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日脚下一滑,以极其不优美的姿态跌落,苏暖笑得直捶护栏。忍足宠溺的看着两颊被兴奋染上两团红晕的女孩,推推眼镜,ma~总算逗笑了暖暖,岳人你的失足也算值得了。
“好了,侑士,我要先去准备了,你在下面等我就好,不用硬撑着呆在这儿。”摆摆手,苏暖一脸轻松的走向准备区。
“暖暖,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蹦吧。”拉住跃跃欲试的苏暖,忍足不放心的推推眼镜。
狐疑的打量一番语气正经的忍足,“你确定是你陪我蹦,不是我陪你?”
被苏暖不客气的吐槽宓剑套悴蛔匀坏那迩迳ぷ樱澳悄闳ケ陌桑14獍踩!
苏暖失笑,怎么自己去蹦极,忍足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呢?安慰的拍拍忍足,“放心啦,忍足爸爸,蹦极没什么危险的。”
做好准备站在蹦极台前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看着台下距自己很远的地面,苏暖缓缓勾起嘴角。据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潜藏的自杀倾向,只是有些人在外力的刺激下表现的明显些,有些人则是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轻易不现。或许自己就是后者吧,总是在压抑想要就这么放弃的想法,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反复对自己重复,坚持,坚持,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伸开双臂,苏暖含笑看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袖,若是没有脚下的绳子又会怎么样?恐怕还是会怕到脚软吧,即使多么想就这么和这个没有自己羁绊的世界说再见,终究还是会不舍得吧,毕竟内心深处的自己如此胆小而惜命,也就只能通过蹦极感受一下跳楼的感觉……
身体慢慢前倾,苏暖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双脚离开蹦极台。失重的感觉中,苏暖感到眼角划过一滴泪,消散在风中。弦一郎,今天你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情谊,对你的最后一点怀念也消失不见,下次见面我们就只会是敌人了……
“感觉怎么样?”工作人员正在给苏暖解开身上的绳索,忍足和向日一脸紧张的围了过来。
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好,非常好!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
松了口气,忍足拍拍苏暖毛茸茸的脑袋,“玩了一上午,先去吃饭吧。”
在游乐场里面找了个干净的餐厅,玩了一上午早就饿了的三人风卷残云,扫干净了一桌的菜。
苏暖满足的摸摸饱饱的肚子,“好玩点的都玩过了,待会再转转我们就回去吧。”
忍足和岳人没有异议的点头附和,今天本来就是陪暖暖出来散心的,怎么玩全部她说了算。
把苏暖送到了公寓楼下,还准备送她回家的两人被苏暖摆摆手,挡在了车里,“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们一大早就开车回来,早点回去休息吧。”
“暖暖,我们会经常过来的,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岳人咬咬唇,红着脸别过头,这么通直白的关心他还真不习惯说出口。
感激的点点头,“知道了。岳人你小心跟着忍足久了,也越来越拢芗移牛
“你……”涨红了脸的向日少年炸毛,黑心的苏暖!
“行了岳人,我们该回去了。”拉回作势就要下车的向日童鞋,忍足推推眼镜,“还有你,别不当回事,自己注意点。”
“嗨嗨~”
目送忍足和向日的车远去,苏暖好心情的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公寓门前。
“国光?”疑惑的挑挑眉,苏暖很是不解这个时候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手冢国光。
“啊。”
拿出钥匙打开门,“国光,请进。”
泡好一杯茶放在手冢面前,苏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待手冢开口。
尴尬的推推眼镜,手冢不知如何开口,难倒说昨天在她楼下遇上那样的一幕后,虽然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课,但自己还是一大早就跑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上次苏san说你开了一家书店?”思索了下,手冢寻找了安全的话题。
点点头,苏暖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手冢。
“我想找一本中文书。”
原来是真的有事,“国光想要什么书?”
