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他来自大星辰海[快穿] > 35、为你绣长诗全文阅读

“表姐,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书媛垂着头坐在她对面, 声音沮丧, 还带一丝凄哀,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被姐姐欺负,母亲也不是很喜欢我,我在家里,仿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那个时候, 我最仰慕的就是你。我看着你的诗,心里多想变得跟你一样自由又快乐, 你就是我心里的一个引领者, 一个导向, 所以我......”

她顿了顿,声音压的很低,

“表姐,对不起。”

大概寂静了有一会儿。

其实这个场景,对陆书媛来说有点难堪。

他们就这样坐在客厅里,霍星朝正在旁边神情淡淡地看报纸,周围还有垂头站着的下人, 都没有向她投过来一眼。

仿佛这压根不是什么需要关注的事情。

她一下子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扒光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却连看你一眼都兴致缺缺。

又难堪又委屈,却还必须拼命忍住, 对着扒自己的人赔笑脸。

——多残忍。

“表姐......”

“我知道了。”

顾栀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表情看不出端倪,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温和,

“那你以后别这样了吧。”

她看她一眼,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干脆利落,“我不喜欢。”

......

我不喜欢。

非常简洁的一句话。

仿佛就在说今天送来的青菜不新鲜,我不喜欢——一样的平静和波澜不惊。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不喜欢我就得改呢。

我愿意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我怎么说话也好怎么走路也好,告诉别人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权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啊!

那一刻,陆书媛非常想冷笑一声,然后一字一句狠狠地丢回去。

甚至如果旁边不是坐着霍星朝,她真的就直接讽刺回去了。

但是她看了眼男人冷淡的眉目,最终还是选择委曲求全,安静地垂下头,然后带着些许咽哽,

“对不起,表姐,我知道了。”

“.....你哭什么?”

顾栀听出来后,语带惊讶,“这是那么委屈的事情吗?”

她挑挑眉,思索一会,轻轻哦了一声,“如果你这么难受的话,那你就学吧。这是你自己的爱好,我也干涉了你嘛,但是你学我的时候,还是别在我跟头学了,我真不喜欢。”

......

陆书媛从来没有见过顾栀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好像完全不在乎彼此之间的面子情,有什么干脆了当就说出来,不带一个脏字,却仿佛像把把直戳命脉的刀,逼得她落荒而逃。

狼狈又怨恨。

她走了之后,霍星朝终于放下报纸,轻笑了一声,“你这么不给人家面子,就不怕她报复?”

“那就报复呗。”

小姑娘又开始往他手上套花绳,嘟囔了一声,“最不喜欢这种人了,扭扭捏捏,犹犹豫豫。”

“她要害人就害人,不害人就不害人,每天跟着你,做好了害人的准备,却偏偏还要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开始害,我才不情愿跟她玩呢。”

......说的也是。

陆书媛好像就是这样的人。

霍星朝看着她手指灵活挑着绳子,突然想到什么,挑眉问她,

“我听说,你今天中午在院子里碰到何寻了?还送了一朵花给他?”

“听说?你听谁说的?”

“先不管我听谁说的,你先告诉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我没打算干什么啊。”

顾栀眨了眨眼,很无辜,“我就是出去散步,然后就突然碰到他了。他想跟我道歉来着,我不想听,然后我就把菊花塞进他嘴巴里了。”

霍星朝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那你知道你拔下来的那朵花值多少钱吗?”

“我后来知道了嘛。”

小姑娘垂下头,叹了口气,“所以我跟他说,是君子就赔钱。他一开始说好,后来发现赔不起,居然说我讹他,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不要脸面?”

“......是有点。”

“幸好我及时脱离了苦海,嫁给了你。”

她扬起脑袋,笑容甜甜,

“你就不一样了,就算我不小心摘坏了一朵花,也不用我赔,多好多贴心呀。”

男人挑挑眉,很稀奇,“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吗?”

顾栀的脸立马垮了下来,“那你是要我赔吗?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要不然,等我儿子长大了,母债子偿吧。”

......

