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难得你会说这种话。"一直被对方告知"绝不会输给你"的voldemort对这句话哈利这句话有着微妙的不快。
"你是怎么定位我们在这场战争--好吧，如果算是战争的话--中的位置？"哈利轻声说道。抚着树干的手收了回来，他的脸上有少见的阴郁。
黑魔王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有些违和感的哈利。夜色越来越浓重，没有什么建筑物的荒郊气温有些偏低。救世主好像已经沉浸在他自己的脑袋里--哈利没有挪动，只是原地考虑着什么。"他并没有错，不是吗？"
"你想说我们才是所谓邪恶的一方--当然，当然。我从来没有对这一点产生任何疑问。"voldemort嘶声说道，同时发现内心里压抑不住的焦躁感。对方在对角巷闹出的动静目前被归为食死徒的袭击，如果人们发现那是另一股势力--他讽刺地想着--只会有更大的恐慌。毕竟lord voldemort是个闻名已久的混账，而德国黑巫师表面上看上去还算"友好"。"那么你想说什么？如果要退到一边看戏，我没什么意见……假设你能忍受那些家伙死在你面前。"赤眸少年轻声说道。
"我并不想那么说，"哈利回过头来，微微发蓝的黑暗中黑魔王无法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来，让我们猜猜结局？"
"先回去确认一下那些记忆。"voldemort就算和里德尔不再是一个人，他好歹也比较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把冥想盆放在那里根本就是招呼着里德尔去看，尽管他相信哈利的防护咒水平--但是这个举动不合理的成分还是多一点。赤眸少年冲着哈利微微眯起眼睛，但是并没有问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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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还沉浸在哈利真的和voldemort合作的打击中，灰眸男子控制不住地暴躁起来，甚至忘了自己谈话对象的身份。"该死的你怎么会认为我去拆给哈利的信，呃？下地狱的逻辑，我建议你去问他本人--"
"他本人认为你知道的更多。"里德尔轻声答道，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计较布莱克的语气问题。"我个人也很好奇战争期间你到底在忙些什么见鬼的东西，西里斯?布莱克。"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冰冷。
西里斯咬了咬牙，"你该不会认为--你只是这样问一句我就会回答？"
"你不得不。"里德尔安静地说着，目光向冥想盆那个方向扫了过去。"这只是时间问题，再说我对波特也没什么威胁--假设你还记得，我似乎暂时是站在你们那边的。"
灰眸男子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他深吸了口气，终于看清了里德尔脸上罕见的压抑和阴郁。权衡了一下局势，他不认为里德尔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哈利起正面冲突。"好吧，好吧--哈利只是想知道他发生时空意外的原因，托voldemort所赐他无法同时研究灵魂和时间两类该死的黑魔法。所以哈利他把这个问题踢给了尼可?勒梅……现在满意了吗？"
"结果呢？"里德尔几乎是接着问道，连停顿都没有。
"我怎么会知道--"西里斯咬牙切齿，"请?您清醒一下。"
赤眸青年不说话，他把目光从冥想盆那边扯了回来。"布莱克，你恐惧死亡吗？"
西里斯为这个问题呆滞了十秒，谁都知道lord voldemort这个名字的含义--而讽刺的是现在他居然在和另一个voldemort谈论这个问题，心平气和地。"比你少。"西里斯讽刺道，很难令自己去欣赏面前这个"青年"。
"你在害怕哈利?波特，就像是食死徒之前对于黑魔王那种恐惧--不要否认。"青年血色的眸子直直对向对方的眼睛。"哪怕恐惧并不是那么多。"
"那又怎么样？我爱他比恐惧他更多。"生硬地回答着，西里斯一瞬间甚至有掏出魔杖的冲动。
"你怕他不是因为恐惧死亡的原因吗？"里德尔的声音越来越轻，"就是这样，是的，你爱他--但是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去喜欢一个黑巫师。"
"你见鬼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想过德国人滚蛋之后的情况会怎么样吗？……你认为哈利为什么专门把这个问题拜托给勒梅？"青年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类似于讥笑的表情。西里斯?布莱克则是茫然地瞪着走廊里的装饰石像，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不想听你再胡言乱语，"最后灰眸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不过你赢了，我可以很遗憾地告诉你--不管哈利想从勒梅那边得到什么，他一定是没有成功。"他还记得老人情绪复杂--大多是悲伤--的表情。
