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绷着的那根弦忽地一下断掉, 心底的火簌簌往外冒, 一把将人拽回来, 死死按住。
“你说, 我怎么不要脸了?”
她呸地一声:“就是不要脸。”
他气到胸口疼,捏住她的小嘴,亲下去, 将她的呼吸都堵住。
一番搏斗。胜负已分。
他力气上赢了她, 却在其他方面输得一败涂地。
她喘着气在他唇边挣扎:“有本事你别用强。”
她一贯娇软的小模样多了几分狠戾, 闪亮的水眸绝情冷漠。沈逢安猛地回过神, 才察觉到自己有多狼狈。
在女人身上, 他何曾有过这样溃不成军的败绩。他向来瞧不起强取豪夺那一套,结果在她身上破了例, 差点停不下来。还好, 没做彻底。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沈逢安呆滞片刻后, 敛起神色, 为她整理好衣裙,又将手帕递到她面前,压着自己的慌张, 无情无绪地说:“是我唐突。”
她没要他的帕子, 转身往车下去。
沈逢安只犹豫了一秒,随即将车门紧闭, 全部封死。
她回过头,问他:“你什么意思?”
沈逢安的气息缓缓平下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她, 而是重新抚上她的掌心,一点点分开她的指缝,握紧了,这才开口,神情认真地问:“要是我想用强呢?”
她勾唇浅笑,应对自如:“难怪乖崽没皮没脸,原来是子承父业。”
沈逢安没有否认,他甚至没有将话掀过去,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既然你说到陈寅,我们今天就把话摊开说清楚。”
她不以为然:“有什么好说的。”
他加重音调,直接告诉她:“陈寅的事,我不追究。”
她凑上前,一张漂亮的小脸明艳动人,“所以呢?”
沈逢安愣住。
今天来这里,完全是一时兴起。他做事讲究稳妥,在电视上看到她和人拍吻戏,一时冲动跑了过来,又一时冲动将人带了出来,压进车里,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没想好。
沈逢安没了辙,另一只手空着,急促不安,下意识想抓串佛珠,不等他伸进兜里,她忽地伸手扼住他的手腕,将自己另一只手递到他手心里。
她咄咄逼人,毫不退让,“沈逢安,你不是要把话说清楚吗,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沈逢安怔怔凝视她,忽地松开手,转头看向外面,黑夜深沉。
心中百转千回,最后闷闷抛出一句:“小阮,你沈叔叔最近穷,特缺钱,明码标价五百二,要试试吗?”
她想都不想,清脆拒绝:“不要。”
他沉默片刻。
每一个字,从嗓子眼挤出来,沙哑又无奈:“算我求你。”
她往下问:“求我什么?”
他不说话了。
她从他手里抢过车钥匙,将车门解锁,打开车门重重一关,隔着车窗看他。
“沈总,你是个有身份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勉强你,你也别来勉强我,咱俩好聚好散,行吗?”
沈逢安一双眼红着盯她。
她转身离去。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被车发动油门的声音取代。是她开车走的动静。
车库回归寂静。
沈逢安动了动手指,指腹间还留着她的香气。
她在他身边这些日子,对他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不会强迫她。他留她这些日子,明知道她柔中带刚,软成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无情的心,却偏偏不信邪,跑来撞南墙。
沈逢安颓然静坐,心想,撞就撞吧,反正撞一次也是撞,撞十次也是撞。
万事开头难。
他想了想,给沈老爷子打电话:“爸,我要是给你留个儿媳妇,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她吗?”
沈老爷子吓一跳。三十六年了,他头一回从沈逢安嘴里听到儿媳妇这个词。
沈老爷子虽然平时嘴里说着让沈逢安结婚,但其实心里没有期盼。搁以前,他让他儿子结婚,那就是耽误人家姑娘。但现在还好,满大街二婚三婚多的是,沈逢安也结了扎,没什么后顾之忧,嫁进他们沈家,也不算太吃亏。
沈老爷子小心翼翼试探问:“你把你的情况和人交待了吗?咱们沈家,不兴骗婚。”
沈逢安闷声道:“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沈老爷子松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人生苦短,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沈逢安笑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星光公司半个月后被人火速收购,新上任的老板财大气粗,一来就给每个人发了大红包,尤其是阮糯身边的工作人员,除了有大红包,还有双倍薪酬。
刚拍到一半的电影不拍了,直接付高价违约金,重新建了国际班底,用之前拿下的项目,准备进军国外各大电影节奖项,顺带着定下阮糯未来两年的通告安排,全是国际电影,班底自组。
不为票房,就为拿奖。
网友1评论:“666,烧钱啊。”
网友2评论:“下血本了,问题是,阮糯好看是好看,可她那演技,真拿得下国际奖项吗?”
