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觉得自己这样穿着浴衣与卢修斯谈话,未免有些随意,便又换上了一套衣服。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卢修斯与伊恩两人。
伊恩仔细回忆自己的骑士导师当年是以怎样的神情与姿态,在自己面前夸耀某大公情妇的丰/乳/肥/臀的。或许他可以模仿一下导师那种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语气。之后,他不得不心情微妙的发现,自己每次想起自己的骑士导师,十有八九要加上“大公情妇”这个词组作为点缀。他的形象在自己心里究竟要有多掉价。
伊恩回过神来,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在壁炉旁坐着,他面前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杯茶水。但是里面茶水一点也没有减少,显然他一口也没有喝过。
伊恩选取了一个与卢修斯呈九十度角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侧就是壁炉里跳跃着的橘红色火焰。
“他是谁?”卢修斯问。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伊恩抬起手,手指在空气中勾勒出一行散发着柔和荧光的字迹――
gellert grindelward(盖勒特?格林德沃)
卢修斯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看来之前他隐隐的预感的确没错。
“他并没有恶意。”伊恩如是说。然后又在心底默默补充上一句:大概吧。
盖勒特本就是个心思多变的,谁也保不准他一时兴起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卢修斯似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卢修斯,是时候放弃放弃你心底那些畸形的想法了。他对自己如此说道。“我早该想到了。对此,我不想阻止你什么,但是我仍然要说,他真的不是一个好选择。”
伊恩帮卢修斯把他面前已经彻底凉下来的茶水换掉,他倚着靠背坐好。他极有耐心地说道:“或许的确是这样,不过既然已经这样选择,我也不想再中途放弃了。我想你也知道,我其实是一个稍带点偏执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愿轻易在中途放弃的。”
卢修斯看着伊恩眼睛里倒映着的火光,似是在对方眨眼间,融化成了一片暖色。猛然间,壁炉里的一根柴火爆裂开来,火焰霎时暴涨,紧接着火势又弱下来。在这刹那间,卢修斯仿佛在伊恩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卢修斯神色恍惚了一下,突兀地感到额头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他所看到的人影有着与青年几乎无二的外貌,却要再年长上几岁。发丝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神情更为严苛严谨,那双本该因为呈现出灰蓝色而稍显冷漠的眼睛,却仿佛满载着世间所有的光明。一瞬间他明白了,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方眼里时时维持着情绪的并不是平静,而是心向着世间一切美好之物的坚定,也是几乎不为其余事物注目的傲慢――除非你主动走出阴翳,主动来到他的眼前。这才是最傲慢的那个人啊……
伊恩看着似是有些头痛的卢修斯,开口问:“卢修斯,怎么了?”
卢修斯拍了下额头,“没事,这几天在忙魔法部的事情,休息不太好,有些头疼。”
伊恩说:“那么,你应该早点休息,今天已经很晚了,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建议你先去睡觉。”
“等一会我就去休息。”他至少要弄明白一件事情。
“我必须要把我要说的话说完。”他说,“我曾做两个梦,我不知道马尔福家是否曾在某时混入过预言血统,但是,这两个梦境已经实现了一个,至于另一个梦,我不知道它该不该算作已经实现了。”
“什么梦?”
卢修斯看向壁炉上方摆放着的一个装饰用花瓶,他沉吟了一会儿,右手无意识地叩击着另一只手手背,无比轻缓,他说:“父亲的逝去,以及……”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亦或是在让自己相信这真的只是个玩笑,用一种堪称轻松的口吻继续道:“你毫不留恋的远去。”如此肆意,如此自由的生活,他为何会想要放弃?卢修斯想不明白有着马尔福家做后盾的他,对现在的生活是有不满的。
伊恩十指交叉,“梦啊,终究是梦。”他一向喜欢无视预言。
卢修斯闻言,双眼里不禁泛起些许波澜,周身的魔力波动似是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不过,我最近倒是的确有出去旅行一番的打算。不像以往的短时间旅行,我这次或许会在外呆上数月。”
