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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借着平定三藩的春风,紫禁城中又有一批女人集体升职了,当然里面最引人注意的是空了三年的坤宁宫终于又住进了新主子。

赫舍里氏早在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日生下皇七子保成后,因难产去世,享年二十二岁。而新出生的又一个嫡子,玄烨思来想去,宫中除了皇太后有资格抚育外,竟无人可托付。可把嫡子养在蒙古血统的皇太后膝下,玄烨身为帝王的警觉性猛然拔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清宫又多养了一个小不点。

十四年六月,在战事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京城连八旗家奴都拉上战场的危机关头,玄烨为了给大清臣民一个看得见的希望和信心,他决定建储。他诏告天下,立嫡长子承祜为太子。虽是无奈之举,倒也存了几分真心,承祜聪慧可人,友爱幼弟,又加之从小养育,确是个好人选。

如今承祜八岁,保成也已经三岁了,依然都住在乾清宫内。本来承祜六岁就应该另辟住所的,可一来当时三藩战事正紧,玄烨也顾不上这事,再则后宫这些年并没有多清静,到十六年时已经夭折五个皇子三个皇女,这还不包括在肚子里未生下就小产了的。这让本来就心惊于后宫伎俩的玄烨几乎麻木了,他无法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那些孩子身子太弱了才会夭折,他也无法堵住耳朵假装没听到那些相互的攻击指责,可他下手调查出来的事实更残酷,赫舍里氏的难产是人为的,可赫舍里氏也不是个清白人,几个孩子的死她即使没有直接参与也至少知而不报,钮祜禄氏就更不是株白莲花,还有连夭四子的马佳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前朝是男人的世界,后宫是女人的天下。”这话似乎曾听人说起过,原来竟是真的,堂堂大清天子竟也束手无策,似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护住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承祜和保成。

赫舍里氏已故三年,后宫不能无主,玄烨选择册立内大臣遏必隆之女贵妃钮祜禄氏为皇后,最深层的原因就是钮祜禄氏已不能再生育,不会影响到承祜的地位。

听着交泰殿传来的鼓乐声,太子承祜镇定地继续写完这一页字,他已经八岁,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额娘的位子有人坐了。

宫里的孩子都特别早熟。三年前赫舍里氏去世的时候,承祜已经很懂了一些事。说起来,自从他住进乾清宫,与皇额娘并不很亲近,他更愿意与皇阿玛呆在一起,可他也知道皇额娘是除了皇阿玛外这个宫里待他最好最真心的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伤心迁怒于那个小小的襁褓,常常故意去捏他的小脸,如果不是因为他,皇额娘就不会走。

保成即使是到了乾清宫,开始的那一段日子也不是很好过的。皇阿玛政务繁忙,有些空余时间还要关心承祜的学业,未免就对保成忽略了一些,尤其是承祜被立为太子后,更是经常把他领在身边教导。保成只是一个没了生母的小孩子,即使是嫡皇子,但上面还有一个嫡长子,而且已经被立为太子,加上保成还小,受了冷遇也不知道说,奴才也会看碟下菜的,皇上忽略太子不喜,自然也不会很精心地照顾。怠慢成了常例后,连很少去看保成的承祜都撞上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承祜背完了书习完了字,本打算着拿着功课去给皇阿玛检查,可皇阿玛正在南书房议事,承祜就起念去看看好久不曾搭理的保成,结果发现保成一个人睡在床上,房里竟一个奴才也没有,而且房间里的炭火都快熄了。承祜气急,保成再怎么说也是他一母同胎的亲弟弟,他可以欺负别人绝不可以怠慢。

虽然皇阿玛处置了那些该死的奴才,也重新安排了人伺候保成,可承祜却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他意识到,保成是皇额娘拼命生下来的他唯一的嫡亲的弟弟,如果他不保护保成的话,那就没人会护着他了。皇阿玛太忙了,已经有了很多儿子,将来还会有更多,不能把希望全放在皇阿玛身上,那么,承祜自己来。

承祜的时间安排得紧紧的,他已经正式开始读书,寅时起床早读,卯时开课,午时下学,接着学骑射。用完晚膳后皇阿玛还要检查功课,再亲自给他讲讲书。为了照顾弟弟,他求了皇阿玛把弟弟挪到他隔壁的屋子来,其实他本来是想和弟弟住同一个屋子的,可惜皇阿玛不同意,不过现在这样也很方便,休息时就能去看看弟弟,教他说话,陪他玩。而且,皇阿玛也开始注意到保成了,承祜已经想好了,与其让皇阿玛去关心保清他们,还不如让保成占了皇阿玛的眼。

承祜停下笔,看看时辰,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去请七阿哥过来,小心一点,不要让他摔了。”

“是,奴才这就去。”

承祜在考虑一个新问题,皇阿玛已经提过,要把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建为东宫,到时他住到那里去了,保成怎么办?

