
虽然如此,但毕竟是一国之都,所以长安城中还是随处可见的商铺小摊,只是全然不似当初在并州所见,长安城中的商人小贩脸上有的只是谄媚低贱的讨好笑容和带着恨意的惊慌,特别是见到穿着甲胄的士兵之时,那种神色更是明显。
虽然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看到这番景象,德拉科仍是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心中一时间有些怅然,设身处地的设想,假若有一天巫师世界因为领导者的残暴无能而由熙攘繁盛变成衰败凋零,那么那时的自己定也和曹操刘备他们一般的痛苦愤恨吧。
无名却是没有这些烦扰,一路上他似乎十分好奇兴奋,一先还是德拉科拉着他,因为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大方的暴露自己,而非同往常一般隐于暗处,无名紧张的全身都紧绷,似乎随时都会出剑一般,见到无名那般紧张模样,德拉科暗暗好笑的同时又甚觉怜惜心疼,因为他知道无名其实是在害怕。
而逐渐适应了街上行人火热的目光,无名就再无之前的无措,反而主动拉着德拉科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跑去。
无名那种纯澈清冷却偏偏混合着天真妩媚的气质,还有绝色容颜引得路上人频频侧目,其中大有许多不怀好意之人,好在德拉科虽然也同样有着绝色容颜,但一袭紫衣的他邪魅高贵之中隐隐含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压,上挑的凤眸冷光流转,对着过往不怀好意的目光冷冷一笑,竟是镇的那些人不敢轻易上前惹事,很自然的就将两人当成带着心爱男宠出来游玩的贵公子,一时间那些不敢上前的人都嫉恨的看着德拉科。
“宸……宸……”原本就是小孩子心性的无名见到这么多重未有见过玩过的东西,早已经恨不能有无数分.身,将那些东西都看一看玩一玩,虽然非常的兴奋渴望,但是无名依然紧紧攥着德拉科的衣角,让德拉科忍不住觉得好笑。
无名原本就美丽的眼睛,此时期待的光芒,闪亮的仿佛九天的星子,纯粹而又美丽,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拉着德拉科的袖口,无名脸上满是急切,德拉科被他拉扯的几乎跌倒,若非袖子被无名拉着,德拉科又忍不住想要抚额哀叹了:“慢点,慢点,卖东西的可不会跑掉……”
但无名哪管其他,扯着德拉科跑到举着草棍卖糖葫芦的老头面前,猛的停住,回身扑到德拉科怀中,无名搂着德拉科的脖颈,欢快的笑起来,在德拉科怀中转过脸,苍白修长的手指指着晶晶亮亮的红色糖葫芦,无名撒娇讨好一般的舔了舔德拉科的脸颊,期待的看着德拉科:“宸……想要……可以吗?”
无奈的拍了拍无名的脑袋,德拉科的唇角浮起一抹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微笑,看向对面满脸皱纹一脸枯黄卑微讨好笑着的老头道:“老人家,麻烦拿一个。”
见到德拉科这般温文有礼,老头脸上露出一个诚惶诚恐的感激笑容,干枯的手拿下一根糖葫芦颤颤巍巍的递给德拉科:“公子长的又俊人又好,吃根糖葫芦,保准公子以后团团圆圆,团团圆圆。”
德拉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当年并州那个小贩知足而又狡猾的笑容,心中又是一阵感慨,看着对面老人,德拉科笑了笑道:“多谢老人家吉言。”
顺手将手中糖葫芦递给无名,但奇怪的是,无名拿到糖葫芦后却是站那不走了,仍旧拿着那双晶晶亮亮的眸子看着德拉科,然后又恋恋不舍的看着老人一草棍的糖葫芦。
对上无名那双眼,德拉科心中不由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忍住惊愕,德拉科狐疑的看着无名:“阿名,你不会是全都想要吧。”
见无名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德拉科心中无力的□□一声,扔了一块碎银给那老人,然后顺手拔下几根糖葫芦道:“老人家,麻烦剩下的都送到西街龙府。”
老头不敢相信今天好运一般,连连点头,举着草棍连忙离开,德拉科此时手中拿着两根糖葫芦,看着无名一手一个糖葫芦,吃的眉开眼笑的快乐样子,颇有些好笑的摇头责备道:“吃这么零食,等会怎么吃下饭,本来想带你过去吃饭呢,现在看来还是再玩玩吧。”