“你打算去哪?竟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卢修斯惊诧。在他眼里,伊恩在这几年的闲暇时间里,早已经快把这世间任何富有名胜的地点都踩踏了遍才对。极点的冰雪,炽热的沙漠,汪洋的海水,沧桑的古迹,甚至于某条连名字都没有的深街小巷,种种景色他都曾在由伊恩寄回的相片上看到过。到底是哪里,还需要他花费如何之多的时间去冒险。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有终年严寒的冰之国度,也有永远燃烧着不灭火焰火之国度,最美的、最为令人流连忘返的,当然还要属人类居住的中庭――米德加尔特,即使是神的居所,恐怕也比不上中庭的多姿多彩吧。
“是吗……”卢修斯不再问。
……
自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逝去后,魔法部一度从食死徒手中失去控制,魔法部不再是食死徒一家独大,食死徒与凤凰社在其中的力量势均力敌。魔法部对凤凰社不再是一种威胁。虽然食死徒在魔法部的势力比以前大大缩水,但仍然可以与凤凰色抗衡,魔法对食死徒来说同样不具有威胁。
因此,这几年中,双发人马都暂时忽视了魔法部的存在。
然而就在食死徒与凤凰社在明面上拼个你死我活时,却突然发现,被他们忽视许久的魔法部再次壮大了起来。双方不由得将怀疑的视线投向了境外势力――圣徒。
凤凰社会议上,众多凤凰社成员对此议论纷纷。
麦格:“阿不思,这样放任魔法部掌握在圣徒手中好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说:“我已经搞不清他们究竟想要些什么了。”
“那么……”
“不用着急,米勒娃,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不是吗?他们也没有过多干涉魔法部的运行,我们只需等待,他们的目的终会显露的。”而且,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英国重归和平的机会,这几年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争执,已经损失了太多巫师。
与曾经的激进态度不同,现在的圣徒如同蛰伏起来的野兽,一点点的蚕食着原本掌握在各国巫师界高层手中的权柄。
凤凰社与食死徒搞不懂圣徒现在究竟在图谋着,纷纷偃旗息鼓。非常讥讽的是,英国境内竟然因此而赢来了和平。
殊不知,这正中了格林德沃的下怀,“真乖,剧本走得一丝不差。英国还真是一滩死水。”
他并不想凤凰社与食死徒打架打得如火如荼,因为最后不论是谁赢了,死得最多的人都是巫师,损失的利益仍然是巫师的。若真是这样,他可一点也不满意。巫师们真正的敌人是麻瓜。
巫师界固步自封使得他们已经落后了麻瓜界将尽一个世纪之久,要想改变这一百年来形成的僵化模式,无非是这两种模式,一种是以雷霆般的形式强迫他们面对现实――不过他失败了,第二种,则是温水煮青蛙了。
等他完全掌握欧洲巫师界的权柄后,他要做的,就是用水渗石缝般的做法,一点一点改变巫师界这群大脑僵化、思维固执、死板得丝毫不懂变通的人们对麻瓜界的认知。
巫师必须在麻瓜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巫师头顶上之前,让自己壮大起来。
巫师比麻瓜界整整落后一百年的屏障,也必须被打破。
先不管这边正因为圣徒的事业在英国进展迅速,而在心底得瑟不已、对英国各种冷嘲热讽的魔王陛下,现在先说一说我们的骑士大人。
我们可敬可亲的骑士大人,现在正眼含忧郁(……)地看着纽蒙迦德刻在外墙上的一行大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既然提到这句话,就不得不再提一下这句话的出处了。如此霸气侧漏的句子,如果你想当然的认为是我们亲爱的魔王陛下格林德沃先生说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它其实是我们骑士大人曾经的校长先生说的。没错!就是英国现在那位最伟大的白巫师、霍格沃兹的现任校长邓布利多先生说的。
骑士先生也是刚知道不久。
好吧,对于伊恩来说,他才不在意说这句话的人身上戴着的那顶名为“当代公认最伟大的白巫师”的帽子,也不关心这件事情若是捅出去,究竟能在巫师界翻起多大的水浪,他在乎的是这位邓布利多先生与格林德沃先生曾经的关系。
魔王陛下,您还真是痴情不改……对吧?
这实在是,好极了。
呵呵,您说是吗?
――究竟哪里好了!
格林德沃觉得这根本就是梅林在报复自己刚才的得瑟,他真是冤死了。
一句话而已,从哪里看出自己痴情不改什么的。
心里是这样想的,不过格林德沃却不敢这样直接说出来。否则,伊恩一定会接着他的话这样说――
可不是吗,就这一句话,您干脆让它刻在纽蒙迦德石墙上,一呆就呆了几十年。这还幸亏只是一句话,若是一段话,岂不是要裱起来、供起来?
他真是冤死了好吗?
这个时候,语言解释不清,就只能上行动了。
“真难得见你生气。”男巫直接用吻将伊恩接下来的话语堵住了。
我们一向任性的骑士先生当然不会仅满足于此,一只手灵巧的解开对方衬衫上的每一颗扣子,另一只手插/进对方的头发里,将对方与自己间的距离拉近。凉滑的发丝自指缝间划过,带起丝丝微不可察的颤栗。
伊恩舐咬般回吻着男巫。习惯性的在对待自己所重视的人或事物时,露出一副全身心投入的神情。
格林德沃从那双眼睛里,只看到了自己。那种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异样虔诚感,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情欲。想想看吧,让那双本该只注视着神灵的眼睛充满了欲望,带着几分占有意味看向自己。
这种反差带给人的刺激感,仅是一个眼神,就让男巫的呼吸乱了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