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的思维便在这么一瞬间不好意思的开了岔。
有些仿佛忘却了的记忆又好似被吹去了尘封的埃土在脑海里又重新变得鲜明起来。
那是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亦可以说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的前排同学曾与她的同桌交往的甚好,于是曾经听见他们展开过一番气势汹涌的讨论,其矛盾激烈到让这两人最终走向分手。
其原因便是女生觉得所谓的爱情便是生生世世唯卿不要他人都是过眼云烟都是天际飘荡的一朵浮云。
而那个男生的意见则是心若在你身边了你何苦纠结他的人在哪里,他爱慕你便可以了,你何苦连他的身体都要禁锢?
是以,每每涉及到这个问题,这两人便立即化生成了伊拉克与美国,水火不容,气势汹汹。
她那个时候看戏看的着实是很欢快。
可是现在,她听着愉妃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些感伤了。
哪来的三妻四妾?男人的三妻四妾中一正妻二平妻,那个平妻又怎得能比得过正妻?归根究底,除却正妻,其他的女人再多也好,再美好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
而这些女人争的,不过是一个位子罢了,一个可以让她们的孩子地位提高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位置罢了。
景娴脚步停在了屏风拐角边,身后是敞开的窗户,绿色入眼,葱茏可爱,隐隐能见远处棱角分明的屋檐,朱色鎏漆。
她面上略怔,似是在瞧着愉妃,也似是没有在瞧愉妃。
愉妃抬头迎上景娴的目光,脸上的粉妆被这仓促的雨水一冲狼狈了许多,显现出来她面上的憔悴。眼角长了些许的皱纹,眼神却依稀还是能透出一股的傲气。
是了,她是应该骄傲的。
她从那般混乱不堪的夹缝中凭借着一个小妾的身份走来,她或许弄死了很多别人,但是她活下来了,她带着她的儿子活了下来。
良久良久,景娴的声音才缥缈虚幻的传来。
“收留了一个姑娘又如何?皇上的事情何时轮到后宫来管了?愉妃,你的手莫太长了些。”
那声音乍然一听,透了些哀愁出来。
愉妃呐呐,立在门边,不知该用什么动作,什么表情。
再次朝景娴望去时,景娴已经不在那里了,她站过的地方只有一扇敞开的窗户,略略的透了些凉意进来。
愉妃甩了甩手,夺门而去。
她身后的小宫女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急道:“娘娘,这雨还没停完,您这般急着出来怎么说也应当打把伞啊!”
愉妃气闷的轻声喝道:“你当真以为我是来躲雨的吗?没用的蠢货!”
后边她说了什么,景娴便真的没有听到了,只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耳边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抱着永d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瞧着空荡荡的大殿许久,被怀里的人拉回了思绪。
低头瞧见,永d拉着她的衣襟面上拉扯着一股不甘心被遗忘的愁苦调调瘪着嘴,看似要准备一场浩浩荡荡的嚎啕大哭了。
景娴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窗外的雨珠折射着刚出云层的阳光,斑驳了她的一张脸。
隐隐侧侧深浅斑驳,煞是好看。
“永d,皇额娘以后要给你娶几个媳妇呢?”
“如果皇额娘以后若是给你娶了一个媳妇,你会不会怨皇额娘不给你多找几个?”
“若皇额娘多给你找了几个小媳妇,你能不能说服她们要好好相处呢?”
“你如果没办法要她们好好相处,还是只要一个媳妇吧。”
“可是如果只有一个媳妇,你不在家的时候,你媳妇没有别的女人斗着玩了那该多无聊啊?”
“永d……你说呢?”
景娴满怀希望的低着头望着怀里的永d。
被狠狠的踩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