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voldemort不确定自己是否为此感到满足――他得到更多的是愤怒和懊恼。鲜有人能戳破黑暗公爵的伪装,更别提就这样直接撕开他的伤疤。而且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黑魔王的傲气已经不再允许自己透露出对这个人的无条件尊敬。事情很简单,萨拉查?斯莱特林虽然是传闻中的黑巫师之祖,他实际活过的年龄却还没有邓不利多长。他的强悍在于千年前你死我活的战争磨练外加早已失传的黑魔法。并不是不能被超越,voldemort思考着,如今巫师的对软弱只是因为环境问题――天天被野兽追逐的羚羊自然比安逸温顺的圈养动物跑得快。
既然有人能达到那个高度那么自己没有理由不能。voldemort相信那些力量就沉睡在他的血液里只等着自己去使用它们。现在的斯莱特林,不,现在的哈利?波特――是他的对手,这一点毫无疑问。只是眼下的情况让他困惑而恼怒: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了什么?这不合理!
“一个人要是过于习惯于生活在谎言里,”哈利朝他走近了一步,“说实话的时候反而更容易被发现。你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过真话了。”久到都忘记了怎样去陈述事实,他想voldemort这句事实到时候也一定会认为是“假话”。不可否认,它确实也是最符合现在“沙里曼?波特”的一句台词。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不论是哪种性质。”黑魔王冷冷地说。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被关心’是什么感觉。”
voldemort的脸阴沉下来:“你和邓不利多有不少共同之处,最突出的恐怕就是喜欢对人说教这一点。”黑魔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他有他自己的感情就够了。
“我承认。”哈利凝视着对面的人,“邓不利多事实上算是比我年长,他是一位,”他顿了顿,“他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巫师。”
“值得敬佩,哦是的。所有人都为最伟大的白巫师欢呼,为了他那愚蠢的爱的理论――”
“爱不愚蠢。”哈利无奈地摇摇头,“但是显然你不打算接受我的任何建议。所以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想过你成功后要怎样生活下去吗?”
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哈利是迷茫的,而后来他见到了现在的魔法界曾一度气不过想要改变现状。再后来遇到了voldemort,明白改变事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何况他对这个世界陌生依旧。你想过要怎样生活下去吗?问对方也问自己。毕竟每个人都有野心,或大或小,但是谁也不想去搞清楚野心背后的那些情感。从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景象让他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哈利?波特,或者说萨拉查?斯莱特林从来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他内心最深的愿望是“逃避”。他突然知道了自己为何那么爽快地复活了voldemort――执着于寻找自己和千年前那个世界的最后联系。比如机警强大的巫师们,比如斯莱特林家族,比如霍格沃茨。
私念罢了。
他有些挫败地摇摇头,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想过吗?”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所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与你无关。”
“我很清楚这一点。”
“我不介意把你当真正的对手。”
“你已经这么做了。”
voldemort的表情一成不变:“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等着。那么现在――”哈利耸耸肩伸出了手,“我们回去吧。”
voldemort无视了他伸出的手自己快步走出了门,哈利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掌,跟了上去。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他想。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此时正带着伪装在冈特小屋附近四处转悠,使用着黑魔王授予她的召唤魔法寻找纳吉妮。那可是黑魔王的标志之一―但是贝拉不是很明白lord既然知道纳吉妮所在,为何还不把它带在身边?不过这个问题没困扰她太久,黑魔王的指令一定不会有错误。
[去找纳吉妮,贝拉。]她看不到主人面具后的表情,[我说过让她呆在那里――你用这个魔法可以找到她,她会跟着你。]
[是,主人。]贝拉特里克斯虔诚地低下头执起voldemort的袍角,将嘴唇印上去。
回想完毕贝拉摇了摇脑袋,仿佛试图把脑海里所有疑问都甩出去。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小姐。”一个耳语般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响起。“恕我冒昧,您的伪装实在称不上完美。”
事实证明不论食死徒或傲罗,对待这种突发事件的本能都是一致的――贝拉特里克斯敏捷地跳开一步旋过身,魔杖直指面前人的胸膛。
“黑暗公爵的人都是这样待客的吗?”看到面前隐没在黑袍里的男子冷冰冰的声音,贝拉有些恍惚。“特别是对一位――帮助过他们的主子的客人?”
“是你!”贝拉特里克斯黑色的眸子中浮起惊愕,“那个――”
她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定位来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美丽的女士。”话语彬彬有礼,但男人的声音却是冷漠至极。“重要的是,我恰好又有了你想得到的。”
贝拉警惕地瞪着他,后退了一步。
“我们再做个交易怎样?啊……不要那种表情,我不会对你们的王不利。”男人拖长腔调,“第一次我给了你自由,条件是你对lord voldemort的全力支持,你做的很好。”
黑发女人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却说不出什么。但当她听到男子又一次直呼黑魔王的名字时她恐惧而恼怒地尖叫起来:“你没有资格喊他的名字!”
“风度,小姐,你的风度。”黑袍人的声音波澜不惊,“我想这个小问题不是我们的谈话重点。”
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起伏着胸膛,双眼因为怒火闪起冷光:“lord的蛇在你手上?很好,我觉得你不是在谈交易,而是在威胁。”
“也对,但这不影响结果。”对方毫不在意地轻声说道,“我个人更喜欢‘交易’这个说法。”
“……你的条件。”贝拉特里克斯是个斯莱特林不是格兰芬多。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顺水推舟,完成黑魔王所布置的任务才是首要的。
“很简单……”男子的声音终于透出了点笑意。
voldemort喜欢封闭的空间,这不是说他对孤儿院的禁闭室有多怀念――他只是喜欢那种完全目所能及的掌控感。比如现在他牢牢实实地放下帷幔,甚至不介意那碍眼的深红色。
终于能安静思考了,梅林知道和同一水平的对手说话有多艰难。何况他确实――他微微苦笑――心情比平时差了些。为了镜子里的景象,还是那个所谓的“关心”?对付邓不利多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拖沓的疲倦与不耐。他和邓不利多那个老狐狸虽然也是彼此试探,但是邓不利多从来没试图――如果一定要用那个该死的词――关心过他。
真是可笑,不是吗。
[永远不卸掉伪装的人早晚是会崩溃的。]可是他lord voldemort现在清醒得很。
[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你。]……好吧,他究竟为什么要思考这些?
voldemort清空了自己的情绪,这是对方计策的一部分,他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关心他,敌方己方――他讽刺地挑挑嘴角。
前者没有动机,后者没有胆量。
愚蠢。他总结。
帷幔外的哈利则是在纠结另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把voldemort当成真正的敌人?自己可能给魔法界找了个大麻烦。罢了,必要的时候这个失误自己去纠正也无妨,哈利习惯性冷酷地想。不过他总觉得这个所谓的黑魔王并没有彻底腐烂到骨头里。真正有恶意的人只能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一片黑暗――丧心病狂是绝望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虽然哈利不确定那是什么情景,但是voldemort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哈利得承认之前自己也没有料到。
哈利把手指埋入自己黑色的发丝,叹了口气。还有心的人就有救,自己不能再错一次。
无论一个人多强大,只要终究还算是个人就逃不过孤独。就算那种感情被尊严压到心底试图淡忘,它还是存在的。人性不可抹消的脆弱,值得利用。
这是个美妙的弱点,对他们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