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柯林斯先生来了
班纳特先生到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才告诉太太,有位柯林斯先生即将来访的事。“亲爱的,希望你今天的午餐能准备得丰盛一些,等一会儿将会有个客人上门。”
“丰盛?我的好先生,我们家的饭可是周围二十四户人家里顶顶美味的。上回卢卡斯爵士还夸奖说,这料理就连贵族老爷来,都足够招待啦,我可想像不出还能有什么客人让你这么重。”
“这位客人是位男士,我从来没见过他,可他与我们有些关联。”
“与我们家有关联?男士!哦,会不会是哪一个女儿的追求者?”班内特太太最希望就是女儿们能尽快嫁出去,什么事都会往这上头猜测。
“我的好太太,并不是这样的,女儿们也都没见过,不过若是她们其中的哪一个愿意,也可以认为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班内特太太被搞糊涂了,“我的好老爷,就别卖关子,到底是哪一位先生?他是来求婚的吗?可他却又不认识她们?”
“起因是一个月以前,我收到的一封信。这封信是我的那位表侄,柯林斯先生写来的。”
“哦,天呢!他怎么会突然写信过来?”班内特太太叫了起来。
“具体我也不耐烦细说。”班内特先生拿出一封信,“是这位柯林斯表侄表明心迹的信,你们自己看吧。”
班内特太太接过信,快速读了起来。
‘亲爱的长者:
以前你与先父之间曾有些芥蒂,这一直使我感到不安。自先父不幸弃世以来,我常常想到要弥补这个裂痕;但我一时犹豫,没有这样做,怕的是先父生前既然对阁下唯恐仇视不及,而我今天却来与阁下修好,这未免有辱先人。不过目前我对此事已经拿定主张,因为我已在复活节那天受了圣职。多蒙故刘威斯?德?包尔公爵的孀妻凯瑟琳?德?包尔夫人宠礼有加,恩惠并施,提拔我担任该教区的教士,此后可以勉尽厥诚,恭待夫人左右,奉行英国教会所规定的一切仪节,这真是拜三生之幸。况且以一个教士的身份来说,我觉得我有责任尽我之所及,使家家户户得以敦穆亲谊,促进友好。因此我自信这番好意一定会受到你的重视,而有关我继承浪博恩产权一事,你也可不必介意。并请接受我献上的这一枝橄榄枝。我这样侵犯了诸位令媛的利益,真是深感不安,万分抱歉,但请你放心,我极愿给她们一切可能的补偿,此事容待以后详谈。如果你不反对我踵门拜候,我建议于十一月十八日,星期一,四点钟前来拜谒,甚或在府上叨扰至下星期六为止。这对于我毫无不便之处,因为凯瑟琳夫人决不会反对我星期日偶而离开教堂一下,只消有另一个教士主持这一天的事宜就行了。
敬向尊夫人及诸位令媛致候。
你的祝福者和朋友威廉?柯林斯
十月十五日写于威斯特汉附近的肯特郡汉斯福村’
“妈妈,那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就能见到这位柯林斯表兄了。”玛丽推了下眼镜,“他似乎非常的自命不凡,使用的措词也谦虚得过头了,希望他的到来能增加些新鲜的话题。”
“爸爸,你跟你那位表兄相处得不好吗?”最小的丽迪雅对这些恩怨非常好奇。
“那位已经去逝的柯林斯表哥,他没什么文化,为人非常吝啬又死板守旧,我和他是天生不对盘,哪怕一点儿小事也要争执不休,闹到后来,我们绝交了。”
“一切可能的补偿?”班内特太太马上就抓住了信里的重要信息,“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好老爷,这好像是说要来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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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柯林斯先生准时来了。
柯林斯今年二十五岁,个子高高的,非常肥胖,表情端庄,举止有些过于拘礼。
“承蒙凯瑟琳女士的看重,任命我担任教区神职人员。凯瑟琳女士非常亲切的对我说:‘柯林斯先生,你既然有了一份体面又安稳的工作,就该为屋子找个能干的女主人。’”柯林斯先生与主人家寒暄结束,而后又恭维了一番班内特太太,就直接把话题转到此行的目的上了。
姐妹们都对柯林斯先生开门见山的话吃惊极了,尤其他看她们那放肆打量目光更教人受不了。
“鄙人早就听闻贵府上的小姐们姿色过人,今日得见,果然不负盛誉。”柯林斯先生一边打量班内特家的小姐们,一边夸奖她们美貌。
班内特家的小姐们无法继续忍受,纷纷借口离开会客室。
“哦,天啊!这太可怕了,最为可怕的是他是来求婚的。”姐妹们进了书房关上门,凯瑟琳忍不住叫了起来,“幸好我和丽迪雅现在还年龄小。”
玛丽皱起眉头,“这位柯林斯先生的为人相当古怪,幸好我一直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姐妹们都不约而同的向伊丽莎白看去,目前班内特太太仍然看好简和彬格莱先生的恋情,那么肯定会向柯林斯先生鼓吹二女儿伊丽莎白的。姐妹们之间虽然感情深厚,但遇上这么可笑的事,还是有些幸灾乐祸。
看到伊丽莎白脸色有些不好看,简出声安慰她,“别担心,丽萃,你不愿意的话,爸爸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放心吧。”
“或者我们可以搞次请客,把表兄介绍给大家。”丽迪雅想起这位柯林斯先生的官配是卢卡斯家的夏绿蒂,“总不能教柯林斯先生十多天的假白请了,其他小姐可能会有愿意的。”
“是啊,如果柯林斯先生主动转移目标的话,妈妈也就没话说啦。”凯瑟琳说。
玛丽认为她们想得太简单了,“我却不这么认为,他在信里把意思表达得相当明确。这是一种补偿,他肯定想要继承浪博恩的时候能够心安理得,所以不会那么轻易转移目标。”
晚餐后,班内班先生想同柯林斯先生谈一谈的,可惜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开场白。而后不得不被迫听柯林斯先生赞美凯瑟琳?德?包尔女士整整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