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留下。
他自己甚至有时也这样想。
毕竟他在这里呆了太久,也付出太多。
可是有那么一天,要离鬓角的白发、小萝卜头挺拔的身姿撞入了他的视线,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念头一动,就再也无法安静。
他筹谋了半晌,终究还是去找昭商量。他以为昭会阻拦。没想到昭点了点头,就这么答应了。
想着昭既然同意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第二天上朝照旧是跟朝臣絮叨些国事。早朝结束临了时,他就将足以震动整个淄陆的消息,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将出来:“朕要离开,以后诸事就交予昭帝与要离国师了。”
说完就走。
大臣呆立朝堂,根本就没闹明白。等张凡离开之后,朝臣才互相求证刚刚是不是自己耳朵不好使,还是理解有歧义。个个惊疑不定。纷纷派出各路人马打探宫内消息。
无奈宫内跟铁桶一般,只知道今天中午,凡帝与昭帝共进午餐,要离作陪。
按说,应该没问题吧。大臣们惶惶然揣测着。
可第二天上朝的就是久未理政事的昭帝。还有越发冷清的国师要离。
下面一片凝滞的安静。连喊早朝的司仪都没敢开口。
昭施施然坐上淄陆至高的宝座,开口:“凡帝云游,自今日起,朕重登位,望诸位与朕同心合力,一统淄陆。”
朝臣询问是必然的,然他们的凡帝早已离开也是事实。
凡帝的离开终于打破了淄陆长久以来平静的假象,战火从这一刻开始迅速点燃整个淄陆。
昭帝,这个流传千年实现淄陆第一次大一统的女帝,以其血腥好战和反复无常的性格著称。
但是,这些和张凡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
因为他现在正站在纽约的时代广场,对着来来往往各色皮肤的老外,疑惑自己怎么会到这里。很快他就有了答案:迎面走来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说说笑笑,脸上洋溢的那种东西,叫做幸福。
看到他们那么幸福,觉得自己好像根本融入不进去。擦身而过,默默忍受着不能相认的痛苦。。。
你以为他会这么做?
切,谁闲的没事玩自虐!
张凡走过去,对着那对夫妇喊道:“妈,叔叔好!”
又很和气的对着那个高个子年轻人和气的点点头,笑了笑。
人家一家子都楞了。不会遇见神经病了吧。
可是看看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真人,潇洒随意举止合适的年轻人――难道这孩子是认错了人?
张凡也没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用眼睛对着妈妈的眼睛,笑着说:“妈,连儿子都不认得了?”
女人一震,接着像是在确认似的打量着,年纪大的男人拉了拉她的手,她却一无所觉。张凡往前靠近一步。年轻人迅速挡在了自己母亲的身前,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前面的美男子――通常美丽的东西是有毒的。
女人挥开丈夫的手,绕开儿子。走到张凡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迟疑道:“你。。。”
“妈妈,我再也不把青蛙放到你白大褂里了。”
“妈,我要吃糖醋排骨。”
“妈,第二个抽屉。”
“妈,我回来了。”
女人的眼泪流了出来,一把抱住张凡:“凡凡,你是凡凡吗?妈妈的宝贝,我的宝贝。。。”女人哭的喘不过气。
张凡眼眶也红了,搂住母亲,一边轻轻拍她的背。
女人终究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而昏了过去。
急救病房外。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企图?”丈夫对张凡说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应该没有你想到的东西。”
张凡点点头:“正如你所说,你们都是普通人。我没想有什么企图。我只是回来看看我妈。”
年经人接话道:“据我所知,我没有兄弟。”
“张凡早在二十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你不觉得你现在来假扮一个早已过世的人有辱他的在天之灵吗?!”丈夫严词斥责。
“叔叔,我确实出了车祸。但是,我并没有死。”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回去参加了凡凡的葬礼,怎么可能!”
张凡看看熄灭的急救室的灯:“叔叔,医生快出来了,这件事我稍后给你解释。我想看看我妈怎么样了。”
好在老太太平时保养不错,没多大危险。可是医生还是禁止让张凡和她见面。因为老太太醒后一看见张凡又哭晕了一次。
张凡将自己的经历稍稍透露了一下。老太太虽然搞科学搞了一辈子,但是骨肉亲情,相信了。
可那对父子就麻烦了。怎么都不肯信,要不是担心老太太情绪激动,估计早就报警了。
张凡也懒得管他们的想法,就住在他们家里,照顾妈妈。那对父子时时警惕,防贼一样防着他。
自此过上了家庭妇男的居家生活。早起买菜,做饭,陪老太太出去散步。
他现在没合法身份,不敢乱跑。出门都是由那个弟弟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