“哥哥!哥哥!”还没进门,保成清脆的叫声就已经传了过来。

承祜停下思绪,绽开笑容等着那个圆滚滚的小人儿走过来。三头身的保成努力一板一眼地行礼请安,嗯,看得出很努力,规矩已经很不错了。

“保成给太子哥哥请安。”

“快起来。”承祜蹲下身去,张开双臂。从地上爬起来的保成眼睛一亮,直冲过来。小安子习惯性地到承祜身后去护着,果不其然,承祜被保成猛地一冲身姿摇晃起来,差点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承祜笑了起来,抱住粘着不放的保成,努力站了起来。小安子担心地双手张开,跟个老母鸡似的护在一边。承祜瞪了他一眼,走了两步,把保成放在榻上。他知道小安子的担心,保成越来越胖,他抱着也越来越吃力了。

“保成今天做了什么?”

保成可爱地皱起小眉头,努力回想,把从起床到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汇报出来,无非就是玩玩具,吃点心,睡午觉罢了,今天因着宫中有事,保成连御花园都没能去逛一逛。

“保成乖,跟哥哥学字吧。”也是时候了,保成虚岁都四岁了,再过两年也得上书房读书了,可不能什么也不懂,有些事也要开始慢慢教了。

“好。”

家中的女眷去朝贺拿到上岗证的新皇后去了,博果尔则陪着皇贵太妃唠嗑。皇贵太妃真的见老了,这阵子老是回忆起博果尔小时候的事情来,跟他说起当年那可爱贪吃的模样来笑得眼泪都冒出来。博果尔确实是有些尴尬的,因为几个孙子也瞪着大眼睛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过算了,只要额娘开心就行。

这些年来,博果尔已经有了四个孙子一个孙女,晟睿除了嫡长子博敦后,又添了一子一女,都是嫡出。松克和特木尔分别在康熙十年和十一年成婚后,也各自有了一个嫡子,只是在外出征四年,没能再添子女,不过如今他们回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又会有好消息了。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最小的阿克敦还抱在怀里,可现在他都可以成亲了。因着战乱,连停了十三年和今年的两界选秀,现在家里已经有三个待娶的少年,额尔赫满了十五岁,谷鲁满了十四岁,连阿克敦都快满十三了。阿克敦倒是可以再等三年,可额尔赫就不好再等了。

博果尔最对不起的孩子就是噶卢岱。十四年察哈尔亲王布尔尼叛乱,当时科尔沁主动派兵来给朝廷助威。到了年底,噶卢岱就被封了和硕公主,嫁到科尔沁去了。博果尔知道,宗室女大多都要和亲蒙古,可他没想着要让自己心爱的噶卢岱去啊,连齐布琛他也让她嫁在了京里,没想到最后噶卢岱却遭了无妄之灾。这也是皇贵太妃病势越发沉重的原因,也是博果尔不愿理会阿布鼐在禁所所生的庶女的死活的原因。

直到噶卢岱送信回来说一切都好,皇贵太妃的病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努力调养了一年,再得了孙子平安的消息,总算是精神回复了七八成。博果尔现在只盼望额娘能身体好,能让他多孝顺几年。

姐姐哈宜舒已经确定了归程,过几天就走,这也是没办法的,姐姐已经在京中呆了两年,早就归心似箭,毕竟姐姐的家在蒙古,她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在那里,只是,额娘现在还不知道这消息,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到时会不会伤心。好在如今礼部忙不过来,松克和特木尔的府宅一时还整理不出来,起码要到明年才能从襄亲王府搬出去,要不然事情堆在一起,额娘只怕会更伤心吧。额娘老了,只巴望着儿孙绕膝,只可惜月难圆事难全啊。

果然,皇贵太妃得知女儿要回家的消息后,怅然若失,闷闷不乐。

博果尔连忙安慰道:“额娘,您也可怜可怜姐姐,她可是好久没抱到她的乖孙子了。额娘,姐姐明年必定还会进京的,到时让她带您的曾外孙来。”

“明年?”皇贵太妃一时没反映过来。

哈宜舒笑道:“额娘,您忘了,明年是您的六十大寿,您总得容女儿回去准备点寿礼吧,要不然空着手,该多不好意思啊。”

尼楚贺也笑着说:“额娘,有可能您还会多三个孙媳妇一起拜寿了,哎呀,不止,还会多几个曾孙的。”

皇贵太妃的注意力总算转移了:“怎么?别年会选秀吗?”

