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这是去哪?”两人刚走出戏志才房间门口,正要唤仆人将马牵来,却被一直倚在门柱阴影中的赵云唤住。
德拉科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眼中却隐隐含着焦虑紧张的赵云皱了皱眉道:“军营那边出了点小事,曹操唤我过去看看,大哥不必担心。”
这几天赵云简直就像是影子一般的跟着自己,好像自己真会出什么事一样,曹操到底做了什么让赵云这般误会,从第一次见面起好像赵云对曹操就隐隐有敌意,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德拉科的回答,赵云眉头轻皱,随即道:“我与你同去。”
德拉科一怔,他还以为赵云会说出什么反对的理由呢,没想到他却是想要和自己一同去军营,不过是为人治个病有必要那么紧张吗,曹操又不是什么猛兽,难道还会吃了他不成?德拉科心中暗暗好笑,但是当他看到赵云眼中的坚定时,只能轻轻□□一声,狭长美眸斜睨了赵云一眼无奈道:“既然如此,大哥便随宸一同过去吧。”
狭长眼眸斜睨别人的时候,原本就有点上翘的眼角更是仿佛狐狸眼睛一般吊了起来,带着点妖带着点媚,仿佛将人的心魂都勾引的荡漾了起来,再配上那带着点孩子赌气一般的无奈,赵云只觉得内心瞬间柔软下来,想要将这样纯真的他护在怀中,永远不会受外界风雨侵袭,虽然明知道德拉科本身也很强,可是……那种心情,不,自己不是发下誓言要将宸当作弟弟一般保护照顾的吗,自己又怎能……
不,像现在这样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就好,赵云对着德拉科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现在天下动荡,局势不明,无论如何,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德拉科现在都有点怀疑,赵云的脑袋是不是在对抗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们给打抽了,怎么脸色变化的这么快,都快有点喜怒无常的味道了,不过德拉科没有问出来,因为此时仆役已经牵来德拉科和赵云的马,生怕耽误病人病情的三人连忙策马飞奔向军营。
出了县城大门,目之所及一望无际的灰色草地,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急促的闷响,大风呼啸着从头顶刮过,厚重的灰白色云层似乎在极遥远处与灰色的苍茫大地连成一片,在被凛冽的寒风吹的欲闭眼的瞬间,视野中能够掠过远处隐约的巍峨高山,沉默的屹立在苍茫天地间。
曹操的军队就驻扎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大片大片连绵不绝的青灰色帐篷紧密严实铺设开来,远远看去,仿佛草地上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小山丘,一排排削的尖锐的木质栅栏紧紧的将帐篷保护起来,时不时有腰配宝剑穿着铠甲的军士来往走动,仿佛隐匿在苍茫草地上随时等待露出獠牙利爪撕碎猎物的猛兽。
这样的环境极易将人养的豪放狂野,德拉科策马飞奔在这片苍茫草地间,听着前方年轻武将粗野豪放的嗓门散在空气中,很快便被呼啸的风声淹没,这是他在巫师世界十几年从未有见过的景色,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时候,匆忙逃命的他未及欣赏,而此刻,这种广阔苍凉的环境,让他觉得似乎心底有一种豪情涌上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或者大哭。
他从未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理解曹操还有那些人的感情,他想或许在不经意间他早已被这片土地吸引,已经深深迷恋上这个神秘而又美丽国家。
年轻武将带着德拉科还有赵云直奔进军营,奔向曹操的营帐前,门口早有穿着明晃铠甲的腰配大刀的武将神色焦急的等着,见到德拉科几人,那人也不废话,直接一撩帐篷道:“快进去吧,大家都等急了,若是那信使出了什么差错,让袁公误会可就坏事了。”
说完便闪身进了大帐,德拉科此时也早已平息了那种激动,他也不知为何今日见到这苍凉景象会有这般感慨,或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所接触的那些人,早已将他们身上那种豪放热血仗义恩仇的男子汉豪情一点一点的传输到自己身上,一点点的侵蚀影响了自己。
德拉科甚至不知道这种影响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但是他知道,和原先精致优雅而又虚伪到几乎糜烂的贵族生活相比,他不讨厌现在这种自由豪放的生活。
大帐内早已聚集了三五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虑和担忧,一个黑脸的粗豪的汉子不耐烦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而曹操则背对着众人坐在床榻边,虽然没有转过脸,但是德拉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曹操身上传来的凝重。
“主公……”带着德拉科和赵云过来的年轻武将对着曹操抱拳行了一礼道:“我已带神医过来……”
曹操似乎这才回过神,他急急起身对年轻武将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德拉科,眼中带着高兴与惊喜,似乎没想到德拉科真的会来一般,他激动的上前一步,似乎想要伸手去握德拉科的手,但随即便放下手对着德拉科弯腰施礼道:“先生,孟德又劳烦先生了,但救人要紧,还烦先生过来看上一看。”
不知道为何,见到曹操这般有礼有节仿佛对待外人一般对待自己,德拉科突然很想讲身上的药箱砸到曹操脑袋上,看看他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时候一会亲昵的调笑,一会仿佛是在拉拢一个有才华的外人一样,但德拉科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曹操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床榻的病人身边,同时口中不客气的冷笑讽刺道:“用到的时候就这般有礼,用不到就随便扔到一边,连医药费都不给,当我是你专属大夫啊!”
