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而非生离死别,才是爱之苦涩。
――毛姆《作家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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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慢悠悠的下落,顺着寒风打着卷儿落在天台上。
哈利看着那张薄薄的羊皮纸落在地上,四周望了望才歪着头走了上去,弯腰将羊皮纸捡了起来。
哥哥:
上次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带着……塞德里克离开,以后大概都不会再回来了。至于你,我现在已经不再逼你告诉我你的目的了,我只希望你能够稍微手下留情,对自己,也对别人。
另外……如果你是真的爱那个男人就勇敢的说出来吧,太过聪明的你偶尔也会被自己的聪明牵绊。
最后……他……同意了1月27的决斗,地点就定在了罗马尼亚养龙场后面那片山谷。但是必须您一个人前往,否则他不会出现。
再见了,修格·奈特诺伊,祝你好运。
1995年1月19日
伊诺·奈特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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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握着手中的羊皮纸,兴奋的汗水将纸张沁的潮湿。一种不断膨胀的喜悦在他的内心翻腾,他几乎就要尖叫起来,他闭上眼深深的喘息着,然后飞速向着校长室狂奔而去。
那个时候的少年绝对不知道自己也是棋盘上的一颗小小的棋子。而那个被仇恨冲昏了理智的决定将在往后的无数年里折磨他终生,直到他死去。
于是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即将拯救世界,而非区区的魔法界,他会成为世界的救世主,永垂青史!……万古……不朽!
人生来就是这种诡异的生物,他们惧怕强者,却又憎恨强者,惧怕与憎恨共存的时候一种如烈火一般的仇恨就会在他们的心里疯狂地燃烧,将心烧成一片荒芜的废墟……人际渺茫。
那么此时的哈利·波特尚且年少,十五岁正是冲动与情绪化集合的年纪。当他脸上挂着微微扭曲的笑意将羊皮纸交到邓布利多手上的时候,那种仇恨的烈焰在一瞬间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仇恨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没有之一。它可以成为前行的羁绊,亦是动力。
哈利·波特的仇恨完成了修格这一局的最后一步棋。虽然很俗气,但是不得不说的一句话自然是――命运的齿轮飞速的转动起来,他们的命运进入了最后倒计时,7天。
邓布利多拿着信件,细细的阅读了一遍,一种特别的喜悦在他的心里滋生。
修格·奈特诺伊,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在此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存在是修格这局棋里最大阻碍,当然也是最好的跳板。巫师界最伟大的,最强的巫师……亦是唯一的合伙人。这样的身份,阿不思邓布利多,当然当得起。
“哈利,你很伟大!!这一次,我们就要还魔法界一个清静!哈利,加入我们吧!和凤凰社的社员们一起并肩作战!”老人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直视着因为不可遏制的兴奋而微微颤栗少年。
哈利昂起头:“我愿意!!杀了修格·奈特诺伊,还给魔法界一个和平!”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所有错误的决定都会被推给心底的本能,然后无辜的表示那错误不是自己的决定。少年无师自通,太早的学会了自我催眠。这当然不是坏事――对于修格·奈特诺伊而言。
赞美神,赞美他将仇恨的火种播撒到了人间,使人间这片冰冷的土地上盛开着永远不败的熊熊火焰。
夜幕降临,旧的一天即将结束,新的一天马上就要覆盖在旧的轮印上,一次次往返循环。
“噗”蓝色的火焰燃起,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安然的躺在长椅上,漆黑的夜色印在他深红色的瞳孔里,空洞森然。这夜里没有下雪,紧密关着的落地窗也毫无声响,整个房间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扣扣扣”就在修格眯上眼恍惚就要沉入梦乡的时候,整齐有规律的敲门声却突兀的想起。潜伏在黑暗角落里的魑魅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修格睁开眼,将搭在茶几上的双腿放了下来,开口道:“进来吧。”他的声音略微沙哑,透着一点微不可查的疲倦。
房门被毫无声息的打开了,一个浑身披着漆黑斗篷的人走了进来。“陛下。”来人单膝跪下,恭敬的行礼。
“嗯……事情办妥了吗?”
