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总裁室紧闭的大门被打开。
齐少陵笑意十足的清脆声音随之传出，“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周五我静待古伯伯的佳音，相信您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凌轩从办公室走出，进到总裁室内，默默立到齐少陵身旁。
“那是，那是――我考虑好了，周五再和你联系。”古大越不停用手帕拭着额头上源源不断冒出的汗粒，在灯光的照射下，光秃秃的额头格外闪亮，只是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且勉强。
站在他身旁的助理只是瞪圆了眼睛，愣愣盯住齐少陵猛瞧。
齐少陵看向凌轩，吩咐道：“凌轩，你送他们出去吧。”随后又转头看向古大越，笑容明媚的说：“真是抱歉，我最近事务繁多，就不远送了，还请古伯伯您见谅啊――”一口一个“古伯伯”，齐少陵的礼数是周到的很。
古大越连忙站起身摆手，圆鼓鼓的肚子随之抖了几抖，“贤侄你真是太客气了，不用送，不用送。”
他呵呵一笑，“既然您那么说，晚辈也不和您客气了。我和古毅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咱们之间也算不上是外人！”站在一旁的凌轩让他笑的心里直发毛，身上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这话真不是一般两般的肉麻呀――
待古大越协同古毅与他的助理仓皇退场后，凌轩把门关上，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椅面还留有古大越肥大屁股的余温，让凌轩感到不大舒服。
“古大越他――来求你帮忙？”
齐少陵点头，“是啊。对了，韩羽呢？”
“在办公室，看来已经没事了。”
韩羽这两天不对头，基本是人都能瞧出来，工作倒是没出错，就是每天都挂着一副沉痛哀悼似的表情，看的他们两人也跟着心情极度压抑。
齐少陵舒口气，“那就好。不然一个整天默哀，一个整天发神经的找茬，他们不疯，我就快疯了！”
凌轩淡然一笑，想了想，说道：“刚刚他在外面碰到古毅了。”
齐少陵倏的笑出声，“又给人欺负了？”
凌轩也笑，“还好，开始懂得还击了，只是――尚欠火候。”
“慢慢来，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齐少陵鲜少露出如此老成的模样，对于韩羽，他给予的是莫大的宽容。
“少主――”凌轩有些犹豫，“我担心你以后会很累。所以我觉得――”
“别说什么你不想去启天这类的话。”齐少陵先一步打断他，“你们一直就太惯着我了，特别是你！说是助理，可帮我做的事却远远不止，再这么下去，我就快成一废柴二世祖了！”
凌轩听了这话只能叹气，心想：以为你是废柴二世祖的到目前为止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而且，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齐少陵继续说，类似于这样的对话，三五不时的就会出现一次，他知道，凌轩打心底里不愿意离开他，果不其然，凌轩平静的阐述：“我不需要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又来了，什么为我生，为我死的……你呀，就是被我爸他们那种思想荼毒太久了，你就不想拥有自己的人生吗？”齐少陵没好气的翻白眼。
凌轩不在意的笑，“少主的人生不就是我的人生。”
齐少陵挥挥手，“我就快要说不过你了。”他按下桌上分机的按钮，把韩羽叫了进来，韩羽现在毕竟也是总裁室中的一员，不好总是他和凌轩两人嘀嘀咕咕，却把他排除在外，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
韩羽进来的时候是一脸的好奇。
“拿张椅子过来坐，我们三人开个小会。”齐少陵指着办公室内的另一张椅子示意道。
韩羽搬了凳子过来坐定，坐得一如既往的挺。
“刚刚碰上古毅了？”齐少陵问。
韩羽点头，然后看向凌轩，眼睛眨了眨，很困惑的模样。
凌轩也看向他，笑的含蓄，“他以后应该会老实一点了。”韩羽惊愕，老实一点？什么意思？凌轩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韩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心中隐约知道凌轩应该是用了非正常手段才令得古毅刚才露出死灰般的表情，而且他竟然还知道自己躲在角落偷看他们，他真的只是总裁助理吗？为什么很像电影中的超级特工一样的神奇――