这般毫不客气的讽刺言语却是让打仗中的将领都面面相觑,但见到曹操对德拉科这般礼遇,却是让打仗中粗豪的将领们不敢乱说什么,生怕这少年是和自家主公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而赵云却是站在一边苦笑的看着同曹操拌嘴的德拉科,宸,你不知道吧,一旦遇到曹操,你就会变神采飞扬,虽然是在讽刺嘲笑,但眉宇间飞扬的那种得意与高兴,看着真让人嫉妒啊!
曹操仿佛一瞬间耳朵聋掉了一般,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只是将德拉科拉到病人面前,示意德拉科给人看病,曹操这种态度却是让德拉科觉得自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呕的要死,却出不出气,郁闷的半天的他只能用眼神凌迟曹操,顺便在心里又给曹操记过一次,在低头看向床上病人的瞬间,德拉科怀疑自己看见曹操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大概……幻觉吧?!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瘦长脸嘴唇乌紫的青年人,看他的身形衣物估计应该是文士一类,此刻这人正趴在榻上,背上还插着半截羽箭,因为这箭几乎快要碰到心脏,所以帐中军医没人敢轻易拔出,生怕一旦拔出来,这人的血就再也止不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可是如果再不及时拔出,一旦毒入心肺,也一样完蛋。
见德拉科神色严肃下来,大帐中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德拉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影响到德拉科,而曹操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德拉科身边,看着德拉科认真的表情,眼神幽静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好一会德拉科才满头是汗的站直了腰身,示意曹操将自己脸上的丝巾拿掉,此时的德拉科满手是血,手中的工具也都沾染的满是血污,弄的他很是狼狈。
曹操似乎和他心意相通,淡淡微笑着将他脸上的丝巾拿掉,从身旁侍卫手中接过擦脸湿布,动作轻柔的将德拉科额头的汗珠擦掉,又拿过他的手仔细的将德拉科手指上的血污肉沫擦净。
所有人都愣住了,德拉科也惊愕的瞪大眼睛,怔愣的看着曹操的动作,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不争气的碰碰跳动着,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双颊飞上一抹醉人的酡红,狼狈的将脸扭过去,飞快的将手从对方掌心抽回吼道:“混……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
曹操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拉住德拉科的手向帐外走去:“你随我来。”
明明有一千种方法一万种方式可以将面前这个无视自己意愿轻薄自己双手的男人给打飞出去,但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德拉科什么都做不出,只能怔愣的跟着对方,失神见,似乎感到赵云脸色难看的想要跟过来,但是却被帐中几人拦住……现在估计该在里面打起来了吧,莫名其妙的,德拉科脑海中突然碰了这么一个想法。
“我们这是要去……混蛋……放我下来,曹操你这个下流的色胚,强x犯……”少年羞怒的大叫和成年男子低沉豪放的大笑声很快便被呼啸的风声吞没,苍茫天地间一骑骏马自由的在灰黄色的草地上奔驰着。
被这般强硬霸道的禁锢在对方双臂间,德拉科的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红晕,他暗自羞怒不已,却震慑于对方霸道强势的气息,完全忘记自己目前的能力如果真的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的话或者真的想要挣脱的话,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骏马欢快的奔驰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曹操的双臂还有炙热的胸膛却是让德拉科根本感受不到外面凛冽的寒风,一瞬间德拉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马尔福家族温暖安全的城堡中,就在他恍惚之间,马蹄声减缓,似乎在逐渐放缓速度,好像在某个地方兜兜转转的许久,曹操终于抱着他下马。
该死的,自己晃什么神啊,曹操那混蛋,现在自己可不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金发妖星了,现在自己应该把曹操那家伙钻心挖骨一千遍,看他还敢不敢在耍流氓,德拉科暗自咬牙切齿,但当他抬头看向曹操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曹操低头看着德拉科,深邃黑眸中闪过许多难以分辨的复杂感情,他就那样深深的注视着德拉科,直到许久才迟疑开口道:“你……是小妖精吗?”伸出手,似乎想拥抱对方,但是最终曹操还是什么都没做。
