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亚，告诉你个有趣的事情。]额外的魔药课上格兰芬多教授曾经开玩笑似地说过，[你们的院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戈德里克！]还是卡尔亚的梅策尔德记得，当时斯莱特林教授威胁性地眯起眼睛。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要在意嘛萨拉查，这样你也可以对卡尔亚讲讲千年后的那些有趣的东西。]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愉快地眨着他矢车菊蓝的眼睛，[多有趣，只告诉我们太不够意思了。对不对卡尔亚？]
[呃，教授……]
看着少年涨红的脸，斯莱特林又好气又好笑地耸耸肩，开始讲一些琐碎的故事。
……
“是这样啊。”梅策尔德平静地回答了voldemort。原来是这样，他并不知道自己死去后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来他的斯莱特林教授确实是回到了自己原本所属的时代。而且看起来很好――没有支付什么和自己所付出相类似的代价。
“既然给了他一个假关系……我们之后要好好合作了。”看着对方意料之外的沉思表情voldemort似笑非笑地讲道，他倒是希望对方露出一个有点人味儿的表情――比如吃惊――但是梅策尔德比他所想象冷静太多。
“我知道了。”黯绿眼睛的少年说，“晚安。”
“晚安。”确实没有继续谈话的意义，voldemort扫了依旧看不出情绪的德国巫师一眼然后走开，背影融入夜色。而梅策尔德依然站在原地，他慢慢把手抚上胸口。
空洞，黑暗，好像吞噬了一切情感。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觉得高兴或是激动，而身体早已遗忘了这些感情――平静的，战争。平静的，鲜血飞溅。平静的，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结束在手里。平静的，看着母亲或者情人为自己的所爱求饶。
[杀了我们，放过他们吧。]他们这样说。
[为什么？]他总是用这个问句与杀戮来回答。
他不再是那个有一半属于赫奇帕奇的卡尔亚·克洛斯，现在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斯莱特林。爱与死亡无关，它和痛苦的关联更加密切。可是现在哪个他都无法拥有――无论何时。
好吧，“卡尔亚·克洛斯”应该高兴的，梅策尔德这么告诉自己。应该。
德拉科·马尔福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同学。卡尔·怀特几乎不和任何人交谈，看上去也不是因为害羞，倒像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这种态度往往最容易激怒人。斯莱特林有学生去试图与这位来自外国的学生交流，但是他们总是得不到积极回应――本来少年梅策尔德可以称得上漂亮的容貌吸引不少人来搭讪的。
霍格沃茨又来了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学生，大家这么判断。没想到就在第二天――
走廊里哈利正在和罗恩赫敏从图书馆出来，碧眼救世主走在两个孩子身后。三个人都抱着一大摞书，哈利一个不小心掉下一本。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惊讶地看着仿佛世界末日都毫不在乎的卡尔·怀特停下了脚步――他本应该与救世主擦肩而过。
德国少年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书。
哈利看清对方之后有一瞬的吃惊，“……谢谢。”他还是这么说了。但是梅策尔德并没有立即把书给他，黯绿色的眼睛紧紧盯住碧绿的。哈利换了个姿势腾出一只手拿住了德国男孩递过来的书本，他本想立即拿回书回宿舍的。
可是对方不松手。
哈利略微有些不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谢谢？”
对方好像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用。”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冷冷说道，慢慢松开了那本书。
“哈利，你在干嘛……？”罗恩刚刚从失去耗子的阴影里走出来――面对一个劲儿道歉的哈利他实在生不起气，更何况还有一个赫敏·格兰杰在一旁劝。
“等一下，马上。”哈利整理好了怀中的书，快走了几步赶了上去。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来自德国的少年――卡尔·怀特，好像是这个名字？――发现对方还安静地站在那里往这个方向看着。很快格兰芬多三人组的身影便从这条走廊中消失了，少年黯绿色的眼睛却还是望着那个方向。他嘴唇微微蠕动着，但是没有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斯莱特林教授。”梅策尔德低声对着已经离开的那个男孩唤道，“我也许真的……很高兴。”那是没有疑惑与压抑，大概可以归为喜悦的感受。
梅策尔德并不想让哈利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说不清楚原因，他只是觉得哈利大概会恨他――那个为了死去的无辜生命亲手杀死他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定会再次失望吧。我亲爱的导师，你还在这里就够了。梅策尔德冷静到残酷地想着。我见到了你，只是我还要继续我的路。
