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宁宫,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乾隆招去了宝月楼。乾隆始终不说话,景娴大气不敢出的坐在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偶尔用眼角余光扫一眼阴着脸坐着的老乾,也不打算劝他,累了一天了,本想好好休息,现在还被拎来看等着看好戏。
五阿哥永琪刚进宫门,面前忽然出现一众侍卫,永琪见到眼前的侍卫心就凉了大半,没有做什么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
侍卫将五阿哥永琪带了进来,乾隆挥了挥手让侍卫出去。
永琪跪在地上“皇阿玛,请你听我说……”
“朕听着呢,你说吧。”乾隆冷冷的看着永琪道。
五阿哥永琪激动的交代了他怎么认识蒙丹,怎么知道他和含香的故事,如何如何被‘感动’,为了打动乾隆,他尽量把故事往感人的方向说,却不知他越是说的感动乾隆的怒气就更多了一分。尤其是听到蒙丹不顾生死扮作萨满法师进宫见含香的时候,乾隆脸色苍白,气的全身发抖。
“皇阿玛!我不是背叛皇阿玛,不是欺骗皇阿玛,只是面对一份巨大的爱,深受震撼!心有不忍!皇阿玛,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请用您的仁慈,来看这件事!原谅儿臣吧!”五阿哥动情说。
“住口!”乾隆忍不住了,喘了口气,将手里的茶杯向永琪狠狠的扔去。
景娴看着积极为乾隆戴绿帽子的永琪,毫无悔意依然是一脸皇阿玛儿臣是对的表情,心里庆幸,幸好叉烧五不是我儿子,不然还不给气吐血了。
永琪闭了嘴,乾隆也不说话,屋里静的可怕,连心跳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景娴静静地坐着,心里想着估计今晚是别想休息了。
粘杆处的办事效率自然不低,一个时辰后带着重伤的蒙丹、萧剑和穿着小太监衣服的含香进来了。
含香哭着抱着被五花大绑的蒙丹,萧剑流着血跪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被侍卫摁住了。
满屋子的血腥气,景娴已经感到心跳加速,手心也开始出冷汗,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看流着血的蒙丹和萧剑。
亲眼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老婆抱着别的男人,乾隆的心很受伤,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将蒙丹杀死。指着蒙丹和萧剑道:“来人呀!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斩了!”
“喳!”
侍卫们一拥而入,含香死死的抱住蒙丹,哭着望着乾隆道:“求皇上放了他,含香愿意永远陪在皇上身边,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妃子。”
乾隆怒极反笑:“一切都晚了,若你之前能这样朕会好好宠你的。”说完看着侍卫道:“等什么?拉下去!”
跪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永琪忽然大声道:“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不能杀了他。”
乾隆转头看着永琪“你说什么?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小燕子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哥哥来?”
