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裕妃明显呆怔了一下,才捂嘴矜持的笑道:“呵呵,我算是明白了,侧福晋不仅是娴静呢,还是挺玲珑的一个人!”
我淡笑不语的看着裕妃的雍容,对她开口闭口的夸奖,颇为有些不感冒。说来,裕妃和熹贵妃当年是一起进入的雍和宫,年岁倒是差得不多,而且,裕妃同熹贵妃一样保养得很好,不同的是眉宇间是多了几分柔弱的娇媚,让人禁不住的泛起怜惜,一点都没有呈老态。
看着这样的熹贵妃和裕妃,还真是让人有着,难道青春真的是可以永驻的疑问闪过!
不过,感叹归感叹,在这皇宫里即使是每天兜转着算计,那也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保养好自己,而且对于有一定地位的女人来说,那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细想之下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话说,侧福晋不觉得奇怪么?”呷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一放,裕妃却是明明的这么问了一句,让我听得有些发怔,一时之间没能明白她具体是指的奇怪什么?
“裕妃娘娘是觉得什么事奇怪呢?”我不着痕迹的问着,满心的不可置否,这天下的奇怪事儿就多了,尤其是这宫里更为神奇,谁知道她是准备提哪件的?
裕妃顿了顿才继续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继续说道:“听说选秀时,侧福晋和汪答应还曾是同室?”
虽然心里有准备会被提起这个,但是我暗自还是有些嘀咕,总是觉得裕妃刚开始并不是想说这件事儿,而是话到口边径直拐了弯,一眨眼就变了。
不过即使我直觉灵准,现在也只能顺着她话儿说道:“回娘娘的话了,这事儿倒是真的,只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就是刚才在御花园碰着了,她让我代为向贵妃娘娘请安,卑妾是这么琢磨着,就是顺带的一句话而已,便也就答应了。这既然应了下来,那也要忠人之事,便也就向贵妃娘娘多请了一次安。不过也是汪答应疏忽了,她并不知道裕妃娘娘也在这里,不然也该叫我再多带一句话了!”
淡淡的说着,我细细的观察着裕妃的神情,虽然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是那感觉却是越发有些冷了。
自从见识了汪h在御花园的那一番自编自演的戏码之后,我便料想到她与裕妃之间是出了什么事儿,而对于我来说,前后也就一句话而已,要想帮她掩盖说几句好话那是毫不费力的,至少也可以不用实话实说,听起来倒是有些挑拨了。
但是,我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无偿的帮一个陌生人呢,在这群快要成了精的女人面前,我本身就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忌其她人,而且还是一个本就目的不单纯的人。
所以我在熹贵妃面前也只是一句话带过,反正这请安是带到了,我用不着节外生枝,而且那时看裕妃的神情就是有些发冷,至于熹贵妃,言语间倒是没将这一个小小的答应放在眼里,我又何必自己去找不自在。
只是,现在裕妃旧事重提,这事儿看起来还是有些严重吧!
“是吗?”裕妃依旧是那样温润的笑着,落在我眼里却是多了几分特别的味道:“那侧福晋可得当心点了,心底善良那是很好的事儿,但是交情不深也就少些来往吧,免得一个不注意被人利用了可不美。不用我说,侧福晋也该知道这后宫里,多少有些复杂,而侧福晋进了宝亲王府便少了接触,因着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般说着,裕妃语气淡然,就好像是真诚的对我交心一般有着长辈的语重心长,而顿了顿便又听闻她继续着:“说来,我与贵妃娘娘从当初进雍和宫时,就一直交好,她的儿媳妇,我也自然是把你当自家人看待,所以也只是提醒你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我也真是喜欢着侧福晋这安静的性子,怕你一不小心吃了亏还不自知,你多少听了也就算了,别太多心!”
正经的行了个半礼,我感激的说道:“裕妃娘娘这是哪儿的话,能够得到娘娘的提点那是卑妾的福气,自当耳提面命。要不是娘娘气度这般海量,卑妾还真怕惹出点什么事儿来还不自知呢!”
暗自道了一声果然,我自是继续说些好话充场面。
说来,这汪h也是有本事,虽然还不知道她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想去问清楚,但是这才入宫半年而已,却把自己最大的靠山给得罪了,完全就是自掘的坟墓。真不知道她做了答应,脑袋瓜子就秀逗了,还是汪h这个人就从来没有聪明过,原来也是我高看了她吧!