“1月27日。罗马尼亚养龙场,凤凰社已经开始调集人手了。大约有七头爆裂巨龙暂时离开了训龙场,去想不知,凤凰社的大部分主力和一些前阵子还在四处捣乱的流浪巫师都暂时不见踪迹了。我想……”
男人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修格打断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叫卢修斯进来一趟。”
不一会,铂金家主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刚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厅的卢修斯一踏入昏暗的房间里就有些不适应。
“陛下。”卢修斯一进门就单膝跪了下来。修格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左手的手背盖着双眼。
“拜托你一件事……我离开之后就把这封信交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抬起右手指了指壁炉台上的牛皮信封,然后挥手示意卢修斯可以退下了。
卢修斯站起来微微弯着腰从壁炉上拿过信封,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劈啵”一声细细的轻响,修格面前的烛火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这个屋子就陷入了一片浓烈的漆黑。
悄无声息的一片绚烂的烟火在天边绽开,照亮了整个屋子,同时也照亮了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痕。
无数绚烂的烟火接二连三的在夜空中绽开,修格揉了揉眼直起身来,大步走到了落地窗边。明亮的火光一阵阵的照亮他的脸。
他的影子投射在室内的墙上,显得那么高大,然而少年的本心却是任何火焰也无法照亮的阴冷。
修格抬手,“咻”的一声,厚厚的深红色帷幕将火光挡在了窗外。他躺到了床上,扯过棉被,几息之间就陷入了深眠。
夜太美,美得让修格无法直视。结局很快就要来临,已经没有办法逆转了,但是修格却后悔了。
他当然是爱着斯内普的,那么爱,那么爱,哀悼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不洗保护住他和他的一切。然而直到现在少年的不敢确定那人是否真的爱过自己。
还是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所看见的从来就只有他的碧眼红发?他不敢去想,因为那结果太让人心碎。他是如此的爱他……却到最后得到的只有仇恨与伤害。
然而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修格·奈特诺伊,认命吧,千年前是那样,千年后自然不会改变。无论那人是该隐……还是西弗勒斯。
没有办法逆转了,接受吧,这个必须牺牲的结局。
少年翻身陷入了更深的梦魇。
莫亚思举着烛台悄无声息的推开了修格的房门,紧紧拉着的帷幔阻隔了月光。他走到主人的面前,没有动。半晌,他弯腰凑近那少年的脸。
少年淡红色卷曲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黑猫从莫亚思的肩头跳下,落到少年的胸口,蹭了蹭也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着夜晚很寂静,银灰色头发的少年举着华丽的灯盏站在床边微微的弯着腰,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熟睡的红发少年。
他的嘴唇动了动,“谢谢您,陛下。”
“呼”的一声,烛火尽熄,房间重新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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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捏着他的蛇头魔杖,蛇眼上嵌着的两颗绿莹莹的宝石在黑夜里泛着诡异的光。他的手边摆着一封信,那信封上用绿色的墨水写着一个娟秀的名字――severus?snape。
他的大拇指不住的摩挲着蛇眼,深夜的马尔福庄园一片寂静。深处荒原的庄园早已被浓雾遮盖,乳白色雾气遮挡了卢修斯眺望的视线。
然而就在一瞬间,一阵黑色的雾气穿透玻璃窗向着卢修斯袭来。铂金家主抓起信封蹲身一个优雅的侧翻躲过了直逼他面门的黑雾。着黑雾在桌子旁迅速的凝结成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形。那人一手直直的抓向卢修斯手里的信封。
卢修斯立刻就明白了来人的目的。他弓起要三步并作一步跨到了墙角的灯盏前,牛皮信封的一角就在火焰的上方轻轻摆动,肉眼清晰可见那纸质被微微的灼烧弯曲了。
“别动!!不然我就烧了他!”卢修斯一声大喝,来人果然立马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这封信!”卢修斯大声询问,身后的魔杖也轻轻摆动,一条通体金黄色的小蛇从他的仗尖蜿蜒而出,然后就遁入黑暗消失了。
卢修斯以为对方才不会回答,所以立马施放除了自己的守护神去报信。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来人竟然真的开口了――
“我可是你主人的未婚夫呢……来检查未婚妻的信件往来似乎不是什么不被允许的事情吧?你说是吗?铂?金?肖狗!”青年明显带着轻蔑的语气很成功的激怒的卢修斯。
卢修斯微微松手,炙热的火焰一下子舔上了信封的一角,淡蓝色的火焰将信封的那个小角变成了一片灰烬。
“不要轻举妄动!!我可是真的会把他烧掉的!马上抬起的狗爪离开尊贵的马尔福宅邸!”铂金家住昂着头,他蹲在灯盏旁,脸上的轻蔑一览无余。
奥西里斯冷哼了一声,一只巨大的黑色镰刀从他的背后升起,“愚蠢的人类!!!去死吧!!!”伴随着他的话语,巨大的镰刀向着卢修斯的脖颈飞去,镰刀划破空气的轻响伴随着巨大的刀风将卢修斯凌乱的头发微微拂动。一瞬间死亡的威压席卷而来,卢修斯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铿”的一声,耀眼的火花在离卢修斯一掌的地方绽开。