永琪看着萧剑道:“将事情说了吧,皇阿玛是最仁慈的,一定会让你和小燕子兄妹相认的。”
萧剑可不认为乾隆是仁慈的,也想能认下小燕子这样见了父母也好有的交待了,但又一想小燕子若真是自己的妹妹,认下了反而害了她,便仰天长啸道:“父亲,孩儿不孝,没有认了妹妹,没有杀了狗皇帝为方家报仇。”说完看着乾隆 “我萧剑没有机会取你狗头了,不过相信一定有人能替天下的百姓杀了你这个狗皇帝,连你的儿子、妃子都背叛你,真是报应啊!哈哈,报应啊!”萧剑大笑。
侍卫用刀柄狠狠的打了萧剑的后脑勺,将他打晕了过去,止住了他的笑。
“先将萧剑打入大牢,改日再审。”乾隆道。
侍卫将蒙丹和萧剑拖了出去,含香哭着大声喊:“蒙丹,蒙丹···”
乾隆看了一眼皇后道:“香妃暴毙,明早在宣布吧。”说完又看了一眼永琪“把五阿哥送去景仁宫,没朕的旨意不得出景仁宫半步。”握着皇后的手“天儿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感到乾隆握着自己手是冰凉的,在看他脸色苍白,景娴心里暗道:老乾也五十多岁的人了,今天累了一天了,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别气出病来,到时候自己还要在跟前伺候着。
刚走出宝月楼,乾隆就“哇”的一声口吐鲜血,随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三位太医进来刚要行礼,景娴挥了挥手道:“不用行礼了,快来给皇上看看。”
太医们号了脉,碰了个头才道:“皇上是急火攻心所致,臣等拟好方子,请皇后过目。”
过了一会儿,太医们将拟好了的方子递给皇后,景娴扫了一眼就命人去煎药。
药煎好后,景娴又用了半天的时间将药罐里乾隆嘴里,喂完药已经是子夜时分,景娴是又累又困,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朝服。
“娘娘先去歇会儿吧,皇上这儿有奴才守着。”吴书来道。
“本宫要在这儿守着万岁爷。”说完看着六十多岁一直陪在身后的容嬷嬷道:“嬷嬷先回去休息吧。”
容嬷嬷也很累了,可是又不想离开皇后,景娴又劝了容嬷嬷几句,容嬷嬷才回坤宁宫休息。
景娴坐在床前守着,对乾隆虽然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但也要做个贤后的样子不是?万一老乾真是气出个好歹,自己在养心殿坐镇,也不怕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动什么心眼儿。
慈宁宫内,太后刚醒,侯在外面的桂嬷嬷就进来,只说皇帝有些不适,请太后去一趟养心殿。
见太后进来了,景娴忙起身行礼。
太后扶起皇后,见皇后眼睛红红的似是一夜未睡,便觉得皇帝一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心想桂嬷嬷刚才恐是怕自己担心没说实情,焦急的问道:“皇帝怎么了?”
景娴领着太后来到内室,太后看到儿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心里担心得很,不由得眉头深皱:“太医呢?”
几位侯着的太医忙跪下道:“微臣在。”
太后问了问乾隆的病情,又说让太医好生伺候着。太医们磕头如捣蒜般的应着,这差使可不好干,如今躺下的是皇上,稍有差池脑袋都有可能不保。
太后问完太医,让太医下去侯着,又问皇后“皇后,皇帝怎么成这样子的?”
景娴便将永琪联合蒙丹和萧剑将含香偷出宫的事儿,捡要紧的说了。
太后听完,后悔当初没赐死含香,若当初死了,也不会出这事儿,又气永琪这般糊涂,竟然帮人偷香妃。
令妃早上听说今日不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就觉得事有蹊跷,一会儿,又听说昨晚香妃暴毙了,心里虽然高兴少了含香这个强劲的情敌,但也含香暴毙的事情不简单。
早膳后,景仁宫的小太监来报,五阿哥永琪请令妃娘娘去一趟景仁宫。
永琪被软禁在景仁宫,他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之前并不知道的他的那个惊天的“大计划”,昨晚知道了,都觉得嫁错了人,看着聪明英俊的主儿怎么做出这样忤逆不道的事儿。更让她们想不明白的是,自个爷儿完全觉得自己没错。两人心也凉了大半儿,这辈子恐怕就跟着他被软禁。
守在景仁宫的侍卫见令妃来了,也不好拦,皇上只说不许五阿哥永琪出景仁宫并未说不许人进景仁宫。
永琪见令妃来了,便将他如何被含香和蒙丹的故事感动,他们的爱情多么的真挚感人说了,最后望着令妃道:“令妃娘娘,您那么仁慈、善良,一定要劝劝皇上,让皇上明白永琪真的不是背叛皇阿玛。”
令妃用帕子擦了一眼角道:“我都被他们的故事感动了,永琪放心,等过几日皇上消消气儿,我在皇上面前劝劝,你皇阿玛会明白的。”
永琪听完,高兴的行礼道:“永琪先谢过令妃娘娘了。”
乾隆整整昏迷的三天,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皇后,一阵感动。
景娴见乾隆醒来,高兴的道:“吴公公,快传太医!”
