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开封府小饭桌 > 122、123全文阅读

“怎么动?”白玉堂建议道, “我倒觉得当下这局势,还是认命, 乖乖认输。包大人已经被圈禁在开封府,我们都不太可能随便走动。而今主审案子的已变成刑部, 便指望宋尚书或者晏大人比较好。”

白玉堂说罢,见赵寒烟很专注地看着自己,挑了下眉,回看她, 也同样专注。

赵寒烟想了想, 点头赞同, “有道理, 确实继续的认输比较轻松些。”

“对了,你查了这么久的忘忧阁, 还没查到消息?”赵寒烟见白玉堂摇头, 惊讶再问,“以你在江湖上的声望, 竟找不到任何能联络忘忧阁的办法?”

“能联络江湖朋友都联络过了,皆只闻其声, 并未见识过真正的忘忧阁。江湖上倒还有种说法,但凡见识过忘忧阁的人,早就已经是死人了。而那些雇佣过忘忧阁杀人的人,为掩盖他们曾经雇凶杀人的丑事,更不会站出来承认他们去过忘忧阁。”

“有点奇怪了,毕竟以你在江湖的影响, 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赵寒烟蹊跷叹道。

白玉堂:“或许这忘忧阁便就是缜密异常的组织,也因此这两年才会名声越来越大。各地有说书的人会讲忘忧阁的事。百姓们本就爱听和他们距离远的朝堂事和江湖事。朝堂之事谁敢随便乱讲?倒是江湖事可以随便议论。忘忧阁又是其中最为神秘和可怖的组织,所以百姓们都很爱听这类江湖故事。”

“那东京城有么?”赵寒烟问。

“有,你随便找个有说书人的茶馆,进去听一会儿估计就会有了。”白玉堂解释道。

“那成,我们去喝茶。”赵寒烟对白玉堂天天笑道。

白玉堂惊讶,“那包大人那边你不去问候一下?他刚被皇帝下旨在府内思过,公孙先生和展昭他们早就去劝包大人了。我来找你,本意也是想和你一同去看看。”

“既然那么多人去劝,也不缺我们两个。再者以包大人的脾气,你觉得他会需要我们的安慰?”赵寒烟反问。

白玉堂想了下,摇头,“不过露个脸表示关心,大人或许更觉得欣慰。”

“走吧,去听评书。”

赵寒烟拉着白玉堂就走,去马棚的时候,赵寒烟顺手摸了摸展昭的踏云。

白玉堂让赵寒烟再说一遍,马叫什么。

“踏云啊,怎么了?”

“原来这马不叫飞白?”白玉堂告诉赵寒烟,上次他听赵虎叫这马为飞白。

“早改名了,叫踏云。”

白玉堂目光瞬间凝重。

赵寒烟嘿嘿笑两声,对白玉堂使个眼色,意思他明白就行了,可不要提她曾经给皇帝堂哥起名叫赵飞白的事儿了,更加不能让此事给赵祯知道。不然那个腹黑肯定记仇,回头报复她。

白玉堂其实根本就没有朝赵寒烟思虑的方向想,他心里计较的是另一件事。

“改叫踏云?”白玉堂确认再问。

赵寒烟点头,不解地眨眨眼,看着白玉堂,然后笑着拉他赶紧走,他们好去听书。

白玉堂反抓住赵寒烟的手,“先说清楚,展昭的马为何跟你郡主府的千里马同名?”

白玉堂的手紧紧地握着,赵寒烟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炽热。这种时候,赵寒烟总是抑制不住地本能心跳加速。

“什么?”赵寒烟在努力找回冷静的自己。

白玉堂耐心地重复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我郡主的马叫什么?”赵寒烟终于反应过来,本欲甩开白玉堂握着她的右手,却没甩开,赵寒烟就用左手指着白玉堂的鼻尖,“好啊你,私下里查我?”

“没有查,顺便了解一下,是蒋平多事。”白玉堂解释道,然后目光坦率地看赵寒烟,“为什么你二人的马用一样名字?显然,展昭给马改名这件事是你提议,虽然你没有的细讲,但想必这踏云的名字,也是你提议展昭起的,是与不是?”