即使与你为敌。
“可是卡尔亚·克洛斯已经死了。”黯绿眼睛的少年喃喃地说道，眼睛里透出一点空洞的色彩。“他死了。”那个想要当医师去拯救的孩子早已不在。梅策尔德终于转过身在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悄悄的议论声中转过身向反方向走去，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转角处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voldemort收回了视线。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到底在想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那个一直没有感情波动的人身上流露出一丝悲哀的气息。他已经知道哈利·波特的身份不是吗，那么又怎么会有这种感情？
这个局面，到底谁能有自信彻底控制呢――起码他voldemort不能。
黑魔王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等待由彼得·佩迪格鲁所带来的波澜比较好。他需要凤凰社与里德尔的食死徒起一次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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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布莱克离开里德尔总部时还能感到左臂上黑魔标记的灼烧感，这让他十分不适――很好，这下子可真成了食死徒。西里斯有些沮丧，不过起码确定了这个黑魔王的态度――里德尔非常清楚地阐明了自己“要杀死voldemort”与“不会称霸”这两点，西里斯想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毕竟他知道面前这个黑发的少年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孩子。
这个巫师界怎么了？
西里斯想苦笑，当初他把哈利交给海格的时候可没想到命运还能以这种方式展开。也就是说现在里德尔暗中协助凤凰社而voldemort拥有德国的支持……哈利又在暗中支持里德尔。混乱的局势啊，布莱克先生走在夜里已经没有人的大街上，感到大脑被很多他不想去思考的东西彻底填满了。凤凰社的守护精神是他一直而来的信仰，纯粹黑白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动摇过。但是现在……
自己真的能在亲情和之前所坚信的东西中做出抉择吗？布莱克家又要重归黑巫师的行列了啊，西里斯嘴角的苦笑变大了。曾经唾弃过的斯莱特林，曾经痛恨过的黑巫师，曾经厌恶过的黑魔法。
而这些居然变成他堂堂正正的选择之一。
他无意识中捂住了左臂。
自己想保护什么，西里斯闭上眼睛。他承认自己没有什么拯救所有人这种类似于圣人的想法，他想守护他的亲人和朋友。西里斯希望他们活下去。也许手段什么真的不重要，想着他抓紧了左臂黑魔标记的位置，指甲刺伤了刚刚被魔法刺激过那块皮肤。白色的衬衫在路灯下渗出了血液的暗色。
只要能赢。
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有些锐利的光，那么就这么决定――即使要和那个年轻的魔王联手，即使要丢弃白巫师的身份。只要能打赢这场复杂的战争。
西里斯·布莱克并没有直接去联系凤凰社，男子站在路灯下思考了一会儿后幻影移形去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他认为自己需要从那里得到一些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西里斯这个举动某种意义上给了彼得的顶替的机会，然而就在布莱克先生在家族老宅折腾的时候彼得已经被揭穿然后说出了一切。
“这算是……战书？”西弗勒斯·斯内普皱起眉，他不认为黑魔王会这样看轻邓不利多的能力――将彼得·佩迪格鲁送来根本就是用来暴露的。
“汤姆这个做法……很有意思。”邓不利多看着已经被魔咒击晕，倒在靠背椅上的彼得。“不像他。”voldemort狡猾多疑，他不会这么相信一个人的能力――尤其这个人还做过叛徒。
斯内普开始考虑怎么把魂器的事情暴露给邓布利多，结果老人沉默一会而后又开了口。“我想，我们的目标是不是错了？”
黑发斯莱特林脸上一僵。
“现在我们所知的那个暗中活动的voldemort，”邓不利多交叉起十指，声音不算严肃但是透着某种莫名的意味，“……也许只是个傀儡。为什么我觉得似乎有人希望凤凰社尽快加入这个乱局呢？”老人眨着眼睛。
是有人――斯内普明白了voldemort此举的意思，看来魂器的透露不能再延期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可以自然提出的借口……斯内普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找波特商量一下他的“追求者”灵魂上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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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mort决定来一次袭击，只是并不只是食死徒去做――这是他与梅策尔德一起计划的策略。梅策尔德看来汤姆·里德尔只是棋子，棋子当然要摆到台面上才能开始游戏――他需要一个混乱的局势――而上次食死徒的攻击活动被哈利单枪匹马打断后voldemort并没有再尝试过小规模袭击。