里德尔只是看着纠结中的西里斯?布莱克。这一次冥想盆带给他的震撼显然比上次梅策尔德展示的要多得多，他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亡。voldemort渴求永生，他苦涩地回忆起这一点……汤姆?里德尔不愿意承认如果他就这么死在这场战争中，将没有人发现这件事。人们会知道voldemort是谁，会记住黑巫师带来的流血，而他本身只会在土地下腐烂。这和对永生或者名利的渴求完全不同。
哈利给他展示了很多，也告知了他马提亚斯?梅策尔德真正所做的那些。
所以现在里德尔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被耍的那个，梅策尔德算计了他的每一步--而被人看透恰恰是青年最讨厌的事情。没有安全感，被轻蔑，被当成一个附庸，就算永生……各种各样的死亡中他莫名回忆起了翻倒巷的那段生活，那些孩子。
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正的活过。
"福吉的死亡如何被解释？我知道你是从凤凰社那边过来的，布莱克。"
"马尔福修改了那群蠢猪的记忆，显而易见。"西里斯试图用每个词表示想要离开的意思，"不过他改成了德国方面的刺杀。"不得不说马尔福干得好，西里斯人生中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卢修斯还有点用处，"里德尔的声音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我想我需要把那个位子弄到手。"
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客厅时voldemort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疲倦，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压抑起来。哈利似乎一直在走神，刚抵达大宅便兀自向楼上的房间走去。voldemort没有跟上，他冷笑了一声以后掏出魔杖召唤卢修斯?马尔福。
刚到大门口便感到黑魔标记灼痛的马尔福家家主一瞬间甚至有爆粗口的冲动，梅林知道今天他花了多久时间去补救当时魔法部官员们那段破绽百出的记忆。卢修斯?马尔福只是想找个清净的时间冷静他轰轰作响的大脑，但是黑魔王似乎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你怎么解释福吉的死亡，卢修斯？……该不会是把事情推给克里斯蒂安?迈尔那个杂种了吧。"voldemort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跃动的炉火。
卢修斯?马尔福开始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他勉强点了点头，然后逼着自己的大脑准备更详细的细节。但是voldemort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追问更多，黑魔王出了一会儿神，最终摆了摆手示意卢修斯退下。
大马尔福虽然惊异但是聪明地没有做声--一如往常，不过他认为自己也许是时候联系一下那个还呆在凤凰社里的阴沉友人。
voldemort没有管卢修斯脸上的表情，他起身上了楼--
"……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是哈利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淡。"和我想象的有点差距。"
"所以说你们不过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调整局势的好角色。"里德尔嘶声说着，"见鬼，我想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我只是告诉你要活下来而已。"
"活下来？但是你自己却这么积极地找着去死的方法。"赤眸青年恶意地说道，"这真是启示人心。"
voldemort站在楼梯上，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不现实。走廊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卢修斯将福吉的死扔到了德国那边，我想不久之后就会是真正的决裂。如果德国那边的后盾是魔法部……"
"这场战争比你想得简单得多，里德尔。"哈利只是这么说，"而你这么做只是会让他更复杂。"
"我没有义务服从你的命令。"
"我也没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哈利叹了口气，"只是不希望你造成什么阻碍--"