网友3评论:“人金主也不在意钱吧,女朋友开心就好。”
沈逢安难得出现在媒体面前,相熟的人看到他出现在电视上,纷纷震住,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将电视声音开大,发现不是幻觉。
记者问:“沈总作为星光新一任老总,未来有什么打算?”
沈逢安面瘫脸:“希望能让更多的人认识阮糯,喜欢她,了解她。”
记者觉得哪里不对,继续问:“对于公司的前景,沈总有什么看法?”
沈逢安:“阮糯这小女孩挺好,前景一片光明。”
记者硬着头皮问下去:“未来对公司旗下其他艺人有什么寄语吗?”
沈逢安:“谢谢你提醒我。我立马派我的助理安排解约,我们公司很好,但只适合阮糯一个人发展。”
沈逢安这次的阵仗动静太大,圈内圈外都知晓了,友人感慨:“沈逢安是不是前几年禁欲禁疯了?”
沈逢安有了计划,做起事来也就得心应手。他也不到阮糯跟前露面,信息电话一律不发,不慌不忙地,等着她找他。
却不想她比他更能沉得住气。沈逢安终于忍不住,这天从陈姐那里拿了车钥匙,她一上车,望见司机座坐的是他,笑了笑,淡定自若,“沈总,改行做司机啦?”
沈逢安一言不发,将车开到西郊别墅。
她不肯下车,“沈总,你口味别太重,囚禁play什么的,犯法。”
他早就一步步攻陷她身边的人,现在他就是将她关起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她有这个担忧,情理之中。
沈逢安将她抱出来,做好了被她打的准备,她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沈逢安呼吸一紧,移开视线:“上次没说完的话,我今天重新说给你听。”
她嫣然笑道:“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沈逢安低垂眉眼。
还能怎么办?
都已经到这份上,栽了就是栽了。除了乖乖认输,别无他法。
他抱着她进了客厅,不再掩饰自己的痴迷,“没事,我记得就行。”
她收起笑意,大概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怀疑地看他:“就只是说话,不做其他的?”
沈逢安拿出早就备好的手铐脚铐递到她手里:“这样总放心了吧?”
他被拷牢了,她将钥匙丢开,趾高气昂地爬上沙发站起来,踢了踢他,“快说。”
她这样任性,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往她脚下送。挨了两三脚,就当还上次强吻她的债。
“小阮,我很喜欢你。”
她不满意:“有很多人都喜欢我,我不缺你的喜欢。”
沈逢安微敛嘴角,腆着老脸将话收回:“说错了,不是喜欢。”
她明知故问:“那是什么?”
沈逢安认真地告诉她:“是多活了十六年的悔恨。”他自己说出来,觉得肉麻,想要打住,却忍不住地往下说,心不是自己的,是在她耳边筑巢的蜜。
“小阮,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逢安吗?”
她盘腿坐下来,眼睛里像揉了一把碎星星:“为什么?”
沈逢安:“因为我家里人知道我这一生,注定无法安宁,所以才给我这么个名字,算是慰藉。”他想起什么,脸上浮现笑意,“小阮,都怪你太可爱,我本来不想打苦情牌,实在没法了,只好使出杀手锏。”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杀手锏?”
沈逢安长长叹一口气,“之前我欠你半个秘密,现在还给你,我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也全都告诉你。”
他没对谁诚恳过,除了沈老爷子,几乎没人知道他的事。
“我二十岁那年结扎,一是因为陈寅的出现,他母亲比我大四岁,扎破了套,留下了孩子,选在我二十岁能够自由支配信托基金的时候突然出现,将孩子丢到沈家,拿着钱就走了。你放心,她决不会重新出现,前几年得了癌症,死了。”
他说着话,眼神贪恋地扫她,她挨在他身边,肩头碰着他的,像从前那般亲近。
沉重的事忽然变得不再沉重,他不想面对的事实,也因为想要奉给她的诚恳,而变得轻松起来,他慢吞吞地说:“我结扎,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们沈家,有家族遗传的病史,我身上就带着病,随时可能发作,不想祸害后人,所以干脆结扎。”
她轻轻抛出句:“沈叔叔,你是想上演蓝色生死恋吗?”
