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煊昱并没有再说太多,妩却将前因后果串在了一处。如果是一母同胎的胞弟,两人生的一模一样并不算奇怪。
三年前,应该是顾煊昱的弟弟被原身救了去。
弟弟却谎称自己是顾煊昱。
又或是他的弟弟才叫顾煊昱,眼前这个人才是仿冒的。
只是听到了这冰山一角,妩大致就料到了这平静的冰面下会又有多大的波浪。说不定未来的哪一日便会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妩虽知道了,却不代表她想要掺和。争权夺利如同那后宫宫斗一般,同样浪费这大好韶光。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看的发饰呢。
顾煊昱又斟满了一杯酒,将酒水全数洒在地上,才说:
“他死前,我与他已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现在想起他,除了年幼学艺时同他逃学去放纸鸢的那件趣事,其他的,竟都有些模糊了。”
妩心下想了这么多,面上却不露声色,她依旧一副无辜的水眸,眸色中却染上了一些心疼与怜惜之色。
在顾煊昱有些讶然的目光之中,妩咬了下唇,才最终有些大胆地红着脸上前。将纤细的手臂虚虚地半环住顾煊昱的脖颈,脸轻轻地贴在他胸前磨蹭。
这一举动,让顾煊昱想起了年幼时养过的一只猫儿,那只猫十分有灵性。若是自己被父母训斥了,那小猫便会窝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蹭着他以作安慰。
顾煊昱抬起她的下巴,女子的半张侧脸还蹭在他胸口处:
“你是在可怜我?”
妩摇了摇头:“妾身不敢。只是督公大人与妾有多次救命之恩。妾身感激,便想着若能为督公大人做些事就好了。”
妩随他半搂半抱,依然不胜娇羞,可是眼眸之中却流露出十分真挚的神色。她不似原先那般总是颤抖着躲避。
水润的唇瓣一开一合,唇瓣中包裹着的皓齿粉舌时隐时现,就在他眼下,颤微微地勾着人的心弦。
妩还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突然覆在唇上的温热吓得呆住了。呜咽了两声,喉间的话便被堵了回去。
怀中的女子又欲挣扎,却被顾煊昱困住了手脚,紧紧地揽在怀中,只能勉强承受。
良久,顾煊昱松开她的时候,妩在他怀中喘着气,却没有恐惧地躲开,似乎还怔怔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顾煊昱用拇指指腹擦了一下她更显水润的唇瓣,那柔软的触感一路从指腹滑到心间:“你能为本督公做的,便是此事。”
妩听着那有些暗哑低沉的声音,才恍然回过神来,在一旁跪坐好。
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理着自己微乱的衣襟,嗫喏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666看着那好感度蹭蹭地往上走,心里啧啧惊叹,这大反派是没开过荤吗?
就单单一个吻好感度就能上升十多点,这还是那个走到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的大反派吗?
顾煊昱再次俯身上前,666以为妩会像原先一般,继续一鼓作气拿下这个反派。却没想到妩反而有些惊慌地推开了他:
“督公大人,您许诺纳妾的事――”
顾煊昱身上涌起的火似是登时被冷雨浇下,他松开了摁着妩的手。
这个女人,这是在提醒他自己妃子的身份。
顾煊昱语气之中带了几分阴戾:“哦?你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妩抬起头想要解释:“当然不是,妾只是,妾只是――”
后面的话顿了半晌,却依然没有说出口,妩咬着唇,复而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顾煊昱看着那低下头去而露出的半截雪白脖颈,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冷冷哼了一声,起身拂袖离去。
666看着这好点好感度唰的一下降成了负数,还正要嘲讽宿主玩脱了,却突然又咻咻咻地长了起来,登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然后这好感度就正正负负加加减减地停不下来,仿佛它666是一只失灵的飞行遥控器...
说实话,晋江管理员是不是又坑它了?这样都不算抽的吗?
666有些想不明白地挠挠头:现在它是真看不懂这个宿主到底想干嘛。
要说宿主为了大反派费了这么久的功夫,眼看着反派的好感节节高升。干嘛却偏偏要拒绝他,刚才那话搁谁听了,心里不堵啊!
妩却泰然自若地斟了杯酒喝,就像那些写话本子的一样。如果故事进展的太过顺利,主人公一路节节高升毫无波折,自然无法引人入胜。
同样,女子给了男人一点甜头开胃,若是一股脑地就将所有的珍馐都给他尝,自然好感也就到了头。
这人世间有些事情啊,就得千回百转,尝到了甜头之后,日日想着要吃。却吃不到,只能在心里反复回味。
那才叫一个念念不舍呀。
高舒在远处伸长了脖子,瞧着督公大人离去的步子里似乎带着几分生气,而后才看到妩缓缓走下台阶。
高舒舒了一口气,虽然妩刚刚劝酒可能惹督公生气了,但大人不喝冷酒了,妩也毫发无损。
嗯,结果还是好的。
高舒丝毫不知道妩是如何惹大人生气的,还一路恭恭敬敬地把妩送回了冷宫,看着她愁眉不展,临走前还说了一句:
“娘娘切莫丧气灰心,大人对娘娘的心是好的,只会好好护着娘娘。”
妩点了点头,待他走后,就着手让辛翠开始准备做几只纸鸢。
辛翠心中还有些奇怪,这离春日还有一段时日,现在也放不起来,为何要如此早早地准备做纸鸢呢?
不过她看着妩愁眉不展的样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问出声,只是福了福身就下去照做了。
666不禁感叹:宿主还真是好心,懂得安慰人了。看来,宿主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妩懒懒地倚在榻上,勾起唇角。真是可惜了,这个纸鸢啊,可不是做给顾煊昱的。
等他瞧见这个纸鸢的时候,按照这个小系统的说法,就应该更加堵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