原来这混蛋在那些语言不通的时日是这样叫自己的,德拉科心里气恼之极,却忍不住泛起一丝高兴,他扭头气恼的道:“谁是小妖精,你才小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小妖精……”
说完两人对望竟是一时间无语,许久两人竟就这样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伴着风声,直冲天际。
德拉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形象仿佛没有教养的平民一般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看向曹操,曹操随手扔下手中缰绳,信步向前走了几步,负手看向前方,德拉科不自觉的跟着曹操转身看向远方……
两人此时站在一块极高的高低上,头顶是灰蒙蒙的似乎随时都能压下的厚重云层,云朵密集而又随意的延伸开来,直到遥远的目之尽头,云朵也从深灰色变成了有些泛白的浅灰色,偶尔露出的一点,似乎被什么东西捂住似的阳光,洒在面前一望无际的水面上,在极遥远的边际处反射出粼粼银光,凛冽的风从灰蒙蒙的水面吹刮来,带着冰冷的寒意,刮得人脸上生疼。
“六年了啊,你变了很多,应该经历了不少了吧?”就在德拉科以为曹操会让自己一直看着面前景物的时候,曹操突然开口叹道。
他分不出曹操话中隐含了多少沉重多少感慨多少复杂的或许他永远都无法经历甚至明白的感情,所以德拉科只能看着面前苍凉的天地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次又是一阵持久的沉默,就在德拉科以为这次莫名其妙会面的对话就此结束之时,曹操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眼中的突然迸射出的明亮光芒刺得德拉科甚至不敢直视他:“你看着神州天地……多美啊!”
曹操突然对着面前的虚空伸出手,他脸上的深刻的感情让德拉科害怕但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的移不开目光,他轻轻将手握成拳:“身为男儿,就该在这天地间纵马奔驰,为保护这天地,沙场纵横,纵使血洒黄土,头颅断裂,马革裹尸而还,亦不悔已!”
他对着德拉科伸出手,脸上带着明亮的耀目的笑容:“你……愿意同我并肩而战吗?随我一同守卫一同征战?”
“我……”德拉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强大耀眼的男人,不甚强烈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却让他似乎整个人都渡上一层炽眼的金色,斯莱特林跟随强者崇敬强者的本能让他兴奋的全身血液都在沸腾都在颤抖,他几乎能从对方描述中清晰的看到那他跟随在他身边一次次战斗,一次次胜利,那种刺激的快意几乎灭顶:“抱歉,我还是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
曹操收回手,眼中却并没有失望阴霾,只是略微的遗憾,他看向远方粼粼的水面:“没有关系,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愿意跟着我,主动过来找我。”
“我想要同你一起去对抗董卓。”他一直以为斯莱特林是永远的冷血动物,但是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让他全身的血液几乎燃烧起来,他才明白,不是血液是冷的,而是没有找到足以让他们燃烧的热量,现在他突然间很想很想真正的参与这个世界,他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战争和纠纷……
曹操带着他回到了军营,为了方便给那个袁绍的信使治疗,德拉科需要在军营住下,回到大帐的时候果然乱成了一团,曹操手下几个勇武的猛将围着赵云,旁边还有很多士兵围着轰然叫好,几人明显打的非常兴奋,身上衣袍碎裂,头发凌乱,地上还扔着许多断折的兵器,连曹操和德拉科回来了都不知道。
曹操连喊了好几声才制住他们,就这样几人还仿佛被激怒的公牛般红着眼,喘着粗气互相跃跃欲试的对视着。
“这是怎么回事?”曹操皱眉看向带着德拉科过来的年轻武将:“元让(夏侯郑┠闼担
夏侯e嵛崤つ蟮目醋挪懿俸退肀叩牡吕瓢肷尾诺溃骸安皇恰皇桥麓蛉诺街鞴懵稹奔懿倏垂吹难凵裨嚼丛搅枥鳎暮粢苍嚼丛叫
“都聚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回去!”随着曹操一声厉喝,几个武将顿时灰溜溜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舍的看了赵云一眼。
赵云也没有好到哪去,发冠掉落,头发散了下来,衣服也破了,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见到德拉科回来,他看也不看曹操一眼,连忙过去关切的道:“二弟,你没什么是把?”
