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疼痛如一柄刺骨的尖刀一下下撕裂着她的灵魂,身体每一处都不断呐喊着,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自己快要疯掉了!任何一种魔药都不能解决这种痛苦,在它的折磨下,连最基本的昏迷都是一种奢望!
蕾拉的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单,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说起来她已经连续服用一个月的灵魂增长药剂了,可在灵魂完全修复前自己仍然不能完全摆脱这种痛苦,又是一阵要把她整个人刺穿的麻木感……
月上中天。
这是一座位于伦敦郊区的小别墅,一个满头大汗,筋疲力尽的少女瘫软在床上,她现在连挪动自己的一根小指头都办不到。
卧室门都撞开了,斯内普一脸阴沉的把还在巨痛中的蕾拉抱起来,他心疼的抹去她嘴唇上的鲜血,“好点了没有?”
“没事,我不疼了!”蕾拉勉强说完这句话,牙齿再次死死的咬紧嘴唇。
斯内普抿了抿嘴唇,替她拨开汗湿的长发。这一刻,他无比憎恶自己的无能,这种连他这个吃够了黑魔王钻心咒的食死徒都不可想象的痛苦现在居然降临到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梅林,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他不发一言看着窗外的圆月,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该死的狼那样憎恶月圆代表的一切。
还有一个月,下次,一定拿出解决的办法!
魔药大师身上熟悉的药香并不能让蕾拉的疼痛缓解,但她咬紧牙关的同时脑子里猛然想到,幸好这一切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数日后。
“西弗勒斯,请立即来我办公室一趟!”邓布利多传信道,他一脸严肃的表情让蕾拉很是疑惑,难到暑假也要先生去加班不成?
“蕾拉,留在家里,不许外出!”斯内普披上外袍走进壁炉。
“好的,早去早回,先生!”蕾拉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捧着砖头书淡淡的说。
校长室。
“又有什么麻烦?”斯内普脸色难看的望着那个正在把一个蟑螂堆塞入口中的老人。
“很不好的消息,我刚刚得到的!”邓布利多把桌上的纸条递给他,“小天狼星·布莱克昨晚从阿兹卡班成功越狱!”
“什么!”斯内普震惊的冲到邓布利多面前,“在那个鬼地方那么久布莱克还没疯掉吗?那个恶心的家伙居然有本事从里面跑出来!难道阿兹卡班那群摄魂怪是摆设?”他在说布莱克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憎恶到达了极点。
“那群摄魂怪听说气疯了,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已经紧急调动凤凰社的人去追查这件事,当然,魔法部也派遣了傲罗们……”
“轰!”
一个人从壁炉里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神情警觉的巫师。
“邓布利多!”
“福吉部长!”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布莱克,他居然跑了出来,梅林啊!这个世界太让人不安了!明天预言家日报就会报导这件事,我刚结束了和英国麻瓜首相的会谈,请求他在麻瓜报纸上也能同步通缉这个恶名昭彰的罪犯!”
“这很好!”邓布利多微笑的表示赞同,“听说,前不久部长曾经去阿兹卡班视察过,请问当时布莱克有什么不对劲吗?”
福吉脸色一变,很担心的说,“是的,他和一般人不同。你明白的,在那个鬼地方大部分的罪犯都会在几周内精神失常,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但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布莱克已经在那里待了十几年了,可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居然很正常,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有条理,冷静得不得了,还问我要了份报纸看,说是想做上面的纵横填字游戏!”
“看来摄魂怪对他的影响并不大!”邓布利若有所思的说。
“是的,而且据阿兹卡班的消息说,布莱克晚上在梦里一直叫嚷着,他在霍格沃茨,他在霍格沃茨!我敢打包票!他这次出来一定是要找哈利·波特的麻烦,他会杀了他的!”福吉沙哑的说。
“是这样啊,看来形势很严峻!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布莱克!”邓布利多沉思片刻说道。
“所有人都是这么希望的!同时,我也希望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哈利·波特!”
“这是当然!暗中的保护是应该的,不过哈利现在在他姨妈家,你知道的,尽量不要让那家人知道!”
“是的,是的,我会注意的!”福吉挥舞着手,有看了一眼旁边冷漠不语的斯内普,迟疑的说,“关于蕾拉·伊万斯,邓布利多,我们是不是应该……我是说,现在知道她身份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毕竟她是救世主的妹妹,小天狼星·布莱克一定也知道,万一……”
“伊万斯小姐那边我已经交给西弗勒斯了,他会保护蕾拉的!我很信任他!”
“这……”福吉默默忍受着从角落传来的冷压,“那……好吧,我相信你会安排好的!”
目送福吉离去,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对斯内普说,“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有所了解了,赶紧回去吧,蕾拉一个人在家并不安全!”
“该死的布莱克!他最好祈祷一辈子躲在某个老鼠洞里不出来,否则……”斯内普怒气冲冲的吼道。
“那就是摄魂怪的事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的说。
“哼!”
“鉴于发生了这件事,我已经联络了莱姆斯·卢平,这学期我们还少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什么?那个狼人?”
“卢平是一个很精通防御魔法的人,我相信有他在霍格沃茨任教会对我们起到帮助的,毕竟他曾经和布莱克那么熟悉。”
“我不同意!你也知道他和布莱克很熟悉?你就不怕他监守自盗?”
“为当年的事情懊悔不已的人不止你一个!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盯着他说,“在小天狼星背叛詹姆这件事上,卢平比你更痛苦!”
