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忠孝眼瞧着连嵘把裴天天吓得脸上失了血色,心急如焚。连嵘这个二百五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他的小命啊,真的要保不住了,他可还不想死呢,死了就是永远的黑暗。娘的!老子怕黑啊!
“妈呀!不行啊!”单忠孝血气上涌,拼尽全力大吼一声。
单忠孝全身突然一震,随即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他难受的移动了一下肩膀,动了!
单忠孝挺起身子,惊讶的举起手来反复看看,像是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一样。能动、能动,哪里都可以动了!
单忠孝激动地长大嘴巴,一副呆样。老天啊,他终于又活过来了,恶灵终于退散了!
这时,单忠孝脑中传来连嵘的一声怒吼:“单忠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原来连嵘没有消失,只是和他互换了位置?
裴天天看单忠孝正阴笑着向他靠近,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人在跪在他眼前挤眉弄眼的演哑剧,不禁心下惴惴,越发觉得单忠孝定是被他刺激疯了。
“……单老师?”
“啊!”单忠孝这才想起来这边还绑着一个,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栽了下去,扭到了脚,哎呦哎哟的叫了起来。
连嵘莫名其妙的就被单忠孝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正恨得咬牙切齿,单忠孝刚能动便扭了脚,赶紧看准时机幸灾乐祸,煽风点火:“你看你,笨的要死,我都把裴天天绑好了送到你床上了,你还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要是做不到,就快点把身体还回来,我上。”
“单老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好好谈,能不能先放开我?”裴天天在连嵘絮絮叨叨的时候同时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才不要!”
想当然而,单忠孝这句话是冲着连嵘吼的,但立刻就吓青了裴天天的脸。他僵硬的扯扯嘴角,试图冷静的劝道:“单老师,你要冷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
“啊?”单忠孝诧异的望着裴天天,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被误会了。难得看到裴天天如此紧张惊慌的模样,单忠孝立刻不厚道的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仿佛撒进几米阳光。
他不仁、我不义。戏弄我又害我丢工作,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就算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吓唬吓唬他也好。
单忠孝两天来积累的大量怨气开始滋滋的向外冒,越看被绑住动弹不得的裴天天越不顺眼。于是平常奉行息事宁人,安全第一的他,此刻也恶向胆边生,回忆着连嵘用他身体时那奸佞的笑容,试着咧了咧嘴角。
裴天天看单忠孝扯了个不知所谓的僵硬笑容好像脸抽筋,移开眼神不忍再看。
“你说,你、你以后还骗不骗人?”单忠孝胡乱的摸索着床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紧张的有些冒汗。
“这个、不、那个、不……”连嵘一直暗中给单忠孝起哄添乱,单忠孝拿起这个又放下,直被弄得晕头转向。
裴天天看单忠孝手忙脚乱的鼓捣着眼前的器具,似乎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赶紧抓紧时间和绑紧手腕的领带奋斗起来。
领带的打法居然很有学问,裴天天竟一时松动不开,他不由冒汗,也顾不得疼痛,咬牙去够那个结,终于在手腕磨出一层破皮后,领带松动了 。
呼……裴天天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一辈子玩鹰,今天居然让鹰啄了眼睛。
再看单忠孝,他还在那里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挑挑拣拣,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好笑。裴天天越发觉得眼前这人不可思议起来,完全推翻了他在学校和他朝夕相对时所留下的印象。
刚才明明妖娆的像只狡猾的狐狸,不但迅速把他撩拨起来,更是迷惑着他,害他轻易地着了他的道。而此刻又偏偏显得笨手笨脚起来,完全没有刚才那种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架势。
裴天天突然间不想马上挣脱束缚,夺回主动权,以惩罚他对他耍这种吓唬人的小伎俩了。
反正他的双手现在早已重获自由,就暂时配合单老师一下,看看他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于是,裴天天放松身体靠在床头,等着单忠孝动作。
最后,单忠孝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条小黑皮鞭时,裴天天正在敲周公的家门,准备找他下棋。
“抽他,抽他!”连嵘兴奋的怪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单忠孝心里叨念:“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受个教训,哪能真的打人呢。”
连嵘怒了:“你怎么这么废物,忘记他是怎么对你的了?你要是下不了手,就快点放我出去,我绝对会让这个小兔崽子以后再也不敢这么欺负人!”