"……"voldemort看不见的角度，里德尔狠狠瞪着哈利。对方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再一次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地去--某种意义上--倚靠。那就放开手干吧，反正他没有什么可以再次失去的了。
里德尔没有再回应什么，他回到了自己房间同时不忘把门砰地摔上。哈利没有动，他看向对方离开方向的目光中没有多少感情。voldemort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说，很清楚里德尔会为此感到愤怒。"以及解释一下刚刚的对话，你给他什么消息以至于……"黑魔王顿了一下，"让他看上去这么像该死的十六岁？"
"我告诉他了一切。"
"可是你从没有告诉过我。"
"那是因为你没有必要知道。"
"真是不错的回答，那么我需要知道哪些……？"voldemort说着，看着对方有些僵硬的表情。"其实里德尔对这件事的反应正是你想要的吧。"
两个人边走边谈，再次回到了房间。哈利在房间中央的桌子旁坐下，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子的边沿。他盯着voldemort，而后者不想承认自己被那道评估一样的视线盯得发毛。
"……你真的对那封信那么感兴趣么。"哈利突然停止了手头的敲击，抬起眼来。"告诉你也无所谓。"
"无所谓"，黑魔王真的不喜欢这个词，但是此时他只是略微挑起眉毛然后端起了茶杯。"请。"
"我想回去。"哈利简明扼要的说道，安静地看着差点喷出茶水的voldemort。
"回哪里？"赤眸少年放下茶杯咳嗽了几声，同时希望事情不要想自己想象的那么荒谬。
"……应该在的地方，毕竟我不是自愿回到这里。"哈利理所当然地这么说着，"既然能回到这里，那么也一定有什么方法回去……我曾经这么想。"
"曾经？也许更重要的是--你对这个时代产生了厌烦？"
"我没有喜欢过它，你知道的。"哈利往茶杯里加了点牛奶。
"……你直接说厌烦了战争我可能更相信一点，不过鉴于你用的词是曾经--我或许可以推断关于这个问题你无路可走？"voldemort试图多表达一些讽刺，但是不是那么成功。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哈利抬起一只手，注视着掌心的纹路。"我目前的理解也只能到'因为我生于这里所以一定要回到这里'这一步，但是被什么东西--以什么方式带回来的，我很好奇。"
"梅林干的。"voldemort假笑着说，"这个时代需要一个黄金男孩，当然。"
"……可是我想回去。"哈利轻声说道，感觉有些压抑了很久的东西开始挣扎着从心底浮起来。不出意外的话里德尔会成为魔法部部长，凤凰社吸纳了黑巫师的一支以后力量无疑也会增强。这是他所能做的一切。
"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克里斯蒂安?迈尔--"
"没用的，"哈利说，"这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麻瓜……"他顿了顿，"麻瓜也不会很光明正大地与我们交涉，在他们看来巫师会是珍稀物种的一类，让我想想，当局会对别的国家保密并利用巫师的能力。"
如果真的会有那么场战争，巫师一定会败于力量的悬殊。
假设多米勒骨牌只有一列，你完全可以在它引发新的倾覆前将它截断。但是如果倒塌是发生在一片图案的中央呢？你甚至无法靠过去。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这个世界在眼前翻转过来。巫师是麻瓜的童话，现实里的童话总会有一个结局。那么就让巫师界作为一个童话，继续存在下去吧--毕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算是这个世界。哈利看着方糖溶解在茶水里，苦涩地思考着这些。如果邓不利多还活着……
"可以理解，"voldemort突然说道，"内部利益纠纷，但是我看不出这和你要回去或者是打败迈尔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三件事情的可能性差不多，"碧眼少年手掌没入冥想盆，银色的思想从指缝中流过。"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克里斯蒂安?迈尔没有说谎。"
"我很好奇你的逻辑。"voldemort盯着那些翻滚着的思想，有些心不在焉。"明明知道不可能。"
"我说过，我只是想回去而已。"
时间是最绝望的东西。
哈利闭上眼睛，发现自己的语气近乎任性--"我只是想回去。"
而那里很像真正的故乡。
voldemort皱起眉，他知道自从克里斯蒂安说出那些话之后哈利的情绪有一点不对头，但是这真的是很久以来对方第一次露出这么人性化的表情。"你太累了，"他说，"也许有点不清醒--"
然后下一秒黑魔王发现自己被吻住了。
另一边西里斯?布莱克抬头看了看窒息一样的黑色夜空，狠狠叹了口气然后踢开了脚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