“可他是个狼人!”斯内普表情扭曲的说,“他根本不能保证学生的安全!”
“西弗勒斯,我记得毒狼药剂已经快成功了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
“我最近没空去研究它!”斯内普不耐烦的说。
邓布利多和颜悦色的说,“别这样,我们需要卢平的帮助!”
费尽口舌也不能让那只老狐狸改变那个糟糕透顶的主意,斯内普带着恶劣的心情的回到别墅。
“从今天,不许擅自踏出这座别墅半步!下学期需要的课本的材料我会替你去对角巷对回来!”他烦躁的说。
“……好的。”蕾拉随口回应道,她的注意力还放在膝盖上的羊皮纸上。
“晚饭后我有事对你说!”
“……好的。”
“…………”好吧,他承认这种时侯和蕾拉说话是不明智的,早就应该对这个女孩看书时的专注一清二楚了不是吗?都是因为和那只老蜜蜂的谈话让自己一时昏了头,差点变成了一个和布莱克那样的蠢货!
斯内普先生的作息时间表很明确的显示了,当一位魔药大师面对一只沸腾的坩埚时,要让他想起三餐正常这句话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是,在谈话双方都把晚餐后的讨论抛在脑后的时候,第二天早上的混乱就立马体现出来了。
“先生,你是不是忘记和我说些什么了?”蕾拉指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对正在和黑咖啡的男人问道。
斯内普拿过报纸,皱眉的看着上面那张凹陷的脸,看来十几年的阿兹卡班生活还是有点用处的,他充满恶意的发现曾经那个神采飞扬的自大狂早已不复当年。
“好吧,如果你在为那个该死的布莱克的话,是的,他越狱了!连一群摄魂怪居然都没看住那个患了多动症的蠢货!”
“布莱克他……是我和哈利的教父?”蕾拉似乎想到了这位逃犯的另一个身份。
“那个脑子里除了杂草就是巴波块茎脓水的家伙?你真希望他是你教父?”斯内普眯了眯眼,他下意识抗拒教父这个名词,就好像蕾拉一不小心会被某个蠢货夺走。
“当然不!鉴于我的父母都是格兰芬多,希望一个斯莱特林做我教父的可能性太低了,不过我一直希望我的教父至少是个睿智的拉文克劳,这对我的成长应该更有理智性的帮助,不过既然现在有了先生,我也没就什么好抱怨的了。”蕾拉微笑道。
即使已经知道当年的往事,蕾拉也依然为斯内普此时脸上难以掩饰的厌恶而困惑不已。据她所知,矛盾的一开始仅仅是以自己母亲为导火索,先生和父亲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斗嘴,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为一对四的互殴呢?结果不用问,势单力薄的先生败多胜少,成了医疗室的常客,这也是自己一直对教父不怎么喜欢的原因,无论,他是否被冤枉……
斯内普不易觉察的微微挑了挑嘴角,“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我昨天的意思了?我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不会像一个鲁莽的格兰芬多那样在这种时候给别人找麻烦!特别是在我无法回蜘蛛尾巷,不得不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
“是的,先生。”蕾拉柔声说,随即展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不过,先生难道不认为比起出门闲逛,我会更喜欢你那间书房吗?如果你能网开一面,答应让我进去瞧瞧的话。”
“……好吧,但是不准损坏任何东西!”鉴于自己这个暑假需要忙的东西实在够多了,斯内普迫不得已的让步,答应让这个少女踏足自己的私人领地,“不过我严重怀疑那里面的书籍你还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你连魂器都能单独解决的话!”
哦!不!蕾拉抚了抚额头,她就知道爱记仇的养父不可能轻易忘记这件事。“先生,关于这个问题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可我不介意再次提醒你一次,免得将来有那么一天你的记忆力退却到隆巴顿那个程度!”斯内普靠在椅背上,用危险的眼神说道。
“好吧,我承认以前确实偷偷看了你很多藏书,德拉科也塞了一些给我,还有的是我自己在翻倒巷找到的。”斯内普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对蕾拉来说是最好的逼供手段。
“这么说我们的伊万斯小姐从小就已经学会偷偷研究黑魔法了?”斯内普冷冰冰的问。
“我喜欢魔法!”蕾拉很认真的说。
“可那些不是你该学的!”斯内普严厉的说。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魔法被创造出来就有它自己的用处,无论是黑魔法还是白魔法,他们的好坏并不是别人怎么说我们就要那么认为,我觉得能在最恰当的时机用出最适合的魔法才是正确的!”
蕾拉翠绿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像面对一个敌人,我们往往需要一个昏昏倒地,可要是当时我们魔力枯竭了或是被迫喝下封魔药水该怎么办呢?我会告诉他,其实有时候,一块砖头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先生,手段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即使最后受伤的人是你!”斯内普沉声补充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蕾拉深深的望着他。
斯内普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女孩,虽然长得很像莉莉,但自己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弄混过。母女俩的性格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莉莉热情,蕾拉冷静,莉莉纯真,蕾拉世故,莉莉完完全全就是个格兰芬多,可蕾拉呢,根据自己的了解,根本就是隐藏在拉文克劳的一条毒蛇。
她虽然看似温柔,在某些方面却比斯莱特林更残忍,虽然对每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彬彬有礼,但那只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们。不过幸好,这也是自己希望的,在这种乱世,一个像波特那样冲在最前面又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是最容易被当成炮灰的。只可惜,这个道理他懂得太晚,最终没能救出那朵纯洁的百合。
幸好,她还留下了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