“你、你别吵了……”单忠孝被连嵘搞的心烦意乱,拿着鞭子的手都不停的在抖。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一跺脚,使劲的将皮鞭向地下一抽。
“哎哟!”单忠孝控制不好皮鞭的力道,没有挥舞起来,所以,皮鞭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立刻飞起来,尖端反抽到了单忠孝自己的小腿上,登时一道红印。
“啊――!你想死啊,你成心整我的是不是?”连嵘也疼的倒抽一口气,不禁怒吼:“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自己疼,也要打我一下,那好,你现在就放了那小子,自己吊死算了!”
单忠孝自己也觉得丢人,没有办法反驳连嵘,脸上红成一片。
裴天天看着单忠孝笨拙的样子,差点没喷出来,赶紧咬了一下舌头,才恢复严肃的面孔。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整日戴黑框眼镜的单老师,让人忍不住的想欺负一下。
单忠孝调整呼吸,重新握好鞭子,抹了抹汗,板起面孔问道:“你说,你这次知道错了没有?”
“……”裴天天望着单忠孝,悠悠然开口:“我知道我这次错的厉害,所以我一直再找机会和你道歉啊。”
裴天天面对面对他说出服软的话,又和连嵘控制他身体时听到的感觉不同,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单忠孝一愣,气势有些见软。
“喂!你在动摇个屁啊,他这么一句话你就投降了?你看看他,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连嵘不满意。
“我没有充分尊重你的想法,现在又害你失业,是我的不对。你想我怎么补偿都行,我可以给你钱,或者,我可以介绍你去我爸爸的公司工作 啊,工资绝对不会开低的。”
裴天天给他提供的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只是他一开口就用钱来堵他的嘴的态度只能说明裴天天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让他怎么从他手里拿过这些好像是施舍来的好处?
一句话好像泼醒了单忠孝,他低头看看自己,只穿着衬衣底裤,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手里还拿着鞭子,突然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都是被连嵘那个祸害给蛊惑了。
按照他正常的思路,路遇裴天天,他一定是要低着头假装没看见的走开的。现在倒好,自讨没趣的知道了真相后,却又和裴天天在酒店翻滚了半天,现在还把人绑在床上,要死要活的想要报复。
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情。裴天天现在一定在心里拿着怪异的眼光在看自己呢。反正现在身体又重新回来了,他也该理清头绪,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单忠孝低着头,扔了皮鞭,心底一片荒凉。他吐了口气,冷淡的说:“算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我不会接受你的好处的,我宁愿让你一辈子欠着我的。”
他知道他现在是在赌气,可是他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对裴天天低头,受了他的恩惠,然后感恩戴德的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生活。
裴天天瞪大了眼睛,看单忠孝倔强的擦了擦眼睛,扭身去翻纸袋,找出条西裤往身上套。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来,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你就这么走了,不继续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继续了?”连嵘同时间失望的大叫。
“呵。”单忠孝被逗乐了,他看了一眼还被绑在床头衣衫不整的裴天天,第一次感觉自己扬眉吐气,于是他学着连嵘的口气嘲笑道:“你觉得戏弄我很好玩吗?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刚才我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和你滚上床,现在你就是求我上你,我还不愿意呢。”
“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单忠孝拎起大包小包,踹门而去。
裴天天一个人坐在床上,身体上的热度早已退了,只是空气中还留着刚才激情过后的证据。他把手从领带中缩出来,躺倒在床上。
把那条曾经挂在单忠孝脖子上的领带拿在眼前看了看,上面还沾着自己手腕处的点点血迹。
“呵呵,你说不见就不见了么。单老师,你已经招惹到我了。”裴天天将领带放在唇上亲了亲,闭上眼睛回味刚才单忠孝干燥修长的手指摩擦过自己的余味,再度将手伸了下去。
逐渐浓重的喘息间,单忠孝热情的、妖媚的、笨拙的、黯然的、倔强的表情一一划过脑海。怎么办,单老师,无论什么样子的你都让我想要狠狠地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