“最近国语老师讲到中国诗词,想找一本比较好的评论书籍拜读。”沉默了一下,手冢脸色不变的报出要求。
现在的日本高中都这么重视中国古文化的教育吗?不解的咬咬唇,但既然手冢这么说,应该是的吧。
“点评中国诗词的书很多,但有日文版译本的并不多。”皱起眉思索了下,“我这里有一本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你看怎么样?这本书是点评中国旧文学的难得好书,但对中国文化了解不深的读者来说,可能有点晦涩。”
手冢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啊。”
“但是这本书我公寓里没有,在苏阁里,国光你什么时候要?”
抬腕看看表,时间不早了。现在去苏阁的话一来一去可能会错过家里的晚饭,“明天可以吗?”
推推眼镜,明天是周日没有训练,应该没问题。
看到手冢颔首,苏暖轻抿了一口茶,“那明天下午国光你过来拿吧。”
“啊。”
第二天早上苏暖特意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就去了苏阁。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经营苏阁了,幸亏聘请的店长很能干,不然苏阁摊上自己这么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人,估计早就垮了。
跟店主一起复核了前段时间的经营情况,又定下了下个季度要订购的各种图书。苏暖伸伸懒腰,居然已经要吃午饭了。苏暖从书店里挑了一本《人间词话》后匆匆告别了店主大叔,手冢下午还要来,今天还是早点吃完午饭比较好。
“国光,你要的书。”苏暖笑意盈盈的把上午专程去苏阁拿回的书递给手冢。
接过略翻了几页,手冢知道苏暖的推荐一定是合适的,略微颔首,“啊。”
面对手冢的惜字如金,一时间苏暖竟也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两人各捧着一杯茶相对无言。
“咳,”手冢推推眼镜,即使他很少和女生单独相处,也知道这样的沉默不太礼貌,“国羽下周末钢琴比赛,她想请你去现场看。”
爽快的点点头,这个比赛对小loli很重要,即使手冢不开口,过两天自己也准备跟小loli主动提出的。
滴答滴答~~
苏暖奇怪的眨眨眼,最近她家可真热闹。打开门,苏暖的脸色有点难看,“幸村君,柳君。”
两人客气的微笑,“打扰了,真田小姐。”
本以为苏暖有客人,手冢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但听到来人的一句“真田小姐”,告辞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手冢君?”幸村诧异的伸出手。
“啊。”礼貌的和幸村、柳打过招呼,都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各式宴会上都碰过不少次面,更别说三人还是从国中时期就开始的网球对手。
“真田小姐,我今天是来和你谈谈弦一郎的事情。”明明脸上是那么温柔的笑容,可是说出的话却让苏暖不满的皱皱眉。
“请叫我亚久津小姐,或者苏san。”
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幸村笑得满片百合花开,“苏san。不知道苏san今天有客人,我们冒昧打扰了。”若有若无的瞟过一边捧茶不语的手冢,幸村的目光中透着深思,今天要谈的事情大多是弦一郎的私事,最好能避开手冢。
敏锐的捕捉到幸村暗示性的目光,苏暖弯起嘴角,“国光是我的朋友。”所以不论你们想说什么,我都不会主动开口要他离开。
早已明了幸村和柳希望自己避开他们的谈话,踌躇了一下,手冢终是不放心苏暖独自和两个敌多于友的男人在家,端起茶杯手冢坐到最远的沙发,态度明确―你们谈你们的,我在一边喝茶,但要我离开是不可能的。
本就是贸然拜访的两人无奈,幸村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开门见山,苏暖上次在暖居的态度还让他们记忆犹新。
“苏san,昨天游乐场的事情我们听说了。”
冷着脸,苏暖沉默着等待幸村把话说完。
“弦一郎回来后很不对劲。”柳见幸村的开头冷场,停下哗哗写个不停的笔补充道。
挑挑眉,“所以呢?”
“苏san这样对弦一郎是否未免有点绝情?”
苏暖勾唇冷笑,绕了这么半天又是来给好兄弟抱不平的!“幸村君、柳君,请问你们今天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
幸村笑容和煦,“苏san此话怎讲?”
