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检非违使消灭后, 压切长谷部看了看一脸状况外的最美之剑,无奈的上前与小狐丸交涉。
只有队长才能决定是否和别人组队, 压切长谷部刚才听到是他提出的,自然认为他是队长。
“多谢你们帮忙, 回城之后,我会将此事告诉我的主公,奉上谢仪。”压切长谷部道。
“算不了什么大事,不用那么客气。”小狐丸收刀入鞘,他看了一眼将受伤最重的两个付丧神挡在身后的今剑药研藤四郎,爽朗的笑了一声。
“不,这很重要, 请接收我们的谢意。只是, 我们队伍损伤颇重,现在需要返回本丸,无法继续前进战斗。”压切长谷部刻板的说道,说到最后, 他眉头微蹙, 似是在担忧小狐丸生气。
“没关系,我们也是要回本丸的。”小狐丸示意压切长谷部往后看,“我们的主人带着源氏兄弟和太鼓钟迷路了,不知怎的经常闯入了阿津贺志山。”
“我们来此是为了寻找主人,现在找到了自然也得回去了。”小狐丸面不改色,爱搞事的鹤丸国永见状也欲插手,被烛台切光忠一把搭上了肩膀。
“鹤先生, 一路找来杀了这那么多敌刀,你也累了吧,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光坊,我才不累,区区几条杂鱼,还累不到我!”鹤丸国永有些不满,大俱利伽罗默不作声的走过来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他这才安生下来。
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今剑与药研藤四郎微微松了口气,极化短刀修行后极高的侦查让他们敏锐的察觉到这几振刀的不对劲,先不说他们斩杀同等级的检非违使轻而易举,单凭那隐隐露出的气息就足够异常了。
药研藤四郎垂下眼,装作是在给和泉守兼定包扎伤口,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身上那异样灼热的视线,这位一期哥,为何这么痴汉啊?
一期一振丝毫不掩饰自己注视着药研藤四郎那灼热病态的视线,反正他现在也“暗堕”了,奇怪点也无所谓。他好久没见到弟弟这般鲜活的姿态了,就算这个药研藤四郎穿着有点奇怪也无所谓。
小狐丸瞥到一期一振那副痴汉的样子,这才明白他明明能够完全收敛暗堕气息,偏偏还要露一点的目的了。
对长久见不到弟弟,无可救药的弟控来说,能见到弟弟活蹦乱跳的样子,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而正常的一期一振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压切长谷部顺着小狐丸的指点看过去,穿着裙子抱着两把刀的米宓映入他的视线,打刀的好眼力让他看到了米宓手中残破的两振刀,压切长谷部瞳孔猛地一缩。
小狐丸不在意的笑笑:“你看到了吧,主人当时带在身边的刀剑男士也有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差点就要碎刀了。”
“既然大家都有重伤员,我们赶快回城吧。”小狐丸对压切长谷部说道。
“……好的。”压切长谷部勉强接受了小狐丸的解释,转身走向他们本丸的刀剑。
小狐丸招了招手,米宓眯着眼睛看了看:“看样子小狐丸搞定了,我们过去吧。”
“膝丸,看着你哥哥,不要让他乱说话。不对!你们两个最好都不要说话!”太鼓钟贞宗凑到米宓耳边说了些什么,米宓赶紧加了这个命令。
膝丸反驳:“兄长才没有乱说话!”
