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还珠梅花之似兰斯馨 > 7、那些家人全文阅读

齐薛氏见众人站在这房间内许久都没人有坐下的意思,便张罗了茶水,引着几人坐下。“我们都别站着了,倒是坐下说话啊!”

“兰儿,你刚刚说有事找我,为何?”齐修问。

“我想学武还有学医。”兰馨看着他们夫妇道。

“这……兰儿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齐薛氏诧异的问。

“因为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兰馨直视齐薛氏的眼睛,不想说的太明确,谁知到某个角落里是不是会有皇帝派来的密探。齐王,总归是有些势力的不是?这些势力的最后归属,皇帝怎会不关心?

齐薛氏能是鬼手神医的徒弟,天资自然不差,瞬时明白了兰馨的意思。内宅斗争往往比那些明面上的东西更加阴险狠辣,女人心,不可测啊!何况又不是没见过内宅斗争,这齐王府里不就天天上演么?还是齐王和福晋关系融洽的前提下呢!听说当今的皇后并不特别受皇帝宠爱,但皇后毕竟是皇后,是后宫里明晃晃的靶子,万一有人把黑手下到兰馨身上……不得不防!

“恩,有一技之长是好事,学医嘛,除了可以使自身得到更好的调养,也能让‘周围的人’也受益不是?”齐薛氏把兰馨的想法换着法子讲出来,给齐修“明示”。“学武也是好事,可以强身健体,兰儿,你在宫里也学武吗?”

“学的,皇阿玛特许我去上书房和阿哥们一起读书习武。”兰馨点头,“不过学的只是招式。听说武功中有什么‘内功心法’的特别强身健体……”

“你呀!还有什么?强身健体、还益寿延年、长生不老哩!”若雪笑她,“都是夸张罢了!”

“恩,学总比不学强的。兰儿可你只是每逢初一十五出来,只有两日,没办法好好学医啊!武,可以学了招式口诀而后自行练习,学医可不成啊!”齐薛氏皱眉。

“我可以进宫教兰儿啊!”若雪一击掌。这若雪既是齐修和齐薛氏的女儿,功夫医术自是从小学起的,那可是娃娃功啊!

“胡闹!你?你怎么进宫?”齐修略有些生气的拍了拍若雪的头,“那宫里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别说进不去,就是进去了,那里的规矩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你这没上没下、不知进退的性子万一给兰儿惹祸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想帮帮兰儿吗……”若雪有些委屈的回嘴,她没有齐修夫妇想的深,就是觉得兰馨既然想学医自己就应该教她。她在偷听别人说八卦的时候,常常听说那宫里有人莫名其妙的死掉,一定是不懂医术的关系!若雪常常这样想着,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教兰馨医术。

“规矩,我可以学嘛,兰儿一个人在那里面一定很寂寞。”若雪不放弃。

“若雪,不行的,皇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况且你随我去了,就不怕你爹娘担心?”兰馨笑问,内心一阵温暖。

“不是有弟弟吗?”若雪撅着嘴。

“哈!原来若雪吃醋了!”兰馨笑闹道。

“才没有!”两人闹做一团。

“学武的事暂且先这样定下来吧!学医,还要再想想才是啊!”齐薛氏看着她们闹灾一起,微笑着道。兰儿,总算有些活泼的样子了,或许让若雪多陪陪她真的是件好事。

“嗯!那我找管家还有些事。”兰馨有些喘,红着脸对齐修夫妇说。

“得,轮到我们去晒晒太阳了!”齐修夫妇笑着起身,留了若雪陪着兰馨。

“格格,你找在下有何吩咐?”齐管家恭敬的问。

“管家,你也别和兰馨客气了,兰馨还有事想摆脱您呢!”兰馨对着管家很尊敬,却没称呼他为“爷爷”,即使辈分如此。齐管家太重视主仆伦理了,他总说这条命是王爷给找回来的,那生就是齐王府的人,死就是齐王府的鬼。

“格格,哪能这样坏了规矩,在下和齐修又不相同,在下是有卖身契的。”是了,当初阿玛并不想要齐管家做奴婢的,结果齐管家说什么也不答应,硬是卖身于王府,甚至签了死契。记得自己当初大婚之后,齐管家拿了厚厚的账册来跟自己报账,一桩桩、一笔笔,清晰明了,没有一点作假,那些东西,正是齐王府的私产:额娘的嫁妆和阿玛的私人产业。其实,本没有那么多的,是齐管家的手段好,才发展得那么好。但凡这齐管家有一点私心,自己就不会是乾隆朝最有家底的公主之一了。

“哎……”叹了口气,“罢了,管家,我尊重你是我的事,你守规矩是你的事,咱们谁也别难为谁,如何?”兰馨笑笑说道。

“g?格格,这……”齐管家又要“规矩”了。

“哎呦,齐爷爷,你就随了兰馨吧!她呆不多久就又要回去了,你执着于这点小事岂不要耽误她的大事了?”若雪插嘴。

“是、是。是在下疏忽了,格格究竟何事用到在下?”齐管家转过头问兰馨。

“管家,你说王府剩下的这百来号人要靠什么维持生计?这齐王府是皇阿玛赐下来的,所以保不齐哪天就又赏赐给别人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兰馨假装发愁的问。她当然知道那些私产,可“此刻”的兰馨应该是不知道的啊,总要想个法子引出来不是?

