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梧瑶记事 > 90、第 90 章 十七生辰全文阅读

朱云恒又是一夜未归,谢梧瑶求之不得,独自安生睡了个好觉。第二日巳时,谢廷玉骑着马进了内院来接她。

谢梧瑶带着鹌鹑和竹子早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见谢廷玉这一身,兴奋道:“要骑马去吗?那我去换了骑马服。那日在西关坠马,事后我可是苦练过,现在已会骑马。”

好日子里谢廷玉不想提起那日,闭了闭眼,道:“你们女子出门就是麻烦,换什么衣服,就这么去吧。”说着下马,用披风将妹妹包裹住,抱上马,自己亦翻身上马,与鹌鹑等道:“本少爷带姑娘外出庆祝生辰,尔等不必跟来。”

谢廷玉拍马从后门出了谢宅,不久就出了城,他与包裹中的妹妹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声音里有无尽的畅快。

被人当成包裹可不舒适,谢梧瑶咬牙道:“玉哥哥,我屁股都快被颠散了,最好如你所说,若是不中我的意,我可不绕你!”

谢廷玉呵呵地笑:“瑶儿先合眼休息会,一会便知。”

出城后大约跑了小半个时辰,谢廷玉停了马,将妹妹抱下,打开包裹,道:“睁开眼吧!”

谢梧瑶站稳,环顾四周。他们俩站在一片花海里!山谷里遍野的白色、黄色、紫色和蓝色的花!一条木板铺成的小路蜿蜒通向花海中茅草屋。

谢梧瑶张着嘴,欣喜地左顾右盼,语无伦次道:“好漂亮!我喜欢!我早就梦想来到这样一处地方?你怎知?”她尖叫一声,提裙跑入花海。

这些野花皆近一人高,层层叠叠的杂乱无章,如没有木板高架出路,她还真是寸步难行!

谢廷玉微笑不答,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他妹妹正激动着呢,答也白答,她哪里听得进去。

谢梧瑶绕着花海中的茅草屋转转了一圈,方停住,嗅嗅花朵,并不无过多的芳香。木板连廊尽头,她站住了脚,一次次深呼吸。

忽地,背后的谢廷玉将她抱起,将她放在栏杆上。

一根拳头粗的树杆做成的简易栏杆,高度比外面的地面高出一两人高,恍得谢梧瑶有些害怕,连着尖叫几声,抱紧了谢廷玉的头:“谢廷玉,放我下来。”

不想谢廷玉反而散开了扶着她的双手,她唯有紧紧抱住他的肩和头保持住杆上的平衡。

谢廷玉悠闲趴在拦杆上,道:“瑶儿,喜欢这儿?”

谢梧瑶猛点头:“喜欢!”谢廷玉肯定费了不少心事,寻到这个离京城不远的好去处。

“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还知你喜欢冬天在飘雪的日子泡温泉,瑶儿,我以后会帮你实现的!”谢廷玉微笑着看向妹妹,阳光下的小人儿,天底下还有谁比得上她娇美!

“谢廷玉,这你也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谢梧瑶惊讶道。冬天在飘雪的日子泡温泉,的确也是她的向往之一。

“什么虫子?让你混说!”谢廷玉转头咬在她的腰部。

谢梧瑶怕痒,唧唧笑着求饶闪躲,从栏杆上掉下,栽进谢廷玉怀里。他打横抱着她,转了几圈,大步去到花草地里由木板搭出的一块空地,放下她:“午时了,咱们来用餐,用你说过的那种户外野餐!就咱们俩!”

野餐啊?谢梧瑶积极响应,帮着谢廷玉铺上毯子,花布,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出来。谢梧瑶感激道:“玉哥哥你费心了,想得真周到,铺了木板没蛇虫之惧,还有我喜欢吃的藕丁、豆干、鸡丝,连酒也是我喜欢的梅子酒!我太高兴了!”

“瑶儿,咱俩好久没一起过生辰了。”谢廷玉的眼眸温柔似水。以前在谢府西苑不受重视时,兄妹俩每年都是一处过生辰的,后来世事多变,在一起过生辰竟是不易求的难事。

谢梧瑶采了野花编成两个花环,分别扣在谢廷玉和自己的脑袋上:“是啊,所以咱们好好地过今日的生辰,开吃!”