“我当时……”

“是与不是?”白玉堂打断赵寒烟的话,让她直接回答到底是不是。

赵寒烟举手对白玉堂抗议道:“很多误会就是从不听对方的解释开始,所以我抗议,你要听我的解释。”

“不听,只准你回答是还不是?”白玉堂拽着一直紧握着赵寒烟的那个胳膊,将其绕在自己腰间,进一步靠近赵寒烟。

好在马棚这会儿安静,周围除了偶尔发出噗噗声的骏马围观之外,并没有别人,不然白玉堂这样被人发现,真不知道他二人会被怀疑成什么样子。

“这种时候了,你还分神?”

气息很近,吹到赵寒烟耳际,让赵寒烟立刻打了个激灵。

“是。”赵寒烟无奈地回答白玉堂。

既然对方不肯听她的解释,赵寒烟就做好了被白玉堂误会的准备。所以此刻她回答完,面色异常严肃认真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看看四周,指了指自己脸颊。

赵寒烟不懂,“何意?”

“亲一下就不追究了。”白玉堂一本正经道。

赵寒烟愣了下,随即拍一下白玉堂的肩膀,“你刚刚故意吓我?”

“没吓你,不亲就追究。”白玉堂用眼神示意赵寒烟,最好选择省‘麻烦’的办法。

赵寒烟抿着唇笑,看看四周,转头看白玉堂,踮脚快速亲他一下,然后就立刻弹跳很远,身子靠在踏云的马头边儿,盯着一张红若飞霞的脸看着白玉堂。赵寒烟怪白玉堂恶趣味。

“我发现了,每次在这种随时都有人路过的地方,你偏偏就要——”

“我白玉堂是谁,自然不会和普通人一样。”白玉堂自信而张扬。

赵寒烟佩服点点头,喜欢刺激是吧,其实她比白玉堂更爱刺激。不过现在俩人才开始,赵寒烟觉得自己还是要稍微含蓄一点。虽然她现在跟很多恋爱的女子相比,已经算是非常奔放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是白羊座,天生的热情奔放,特爱热情过头。

俩人牵着马往外走了,赵寒烟等出府后,观察白玉堂丝毫没有在询问自己的意思,她有点憋不住了。

“那踏云名字的事你真不需要解释?”赵寒烟问。

白玉堂睨一眼赵寒烟,“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小气?”

“可你中意女子的马,和你朋友的马是一个名字啊,这怎么听起来都有点微妙,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其中的缘由?”赵寒烟大有不甘心的架势。

“嗯。”白玉堂面色还是如常。

赵寒烟继续:“那你心底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疑虑,担心我以前对展大哥……嗯?”

“你既然敢主动说,便是没有。其实即便有又如何,他没福气,现在你是我的人。”白玉堂无所谓过去,对现在更是耀武扬威,“幸亏没有过,不然他现在定会为他曾经的损失伤心至死。”

赵寒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得十分开心,“会哄人,算你厉害!”

白玉堂也笑,和赵寒烟解释,他不是在哄人,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赵寒烟一听更高兴了,恨不得立刻亲白玉堂一口。可惜当下俩人都大摇大摆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骑马,不方便。

白玉堂并不知道赵寒烟此刻的心思,知道的话,他大概会立刻停马,好生给赵寒烟表现的机会。

二人随后就到了状元楼。这里是白玉堂的地盘,熟人好办事,更容易了解情况。再有状元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说书的人也自然比别处厉害些。很多江湖上的新鲜消息和故事,基本上最开始都是从状元楼的说书人小二驴嘴里传出去。小二驴是艺名,本人是位年纪不过的十六七的少年。

“别瞧他年纪小,嘴皮子可利索呢,为供养生病的父亲,打从四年前就在状元楼讲书了。起初我瞧他小就不想用他,后来勉强让他尝试一次后,发现这孩子还真有说书的天赋,又见他孝顺,便留了他。”刘掌柜介绍道。

赵寒烟和白玉堂这会儿刚好赶上中午这场,小二驴才开始讲。他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素白袍,手拿一把竹扇,很有斯文气。小二驴正讲南边某大户人家的公子和歌伶私奔的事。这小二驴讲女方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故意变调,细声细气的,引得在场人听得入神之余,又些忍俊不禁。本是个悲情的爱情故事,经他讲起来却是泪中带笑。