“这个格格就不用担心了,”本来声音就不大的齐管家把音量又压低了n个分贝,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的清的音量接着说,“其实福晋临去前有交代给在下一些东西,当时在下还有些诧异,不成想……”齐管家没有说下去了。

“没事,我看开了,若想要阿玛额娘放心,我便要活的更好才是!”兰馨拍拍担忧的望着她的若雪的手,坚定的说道。

“是、是,格格说的太好了。”齐管家擦了擦眼角。

“既有那些东西,怎么会发不出月钱?”兰馨有些疑惑。

“格格,这您就不懂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些不看重钱财地位、仍然留下了守着齐王府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格格依靠的啊!格格,您还如此年幼,又兼着养在宫中,将来是一定是要嫁在贵胄之家的,虽有皇上、娘娘赏赐,若没有些得用的人和压得住人的嫁妆,日后恐要被人欺负了去啊!”

“管家……”兰馨感慨万千,竟无话可答。后世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管家,你内真相了啊!你虽给了我得用的人和压得住人的嫁妆,可全都被我便宜了那硕王府,我兰馨前世对不起你的一片苦心,今生必不会令你失望!等待吧,等待我长大,等待我收拾了那硕王府,定会让您安享晚年的!

“格格,您问王府产业,可是有所打算?还是,宫中打赏的银子不够使了?”若雪毕竟大了兰馨几岁,管家什么的也已经开始在学了,见兰馨问,便联系到兰馨是否缺钱了,毕竟宫里的那些太监侍卫宫女们总是要“赏”的。

“不是的!只是怕你们死守着齐王府,不去另谋出路,担心你们的生计罢了。g?若雪姐,你在学管家了哦?”兰馨问的有点狗腿。

“呵!你这小机灵又想求我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只有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沾着蜜叫我一声‘若雪姐’。”若雪摆着谱问。

“我想问管家难不难?”问的很符合她现在的状态:八九岁的年纪。

“恩……有点……。”若雪皱眉,她真讨厌那些账册上的数字。

“格格,您要学管家?”齐管家有些诧异,这格格才多大!

“是啊!皇额娘说等我出了孝期就要开始学管家了,满人守孝,守足二十七个月就是了,不需要守三年的。而且,满人成婚也比汉人早……”这就牵涉到满汉的不同规矩,说多了,管家会不高兴的。管家重规矩,但也是汉人的规矩,他替齐王做事,是真心把齐王当主子的,且尽量的忽视着满人同汉人的不同。

“哦……那格格的意思?”管家忽略掉了满族人不守三年孝的“蛮夷规矩”所带来的心理不适,继续问。

“我想先偷偷学着,省的到时候皇额娘和宫中的嬷嬷嫌弃我笨。”这个借口勉强用吧,受过正规“如何管家”教育的兰馨根本不用学这些个东西的,可是总不能“无师自通”啊!她也才九岁不到不是?

“好!既是如此,格格您也不用太着急,每逢初一十五出来的时候,在下就教您看账本吧!”齐管家答应了。

“那兰儿,你不是要忙疯了?又要学武,又要学管家,还要学医,一个月,两个半天的时间哪里够?”若雪皱眉道,“我们还是想个办法吧,你这样是不行的,我觉得我进宫去教你医术是再好不过了,不仅能交你医术、陪你练武还能和你一起学管家。”若雪觉得这很可行。

“这……”兰馨也有些动摇,可行吗?

“g,若雪,别缠着格格了,天不早了,赶紧给格格收拾几样旧物带上,好要回去了。”齐管家看了看天,对着外面叫“齐修,你们夫妻俩进来帮格格收拾东西吧!”

知道这是谈完了,齐修夫妇便从院子里走进屋子。齐薛氏问兰馨:“兰儿想带些什么回去?”

“就……额娘梳妆匣里的那个首饰盒子吧!好有个念想。”兰馨想了想,“还有阿玛的那柄穿常服时经常挂着的折扇。”

“好,我知道了。”齐薛氏自行去了,不知为何,若雪也跟着出去了。

齐修从书架上取下挂在上面的扇子,那山套还是兰馨的额娘亲手绣的,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啊!

“啊!对了,齐伯父,麻烦您去全聚德订一只烤鸭,让我带进宫时务必是刚出炉的,否则一路上就冷掉了。”兰馨想了想,反正快要晚膳了,加道菜,一来表示孝心,二来讨个好。虽不合规矩,可也没出了大褶子,皇阿玛反倒是最喜欢这有孝心又不守规矩的孩子,不是吗?

“好!”齐修也去了。

“格格啊!你一个人在宫里要小心,要注意身体啊!不用惦记我们这些人和物,在下自会替格格打点好的,这个,你带上。”齐管家掏出一叠银票,都是一百两的,“在下怕票子大了不方便,格格你先拿着,若是不够了可一定要跟在下讲,都是格格自己的银子,您可不能跟自己客气啊!”最后齐管家还红着眼讲了句笑话。

“好。”兰馨也有点哽咽,这些人,自己当初究竟辜负了多少?

“兰儿,你自己要学着照顾自己,这是我自己学医时整理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那个食物相克的单子,你可万万要记住了。还有那些香料药物什么的你若是不认得,下次出来我交给你认识,你也求求皇上和娘娘若是我能进去陪你是再好不过的了……”原来,若雪是去拿她的私人笔记去了。

“好,我知道了。”兰馨也想试试,看乾隆究竟能“纵容”自己到什么程度。

“兰儿,这是你要的首饰盒子,这是我给你做的素服,你先带进去吧,我做的是汉人衣服,宫中穿不得,下次出来的时候好穿吧。”齐薛氏也递过来一个大包。

“哎!”兰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到底还是憋了回去,自己要坚强,才能回报这些前世今生都如此珍爱她的人。

离开的时候又是合府相送,兰馨出了门,登上车来到全聚德,取过烤鸭便想与齐修道别。怎知齐修一句话不多说,硬是陪着兰馨的马车来到宫门口,见兰馨进宫去了,才反身离开。

兰馨挑着帘子,看着齐修离开的背影,内心有些压抑,喉头有些不适,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