卢修斯睁眼,之间一柄长长的链戟正横在自己的面前,黑色的镰刀被硬生生的强行拦在半途上。
视线微微左转,卢修斯看见那个明明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主人举着链戟,弓身站在他的左侧,链戟的柄部正牢牢的握在少年的手心。
粘稠的鲜血顺着少年的虎口滑到了链戟上然后缓缓的滴到地上,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侵染出一片桃红色。
“我说过的吧,在那之前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少年抬头,;脸上一片冰寒。
对面的青年掀开黑雾凝成的兜帽,露出一张微微诧异的脸庞。“可是我本来没有打算出现在你面前的呀!”青年的脸上挂起了无辜的笑容,“都怪这个卑鄙的人类!是他让你看见我的!让我杀了他好不好?!”说罢青年在一次高高的抬起镰刀砍向卢修斯。
“铿!!”又是一声利器撞击的刺耳摩擦,一片耀眼的火花绽开,修格的链戟再一次挡住了黑镰刀的进攻。
“敢动他我就杀了你!”红发少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器,沉声道。
“那就要看小修格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奥西里斯收回镰刀转身向着卢修斯的双腿砍去,修格弓身跳起来,长长的链戟砍向奥西里斯的脖颈,奥西里斯迫不得已收回攻势抵挡住链戟的攻击。
修格翻身,富含力量的尖利链戟将奥西里的黑袍撕裂了一个口子,被撕裂的黑雾立刻就被链戟吸收了。
奥西里斯惊恐的看了一眼修格手中不断抽打的链戟,一声惊呼:“苍牙!!是苍牙!!”他翻身踩着壁炉台子堪堪避开长链向他甩来的攻势。
修格握着链戟的柄部,冷笑了一声:“就算我还不是神祗,但是与你同归于尽的力气还是有地!不要太嚣张了!!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镰刀“噗”的一声镰刀化作黑雾消散了。奥西里斯意味深长的看了浑身是血的修格,动了动唇,好像说了些什么,站在门边的卢修斯因为站的太远并没有听清楚那青年究竟说了些什么。
“开来这一次你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啊小修格!!那么祝你成功啊哈哈哈哈!”然后就像来时一样,青年化作黑雾消失在旷野之中。
修格抬手将链戟凭空塞进胸口。此时的他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湿透了他的衬衣。然后少年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眼看就要倒地。卢修斯微微颤抖着双手将少年扶到了沙发上,然后转身想要去拿魔药却突然被少年抓住了袖口。
“不用去,带我去浴室。”少年的声音很轻。卢修斯屏住呼吸一口气将修格抱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浴室的门。
魔法镜子突然大声的尖叫起来,然后下一秒就死在了卢修斯杀气蒸腾的视线里。
卢修斯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放入充满温水的浴池里。一瞬间鲜血就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去给我拿一套你的衣服来。”修格开口,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让他的话音变得模糊起来。
卢修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少年,最后还是敌不过少年坚定的眼神急匆匆的跑出了浴室。几分钟之后卢修斯抱着一套衣物冲进了浴室,却见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红发青年躺在浴缸里。卢修斯有些惊愕的站住了,直到青年开口让他把衣服拿过去才缓缓回神。
“陛下,您这是?……”卢修斯将衣袍放在浴缸旁的台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吧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了。
“本体。”修格言简意赅,抬了抬下巴示意卢修斯过来帮他解开脖颈上繁复的蕾丝领结。看着贵族苍白的手指,修格开口叮嘱道:“以后看到那个家伙记得一定要躲着走,他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了得,实在不行就搬到我那边去住!”
卢修斯点点头,然后将黏着修格血肉的衬衣小心翼翼的从伤口撕下来。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那封信呢?”修格躺在浴缸里,眯着眼,背对着正在帮他处理伤口的卢修斯,淡然的问道。
“还在这里!!只是边角被我不小心烧掉了一块!”卢修斯从怀里掏出信封。修格头也没抬,又说道:“不要为了一封信牺牲你自己,要是下次他趁我不在来抢信,是在没办法你就把信给他吧……”然后卢修斯隐约听见修格的低喃:“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卢修斯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的话,那么听到信还在的那一刻少年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是在是太过于夸张了。
哗啦啦的水声断断续续的想起。黎明将至的时候修格穿着卢修斯抱来的衬衣西裤一人离开了马尔福的宅邸。
朦胧粘稠的晨雾很快就淹没了少年的背影,寂静从新到来。卢修斯掏出怀里缺了一角的信封,脸上挂着专属于贵族的狡诈笑意。
您是在是太信任我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