赵寒烟见识了这位小二驴能耐后,跟众人一起喝彩鼓掌。等小二驴歇息之时,刘掌柜就领着他过来见过赵寒烟和白玉堂。

“你父亲而今可好?”赵寒烟问。

“我学说书第三个月就走了,都怪我没能耐,救不得了他老人家。”小二驴垂眸,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相信他九泉之下看你这般有孝心,也会欣慰,他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而感到骄傲。”赵寒烟安慰道。

小二驴忙多谢赵寒烟的话。

“听说你讲江湖故事很精彩,可说过忘忧阁的没有?”赵寒烟再问。

小二驴点头。

赵寒烟和白玉堂听小二驴讲了两段有关忘忧阁的故事,比如忘忧阁多气派,有多少规矩,阁内杀手数千人,如何分成九等……

“听说你讲的故事都是真人真事,那忘忧阁的消息你是如何打探而来?”

“和二位客观说实话,半点不胡编根本不可能,客人们都喜欢新鲜奇怪的事,可每天哪有那么奇怪的事儿发生?想吸引人,只能编,不过为了吸引大家听,还得变得有根有据就是了。这忘忧阁的事,我听说故过一些传言,加之自己胡编了一部分,才凑成了一桩桩故事。”小二驴解释道。

赵寒烟再问他事实的那部分又是从谁口中听说。

“一些客人,有时候州桥那边喝茶,听人闲聊,就会听到一些。”小二驴道。

“州桥那地方是鱼龙混杂,没想到还有人会闲聊此事。”赵寒烟让小二驴做,给他斟一杯茶,又问刘掌柜点了六菜一汤,请他边吃边聊。

“这怎好意思,我在状元楼思念,可还从没有吃过状元楼的饭菜。”

状元楼的饭菜实在是太贵了,若非有点家底的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我们想多听听关于忘忧阁的事,你不必不好意思,这顿饭就当是报仇。”赵寒烟笑了笑,请小二驴边吃边聊。

小二驴也不客气,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咬了一口,又喝了口酒,就开始跟二人讲他所知道忘忧阁的事。除了说忘忧阁神秘厉害,杀手人数过千,个个武功十分高超之外,就是讲忘忧阁有多神秘,内容基本和白玉堂打探而来的差不多。

“这些我都听过,可还有新鲜些的?比如忘忧阁在哪里?”赵寒烟再问。

小二驴挑眉,用勺子盛一口进嘴,嘴角拉起,满脸惊喜。

小二驴心声:太好吃了!这叫什么来着,糖蒸酥酪?真想以后顿顿能吃它,定会幸福死。我得趁现在好好品尝,以后说不准就没机会在吃这东西了,如果没这俩人烦我就更好了,让我一个人能安静地吃美食,打听什么忘忧阁,哪有什么忘忧阁!

赵寒烟看着小二驴一口一口把酥酪吃完,起身叫白玉堂走,让小二驴自己好生吃。

小二驴遂了心意,高兴不已,面上连连谦虚道谢,送走二人后,就一屁股坐在桌边胡吃海喝。

赵寒烟在隔壁听了会儿小二驴的心声,基本上除了吃再没想什么,道士有点怀疑她询问忘忧阁的原因,不过很快就全神关注在吃上,完全没介意这点。

离开状元楼时,赵寒烟请白玉堂嘱咐蒋平帮忙,监视住这位小二驴。

“莫非你怀疑他也有问题?”白玉堂稍作思量,“因他也有一个‘四年前’?”

“当年的六人,刚好少一个,凑上他齐全了。”赵寒烟道。

白玉堂惊讶了下,点头。

二人回开封府时,被气喘吁吁的张凌拦个正着。

“出什么事了?”

张凌:“我回家的时候,路过兵部侍郎柳如才的府邸,刚巧被我看个正着,晏大人骑马从后门进去了。”

“可能是凑巧。”赵寒烟打发张凌继续关注晏殊那边的情况。

次日一早,张凌那边就传消息来,昨晚晏殊连夜进宫,请皇帝革职查办包拯,定要严惩他失职,以儆效尤。

三思堂内,开封府一众人等齐聚,唯独包大人还未起床,人不在。

公孙策道:“此时此刻我方正处于劣势,机不可失,不管那幕后主使行事如何谨慎,而今紧要关头,胜败就在一瞬间,他势必要抓住时机及时出手,打压我们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