德拉科摇了摇头,看着形象凄惨的赵云好一会才道:“我和曹操是旧识刚刚出去说了会话,倒是大哥你……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见到德拉科跟着曹操分配过来的小兵去了自己的营帐,赵云才眼神凌厉的看了含笑的曹操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
“公则(郭图字)好些了没有?”曹操关切的看着趴在床上脸色惨白吓得嘴唇发抖的郭图,眼中隐忍着一丝笑意。
“啊!好,好个屁啊,你这是请的什么狗屁大夫,居然用刀子割病人的肉,你,你,你,孟德―你不会不是真心想和我家主公结盟,所以想要暗害死我吧―”
德拉科冷笑着又用力在郭图背上伤口狠狠按了一下,引来郭图杀猪般的惨叫,这混账,仿佛天下就他一人最高似的,一醒来就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一般,对众人指手画脚,后来才发现,他是在看不起曹操,因为曹操出身还有势力不如他家主公,这混蛋,用着混蛋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为什么我刚到孟德你的地盘,就会被小人暗害,你――”
周围人顿时神色一变,连曹操眼中都闪过一抹冷厉不愉之色,旁边性子急躁的夏侯15檀笊床档溃骸肮笕诵菀勖镂壹抑鞴馕豢墒腔5茏樱壹抑鞴ㄎ笕饲肜矗慰觯苌酥拢且蛭
“元让闭嘴!”曹操一生厉喝,夏侯偈辈环薜谋丈献臁
郭图一声冷笑,正想说些什么,但德拉科却是将绷带狠狠一系,郭图顿时只能颤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但他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险的算计。
在旁边的水盆里清洗了手,接过侍卫兵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手,德拉科淡淡道:“你张嘴就是会多话的吗?精力旺盛发泄不掉的话就再刺自己一刀,我讨厌多嘴的病人。”
大帐中其他武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郭图神色难看的瞪了德拉科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郭大人就安心养病,稍后我们再议合盟之事,操就先行退下了。”郭图在被中哼哼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冷笑还是怎的,总之直到曹操走了,他也没再说什么。
****
“子龙为何拦我去路啊?若是找先生所在的话,应该往那边方向才是。”曹操看着拦在他马前的赵云微笑向左边伸出手。
“哼,我找的就是你,那天你对宸做了什么,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参与的他会同意和你去对付董卓。”赵云冷冷的看着曹操,手中紧握着白色□□,大有回答不好就刺上一枪的味道。
“呵呵,先生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操与先生是旧识,所以操诚请先生留在军中,为军中士兵治伤,先生感动操之诚意,就应允了。”曹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是他微微眯起的眼中,却是冷光流转,逼人之极:“子龙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问先生,但凡操有半句假话,便随子龙处置不敢有半句怨言。”
赵云盯着曹操良久似乎在估量曹操话语的真实性,好一会才冷冷道:“如果你敢利用伤害宸的话,我常山赵子龙定会终其一生追杀你,不死不休!”