“麻瓜的小型村庄？”voldemort看着面前的资料。
“是的。”梅策尔德冷漠地回答，“非常适合巫师袭击――人口少，这个地方对麻瓜来说也相当偏僻。”
“……时间？”
“今天傍晚。我一个去就够了，只是借用你几个食死徒。”
“随意，不过我需要提醒你，斯莱特林先生厌恶这种行为。”
“我知道。”梅策尔德保持着脸上的虚假微笑。
voldemort怀疑地看着他，他开始觉得自己有必要彻底搞清楚周围神秘盟友的来历。午后的阳光洒下来，图书馆里的暖色与两人间的气氛一点都不搭。路过的学生有几个将目光投过来又转开――两个人的姿势相当暧昧。
就这样他们讨论了不短的时间。
“那么就随你。”voldemort拉开距离倚在书架上冷冷说道，同时在心里决定绝对要就算有风险也要跟过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梅策尔德点点头，看着voldemort顺着已经有些昏黄的光线从两列书架之间走了出去，然而他不知道黑魔王改了主意――voldemort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施了幻身咒躲到了角落里，打算一直跟踪梅策尔德直到袭击开始。
到了午饭时间，图书馆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情况总有例外，有个他刚好不想见到的人就在那里。
话说今天凌晨哈利发现那两个人之后回去没有继续睡――他在思考那些不合理之处所代表的一切可能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今天白天他有点儿困。为了查找梅策尔德咒语时效的原因支开赫敏和罗恩来到图书馆，却在查阅过一大摞书之后不小心睡着了。男孩趴在一摞书上面睡得几乎可以说得上很沉，夕阳越来越偏红调的光洒在他的身上――黑色的头发泛着微微的暖光。
梅策尔德再次停住了，他看着几步之外沉睡着的少年。
很奇怪的混乱时间里他们却再次相遇，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平静地看着自己少年时期的导师。他的脸上没有微笑，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些不好定义的情绪。终于德国少年向着熟睡中的哈利走了过去，伸出手触上对方微微翘起的发梢。
接着他把手很快地收了回去。
“祝好梦。”他低声说。
接着黯绿色眼睛的少年离开了，再没有回头。使用了幻身咒的voldemort则是站在书架的阴影里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太久――黑魔王很快尾随梅策尔德一同离开图书馆。
接下来他看着那个德国巫师熟稔地下令，说明计划，冷酷程度连voldemort本人都不禁为之咋舌。就计划来看梅策尔德并不喜欢团体袭击，他将人员分开让他们在暗处出手个人行动。虽然看不到全局很遗憾，但是voldemort不得不选择跟踪梅策尔德一人。
夕阳下的小村庄看上去十分平和，梅策尔德身着麻瓜的装扮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不过他的运气并不好，一个咯咯笑着的小姑娘正好撞上了他――女孩的头发脏兮兮的，看上去并不是很机灵。她用手手紧紧抓住少年的衣襟。
“晚上好，”她露出缺一颗牙的笑容，“大哥哥，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故事？”梅策尔德皱起眉，平常情况下他应该二话不说杀掉这个孩子，今天他却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我们在做游戏，收集陌生人的故事――”小姑娘挺起胸膛，“――我已经收集六个啦！”
“……行啊。”梅策尔德机械般地说道。身后几步远的voldemort皱起眉头，黑魔王发现最近自己盟友的古怪行为越来越多了。
“从前有个很坏的小孩子，他背叛了所有的人。”少年轻声说道，“伤害所有对他好的人，他并不愿意这样――但他停不下来。”
“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梅策尔德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孩子单纯的笑脸。“变成了恶灵。”
“这个故事没什么意思啊，大哥哥。”小孩子嘟起嘴，“换一个讲好吗？”
“没错，确实是很无趣的故事。”少年终于露出无机质的笑脸，孩子的表情却凝固在脸上――她死掉了。
马提亚斯·梅策尔德站起身甩了甩手上溅到的鲜血，接着他向着村庄之中走去。而lord voldemort则无言地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地上流淌的血液同时思索着德国巫师那个诡异的故事。
“……很无趣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
这是那一天那个时候，他听到德国巫师所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