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东方英才反而迅速的回复正常,仿似敏感症的神经紧张极少再出现。就算阿达仍然会给予他过分的体贴,并且继续那种暧昧的关心,他也能够带着笑反击回去。
之前只不过是他想得太多而已,阿达并没有跟苏晴交往,也没有背着喜爱的女人把他悄悄的藏起来,更没有头痛于在他跟苏晴之间怎么取舍。
就像他对苏晴做了可怕的事所以内疚,阿达对他也只是怀着类似的心情吧,只要努力的表达自己并不在意,阿达和他就能够把那件事一起忘记。
他对于阿达来说,远远到不了跟女友并重的地步,充其量只是一个让阿达丢尽脸面的坏朋友。从小到大,他从来]让阿达因为有他这个朋友而自豪过,永远都让阿达看不起,这次更做出了应该蹲监狱的丑事,难怪阿达会被他气到失控。他没有委屈的立场,也没有埋怨的资格,只能在这个教训里学会自律,为了阿达……不会再弄脏自己来教训他。
他做了很多保证,像个犯了大错的小学生,虽然他并不是那么能相信自己,但他一定会尽力。至于那个夜晚所遗留下来的痛苦和恐惧,他会慢慢地想办法克服,时间是治疗任何伤口的良药,何况他还有这个彻底原谅了他的阿达。
两个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他总陷在一种矛盾的境地。他需要阿达躺在他的旁边,对方的体温让他舒适安心,如果阿达离开,他就会很快惊醒。但是被阿达抱着腰部入睡,他又总会做相同的噩梦,梦里的阿达变成蟒蛇、老虎、狮子等等凶猛的动物,每一次都把他绞杀或者咬碎。
可能是抱得太紧,他从梦里惊醒时总被对方压在下面,他挣扎着睁开眼睛,阿达就会抱得更紧,用那种特别温柔的声音安慰他不用害怕。
他有点哭笑不得,但绝对不想告诉对方那些噩梦的内容,只好胡编乱造一通,半夜里拉着阿达说些无聊的话题。对方的脾气也越来越好,就那样陪着他胡侃海聊,直到他疲劳得困意上涌,不知不觉又睡着为止。
后半夜的睡眠总是要好得多,太倦了就不再做梦,到醒来的时候早餐往往已经摆在床边,阿达会微笑着叫他起床去洗脸刷牙。
如果抽取掉那段不堪的回忆,这样的生活不正是他曾经梦想的?赖在阿达的房子里,但自己也能挣钱交一部分房租,每天享受着阿达精湛的厨艺……他想得笑出声来,满足于这种临时的幸福,在阿达探究的眼神下平静地回望过去,“阿达,你不记得了?我有段时间特别想跟你住,其实就是想让你做饭给我吃……不过后来一起住了,又要搞减肥疗程,所以一顿也]吃上你做的饭,没想到现在……”
说到这里,他赶紧停住了,嘻嘻哈哈地看向别处,卢启达却微微皱起眉头,“英才,不要笑了,你这样笑得很难看。”
他只好讪讪地又笑了一下,随后懊恼地垂下整张面孔,“阿达……对不起……”
卢启达伸过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平他脸上怪异的笑容,“你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说你笑得难看,是因为你笑得不自然,你不要再勉强了,不管是恨我,还是怕我,都要发泄出来才可以……这样吧,我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我有相熟的,可以打折。”
东方英才以为对方是在讲冷笑话开解他,一本正经地点了个头,“嗯,我们还可以团购,我那些同事也都跟着都去看一下。”
卢启达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拒绝他,“不行。我熟识的那位医生很贵,你公司的同事恐怕不会接受那个价位。”
东方英才这下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阿达?你真的看过心理医生?你那么完美,处处都比别人强,还有什么事情严重到要去看医生?啊,你家里出了事?还是别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焦急的神情竟然让阿达露出了十成十的开心笑脸,两排雪白的牙齿灿然生光,“看心理医生很正常,我家族每个人都要定期咨询,只不过我以前觉得,你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大惊小怪,就]跟你说过。”
又被阿达蔑视了……东方英才有点脸红地“哦”了一声,“那……医生会问我一些什么问题?”
卢启达仍然带着愉悦的笑容轻快回答:“嗯,很多,大部分个人隐私都会问到,但都是必要的。他会保密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可以各自单独约见他,你对他说的秘密,他连我都不会讲。”
东方英才立刻大摇其头,“那还是不了,在陌生人面前讲自己的秘密……我讲不出来,也不可能相信他。我宁可跟你说,呃……除了很丢人的那种。”
卢启达的笑容有了甜到发腻的趋势,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下滑到大腿上,“真的?那就跟我说吧,以后我们每天进行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如果你当面讲不出来,就电话讲或者写在纸上给我。”
“啊?”东方英才措手不及地张大了嘴,“我只是说说……呃,好吧,你想叫我说什么?我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的?”
卢启达还是带着温和的微笑,抓住他的手臂轻声问道:“我想知道,你这几个晚上都梦到了什么?”
东方英才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过半天才傻乎乎地回答说:“这……我忘记了。那个……做梦嘛,一醒了就忘了。”
卢启达逼视着他的眼睛,显然并不相信他的答案,但嘴里的问题飞快地转移到下一个,“你第一次打□□是几岁?心里想的是谁?”
“啊?”东方英才还带着青肿的脸被大片的红色晕染,像个绝对能勾起食欲但卖相不佳的酱菜坛子。
“给你五秒钟时间回忆。”卢启达严肃地看了一下腕表。
“我……你干嘛要知道这个?”他感觉自己就要汗流浃背,室内的空调似乎坏了,热得他头晕目眩。
“快一点,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过一会才轮到你问我。”
“那个……我……十四岁那年夏天。”东方英才提起手背擦了擦汗,顺便遮掩住自己火烫的面颊,“心里想的是……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卢启达忍俊不禁地笑了,“嗯,很有创意。做为回报,我也告诉你,我是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心里想的是……呃,这个不能告诉你。”
东方英才怒睁双目,握紧拳头捶上对方胸前,“阿达,你作弊!我都说了,你还不说,你这样会让我乱猜!”
卢启达用手掌包住他并]太用力的拳头,一根根掰开贴在自己胸口,“那我给你偷偷摸一下,看你摸不摸得到我心里装的那个名字。”
东方英才哆嗦了一下,突然回忆起他确实幻想过对方做不良运动的画面,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
“少来了,好肉麻!”他抽回手就往阿达头上拍,“你还真逊,十七岁才开窍,我比你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