“皇后,朕睡了多久了?”
“皇上,您已经睡了三天了,让太后和臣妾好生担心。”说完看着吴书来道:“快去命人通知太后,皇上醒了。”
太医们进来号了脉,跪下道:“肝火还有些旺,在吃几幅清火的药,便可痊愈。”
景娴听后道:“几位太医这几日辛苦了,等皇上身子痊愈了,本宫有重赏。”
太医们跪下“谢皇后。”
乾隆看着有些憔悴的皇后,动情的握着皇后的手道:“朕让你担心了,这三天,你一直守着朕吗?”
景娴还没答话,吴书来就道:“皇上,皇后娘娘整整守了您三天,奴才多次劝皇后娘娘去休息,娘娘都不肯。”
望着乾隆那感动的眼神,景娴觉得那些话从吴书来嘴里说出来,比自己说的效果还要好,便道:“臣妾守着皇上才能安心些。”
桂嬷嬷扶着太后进来,摆手不让景娴起身,乾隆见太后来了,坐起身来“朕不孝,让额娘担心了。”
太后走到近前,道:“皇帝快躺下吧,做人父母的是前辈子欠孩子的,不管孩子多大都让父母担心。”
吴书已经来给太后搬来椅子,太后坐下,望着乾隆道:“皇帝啊,都说是患难见真情,你这次病,皇后足足守了你三日,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待皇后,不然哀家可不依。”
景娴忙道:“臣妾和皇上是二十多年的夫妻,皇上病了臣妾守着,是臣妾该做的。”
乾隆望着太后道:“有额娘护着皇后,朕那敢不好好待皇后。”
太后又笑着说了几句,也不愿在提含香的事儿。最后还是乾隆又提了含香的事儿,并向太后请罪。
“这事儿就过去了,都不要再提了。永琪也大了,也该出宫建府了。”太后道。
乾隆点了点头道:“恩,他早该出宫了。”
景娴回到坤宁宫,沐浴更衣后,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就让去看看永珲和宁萱醒了没有,若醒了就抱过来,又让人去淑芳斋和阿哥所将小燕子、紫薇永w和永d招来。
淑芳斋里小燕子正和紫薇说:“三天未见皇额娘,紫薇咱们去看看皇额娘吧。”说完拉着紫薇就要走。“皇额娘在养心殿守了皇阿玛三日,一定很累了,明日再去看皇额娘。”紫薇劝道。
明月进来行礼道:“明月给两位格格请安,坤宁宫的平安小公公奉皇后的命令来请两位格格。”
小燕子高兴的道:“太好了,小燕子正想去看皇额娘,皇额娘就让人来请了。明月,你快去回,就说我和紫薇一会儿就去。”
小燕子和紫薇带着金锁、明月、彩霞到坤宁宫时,永w和永d已经到了,正和皇后一起逗永珲和宁萱。
小燕子和紫薇进来行了礼,景娴就微笑着将两人招到身边。
小燕子高兴的抱着皇后的胳膊道:“小燕子好想皇额娘。”说完又见皇后比前几日消瘦了一些,心疼的道:“皇额娘,您消瘦了好些。”
景娴微笑着道:“皇额娘也想你们。这几日,小燕子你的女红可有进步?”