沈逢安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眸里多了抹无奈,“小阮,一开始我没想过对你认真。”
她点头:“我知道。”
他又说:“陈寅身上没带这遗传病。”
她嗯一声。
沈逢安:“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以爱的名义,主动退出,将你交给别人,从此看你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眨眨眼:“这样也行。”
沈逢安笑意更浓:“脑子进水的人才会这么干。爱要是不自私,也就不配成为爱了,得改叫自我感动。幸福不由自己亲手给出,怎么知道有没有水分?我难得无耻一回,不介意无耻到底。”
她平静地问他:“什么时候发的病?”
沈逢安咧嘴笑了笑,“去年。也就是那个时候,信了佛,整天烧香求个心理安慰。本来不想治了,遇到你,忽然又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年初出国三个月,为的就是寻医。”
她问:“还能活几年?”
“三四年吧。”
她重新捡起地上的钥匙,将他的手铐脚铐都解开。
沈逢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她瞪他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将她抱入怀中吻起来。
这一次,她没再挣扎,含着他的唇往外吐出句:“老男人打起苦情牌来,一套一套的。”
他们拥吻着,她忽地觉得手上一凉,有什么套进来,他捏捏她的无名指,“我这苦情牌不能白打,今天之所以向你袒露心声,为的就是向你求婚。你是不是觉得我忒自私,确实也是,可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心里装了你,就得将我最好的东西送给你,我没什么保留的第一次,也就婚姻还是处子状态了。”
她凝望他:“沈逢安,你不要脸。”
沈逢安:“你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等我死了,你就能做个有钱小寡妇,钱超多,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对了,我也不介意你以后找新人,但是你得答应我,至少得等我头七之后再行动。”
她低头看手上的钻戒,又大又闪,在灯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眼睛疼。
“你没骗我?”
“没骗你,三四年后我要没死,我当场自杀。”
她被他逗笑,问:“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沈逢安揽紧她,“我以前问过。所以现在不用问。”
“那是喜欢,不是爱,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到底爱不爱你?”
他不说话,埋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又甜又软,温暖得让人想要流泪。
他颤抖地问她:“你爱不爱钱?”
她果断回答他:“爱。”
“那就行了。”
他们订了婚,为了她的星途着想,没有通知媒体,只是简单地告知了沈家。
陈寅听到消息,不愿相信,半夜三更,冒着大雨到西郊别墅,沈逢安不在家,阮糯接待的他。
陈寅全身淋湿,冻得瑟瑟发抖,话未出口,就听到她说:“陈寅,这下我是真的要做你小妈了。”
陈寅死命摇头,“不行,我不让。”
她拿毛巾替他擦雨水,语重心长:“你这么大的人了,是时候学着长大,不要总是耍小孩子脾气。”
他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我会改的,阮糯,你相信我,我真的会改,我知道浪子回头不牢靠,可我现在真的不浪了。”
她抽出手,“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陈寅死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他想说,没有机会说,来的时候发着高烧,被雨一淋,彻底倒下。来的时候风雨交加,去的时候,救护车一路刺啦直叫。
等陈寅再次醒来,沈逢安已经和阮糯完成订婚宴。
沈老爷子接了电话,内心复杂,同沈逢安说:“陈寅抗议,说你抢他媳妇,你要是不解除婚约,他就赖在精神病院不出来了。”
沈逢安:“那正好,少了一个捣乱的。”
沈逢安想要结婚的心很是决绝。
他现在就像老房子着火,恨不得将自己都烧进去。
沈逢安过去信佛,如今只信一个阮糯。他搂着她,听她在跟前甜甜唤上一声“沈叔叔”,比什么药都管用。
他的病发作得越来越快。有时候痛得受不了,半夜醒来,眼泪都疼出来,往旁一搭,手触到她,顿时又将所有的痛楚咽回去。
她拍的电影,鬼使神差地得了奖,评审就爱她这个调调,淡得有味道,艳得化不开。她拍了四部电影,每部都获奖,也算是圆满了。
沈逢安一直没催婚,钻戒在阮糯手上戴着,他心里足够踏实。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半,他病情加重,她不拍电影了,陪着他四处寻医。
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为了活下去,他身上千疮百孔。每天早上睁开眼,就同她说肉麻的情话。怕以后再也说不出。
终于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后发现全身僵硬,无法行动。
他查过资料,知道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头发脱落,皮肤干裂,四肢萎靡。
他才三十八岁,却要提前进入九十岁。
沈逢安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决定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示意她将他早就写好的遗书翻出来,请求她按照他的意愿,让他安乐死。
他同她说:“小阮,遗嘱早已立好,钱都给你,以后可以去包养小鲜肉了,别给五百二,那是我的专属。”
他到瑞典接受安乐死的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他喝了酒,换上当年初遇她时穿的那套西装,手腕上一串佛珠,叼根烟,问她:“小阮,你沈叔叔俊不俊?”