“宸……”无名看了看手中糖葫芦,又抬头认真的看了看德拉科,然后将圆滚滚亮晶晶的红色山楂咬了下来,含着那颗山楂的粉色薄唇在德拉科未及反应之时,竟就堵上了德拉科的唇,柔软冰凉的甜美触感顿时传到脑中,山楂挤落德拉科口中,脑袋窝在德拉科颈间,吐出的细弱气息轻拂过肌肤,耳边传来无名仿若叹息的轻语:“喜欢宸,好喜欢,好喜欢……”
“无名……”德拉科神色又一瞬间的怔愣茫然,手本能的轻抚无名乌黑如墨的长发,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无名却是很快的就松开了德拉科,对着德拉科轻轻一笑,左颊深深酒窝更显他纯真甜美,不等德拉科反应过来,无名又拉着德拉科向前,奔向下一个摊点。
等到无名闹够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两人手上拿着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东西进了一家颇有些雅致的酒楼,据说这座酒楼的饭菜在长安小有名气,并非多么豪贵,只是饭菜的味道十分不错。
进去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人竟然挺多的,两层的酒楼几乎坐满,德拉科这才想起街上行走的时候,好像有不少行游商人和外地人,倒是不知为何。
一眼看去就能看出酒楼两层明显的分出两个等级,一楼桌子之间排列略显拥挤,坐着吃饭的似乎都是江湖游客或者商贩小民,吃饭之时喝酒猜拳逗乐,口水酒水洒了满桌,显得极为热闹粗野。
看到这种用餐礼仪,德拉科不禁皱了皱眉,带着满眼好奇的无名向二楼走去,二楼果然优雅安静了许多,楼梯旁角落间还放着几盆兰花,配上边角绣竹的屏风竟显出几分风雅来。
只是同一楼相同的是,这里人似乎也非常多,德拉科抬眼看去,因为用精巧的隔板隔开,所有看不清左边回廊处的情景,略有些犹豫,正想带无名到别处吃饭,转头却见无名眼中隐隐的期待。
仿佛小孩子一般闪着星光的眼眸让德拉科不由失笑,摸了摸无名的柔软的发,德拉科温和道:“阿名,是不是很想要吃饭?那我们去那边找个位置?”
无名顿时露出甜美笑容,搂住德拉科,脑袋蹭了蹭德拉科的脖颈,无名温热细软的气息吐在肌肤上,让德拉科心里不由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宸,真好……”
无名脑中素来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世俗观念,大庭广众之下与他而言也和龙府无异,初时他能神色自若的在大街之上对德拉科撒娇亲热,而此时在食客众多的酒楼之中他依然这般无忌的说出如此胆大露骨的言辞,加上两人出色容貌,引得食客频频侧目,眼神古怪的看着言行露骨的两人。
如此多或谴责或佩服的负责目光,饶是德拉科身为下一任马尔福家主也有些脸色微红,再加上刚刚那种流窜过心间的怪异感觉,不愿深想的他逃跑似地连忙拉着无名向里间走去。
走过中间隔出的小型走廊,正巧碰到端着空盘子出来的小二,见到德拉科和无名,小二脸上顿时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不好意思的道:“二位爷,真是抱歉,今日小店客满,担待之处,还请两位爷见谅,只是这两日实在不知怎的,人多,若是下次爷再来,定然酒饭免费。”
德拉科摇头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么,那我们还是离去到别处了,只没想到竟然这般不凑巧。”
看向无名,却见无名好奇的看着坐在走廊旁边的那个客人饭桌上精致小巧的金色小饼,见德拉科想要拉自己离开,无名顿时有些委屈的回头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头疼的看着无名,心想无名怎么就凑巧看到只有这个酒楼才有的招牌甜点了呢,无奈只得温言安慰道:“阿名,听话,我们去别处吃,这里已经满座了,没有空位,你要是喜欢那种小饼,下次我们再过来吃啊。”
“……都听宸的……”虽然很听话的这么说了,但是言语中的隐含的轻柔失落却是叫人忍不住心疼。
就在德拉科想着要怎么安慰无名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原本还在失望的无名眼色顿时一亮,小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呵呵,这位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下这里尚有空位可坐人,这位兄弟可愿与在下同桌而食?”