尼楚贺暗想,糟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急忙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博果尔。

博果尔收到,立即发话:“我瞧着定会选秀的,要不然那么多秀女都关在家里,岂不浪费了?好多小伙子都盼媳妇盼了四年了。”

皇贵太妃一想还真是,急忙盘算起来,给三个小孙子选个什么样的媳妇?要不要下点帖子请点客,好相看一下适龄的姑娘。

见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合计起来,博果尔倒也认真起来,要不要去问下明年会不会选秀呢?

“选秀?”玄烨很惊讶,十一叔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怎么关心这档子事来了?

博果尔也有些尴尬,这话题一般是女眷们最爱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操这个闲心。“皇上,臣不是还有三个小子没成亲吗?他们玛嬷正着急,立逼着臣来问问。最主要的是,额娘这些年来身子极差,她老人家大概也是怕耽误了孩子们的婚事吧。”

玄烨这下明白了,十一叔的孝子之名也是远近弛名的,贵玛嬷既然关心,那他也考虑一下吧。

“十一叔,这事朕会与内务府商议一下的,定下章程后再说吧。”

“是臣冒昧了。”

玄烨笑笑,正是因为十一叔如此关心家人,他才觉得亲切。

“十一叔,您可对三个小堂弟有什么安排没?”

“额尔赫腼腆,谷鲁憨直,阿克敦文弱,都还要好好磨练一番。”

“也罢。朕下回选秀时会好好挑几个好的指给他们的。”

“那臣就先谢过皇上了。”

玄烨其实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四年的战打下来,国库空空如也,可现在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到哪儿去弄钱啊?

“十一叔,现在国库空虚,您可有妙招?”玄烨其实完全不抱希望,只是随口问问求个心安罢了。

博果尔犹豫了一下,他还真有个招。“皇上,臣听从广东回来的人说,与西洋通商大有利可图,据说平南王当年每年可获银两不下数百万,也不知是真是假?”

玄烨敲了敲桌面,这倒是真的,只是经商乃末流,难登大雅之堂啊。要不派个人试试?

“十一叔,您也想试试?”

“嘿嘿,臣还真动过念,如果皇上不反对的话,臣就挑人去广东了。”

玄烨心里清楚,虽说旗人不许经商,可通过奴才开店铺却也很常见,他笑笑换了个话题。

“十一叔,晟睿上了个折子,说是该给您的那几个孙子种痘了。”

“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件事。皇上,臣正是来请旨,想请王太医去主持一下种痘的。”

“朕已经同意了。王太医明日就会到府上去的,您放心。”

“谢谢皇上。”

“十一叔,朕打算明日让太子和保成也一起去您府上种痘。”

“皇上,万万不可,太子和七阿哥千金贵体,臣一家人担待不起啊。”

“十一叔,玄烨拜托您了。”玄烨起身行礼。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博果尔则跪了下来。

“承祜,你自己来说吧。”

“十一玛法,承祜看了那本种痘手扎,知道有危险,但承祜不怕,承祜愿意冒这个险。”

“太子,老臣不能答应啊。”

“承祜给十一玛法磕头。”

“太子,老臣不敢啊。”

“十一叔,朕信得过你,就把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了。这是旨意。”

“皇上,臣遵旨。”

博果尔现在万分懊悔,他这是操的哪门子空心,去关心几时选秀干什么?结果捧了个烫手山芋回了家。

“晟睿,最近几天宫里有什么异动没?”

“怎么了?阿玛,出什么事呢?”晟睿很奇怪,阿玛极少关心后宫的是非的。

“跟太子或七阿哥有关的?”

“太子和七阿哥身边都是皇上的人,我们的人近不了身,只是昨天乾清宫少了个小太监,不知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博果尔闭上眼琢磨了一阵,玄烨突然作出这个决定,只怕是宫里有人冲那两个孩子下手了。

“明天太子和七阿哥要来府上,种痘!”

“什么?”晟睿压低嗓子惊叫。

“镇定一点,这事不能露任何风声,就连你玛嬷额娘那儿也不能透一个字出去。种痘时伺候的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是按着我们家的四个孩子的人数来的,这临时添两个,怕是伺候不过来。”

“这样吧,你的一儿一女下次再种吧,先不要说出去,进场前一刻再说。”

“太子和七阿哥怎么进府?”

