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大军到达西部边陲,休整了半月,便向驻守西平城的西夷军发起了猛攻。
这是征西军与西夷军首次正面交锋,战争场面十分激烈,双方互有伤亡。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天,西夷军士毕竟擅旷野战不擅长守城,并未一味死守城池,坚持了几日,眼见不敌,便撤出了西平城。
西夷军主动撤军,是以伤亡不太大,其军力并未被有效消减。
征西大军首战得胜,夺回西部重镇西平城。征西军将士士气大振,凭借着高昂士气,一鼓作气很快又收复了被西夷军占领的另两座城池后子河城、西峪关城。
西平城、后子河城、西峪关城就是西夷军入侵后被占领三座城池。
夺回三座被占领的城池后,征西军统帅心中方才安定,一面向朝廷报喜,一面兵分三路。郑西军兵分三处,各据一城,西平城为重镇由主帅朱云恒坐阵、后子河城由猛将夏侯爷的三子夏子德将军,也就是皇四子正妃夏霓裳的爹,来统领、西峪关城位置在最前沿由经验丰富的谢副统领谢雪若将军指挥。这三座城成品字分布,相互能鼎力策应,对外又能成牢固之势。
征西大军站稳了脚,摆好了架势准备和西夷军对战,企图寻机全歼西夷军。然西夷军狡猾之极,且熟悉当地地理,行踪不定。西夷军避而不打,却并未撤退,且不停地骚扰征西军。致使歼灭西夷军的总攻迟迟不能展开,征西军发力不得,全军上下憋着一股子气难受得紧。
战争陷入了僵持状态,天气又转入隆冬,户外冰天雪地,征西大军只得固守城池,等待来年春暖后,再寻战机。
西平城首战中,小将谢廷玉身先士卒地爬上城墙,并生擒一守城的西夷军官,立下头功,然不幸负伤。受了伤的谢廷玉,仍坚持不下火线,直到攻陷后子河城后,全身脱力方倒下。
……
谢梧瑶一路颠簸,日夜赶路。越往西走景色越是荒凉,沿途物价飞涨,哀鸿遍野,灾民无数。她无能为力,叹息之余,只能无心他人,一门心思地往前赶。幸亏她是轻装前行,且有护卫跟随,否则即便是她人赶到了西平,也会被人拔光了毛!
历经十多日,谢梧瑶一行终于地赶到了西平城,车马、人员皆灰头土脸、精疲力尽的。
非常时期,西平城门处盘查得特别严。谢梧瑶一行没有通关文书,守城士兵找到了由头,要翻查马车。
一路上,他们遇多了,有时兵痞跟强盗无异,烧杀抢夺皆有之,见到油水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谢梧瑶的护卫当然不让,两边就起了冲突。守城的士兵多,一个吆喝,就上来了一大堆,这边的护卫见寡不敌众便亮出了刀。
眼看情况要糟糕,谢梧瑶拉下车帘,喝道:“副帅谢雪若何在?让他来接驾!”
接驾?说得守城众士兵一愣,哪个胆子这般大、敢直呼他们征西军副统帅的名讳?再往车里一瞧,是个浑身上下都裹在裘皮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小丫头片子!
看着像是个有势有钱的主儿,可也难说不是奸细乔装打扮的!思及此,守城众士兵横了起来:“爷只认通关文书!少拿咱们统帅的名出来吓唬人。”
觉悟还挺高!谢梧瑶扯下护颈和口罩,露出娇颜,好声好气地道:“那军爷要怎样才能放小女子等入城呢?”一见她这等模样,刚还浑横着的几个守城众士兵就眼直了。
三乘马车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一位小将不悦地喝道:“干什么呢!”
“这、这有个可疑……”一个守城众士兵结结巴巴地回道。
“可疑就抓起来,赶紧疏通,别堵着城门!”一位小将喝道,很是威严。
“是!”守城众士兵就要上前,谢梧瑶的护卫再次拔刀相向。
那小将轻点几步,来到近前,再喝:“大胆!放下刀剑!”
一见来人,谢梧瑶松了口气:“孙名元,你倒是威风啊!”
孙名元一见是她,顿时呆住,半晌,惊喜道:“瑶儿!怎么是你!”上前就要拥抱,却生生被谢梧瑶一个白眼给挡住。孙名元镇定下来,回头呵斥手下士兵:“还不放行!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谢统帅的亲侄女!”
……
孙名元一路护送谢梧瑶进了城,同时把边关的战事和谢廷玉受伤的情况都说了:“廷玉伤在腿上,现不在这儿而在后子河城。瑶儿是否先安顿下来?见过谢副统帅和统帅皇五子后再做打算?”
谢梧瑶一听谢廷玉受伤就不高兴了,再听受伤的他还被留在条件恶劣的后子河城里,就更不高兴了!她哪还有心思管那些什么统帅不统帅的?!她又不归他们管,更何况,他们让谢廷玉受了伤,她才不要搭理他们,全都滚到一边去!
谢梧瑶不愿做停留,执意马上动身前往后子河城。
孙名元拿她没辙,很是迟疑,劝道:“后子河城离西平将近百里,路不好走,没准路上还会遇到西夷军流寇。即便是平常时,若这会出发,也要天黑才能赶到。今日我当值走不开,不如你先歇息一晚,明日我请令护送你过去?”
谢梧瑶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如何能收住最后一步?此刻她离心似箭,根本不领他的情:“你找个熟悉情况的人带路便是帮我大忙了!”
孙名元无法,只能给了她通关文书,亲自送她出了西平城门,交代嘱咐了半天还是不放心,最后另找了一小队人马护送她们前往后子河城。
所幸一路顺利,也未遭遇到西夷流寇,天全黑前,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
后子河城是个人口不足十万人的小城镇,因战乱城内的居民已少了一多半,现今加上驻城的征西军士兵,人数也不过八万。后子河城比西平城小了许多,连城墙也远不如西平城高大厚实。城头上军旗飘扬,士兵们重装铠甲巡逻,一派肃杀,气氛端是比西平城还紧张。
呈上通关文书,谢梧瑶一行顺利进了城。命两护卫和庆铃寻找住处和安顿车马,谢梧瑶带了另两个护卫,在军士的带领下,直奔伤兵营。原后子河城府衙早已改做了征西军军部,伤兵营就在军部后面,原府衙的后花园。
在西平城,听孙名元的口气谢廷玉的伤似并不重,令谢梧瑶这段路走得稍感心安。可她一踏进伤病营,只见满地的伤患,拥挤得根本转不开身。帐篷内灯光昏黄、空气污浊,满耳充斥的都是伤员痛苦的呻吟声。穿过伤兵营,谢梧瑶甚至亲眼见一名大夫处理完一个伤员,器械根本没有消毒,就接着用它处理另一个伤员的伤口。谢梧瑶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谢廷玉是将官,在伤兵营里待遇还算好的,病房算是单间,由帘子隔成,位于在伤兵营的最后端。
谢梧瑶咬了咬牙,掀开隔挡的帘子――谢廷玉面色苍白地躺在行军吊床上,身旁趴着一个小亲兵、他原来的小厮响茗。
响茗听到响动,抬眼一看是自家姑娘,就如同见到了亲人,顿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姑娘,你可来了!少爷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