“幸村君和柳君若是以真田君的好朋友铁哥们的立场来问我,那么我只好端茶送客了,你们接下来的话不听也罢,毕竟一开始就不公正的立场来看待问题,和你们继续谈下去只会给我自己找不痛快。”点点红唇,苏暖犀利的盯着对面的二人,“若你们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和我聊这件事,就请你们先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用一副质问的口气来问我,我不欠真田什么,更不欠你们!”
幸村和柳对视一眼,幸村收起嘴角温柔的轻笑,严肃了面容,微微欠身,“苏san,刚刚很抱歉,我们会注意的。”
点点头,苏暖大度的不再计较,本就是个下马威,能顺杆儿下最好不过。
“弦一郎昨天回来后很不正常。”柳合上本子,苏暖前面既然能说出那么番话,下一个炮轰点估计就是自己的记录侵犯隐私,还是早点收起来免得待会儿尴尬。
“假话听多了,突然听到真话难以接受,这是自然的,给他点时间接受消化就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挡回柳的探寻,苏暖端着茶笑得云淡风轻。
“可是弦一郎的表现似乎不只是受到了打击。”幸村绽开一个百花失色的笑容,柔柔的盯着面色如常的苏暖。
不耐烦的挥挥手,“幸村君,请你有话一次说完好吗?我没有兴趣跟你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
幸村的笑容一抽,几年不见樱子真的脱胎换骨了,哪里还是当年樱花树下娇柔的小女孩。
“弦一郎虽然不说,但你走后这几年他变化很大,一直惦念着你。”柳见幸村冷场迅速插话救场。
“那还真是麻烦他惦记了。”点点头,苏暖笑得客气而疏远。
“苏san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透出点点霸气,幸村敛了笑容,既然软话没用只能强势了。
放下茶杯,苏暖轻轻摇头,“没什么想说的,昨天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真田君我不想再见到他。或许许多年前我们确实是青梅竹马,可是那又怎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他的世界,喜欢的网球、信任的队友、贴心的女友。我也有我的生活,没有交集的生活对他对我都好。”
“苏san,弦一郎没有女朋友。”幸村沉下脸,“而且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跟弦一郎说清楚?他因为你的离开一直很伤心,后悔当初不该那么早就提出订婚的要求吓跑了你。”
“订婚?”苏暖茫然的抬起眼,“谁和谁?”
“苏san不知道?”柳眉头微蹙。
“我应该知道吗?我离开真田家后根本没有打听过他们家的事情。”
幸村和柳对视一眼,意识到苏暖的说法和弦一郎的不一致,或许问题就在这儿。
“你走前的那个新年,唔~就是我在花园里看到你不久前,弦一郎跟真田爷爷提出等你成年要娶你。”柳翻开笔记本,找到真田昨天晚上酒后的言行记录。
苏暖险些一口茶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严肃的柳,“你开玩笑的吧?我当时才十岁!”
点点头,幸村补充解释道,“所以当时他提出的是等你十四岁先订婚!”
被一个晴天大雷劈晕的苏暖揉揉抽痛的太阳穴,“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果然有蹊跷,幸村眸色复杂,“可是弦一郎说当时你是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愿意订婚才离开的。”
“不是,这件事你们不说我可能一直要被蒙在鼓里,”摇摇头,苏暖垂眸深思,自己走的时候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个不愿意只可能是编造出来的。“而且我从没想到真田君会有这样的想法。”
轻叹了口气,幸村想起多年前和“樱子”的一面之缘,那时弦一郎眼里的温柔都可以掐出水来,“真田一直喜欢你。”
难以理解真田的感情从何而来,苏暖无奈的摊摊手,“这就是为什么他这几次见到我都这么激动反常?他以为我当时离开真田家是躲避他的感情?”
微微颔首,幸村有点同情从小一起玩大的好友,这么久的思念和挂怀,还有重逢后担忧和伤心,闹了半天,对方根本一点都不知情!
“所以苏san是不是可以对弦一郎缓和下态度,你昨天的那些话,”幸村迟疑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形容词,“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