德拉科皱了皱眉,微微上前一步,正巧看到走廊边坐着的年轻公子,那人穿着一袭月白长袍,腰侧挂着一枚半月形的玉佩,手执一柄折扇,一身的书卷气息,秀美白皙的脸上满是温和文雅的笑意,只是那温雅之中似乎隐隐含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威仪。
身后侍立着两名穿着粗布灰衣,腰配长剑的随从,两个随从虽然衣着普通,容貌也不怎么显眼,但是行动之间却是沉稳异常,并没有贵族子弟随从所有的那种轻浮嚣张,而匆匆抬眸的瞬间,竟似乎有凌厉剑芒射向旁人。
见德拉科看向自己,那个年轻公子却是对着德拉科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温和文雅,只是弯起的眉眼中却是一片迷雾般的黑色。
这样的人,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吗?否则怎么会向一个陌生人发出邀请,可是,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是挺受董卓宠信,但明眼人都知道,只是因为自己讨好了貂蝉,自己于董卓处并无半点实权,那么,或许只是偶然?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对方所需要的价值,那么,就真的很有可能是对方心血来潮的一次善行了。
德拉科看了看无名,乌黑长发苍白肌肤尖尖下巴,再加上那种未经过世俗污染的纯澈气质,说不出的惹人爱怜,似乎德拉科打量的目光太过诡异,无名疑惑的看向德拉科,引的德拉科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对方也并非是心血来潮的善行?
带着无名坐到那个年轻公子对面,德拉科微笑行礼道:“多谢这位公子了。”
离的这么近了,德拉科才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年纪可能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小,那张秀美的脸,分明是尚未长开,略显青涩的少年的脸庞,只是行动说话之间却带着少年人所不应有的成熟与沉郁。
“哪里,既然茫茫人海你我能够相见便是缘分,吾能与公子在人海中相交,亦是我之幸也,公子不拘于俗礼了。”见德拉科要唤小二上菜,那年轻公子却是伸手阻止了小二,倾身为德拉科斟了一杯酒,举杯笑道:“若兄不嫌弃,这饭就让小弟请了吧。”
德拉科略略有些惊讶的看向对方,狭长眼眸弯出一个妖美的弧度,墨色的眸光华流转,叫人看不真切眼中的情感:“这……可不好吧?”
仰头喝下杯中酒水,那年轻公子笑道:“有何不可,相见即使缘分,为你我萍水相逢一场,也未尝不可,莫非兄觉得在下请不得?”
