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 不管是这些禁军,还是方之平, 亦或者是‘技术指导’王序和赵智,全都累的不得了,骑上马以后都慢悠悠的往前走,没有一个人还有力气策马奔驰。
“明日卯时在此地集合,大家都不要迟到了。”方之平高声喊道。
“遵命。”禁军们齐声回道,不少人还下意识的将腰挺起来,脖子扬起来。
王序和赵智面面相觑,这日子过得可比在工部点卯当差苦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皇上怎么就把这位放到工部了。
方之平一路上心情都极好, 还不忘在脑子回忆底下人的表现, 既然说了要公正的选拔,那就不能糊弄了事。
等进了长公主府以后, 刘时才凑过来问道:“明儿不如让府里专门给你送一份饭过去?”哪有上司和下属吃一样饭的,府里又不差这点东西。
方之平摆摆手,“不用,今天怎么弄的,明儿还怎么弄就成。”
他倒不是为了给下属一个好印象而委屈自己,而是在他看来,庄子上提供的饭菜已经不错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主要是干净,这比什么都强。
像是长公主府一样,一顿饭十几、二十几个菜,每一道菜顶多夹三次就不吃了,实在是太过浪费了,府里虽然富裕,但外面多的是吃不饱饭,甚至饿死的人。
他不反对追求味道的极致,但却反感浪费粮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见那些菜没吃多少就被端下去了,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少爷既然已经决定了,刘时便不再开口劝了,“庄子那边存粮和肉食是尽够的,但菜也就能维持上五、六天,庄头问要不要从周围买点,多准备上几天的。”
五百人的饭菜可不是小数目了,庄子那边虽然在暖阁里种了菜,但那拢共才多大一点地方,还得等它长熟了才能收。
“一直准备到年前吧,年后就用不着了。”方之平思忖道,年前这些房屋该建的、该修的,差不多都能弄好了,再者过了年,皇上也就该等不及了。
许是一天没见的缘故,靖嘉干脆从房间里跑出来迎方之平了,挽住他的手道:“早上起床的时候怎么没叫我,中午吃的好不好,那些人服管吗?”
这么多问题,让人回哪个的是,方之平起了逗弄的心思,凑到靖嘉耳边促狭的道:“我不是见你昨天晚上太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靖嘉这会儿虽然还没卸妆,但脸上却依旧显露出几分红晕来,耳垂更是爆红,这人!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还大白天呢就说这种不正经的话,好在还知道压低声音,没让下人听了去。
靖嘉羞恼的撇下方之平匆匆进了里屋,本来还想着贤惠一番,给他帮忙解开大氅、递块毛巾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方之平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一进房间就觉得暖和多了,在外面待得久了,特别是骑马的时候特别容易鼻子疼,每吸一口气就不舒服。
换了常服,净了手,方之平这才舒服的半躺在塌上,生动展示了什么叫‘葛优躺’。
靖嘉一看就知道今儿肯定累得不轻,不免有些心疼,也顾不得刚刚那点羞恼了,凑过去道:“我给你按按?“
方之平抬眼,“你会?”
少瞧不起人了,她什么不会。
“本宫以前给母后捏过,还特意请教了医女。”靖嘉解释道。
“好好好,那劳烦殿下给我捏捏。”方之平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我是坐起来,还是躺下?“
靖嘉觉得自己简直是被迷了心窍,整个人都软化在他的声音里了。
“趴在床上。”
“需要把外面这件薄袄脱了吗?”
“脱了。”
方之平干脆利落的把最外面的薄袄脱掉,露出暗红色的里衣,“还要再脱一件吗?”
流氓!
“不怕冻病了?”靖嘉凶巴巴的道,“赶紧躺下。”
“听殿下的。”方之平含笑道,乖巧的趴在塌上。
靖嘉先将一条毛毯盖在方之平腰上,这才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指头,开始在方之平背上揉捏。
不愧是跟医女请教过的,这手法的确舒服,就是力道小了点。
“再使点劲点。”方之平舒服的道。
靖嘉甩了甩手,大力揉捏起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觉得手酸了,便改揉捏背部为捶背,白嫩的小拳头捶过方之平的肩膀,顺着脊椎往下走。
来来回回捶了好几次,靖嘉-才停下,一年捏着自己的手,一边问道:“舒服吗?”
半晌没有回答,靖嘉往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瞧,原来是睡着了。
手底下那么多人,还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靖嘉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这些事儿又用不着他亲力亲为,何苦呢。
给方之平把腰间搭着的毯子扯上去,又刻意放轻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吩咐道:“让厨房把饭做好了先温着,什么时候上膳再通知他们。”
方之平是趴着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还趴着呢,胸口和两条胳膊这个难受劲儿呀。
见方之平又是捶胸口,又是舒展手臂,靖嘉总算是后知后觉自己貌似还忘了一件事儿,该让他翻过身来再睡的。
一边心虚的给方之平捏胳膊,一边又故作无事的问道:“饿了吗?我让厨房上膳。”
方之平低头‘吧唧’一下亲在靖嘉脸上,故意哑着嗓子道:“饿了。”
他虽然是趴着睡了一觉,但是毯子可是从腰间拉上去了,从脖子到脚都盖的严严实实,不是不在意他,也不是不照顾他,只是缺少了一点经验而已。
靖嘉不是第一次被偷袭了,本来她是不管在哪儿都得有一群下人伺候着,因为这个,现在一般都让人在外间侯着,或者直接去隔壁。
反正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靖嘉大着胆子踮起脚,亲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