小燕子一听皇后提到女红,想自己上次绣的鸳鸯,大家都说是小鸡,脸儿一红道:“恩,已经能绣的梅花是梅花了,明日,拿来给皇额娘瞧瞧。”
景娴拍了拍小燕子的手,想过几日乾隆审萧剑恐怕到时候要叫去小燕子问问,小燕子别稀里糊涂的认了哥哥。要说方慈是七岁走丢的,应该对白云观还有记忆才对,原著中小燕子只记得被收养在一个尼姑庵里,而白云观是道观这点儿就不相符,小燕子连师太的法号也不记得了,一切都是听萧剑说了,才相认的,恐怕小燕子当时是太渴望有亲人了。便想着,过两日带小燕子去白云观,看看小燕子是否对白云观有些印象,若没有一点儿印象,小燕子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方慈。
景娴又问了问紫薇这几天的情况,和几个孩子说了一会子话,见天色晚了,才让他们回去休息。
容嬷嬷扶着皇后进内室,道:“香妃是三尺白绫自缢而亡,那两个跟来的维族侍女也都赐了鹤顶红随香妃去了。”
景娴听完,唏嘘不已,维娜和吉娜那么年轻就因为含香和蒙丹的爱情死了,还不知道族人会不会也因为他们两人不顾一切的爱情而遭殃。
又过了两日,给太后请安时,景娴提出想去白云观祈福。太后笃信佛教对皇后想去道教的白云观祈福也没反对。得了太后的同意,景娴又去让人禀告了乾隆,乾隆也没有反对。
景娴带着小燕子和紫薇也学乾隆“微服私访”去了白云观,虽说是微服私访但乾隆还是怕皇后出事儿,早已派了侍卫在暗处保护,倒是瞒着皇后。
白云观里香火缭绕,景娴也带着小燕子和紫薇请了香许了愿。又请一个小道士领着逛白云观。每到一处,景娴就问小燕子对此处可有印象,小燕子总是摇头,扑闪着大眼睛说:“娘,为什么总问我又没有印象,我应该有印象吗?”
在回宫的路上,景娴问小燕子还记不得小时候,小燕子觉得今天皇额娘和平时很不一样,便道:“皇额娘,您今天怎么了,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景娴拍着小燕子的手道:“皇额娘是想知道小燕子小时候的事儿。”
小燕子想了一会儿便道:“好多事儿,小燕子现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被一个尼姑庵收养,收养的师太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后来,在外面玩被一个拐子给拐走了,就开始做小乞丐讨了东西给那个拐子,讨的少了总是被拐子打,我就逃了,然后就被大杂院的人收留了。”现在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小燕子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好想哭。
景娴见小燕子泛红的眼圈,将小燕子揽到怀里。
太后厌烦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着要见好姐妹含香最后一面的新月,冷冷的道:“将新月格格扶起来。”
新月被老嬷嬷扶起来,哽咽着道:“太后老佛爷,您最仁慈了,求您让新月见香妃娘娘一面。新月在宫里时常去宝月楼和香妃娘娘说话,如今香妃娘娘去了,新月···”
太后本来就厌烦新月,现在听她提含香心里更是生气,大声呵斥道:“将新月给哀家叉出去,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让新月进宫。”
两个嬷嬷上前去叉新月,新月哭着挣扎,太后气的扶着桂嬷嬷的手进了内室。若不是看在新月是端王的遗孤,为了大局需要,太后早就将新月贬为庶民。
刚回到坤宁宫,景娴就被太后招去慈宁宫。太后先问了问在白云观祈福的事儿,说了一会儿话,才说了今日新月进宫,哭着要去宝月楼看含香最后一面。景娴听了,嘴角抽了抽,找死啊,在太后面前提含香。
晚膳时,乾隆去了坤宁宫,考了永w和永d的学问,又高兴的抱着宁萱和大家说话。宁萱和永珲早已经会叫人,宁萱伸着小手抓乾隆的龙须,嘴里叫着:“皇阿玛”宁萱小手一使劲将乾隆抓疼了,他也不恼,依然笑着说:“宁萱,你怎么最爱抓朕的胡子?”宁萱咯咯的笑着,忽然小手向乾隆的脸上招呼上去。殿里的人都愣住了,有人敢打皇帝,乾隆笑了笑,狠狠的亲了宁萱一下,根本就不在乎他闺女那一掌。景娴将永珲交给奶嬷嬷,微笑道:“皇上,该用膳了。”乾隆才将宁萱交给奶嬷嬷。
晚膳后,乾隆又和紫薇下围棋,一边下棋一边和小燕子说着话,好似已经忘记含香那些不愉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