“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都不要说话总行了吧!”米宓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凌霄默不作声的往前走,随着他接近三日月宗近,那气息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凌霄直接走向三日月宗近,保护伤员的今剑与药研藤四郎面对这个陌生的面孔,给出的反应是准备亮出本体,却被人从身后一边一个的按住了。
“哈哈哈,不要急,这个孩子不会伤害我的。”
“三日月!”“三日月殿下!”在几振刀的喊声中,三日月宗近不容拒绝的拨开身前挡路的今剑与药研藤四郎,往前走了几步。
“哈哈哈,终于又见面了,孩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面前的付丧神衣着狼狈,不复之前见到时的干净整洁,雪白的里衬上还带着血迹。然而这丝毫不减他的风姿,金色的流苏垂在耳边,眼中的明月透彻澄亮,安静温和。
三日月宗近语气中带了些许慈爱之意,不知情的刀剑们很惊奇能看到这样的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却避过了眼。
“……还好。”凌霄低声说道,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
“嗯,我记得人类久别重逢之后,似乎是要抱一抱的。”三日月宗近眼带笑意,边说边张开了双臂,一脸温柔的望着凌霄。
凌霄感受着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心里有些动摇,他往前迈了一步,又觉得有些不妥。
但是没等他后退,三日月宗近便抱了过来,凌霄顿时浑身僵硬,想推开他,手却不听使唤。
主动去拥抱别人的三日月宗近让目睹这一幕的刀剑付丧神们目瞪口呆,连他本丸的那些刀剑男士也不例外。这位三日月宗近是审神者从阿津贺志山的战场上捡回来的,和其他三日月宗近一样,都是看来随和,却无比自我冷漠,从不主动亲近他人,就连同为三条刀派的今剑他们也一样。
药研藤四郎顶着一期一振灼热的视线想,如果这一幕让审神者看到了,审神者估计该跳脚了,她费尽心思的想跟三日月宗近打好关系,一个月下来三日月宗近见了她也只是客套般的xx大人,不像其他刀剑那样改口叫她主人。
凌霄僵着身体,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清浅又绵长的气息,像是深夜中静静开放的优昙花,静美悠然。
后背被人轻轻拍打,那力度极轻,也温柔到了极点,仿佛害怕惊扰他一般,悄悄的。
三日月宗近的怀抱温暖而包容,他怀中的凌霄渐渐放松下来,缓缓抬起了手,抱住了他。
凌霄似乎回到了久远的岁月中,他初化形时,懵懵懂懂,是太玄主人教导他懂是非,懂善恶。太玄主人没有拥抱过他,凌霄无从去回想太玄的怀抱是什么感觉的。
只是,三日月宗近给他的感觉和太玄主人一样,都是那么的温暖,这大概就是父亲的感觉的吧。
“哈哈哈,乖孩子,辛苦你了……”三日月宗近极尽温柔,他与凌霄虽然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更是匆忙结束,但是越接触感觉越熟悉,就像是离开了许久之物终于回到他身边那般。凌霄给他的感觉很亲切,或许真的是他的儿子,不然这样的感觉从何解释?
“……不辛苦。”不知怎的,凌霄双眼竟齐齐涌上热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来。
这种情感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凌霄连忙强忍住。眼泪虽未流下,眼眶却红了。
寻找了那么多的世界,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只凭一抹缥缈的气息去找不知姓名样貌的父亲,实在太困难了。
可是,他已经一无所有,唯一仅剩的执念便是寻父,放弃之后自取灭亡吗?不行,不知名的父亲给了他灵智,因果未完,他怎能不报答呢?
好在寻觅了这么久,终于有所得,终于见到父亲了。
想到此,凌霄心头思绪复杂无比,恍惚间,一声父亲便脱口而出。
“我在。”凌霄回神后正为自己不恰当的言语懊悔,不解释前因后果就叫人父亲,谁都会生气的,哪知却听到了三日月宗近的回应。
他又惊又急,一抬头却望进了三日月宗近那蕴着一轮明月的眼中。
弦月泛着温和清丽的辉光,柔柔的洒在他的心上,那些不安惊惧犹如被净化般消失不见。
凌霄脸颊微红,他把头埋在三日月宗近的肩膀上,闷闷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哈哈哈,”伴随着笑声,对方的胸膛也微微震动,三日月宗近伸手抚着他的马尾,动作轻柔的梳理,“没关系,你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也许,我真的是你的父亲。”
“真的吗?”凌霄赶紧抬起脸。
“嗯嗯,我失去过记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忘记了你吧。”三日月宗近的伤势在逐渐好转,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凌霄正源源不断的朝他散发着善意,那清澈纯净的灵力随着主人的意愿在为他治疗。
“你呢?”三日月宗近问他。
“……我,你就是我的父亲。”凌霄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乖孩子,让父亲好好抱抱。”三日月宗近哈哈一笑,又抱紧了凌霄。
凌霄顺从的待在三日月宗近的怀抱里,喃喃道:“父亲……”
“嗯,父亲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