曹操看着赵云渐渐离开自己视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他皱眉似乎思考什么,好一会才打马向自己府邸走去。
****
轰隆隆的雷声仿佛天公震怒的吼叫,闪电暴龙般的在云层乱窜,偶尔泄露出一两道金色亮光,骇的人心底都发软,大雨倾盆而下,有时候仅仅几步的路程就足以将人浇的仿佛落汤鸡一般,那些斗篷啊蓑衣啊什么的似乎全没了作用,德拉科脱下身上濡湿的斗篷,摘掉斗笠,将手放在屋中火炭上面烤了烤然后走向床榻上躺着的郭图。
“你已经快好了,大概还有两天就可以拆线下床了。”德拉科一边将郭图胸背见的绷带撤掉,一边试图忽视郭图惹人厌烦的目光皱眉道。
郭图脸瘦长,眼睛细小,笑起来或是眯着眼的时候颇有一种阴森算计的味道,十分不讨人喜欢,他看着德拉科娴熟的拆线上针道:“先生不在考虑考虑?袁公可是四世三公,汉朝名相之裔,手下兵力强盛,曹操不过一宦官之后,身份卑贱,兵微将寡,先生不如弃暗投明,随我一同到袁公处,以先生手艺定会深的袁公赏识,到时候荣华富贵……”
郭图突然冷汗涔涔的闭上嘴,德拉科突然对着郭图露出一抹妖美之极的笑,狭长眼眸冷光流转:“我对你口中那个狗屁袁公可是一点兴趣都不感,身为病人就该少说点话,免得哪天刺激的旧病复发,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你……”郭图脸色铁青的瞪了德拉科一眼,但此时德拉科已然消失在茫茫雨中,郭图只能冷笑着重新躺到床上。
另一边曹操大帐中,几人搬着小凳围坐在火炉旁边,大帐中一时一片寂静,只有火烧碳材的‘噼啪’声和大帐外轰隆的炸雷声。
“真是气死我了,袁绍怎么会派出这样的人当信使,这个郭图,他……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曼城(李典字)大家谁不气,你看他那态度,活像他才是主子似的,都把主公当成什么了!”坐在夏侯蟊叩姆搅澄浣藓薜溃骸耙皇俏颐潜伲此苄∽恿成颐窃缇妥约荷钡铰逖艨乘蓝磕枪吩袅恕!
夏侯冶哂行┤逖胖奈浣呓傅囊路趴颈叩溃骸白钊萌送吠吹牟皇钦庋羌一锵衷诰尤缓敛槐芪サ睦v鞴娜耍歉錾倌晟褚剑慌禄岜辉艿奶跫蚨。暇苟苑娇墒撬氖廊拇笫兰摇
“他越是这样岂不是越好……”一个略带着调笑的动听嗓音突然响起,将聚在一起烤火的众人狠狠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外面?”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抽出武器将曹操护在了身后,曹操皱眉看向门口,张口正想要说话,那个仿佛山泉水一般清澈幽静却带着点放浪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在下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不得各位将军如此大礼。”带着点戏谑,带着点讽刺调笑,大帐突然被人掀起,所有人的神经都崩到最紧,随着一阵湿冷的阴风刮过,大帐的烛火忽明忽灭间,一个浑身滴着水滴全身被严严实实裹在斗篷中的消瘦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众人严阵以待的样子,斗篷下的这人似乎轻轻笑了笑,看向众人,所有人只觉得隐藏在斗篷中的那双眼睛,幽静清冷仿佛两湾冰泉水,他伸出一只修长白玉般美丽的手,轻轻解下斗篷,斗篷下是一张清秀秀雅的脸,微微上翘的眼角不妖不媚,反而带着一种清冷的意味,乌黑长发就那样随意的散下,水珠沿着他清瘦的脸颊尖尖的下巴滴落,让这个只能算是普通的男人有了些许说不出的性感。
明灭的烛光中,浑身是水的他透着种湿冷的寒气,那种寒气似乎能将人心底冻寒,离他最近的夏侯丫醯媚呛坪跄苌缸约海幌嗌廊词侨盟缘糜睦淙缤眵龋皇奔浯笳手腥硕技负跻晕谴铀着莱龅挠幕辍
就在大家奇怪这人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对着曹操轻轻一笑,眼睛仿佛两弯清冷动人的月牙,削薄的唇微启:“曹公……孟德……我来找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