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无尽的黑夜就在纠缠和□□中渐渐淡去。
窗外渐渐透出清晨的气息。纵然是荒芜的边关,可是依旧挡不住夏季清晨的那股略带禅意的清新和干净。
张凡打开大门,远处透白的天空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一种从地狱归来、劫后余生的渴望。
是的,渴望。
渴望回到单纯,渴望回归平淡――虽然不能抛却心中的磐石,但是至少可以拥有淡如水的幸福简单生活。
从这一刻起,张凡想:也许我在报完仇之后,应该过一过这样的生活。菜根谭,菜根谭。也许有它的一些道理吧。
在他身后是默默无言的五人。
众人一起看着即将喷薄的红日,一脸严肃。好像不是在看着什么,而是迎接他们即将到来的新生。
教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有点楞: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那么一种感觉。他是个老粗,找到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但是就是有那么点感觉,这院子里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绷起来的那种气氛。
他看看前面一动不动仰头站着的六人觉得:这些年来,这帮子贵族少爷里也难得有几个能让人高看的。不过这一批里,也许真能出几个人物吧。这么一想,又觉的自己多余。这些人即使不能立下战功,又哪一个是缺衣少食?哪一个没有大好的前途的?自己还为他们担心什么前程?!总归不是一路人,好好伺候着,然后等沾点军功就让着赶紧走人吧。
这么一想,也就开始例常的规矩开始甩鞭子叫人了。
那些休假的和经历昨日偷袭的人明显就是两个状态。好几个主,一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准备走人。看他们那么急迫的样子,估计昨晚就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兵部的官员早就是老油子了:哪一年贵族里没有长的半大不小,野心勃勃的少爷主子?
可是能够拿命去拼的又有几个?真有本事儿的又有几人?最后能成气候的又是谁?
所以在京里的时候,这些个兵部大员们可着劲的忽悠这帮小子说是立了军功是如何如何风光,回了京里升起来是如何如何快。然后收钱。可是实际上――只要这些人还没正式分配到各个将军手下,京里压根就没给这些人正式入军籍。
你以为这军籍是想入就入、想脱就脱的?!要是临阵脱逃,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这京里面卧虎藏龙、盘根错节的,个个都是爷!所以啊干脆先忽悠了人过去,你若自己禁不住跑回来,咱就省了事儿。反正钱到口袋里了!
你若有些本事、有些斤两被看中留了下来,咱再给你办;若是不小心咯屁了,嘿嘿,好歹也能给家族一个光荣战死,马革裹尸的面子。所以这走人嘛、也就是上下打点一下,给上面意思意思的事儿。军中和兵部早有了共识。
那些休完整假回来的人就嘲笑昨天那批倒霉鬼:说什么胆小的跟个软蛋似的啊,什么临阵脱逃,怕死啊;然后一部分就指桑骂槐的说着什么大丈夫建功立业要不畏艰险,即使战死沙场也要为国尽忠;又有些个嘴欠的就说起胡话:什么连仗都没打就吓的跑回老窝、干脆躲到清风馆里卖屁股得了。那些昨天受了惊吓的和怕的准备走人的早就憋屈了一个晚上,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哪里还能禁得住这样的挑衅?!二话不说开打!
两边都是不吃亏的主:于是这场军营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群殴拉开了正式的序幕。
到处都是挥舞的拳头。
你捶我的肚子,我踢你的胸口;我带几个兄弟围攻你,你带几个罗喽狂扁我。总之是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张凡在第一时间跳上了屋檐,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有些无语:这人都吃了兴奋剂吗?怎么同一时间都蹦q出来斗殴了?!看看自己身边的五人翻白眼:他们跟着我蹦上来干吗?
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六人不约而同地在房顶上坐下来观战。
下面的战斗甚是激烈。不愧是军营,刚刚还各自为战的混乱情况,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渐渐形成了两大阵营。
而且张凡还眼尖地看到这两边似乎在极短的时间里阵营里就都确定了做决策的头头和各自的狗头军师~~~果然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军训”,这些人到底是烙上了些军队的痕迹啊。呵呵,怪有意思的。
张凡这六人看得津津有味。教习就疯了。
这些小少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抽风,然后就跟约好了似的跑出来打架。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儿,可是他到军营里十几年里从来没见过的呀~~!
军营里可不是荒郊野岭,或者京城的大街上,就算你是贵族老爷,就有是十个脑袋,也担不起扰乱军纪的罪名啊。
教习仿佛看到了自己吊在军营门口的脑袋――只怕这跟了自己三十年的家伙也是到了要挪挪地儿的时候了!我那还没娶上的媳妇儿啊~~~~~~~~
教习还在为自己没娶上的媳妇哀叹,张凡他们有些坐不下去了。虽然开始大家还有理智,解了身上的兵器,只用拳头。可是这人渐渐的就打出火来了。
很多人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打红了眼。手上渐渐没了准头,开始往死里揍。还有的打不过别人,早在一开始打斗的时候,就已经跑到外面拉自己的援军了。
这些人,哪个没些小关系的?一拉就拉了不少狐朋狗友。可不正好儿嘛!两边儿的都有去拉人的在营门口赶上了,二话不说――打。
这军营里面别的人早就看不惯这些贵族少爷们了。也不拉架、乐地在边上看热闹。有的叫起好来,还有些不省事儿的还在那煽风点火的、打个太平拳的、暗地里使绊子的、乘乱给得罪自己的下刀子的、不一而足。
因为这军营里一向纪律严酷,士兵早就被压的无法抑制了。现在难得有这些替罪羊们在前面挡着,还不乘这机会好好的发泄一下?渐渐地这局势就乱了起来。
这中间犯错误最大的就属教习了。按说这一开始你就得把这些小少爷们拉开。就是拉不开,也要关了军营,防止范围扩大。坏就坏在这个教习太小看了这些贵族少爷们的能量了:他以为这些纨绔子弟跟软蛋似的,能打出个什么大事儿来?他楞没想到:这些人是在什么地方出来的?豪门大族,心狠手辣起来,比谁都毒。这一斗起了狠,压根儿就是不把对方搞死不罢休的劲头儿!倒是都懂: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张凡在屋顶上,营门口的情况也被他看到。瞧着这个苗头不对,又见教习还在那儿傻呆呆地。也是感于这教习平时对自己多有照顾,想了一想,终是咬咬牙,跳下屋檐奔向教习,告诉他赶紧的封了营里和外面的联系,免得事情闹大了。
他冷地跳了下去,谁都没防备。结果五人想拉他也是来不及了,互相看了两眼,终是不想掺和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五人也就没有动。心里想着:小美人功夫挺好的,不至于不能自保。不过若是有不长眼的敢对付小美人,咱就下去揍扁他。
好在张凡身量小,轻功那是一等一的好,自然是无惊无险地到了教习旁边。教习一听张凡嘀咕,顿时感到事态严重,就要往外面冲,想先去外面控制局势。不过,晚了。
一个声音在众人耳朵响起:“哈哈,诸位真是好兴致啊,不若我轩辕岑也来陪大家玩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