“看来倒是宸矫情了。”德拉科低低一笑,将杯中酒饮尽,那公子见德拉科这般豪爽,似乎颇为欣赏,两人相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
“弟名刘忠,表字伯和,不知兄如何称呼?”气氛莫名间却是好了许多,几杯酒下肚后,两人言谈间更是活络了些,不知是不是酒的作用,刘忠眉宇间的凌厉渐渐淡化,添了几分亲切柔和。
见刘忠倾身敬酒,德拉科连连回礼,脸上的疏离亦是淡去了许多:“伯和年纪轻轻却是仪表不俗,气度不凡,想来定是功成名就之辈,这一句兄长在下这等庸碌混沌之辈实在不敢当,在下本名龙宸,字黎清,伯和看来与宸年纪相当,若不嫌弃,不若平辈相交,伯和以为如何?。”
“兄切莫妄自菲薄,忠不过一失意落魄之人罢了,如今寄人篱下,说什么功成名就,兄莫要耻笑忠了。”听到德拉科这么说,刘忠却是自嘲一笑,笑容中说不出的苦涩沉郁,突然的失态却是让德拉科怔愣了一下。
见刘忠这般露出这般神情,饭桌上原先经营出的那种热络与亲热顿时消散,渐渐弥漫了一种哀愁,没想到会这个样子,德拉科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歉意道:“宸不知伯和有这般难以启齿之难处,失礼之处,还望伯和见谅。”
“呵呵,哪里,是我自己太过计较,如今这般吃喝无忧,衣食不缺,总比的过流离失所,性命难保,却道是让我有空来此伤春悲秋,却是叫兄看笑话了。”刘忠展颜一笑,笑容依旧温和,眼眸偶尔扫过窗外楼下行走匆匆的路人,却似乎有种淡淡的沉痛,仿佛透过那些谨慎卑微或是骄横的身影,看到了京都外面流离的乱世子民。
饭桌上一时沉默,看着对面有着稚嫩轮廓的年轻人,德拉科隐隐觉得对方身份不简单,而他不想莫名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然后徒惹出一身麻烦。
原先缓和的气氛不再,因为惹出刘忠莫名的伤叹,两人一时间似乎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疏离有礼的状态,德拉科笑了笑,笑容再次变成的礼节性的微笑,对着刘忠举杯安慰道:“伯和胸怀大志,一时失意与伯和而言定只是磨练,他日伯和定能一展宏图。”
刘忠似乎想恢复之前温雅的笑容,却只是失败的轻轻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接过酒杯叹道:“让龙兄笑话了,打扰兄之兴致,实为忠之罪过也。”
德拉科看着刘忠,唇角微微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人还真是有趣,请一个陌生人吃饭,还在陌生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私事,看来真是遇到什么烦心事,随意到酒楼吃酒找人解闷了来着。
“宸……”撒娇一般的委屈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也打断了德拉科的胡思乱想。
袖口被人不客气的拉扯,转脸,原是无名见两人老是客气来客气去,说了一大堆废话,却没有动筷子吃饭,早就有些不耐烦,已经坐不下去,而且垂涎那个精致小饼的他自是忍受不住,扯着德拉科,委委屈屈的看着德拉科,看来十分不满自己被冷落。
见到无名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德拉科忍不住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无名的手,宠溺似地道:“阿名想要什么?”
见无名指着一片形状精致可爱的雕花甜点,德拉科将甜点端到无名面前。
“这个是甜饼,据说是酒楼特色,小心点吃,里面的馅可是很烫的。”不过德拉科制止的似乎有些晚了,贪吃的无名早就在造型可爱的甜点上咬了一口,黑色内馅顿时溢出,还冒着热气的馅将无名烫的眼泪朦胧,委屈的看着德拉科,水雾朦胧的眼再配上他尖尖下巴,说不出的可爱可怜。
“早说了不可以,你还真是……”德拉科挑起无名尖尖下巴,无名乖巧的微微启唇,泛着水雾的眸专注的看着德拉科,清亮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德拉科的身影,似乎德拉科是他生命的全部,微启的薄唇中隐隐可见柔滑粉嫩的舌,颤抖的探出一点舌尖,浸润着水色的唇闪过诱人色泽,原本只是取笑着低下头为无名吹吹的德拉科顿时只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袭过心间,原本清亮的黑眸浸染上墨色,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含住那条勾人的舌,而无名根本就不会反抗他。