“从后门直接进那个种痘的院子,好了再直接回宫。”

“阿玛,这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们家给多少孩子种过痘了,不会出万一的。”

晟睿也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反而坚定了起来,“我跟着一起进去,有事我顶着。”

“很好。”博果尔满意地拍拍晟睿,“我也一起去。”

“阿玛?”

“皇上信的是我。”

“是,阿玛。”

第二天,宫里传出消息来,太子与七阿哥同时患痘,皇上已经封闭了太子住处,而且各部院衙门奏章俱送内阁,自己则全心全意看护在儿子身边,陪伴两个孩子度过病危期。

半月后,太子与七阿哥痊愈,康熙还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

后宫中,有多少人撕破手中的帕子,有多少瓷器不小心摔碎了,还有人吐出了一口鲜血,恨声道:“我就不信了,那贱-人的孩子福运这么好,嬷嬷,用药,用最毒的药!”

“主子,现在风声紧,还是缓一缓吧。”

“再缓,再缓,难道要缓到我死的那一天,快去!”

“是,主子。”

这些都离襄亲王府很遥远,因为晟睿的一儿一女接茬儿种痘,大家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哪还会去管宫里的动静。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年底时,皇贵太妃身边悄悄多了一个宫女,年纪还小,却已经看得出将来的倾城容姿。有心人很快就注意到,皇贵太妃对这个宫女很疼爱,襄亲王和福晋则对她视而不见,几个少福晋开始还很担心,后来也就平静的像没这个人一般。更重要的是,这个宫女从来没在外客面前现过身,这真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因为皇贵太妃喜欢炫耀,换作从前,她早就显摆出去了,可现在,她还下了禁口言,禁止任何人谈论这个宫女的事。哦,对了,这个宫女姓卫,名字还很好听,叫琳琅。

一个宫女,身份低微,长得再漂亮,也不会长久地吸引他人的注意力,更不用说,如今京城的眼睛都聚焦在了紫禁城。

康熙的第二任皇后,册封只有半年的钮祜禄氏,于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薨了。

死个皇后并不希奇,大家真正关心的是,今年的选秀是不是再一次泡汤。康熙十年到现在,已有七年未选秀了,有多少八旗秀女都等成了老姑娘,好容易皇上开恩,特旨今年选秀,有待嫁女儿的家庭都沸腾了,有待娶男儿的家庭也睁大了双眼。可现在,皇后死了,几天后的选秀还会进行吗?

内务府通知:选秀推迟到四月。礼部颁旨:三月内禁嫁娶。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禁嫁娶又没有禁相看,看中了过几月娶也行啊。

已经有了蓝胡子倾向的康熙现在很悲伤,他的悲伤确实是为了他的第二任皇后,不是为了她的人,而是为了她的最后一席话。

那日,他拿着这几月来搜集的证据到了坤宁宫,掷在钮祜禄氏面前,看她最后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上,您来了,臣妾正病着,别过了病气给您。”

“皇后,解释一下这堆东西吧。”

“皇上,有什么好解释的?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钮祜禄氏,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两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毒手?皇上,您认为是谁的毒手把臣妾害得不能生育,害得病怏怏的,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钮祜禄氏,孩子有什么错?赫舍里的难产你难道没动过手吗?”

“皇上,原来您都知道,那为什么您不为臣妾主持公道?”

“公道?你也配说公道这个字眼?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上,那您清楚你那些枕边人的真实面目吗?”

“赫舍里那个贱-人,不仅害了我,也害了您的长子。而您宠爱的荣嫔,生了五子一女,死了四个,又岂不是她的报应!惠嫔,为了给她儿子报仇,出过多少力您清楚吗?佟贵妃,您的表妹,生不出儿子,让一个宫女代腹,等着看吧,又是一出去母留子的好戏!对了,您思念的慧妃和您那好祖母,才是幕后的推手。这些,您知道吗?皇上。要不要臣妾再给您说说其他人的光辉事迹啊!皇上,您怎么走了?您记着,后宫没人有心,都是魔鬼!魔鬼!”

康熙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孩子,他竟然有些理解了当时皇阿玛出家的冲动,这个紫禁城太肮脏了。

当然,玄烨不是福临,几天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勤于政事,流连后宫,只是他不再相信后宫女子的任何一句话,他高兴了,就逗她们玩一下,他烦了厌了,就弃之弊履,后宫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