“好了，古毅的问题先不谈了。”齐少陵扯开话题，“古大越这次来，是因为上次那块地。”
凌轩一点也不惊奇，“他们得到消息了？”在商界，消息灵通是非常重要的，就像大越这次，奇差一招也正是因为消息的迟缓而致。
齐少陵摊摊手，“我让人故意漏给他的。”
凌轩这才露出一丝诧异，但还没等他问，韩羽便开口了：“就是有关上次那个附近要盖化工工业园的消息？可……为什么？”
“我想要那块地。”他说。
“那块地不是不合适造别墅吗？”韩羽又问。
“可以造别的，例如污水处理厂这类的。”凌轩喃喃道。
“宾果！”齐少陵打个响指，笑容灿烂，“而且最近古大越小舅子那里出了些问题。”他说的十分轻描淡写，“古大越更是急着要脱手这块烫手山芋了，所以第一个他能想到的只能是当时也很想要这块地皮的龙腾。我想……他大概以为自己的消息很灵通。”
“他其实是想害龙腾？”韩羽惊道。
“同行是冤家，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齐少陵满不在乎的笑笑，“商场如战场，不管是明里暗里，借刀杀人是很普通的手法，这无可厚非。”
韩羽皱起眉头，看看齐少陵，再看看凌轩。
“这是商场上的生存规则吗？”他不确定的问。
凌轩淡淡道：“是的，就像是行车需要遵守交通法规一样，这也是规则，只是，是商场上的生存规则。不要觉得不道德，只能说是兵不厌诈而已。”
齐少陵目光烁烁：“龙腾能够长久保有如今的地位，靠的决不是运气。”
韩羽心中一凛，不自觉把脊背挺得更直，神情很肃穆。他已踏入商界，将来自然也要以此规则来行事才对。行有行规，这他还是明白的，“我想我已经渐渐适应了。”
齐少陵说：“那就好，我一直怕你无法接受，所以不太让你接触这些。”
韩羽郑重摇头：“不会，只是我脑子不聪明，估计没办法……”三十六计他可用不来，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就行了。”齐少陵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不要让人利用了你的善良与单纯。”他别有深意的补充了一句。
韩羽没有听懂，脸上浮出一个颓丧的表情，“我真的很单纯吗？”
凌轩也忍不住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单纯很好。”
齐少陵也说：“是的，单纯很好。如果太复杂了，就会想很多，想得多了烦恼自然也就多了，烦恼多了人哪里还快乐的起来呢。”
韩羽看向他，齐少陵美丽的眼中透着他不了解的情绪。
他忍不住问道：“齐总……你不快乐？”
齐少陵大笑，笑声清脆爽朗，“不是不快乐，只是快乐的时间一定没有你多，但是，我看到你就会觉得很快乐。”凌轩复议的点头。韩羽听后忽然想起莫子言，他说他有了他就不会觉得累了，韩羽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开心果呢――
三人笑了会，齐少陵说：“好了，我们说回正题。”
“那块地你开出了什么价码？”凌轩问。
“六折。”他轻飘飘的说。
“六折？古大越肯吗？”凌轩诧异，够狠的，原价的六折。
“其实他肯或不肯，我都无所谓。”他耸了耸肩，懒懒往后靠去，“这个价格我觉得很合理，毕竟我们之后要改变土地用途会很麻烦，这些都必须计算在内。他肯很好，不肯的话，我也没有损失。只是周五之后，我会把消息放出去，到时他想找别家估计就……”嘴角浮出恶意的微笑，再等五六年看他们窘迫的模样，他可是等不及了。
凌轩没有说话，他很肯定，古毅父子一定是在哪里招惹过他。
韩羽也没有说话，不过……是因为无从发表意见。
“还有，这次l&w招标案子的所有标底，你们俩准备的怎么样了？”他看向韩羽，“韩羽，你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这周内应该可以完成。”他说的胸有成竹。韩羽虽是新手，却是很努力，平时的空闲时间，几乎都扑到了工作上面。
齐少陵赞赏的点点头。
凌轩说：“我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嗯，那就好。对了韩羽，这次的标底记得不能让莫总看。”他强调。
韩羽蓦的红了脸，支吾道：“嗯……我明白，凌助理有和我交代过。”
“ok，那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