“兄行事真是无忌啊!”眼见就要吻到的当口,一个略带调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这种危险的暧昧,将德拉科从那旖旎的香艳之中唤醒,而对于德拉科的突然离开,无名似乎非常不满,扑上去搂住德拉科,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漂亮的唇微微嘟起,唇上的水色似乎在邀请德拉科过去一亲芳泽。
强制的转过脸,狠心将无名推开,德拉科略有些狼狈的苦笑道:“伯和莫要取笑宸了……”
话未说完,却是略有些惊讶的看到刘忠眼中有未来得及收回的羡慕,似乎掩饰一般,刘忠连忙举起筷子道:“兄莫要浪费盘中美食,若再不食用,只怕这些饭菜就要冷了。”
德拉科也聪明的不再说之前的话题,两人饮酒谈天,刘忠虽然年幼,但所知似乎不少而且还有自己的见解,德拉科这一年地方没少跑,因为治病救人,也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有趣的事情,两人聊的愉快无比,一时间竟几乎忘了时间,直到二楼食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刘忠这才恍然起身告辞。
两人行至酒楼门口,刘忠随从牵来骏马,示意随从靠后,两人就站在酒楼旁边的小道中说起话来。
“今日见黎清当真是忠之荣幸,只是今日别后,不知何时才会相见,忠心中甚为不舍。”无视无名嘟起的唇,刘忠拉着德拉科的手,感慨道。
看着刘忠眼中万般的不舍,德拉科轻轻一笑道:“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若是日后有缘自会相见,伯和不必太过牵挂。”
“一想欲与君别离,忠心中就万般痛楚不舍,但忠毕竟寄人篱下,无法邀请黎清过去游玩,忠心中甚感羞愧,忠这里有玉佩赠与龙君,还望龙君日后莫要相望今日酒馆漂泊之客。”
见刘忠解下腰间玉佩递给自己,德拉科连连摆手道:“如此贵重之物宸怎敢相要,伯和还是快快收回吧,宸受不起此等大礼。”
刘忠顿时神色一变,似乎有些生气道:“黎清这般说话,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不成,再说君子神交,有怎会在乎世俗外物,此玉不过见证你我之间情谊,也正是应了君子如玉的道理,黎清莫要拂了在下之意。”
虽然萍水相逢,而且聊的算是非常愉快,但德拉科仍是不想再与身份明显不凡之人结交,所以微微一笑正想要拒绝,但略微抬头的瞬间,似乎看到刘忠眼中的阴郁之色一闪而过,那种隐匿深处的冰冷让德拉科不由皱眉。
想了想,德拉科还是接过刘忠手中玉佩,行了一礼道:“伯和赠与美玉,以喻你我相交之情,若在做推辞,倒是显得宸做作,这玉宸就收下了。”
见德拉科收下玉佩,刘忠方才展颜一笑,眉宇间阴郁瞬间不见,似乎仍是那个蹁跹的文雅公子,正欲说话间,却听到一声声马蹄脆响由远而近,似乎有人架马渡过长街,走过身旁,两人转脸间,正看到一人红袍红马,容颜俊美,神色冰冷淡漠,一身金色软甲更显得他仿若天神的英姿。
见到这人,刘忠和德拉科同时变了颜色,刘忠似乎脸色一白,本能的想要转脸,但马上那人已回头,眼神冰冷幽深,犹如浸染清池的黑墨,淡淡的扫过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仿佛看到再陌生不过的人一般,不再看第二眼,马上红袍如火的战将便转身离去。
身后一众穿着黑甲,面无表情,浑身冷肃杀气的兵士也都沉默的跟在这人身后,金铁交击的声音和整齐有力的脚步声顿时在变得沉静的长街上响起。
德拉科顿时神色一冷,虽然在那人看过来之时,他根本没有想到要怎么回应,但是现在这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似乎两人不相识,这种态度,却不知为何,让德拉科顿觉怒火中烧,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顿时便的无比糟糕。
吕布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那天自己差点被那样,就这么样算了?