她推着轮椅:“俊。”
沈逢安笑得开心,
针管刺破皮肤的时候,他从容不迫,抬头和她说:“你看,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真好。”
沈逢安死后,阮糯替他海葬,他在遗书里这样写道:“海水蒸发,变成雨水,下雨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
沈逢安的死讯传回沈家,陈寅才知道原来沈逢安一直有遗传病。
从出生起,就定下死期的人。那些年的父子淡漠,忽地有了解释。
他去机场接阮糯,做好打算,以后不再提追求的事,他就单纯陪在她身边。
她和他爸结婚后,他就没回过沈家,也没和沈家的人联系过,一直在外飘荡,几年来,走遍世界角落。眼界开阔了,心里却还是守着那座城。
他以为他又有机会了。
却不想,等来的,是她灵魂不在的身体。
沈逢安死后第二个月,阮糯自杀,未遂,变成植物人。
医生说,有可能一年后会醒,有可能十年后才醒,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陈寅不肯信,将人接回家里,天天在跟前照顾。下雨的时候,推着轮椅带她到窗台听雨,天晴的时候,带着她去花园散步。
陈寅再也没掉过眼泪。
他记着她的话,这么大的人了,是时候学会成长。
他将她从他们家的户口本上移了出来,不准别人喊她“沈太太”,夜晚趴在她床头,却偷偷地喊她:“小妈。”
他喊了一声又一声,她从来没有睁开眼回应他一句:“乖崽。”
他在病床前守了她一辈子,老死的时候握着她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阮糯,你看,我做到了吧,我一天都没有变过心,你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以放心解开了。”
天眼关闭的瞬间,夏姬露出本来面貌,娇怯怯的美人倚在腾雾中,旁边白刀朝她伸出手,冷酷的眼有了些许动容:“满分,你很厉害。”
他看了眼两个男人的好感值,全都是满分,而且从进入满分数值后就再也没有跌下去过。
他们爱上她的瞬间,就注定难逃她的魔爪。心甘情愿,将自己当成祭品奉上。
她大概是看出他的迟疑,指如葱尖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衣袖边,“白刀大人,你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不会懂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白刀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师父。
他本来以为自己对师父而言很重要,但是没想到短短一百年的分别,师父就随魔头远走高飞。
因为他不是女人吗?所以无法给师父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可是等他修炼几千年位列仙尊的时候,也能变成女人。师父会回心转意吗?
白刀最初是一把生锈的铁刀,他所有的意识和认知,都来自他的师父。他没有感情没有爱憎,他的一切,都是他师父给的。
白刀回过神,怔怔地看着眼前媚秀的女子,她对身后的世界没有半分留恋。
在她选择自杀的时候,他以为她是爱上了沈逢安。
他脑子里想着,嘴上已经说出来,“你不爱他们吗?”
夏姬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瞪大眼凝望他。她舔了舔嘴角,笑意微敛,“白刀大人,你记好了,我从不爱人,爱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难掌握。以前没学会,现在也学不会,将来更不会去学。”
他一向沉默寡言,鲜少与自己的任务者搭话,这时候却忍不住问:“为什么?”
夏姬懒懒往他身上一靠,“白刀大人,这还用问吗?有谁的爱,抵得过我对自己的爱呢?我只喜欢诱惑别人,看别人为我神魂颠倒的样子。”她的记忆飘到很久之前,“我能从中攒到很多很多的爱,深夜闭眼,一个个拣出来细细欣赏,再艰难的夜啊,也能变成热闹的欢宴。”
白刀下意识问:“你也有觉得艰难的时候吗?”
她捂嘴轻笑,“谁没有觉得艰难的时候,熬过去就好,再说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苦中取乐。”
他怔怔望着她。
她不耐烦地捞起他的衣袖往前,“白刀大人,走了啦,去下一个世界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