“你可真是个好母亲。”

总之,第二天中午,因为昨天遇见的难堪,陆书媛是再也没有心情过来陪聊天了,和母亲吵完之后就回到房间,一个人闷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而这厢,顾栀以前的同学严蓁正好过来找她,两个人坐在小亭子里叙旧。

严蓁以前是顾栀最好的闺蜜。同在皖城念书,但后来高中毕业,全家就迁去了上海,在那边住了两三年。

今年不知是何缘故又搬了回来,听到顾栀结婚的消息,一时间十分想念,就来霍家拜访她。

顾栀看了她一会儿。

昔日,在学校的时候,严蓁是人缘最好的一个。因为她脾气好,待人又大方,笑容温温柔柔的,让人觉得很亲近。

可是才没过几年,她好像就彻底变了个样。皮肤黑黄了许多,盘着古板的妇人头,衣着朴素,一握手就能感觉到粗糙的老茧。

看上去不像二十岁,反而像是三十岁的妇人。

后来渐渐聊了,才发现她这几年在上海,过的实在是不怎么好。

先是父亲因病去世,后又由继母做主嫁了个木匠,家里日子过得清贫,就算是怀着孩子,一应大小事也都要她自己亲自动手操劳。

生活的艰辛和折磨,一下子就让她从一个温柔少女,变成了黄肤糙手的妇人。

“.....现在物价涨得快,亭子间的租金,一月就要20元。一斤米就要6分钱,如何省?一块银元说到头,也就买4斤猪肉,马上就要入冬了,家里棉被也是不够,孩子如今才那么点大,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受冻,阿栀,你说,我阿爹怎么就能这样丢下我走了呢......”

严蓁其实不是在哭穷。

她是真的难受。

一开始来之前,她还在心里想好了,遇见顾栀,只说好的,不说坏的。而且虽然生活清贫,但心里总有那么一股傲气,不愿意让她在好闺蜜前诉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顾栀熟悉的脸,看她叹着气,眸里含一点怜惜和关切的轻愁,严蓁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捏着帕子细细流泪。

顾栀也很难受。

曾经,严蓁是她最好的朋友,吃穿不愁,眉宇间全是天真和文静。

但如今,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在说着生活琐碎,所有话题中心不过一个字:钱。

临走的时候,顾栀递给了她几张银票,一副镯子,还有一个小金锁。看见她蹙眉,立马挡住手,表情正经,

“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豆豆的,她长这么大,我还没给过见面礼呢。明天你若有空,再来陪我说话,最好是把豆豆也带来,如果可以,就让她在我这住几天,我现在也难得出去,一个人在家闷得慌。”

严蓁握着她的手,轻叹,

“阿栀,跟你,我就不推脱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总能把日子过得舒心。有句话虽然不好听,但我还是想说,霍四少现在对你好,不代表永远对你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为自己做好打算。以后如果真的像我一样,变故横生,也有本钱能够度日。”

......

说实话,顾栀觉得严蓁说的很有道理。

——男人心,海底针。

霍星朝现在就让她琢磨不透,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心,一大堆一大堆姨娘往回娶。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看见霍星朝走进来,眼睛顿时就变得亮亮的,眨巴眨巴看着他。

男人挑挑眉,

“怎么了?”

“四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

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柜里抱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伸到他面前,

“你可以把我这箱子的东西都换成黄金吗?”

匣子里满满的都是银票,银元,还有珠宝首饰,估计就是顾栀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了。

“你要换成黄金做什么?”

霍四少接过匣子,掂了掂,“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几根玩玩。”

“好呀好呀。”

顾栀眉眼弯弯地应了,“你给我之后,可以再把我箱子里面的东西换成黄金吗?”

“......你到底要换成黄金干什么?”

“我以备不时之需嘛,现在物价涨得那么快,我觉得存银票不合适。”

“那你放心,不会饿着你的。”

男人笑了笑,“行吧,明儿帮你换了,给你存银行里。”

“不要不要。”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小姑娘想了想,问他,“你觉得山上和庄子底下,哪个地方比较不容易被挖出来?”

“......”

霍星朝合上匣子,拧眉觉得稀奇,

“顾栀,我是少你吃的了还是短你穿的了,你这么费劲想要藏私房钱。”

顾栀就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我以前当然不用藏,但是我嫁给了你嘛。你想想,你自己是多危险的一个人啊。”

“你们这种人家,最容易出意外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肯定掘地三尺都要把这个宅子搜刮干净,我不藏远一点,多不安全,我总要我的孩子打算吧。”

霍星朝顿了顿,很明确地告诉她,

“这你不用担心,霍家不会出事,就算你生七个八个孩子,我也养得起。”

他当然很肯定。

因为往后剧情再过五十年,到他死的时候,霍家依然好好的。

但没想到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摆摆手,

“甜言蜜语就不用说,你们男人,我还不知道嘛。”

“你才没有金子安全呢。”

......

男人冷笑一声,

“顾栀你知道你为什么写诗这么多年,依然不出名吗?”

“......说话就说话不要骂我!”

“就是因为你的诗里沾满了金钱的铜臭味。”

哇呀呀呀呀!

“你今天晚上自己睡!”

“凭什么?”

“我要数钱!”

小姑娘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你会不会吞了我的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