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顾惜朝就向朝庭告了假,说是母亲的祭日到了,想要回乡扫墓。
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康熙自然是准了假的,只让顾惜朝不用随时向朝庭汇报情况,另又给了顾惜朝一付令牌,让他便宜行事。
倒不是说康熙不想掌握事情的动态,而是为免打草惊蛇罢了。
而且傅宗书身边有康熙派去的人,只要傅宗书知道的事情,那么康熙自然也能知道,更何况是顾惜朝。
是以,康熙并不担心。
现在康熙在意的是沈氏的到来。
康熙虽然宠爱雍正,也依然会在雍正的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更别说是胤i等人的身边了。不过,因为胤祥这一世大多是跟着雍正,少数时却是自己一个人的,因此并没有能在胤祥的身边安插上人。
但是,在庐州的包府内,却有着康熙身边的人。
胤祥去接沈氏的事情,胤祥早就有信留于康熙,康熙自是知道的。收到庐州那边的来信,再算一算路程,便知道沈氏大约也就是这一两天便能到了。
这几日康熙一直未能见到雍正,而沈氏进京却是一个机会。虽然知道自己的作法会让老四反感,但是康熙不得不孤注一掷。
先是让包明收拾好了给沈氏住的房间,又秘密送了好些器物到包府,向庐州那边的下人要了沈氏的尺寸,用上好的绸布让人连着几天缝制好几件衣服,送到了包府。
雍正并非对这些内宅之事没有察觉,但是康熙做的很是隐秘,而且雍正虽然对自己府中的事事无巨细,皆要过问一遍。可是也因为日间要上朝办公,晚上的话,包明也把事情停了下来,听了康熙的吩咐,免得让雍正发现什么。
再加上若是有用上银钱的地方,包明也是向康熙说一声,便得了的,并不需要用上包府内的银钱,便更不容易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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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日的奔波,胤祥奉着沈氏到了汴京城。
胤祥让一旁的小厮递上自己的牌子,守门的官兵看了,也不敢让其排队慢慢进城,只诚惶诚恐的让排队的人群让出个位子来,见胤祥和其身后的马车通过后,方才松了一口气来。
沈氏放下帘子,坐在马车内的她自然是看到了经过,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颠簸了一路,马车方停,胤祥的声音也自马车外传来,“包夫人,已经到了。”
沈氏下了马车,由包明带着一干下人迎进了包府,到了大厅。
沈氏坐于上座,包明让人带着沈氏的下人去整理包裹,又让丫环奉了茶,见沈氏略解了一路上的疲乏,方道:“老夫人,奴才是府内的大管家,您叫我包明便是了。”
“府内的大管家?”沈氏精通医术,自是看得出包明分明是那去势之人,再一想及刚刚见到的许多男仆也都是去势之人,一路上早有的担忧又是浮了出来。
“是的!”包明恭敬的说道:“老爷现在正在户部办公,要晚间才会回府,您的房间奴才也已经备好,也不知老夫人您是否满意。”
沈氏闻言笑道:“包管家说笑了,我一看你便知是个细心人,办事也是尽心的。”
“谢老夫人的夸奖,奴才却是愧不敢当的!”包明缓了缓,又道:“老夫人,因着皇上有事召见展大人,是以展大人便先行离开了,只说是明日再来拜访。”
“那孩子有事,便先走就是了,也亏得他有心,百忙之中还不忘跟我打声招呼!”沈氏笑着说道,因着周车累顿,神情之间便不免带出了一丝疲惫。
包明向来知情识趣,见此情景,便道:“老夫人若是累了,不如便由奴才带着老夫人回房,稍事休息吧。”
沈氏也确实是累了,虽然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但也却是自家儿子的府邸,心中便放松了许多,便应了下来,由着包明上前搀扶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到了包明安排的房间,沈氏不由愣了一阵,半晌方回过神来。
包明心知肚明,便道:“老夫人,因着皇上甚是宠爱老爷,听说老夫人要来,便赏赐了好些物件下来。奴才虽是尽心,但是皇家之物奴才也不懂得什么,便胡乱拾了一下,也不知老夫人喜不喜欢。”
沈氏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我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便没那么讲究这些东西的。只是皇上所赐之物还是另外摆设一个地方的好,不然的话,倒让我有种手脚不知怎么话的好啊。”
“老夫人多虑了。这既是皇上的恩赐,又怎好束之高阁呢。况且这在皇上眼里也不值当什么的,只望老夫人看着喜欢,便多看一眼便罢了。”包明扶着沈氏坐下,细细安抚道。
沈氏叹了口气,因着自家丈夫在朝为官多年,也深知一些朝庭中的深浅,以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虽然雍正此时深得皇帝的欢心,甚至亲赐了雍正二字为字,可见其恩宠,但自家儿子的性情,沈氏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雍正是个有才干的,为人处事却是老练有余而圆滑不足。在某些事情上也是意外的倔强……只盼着这倔强不要在哪天在皇上的面前使出来,若是小事还好,若是大事上,让皇上下不了台……
自已这把老骨头也便罢了,活了这么些年,也尽够了。只是自家儿子还太年轻了!