天地之间只有兄妹俩,山风、暖阳、鸟啼、草香、美食、美酒,谢廷玉叹道:“如果此时我就此死去,也无憾了!”

“啪!”谢梧瑶给了他一下:“胡说什么!你我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是!是!”谢廷玉连声道,“还记得吗?瑶儿,小时你常偷偷拉着我,垂下床帏在床上野餐,还曾躲过乳娘和丫环在秋水阁里野餐过,我们还在梧桐树上搭过一个树屋野餐。你还说过,谁给了你这样的生活你就跟着谁!”

“嘿嘿,记得呢。”谢梧瑶乐了,思绪回到从前,当时谢廷玉是她的小狗腿,主意都是她出的,跑腿挨罚都是谢廷玉。

兄妹俩你喂我、我喂你,美酒一杯接着一杯,欢笑着述说着从前。

此情此景惹人醉,谢梧瑶觉得自己是醉了。是啊,人海茫茫,天下没有第二人比谢廷玉更了解自己,而自己何尝不是比旁人更了解他。

喝到欢畅处,谢廷玉跃起,舞了一套拳法。谢梧瑶则击掌放歌,唱了一首曲风豪迈的《将爱情进行到底》。

二人一醉方休。

是夜,兄妹俩宿在了茅草屋。

是夜,谢梧瑶做了一个长长的春梦,梦中她与人极尽缠绵……

是夜,返回谢宅的皇五子朱云恒震怒,他的新夫人彻夜未归,他一夜未眠。

谢宅里,主子未眠,同样陪同朱云恒彻夜未眠的还有一众的暗卫、护卫。

几名他指派保护夫人的暗卫在厅里跪了大半夜。这些暗卫深知自家主子为人的狠绝,今日他们跟丢了夫人,自是少不了挨罚,几人不敢求饶,均惴惴然在那儿抖个不停。

不想,这回主子竟未罚他们。朱云恒轻敲桌子,哼道:“谢廷玉,好小子,长本事了!你们都起来吧,再去打探。”众暗卫们磕头作揖、感激不尽地去了,费心尽力地满京城地找人。

……

第二日,谢梧瑶头晕脑胀地醒来,想起昨晚的春梦,梦中缠绵那人竟还似是谢廷玉,这一认知唬了她一跳,低头忙查看自己,见自己衣冠整齐,身边的谢廷玉亦然,不由放松下来,深感涩然,心跳面红的,暗叹自己心底里怎么竟色成了这样!

谢梧瑶举手敲头,脑袋里昏昏沉沉,就连身子也象被碾过一般。

谢廷玉过来,握住她敲打自己头的手,蹙眉道:“瑶儿,这是作甚?”

谢梧瑶唯恐心事被他探知,慌乱回道:“这梅子酒真是上头、还上身!”

谢廷玉呵呵地笑:“答应我,以后每年咱俩都一起过生辰。”

他灼灼的目光令她无法拒绝,她点了点头。

谢廷玉大乐,拉她起床,草草洗漱了一番,吃了饭,两人返程。

谢氏兄妹返回京城,没回谢宅,谢廷玉不理妹妹的意见,拍马径直去了皇四子府,去看两人的外甥。两人在皇四子府刚用过午餐,皇五子朱云恒竟亲自来皇五子府接人了。

朱云恒神情和善、礼貌周全地告别了皇四子妃谢梧珏,将自己夫人谢梧瑶扶上马车,理也不理谢廷玉。拉下车帘,朱云恒的脸就黑了下来。

谢梧瑶不觉得自己哪里理亏,莫名面对他的黑脸,自然她也黑脸以对。

都是有脾气有个性的主,夫妻俩首度不睦。

一路无话回到谢宅,夫妻俩皆冷着脸,下人们自是屏息小心服侍着。

丫环竹子服侍完谢梧瑶沐浴更衣,之后便被冷着脸的姑爷遣了出来。

竹子眨着眼,悄悄与鹌鹑道:“鹌鹑姐姐,真是奇了,我明明记得姑娘出去时,背心是穿在夹衣里面的,可我刚帮姑娘更衣,姑娘的背心如何改穿在夹衣外面了?”她们的姑娘可不是个会自己穿衣的主儿。

鹌鹑一愣,转而没好气地训道:“闭嘴!就你话多,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记错了。”

竹子被训,不满地撇嘴,嘟哝道:“我记性好着呢,因和你亲才跟你说的,难道和你说说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