其实,这后宫里人都太闲了,所以是更加的八卦,再不,就是两个人交谈尽说些没营养的话。总之我是感觉很无趣,到头来和裕妃究竟是谈了些什么,我已然不记得了,只还有印象的便就是汪h的那点破事儿,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不过,这完全不关我的事,只是了解一点就够了,不过我比较疑惑的是,这汪h不会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好欺负,好糊弄的白痴吧,怎么着就靠着那么一点点交情就想我帮忙搭线,难道我就是那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看不得别人愁苦?
如果是这般的结果,那不是汪h脑子有问题,就是我人品“太好”了,素不知我就爱看着别人纠缠,赢了芝麻却丢了西瓜,那才叫触动的震撼呢!
从高墙深院的皇宫里出来,竟然已是入夜,马蹄的踢踏声和马车的轱辘空灵的在夜空回荡,这个时代的街道没有后世的霓虹浮华,便也多了一份寂静无常。尤其是这一条街是北京城的富贵之地,那都是王公贵族,大官权势的府邸,所以平常人家是不会到这里来游荡,因此就显得更加沉重而死寂了。
而今天弘历似乎是得到了雍正皇帝的好话吧,从御书房出来就能够感觉他的高兴,直到现在都还半点不减。说起来这马车是比轿子舒服多了,至少不会摇晃得人眩晕不已。
一路上相对安静,弘历不开口我自然不会去挑起话题,更多的是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性格就是很“好”,目前刚相处还是吃不准,沉默反倒是最好的应付了。
“对了,芷娴跟那个新进的汪答应很熟吗?”暗夜的马车中,偶尔从窗口闪进几丝清冷,却也让人看不清弘历的表情,只是可以从话语中揣摩着有几分好奇,更多的却是疑惑。
“只是选秀那会儿是同室,并不熟!”我诧异着他对我的称呼,虽然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我们相见还不足一天呢,但是怎么老感觉听起来就有些意外。
“哦,是这样啊!”弘历恍然的答道,好像是若有所思起来。
见状,我自然是不能打扰他深沉的思考,径直搓着有些冰冷的手。这时代空气环境都很不错,但是就是冷天太冷,热天又会太热。
而现在刚过年不久的二月,整个北方都还处在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外面就会冷得让人心发寒。要说在以前的十几年里,像这种天气我是不会出门的,现在却是不得不受这份罪了,虽然说马车里有些炭火,可我就是感觉从头到脚都冰得慌。
“那裕妃娘娘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暗夜里就只能听见马车的孤寂,让人感觉无比的沉重,却是瞬间被弘历的声音给打破了,仿佛是多了一丝人气。
闻言,在黑暗的掩饰下,我不禁翻了翻白眼:“也没说什么,就是提点着我,在宫里多加当心一些!”我算是明白了,这汪答应的本事儿,是比我想象中的还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一个小小的答应关注度竟然是如此的高。
和着我就是给她带了个请安,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探来了,不过想来他们也是不希望我和汪h有什么牵连吧,所以多一些的还是担心。倒是弘历问得直白多了,也省得我要拐弯抹角的去猜忌。
“这话倒是真的!你还是把这记在心上吧,至于那个汪答应,如果不熟,以后还是别接触了!”弘历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马车里,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我倒是愣了,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般明确的跟我说了,果然宫里的那些事儿各家都是揣着明白,根本就无所谓秘密可言。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一来就我一个人还傻瓜着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开口问着:“爷,本来我也不应该问吧,但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给咱亲王府惹了什么祸事还尤不自知,所以,爷还是跟我说说这汪答应是犯什么事儿了?”
本来,这事儿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好奇的去知道什么,但是这接二连三的被人提起,感觉还就我一个人懵懂,这可就不是滋味了。
别人那里不好问,但是现在弘历自己提起,我倒是可以问个明白,只是这问个问题,还得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感觉这说话都成为一种悲哀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弘历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似乎对我的话很是受用,笑了笑说道:“其实芷娴想问什么的话,在我面前不必这么生疏,该告诉你的我也不会瞒着,说来,很多事情你知道才好,不然像你说的那样出去惹了什么祸事自己都还不知道。”
知道弘历同样看不清我的表情,闻言我便止不住的翻白眼,不必这么生疏也是说得好听的吧,明明后面一句就是该告诉我的不会瞒着,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是该我知道的?那万一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和着这宝亲王还不甩袖就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