想到这里,沈氏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包家,受着便是了。有我在一旁看着雍正,在他钻牛角尖时,与他说说话,转转他的性子,应该也尽够了。
一旁包明叫来几名小丫环服侍她休息后,便退了下去。
沈氏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任由小丫环们为她脱去了外衣,服侍着她躺在了榻上,还为其盖了一床薄被。
沈氏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着,反而在慢慢的梳理着这一路上的见闻。
沈氏在庐州时,虽然对雍正在汴京城里过得如何有些担忧,但想着庞将军对雍正很是顺眼,必会昭拂于他,便有些安心下来,只在家中等着雍正的消息,等着雍正接她进京。
可没想到,等来的去是胤祥。
沈氏并不太认识胤祥,只不过公孙策曾带他来过包府几次。公孙策说起胤祥时,只说了是展俊的弟弟。沈氏自是知道展俊被牵连进侉仡族的命案中,无辜的死去。是以,沈氏对于胤祥很是有些怜惜之事,只因其年纪小小的便失去父母,如今,更是连唯一的亲人也死去了。
可是沈氏去没想到胤祥会如此得自家儿子的眼缘,让其一个小小的少年来接她进京。
不过随后,沈氏便觉得事情有异。
胤祥虽说是来接沈氏进京,可是沈氏都连自家儿子的一封书信都没看到。沈氏虽然有些担心,可是想着胤祥不过是个少年,又哪有可能对自己存上什么坏心,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同意了下来,只叫下人收拾衣物不提。
可是那胤祥随后又去了一趟庐州知府的府上,因着公孙大人与沈氏有些交情,便让人递了话来。可是公孙中有所顾忌,有些话也不敢全说,只让下人说于她听,那接她进京的少年来头不小,让自己莫要在他面前失礼了。
自此,沈氏便存了心事。
沈氏对自家儿子在汴京城中过得如此之余,又担心起了雍正是否得罪了哪些人,若是以她为质……可是沈氏虽然性情豪爽,却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再加上公孙中虽然说那胤祥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却没说胤祥有对包家有恶意……
沈氏也担心会连累他人,咬紧牙关,便随着上了胤祥去公孙府中要来的马车,身边除了行李之外,只跟着几个心腹和使惯了的下人。
一路上,胤祥虽然是有些着急回京的样子,却也很照顾沈氏。一路且行且停,也是看着沈氏的身子吃不吃得消,受不受得了这连日的奔波。若是看沈氏有些受不住的模样,便很是贴心的在一处休整上两三日的时间。
沈氏由一开始的戒备,到后来,听着胤祥说起雍正时的熟悉,便慢慢放下了戒心。只因为胤祥说的雍正的那些小习惯,若不是一个极为关心他的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凭着胤祥说起雍正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沈氏觉得胤祥是个好孩子。
只是,对着胤祥的身份,沈氏还是有些忧虑。
想着想着,沈氏慢慢的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