见到吕布刘忠似乎也没了说话的心思,神思恍惚的向德拉科告了别,骑上马向北门走去,同样在走神中的德拉科没有注意到对方走的是前往皇城的道路。
告别了刘忠后,德拉科也没有心思在游玩,而无名似乎也已经满足,没有再想到别的地方玩,也没有要什么东西,德拉科寻思了一阵,便带着无名向龙府走去。
从繁华的东街到府院重叠的西街之间的路程虽然不远,但是也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若是想要快些的话则要经过一个略微僻静的巷口,而这个巷口因为道路狭窄,两边则是荒废的宅院,曾经有不少人因为贪近走这条路出了事情,所以此后便很少有人再走。
见到吕布后心理莫名变得厌烦的德拉科突然间只想要赶紧回府,想到身边还有无名这般高手,两人也不怕,便从小巷向西街走去。
僻静之处确实容易出事,德拉科满心怒火抑郁之气,心神恍惚不防之下却竟是被人一把紧紧搂了过去,铁臂一般的胳膊束着他的腰臀手臂,然后湿热的吻就毫不客气雨点一般的落下。
惊慌之下,护体魔力猛然爆发,然后雪一般的光亮充盈整个世界,晃花了德拉科的双眼,待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无名手执雪色长剑,神色冰冷的看着吕布,而吕布手中画戟死死顶住无名去势凶猛的一剑,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唇角溢出一抹鲜血。
“你怎么……”见到吕布受伤,德拉科心中一急,本能的上前一步,张口就问,话说半句方才想起,遂冷冷一笑,挑起眼角,一双狭长美目说不出的妖和艳:“怎么,敢吃不敢认,吕大将军还真是当世英雄啊。”
“无名,别把剑架在人大英雄画戟上了,要是碰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听到德拉科嘲讽般冷笑的话语,无名却是听话的收起了剑,站在德拉科身后,警惕的看着吕布,德拉科一脸冷笑,但看着吕布的眸中却是难掩的复杂:“那么国之栋梁的吕将军,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见到当初与自己比拼成平手的刺客这般听话的样子,吕布也只是淡淡看了无名一眼,如墨黑眸深邃沉稳依旧,并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收起画戟,待那双如墨黑眸看向德拉科时,眼中却是泛起了淡淡温柔的涟漪,没有深情,没有温言的话语,但是那种淡如丝的温柔,却仿佛结成了万千蛛网,将视线中的人层层包裹,再也逃离不了半分,也在无法逃离,沉默了一下,吕布方才开口神色淡然道:“我身边很不安全,长安城的人都在看着我,所以,抱歉,我没有办法。”
不知为何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消散,一丝自己也无法查觉的窃喜占满心间,同时还有些些的惊愕,张口,在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那双眼中的温柔却仿佛幻境一般消弭殆尽,再次恢复成结冰的湖面,而吕布原本还算得上柔和的神色也变得冰冷:“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陌生人来往,你毕竟刚到长安,长安城的一切尚且不了解,不要白白被人利用了,这个城池中,不要相信任何人。”
听到吕布这番话,德拉科顿时惊愕的看向吕布,但随即忿然冷笑道:“吕将军管的太宽了吧,我德拉科想要和谁来往是我自己的事情,吕将军您有空还是管管自己吧,别有仗着权势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无名,我们走!。”
真是……天大的玩笑,他以为他是什么,或者他又把他当成什么,真以为那天晚上的错误算什么了,居然,居然连自己的交友都管起来了,吕布,这个混蛋!
见德拉科忿忿离去的背影,吕布原本墨色的眸顿时又深上了几分,瞬间似乎有红色黑色的光芒交替而过,遂又归于平静,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想要挽留那个纤细的背影,大红战袍在空中划出玄妙的弧度,吕布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吕布这混蛋,简直比曹操那变态还……”德拉科想着仍是觉得愤恨不已,吕布以为他是什么贞洁烈女不成,这不还没上成,就把自己当成他所有物了不是,居然管到交友的地方了,真是……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先来倒打一耙。
越想越气的德拉科突然一个转身,看向满眼疑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无名没好气的道:“阿名,看到刚刚那个没品的男人没?以后学谁都不要学他!”
“暧?”无名不解的看着德拉科,根本没有明白德拉科再说什么,但似乎知道德拉科心情不好,无名想了想,突然对着德拉科甜甜一笑,扑上前搂住德拉科的脖颈,在他脸上大大亲了一口。
这一口让德拉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先前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见德拉科不再生气,无名轻轻笑了起来,拉着德拉科的手就要向龙府走,德拉科却是突然皱眉,奇怪的看向前方,神色似乎有些难看:“无名,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刚刚那人,好像是……”
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来,刚刚在路口一闪而过的惊慌身影真的很想巧儿,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管家此时应该已经把她关进柴房了才对,还是自己看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