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这该死的爱[综恐] > 74、76全文阅读

汉尼拔倾听着茱莉安的述说。在她的口中,莉莉安是在她小时候某次遭遇危险的时候忽然出现的,“简直像是从天而降拯救我的天使”--茱莉安难掩惊奇地说。

两人一起长大,她还说了莉莉安的性格习惯之类的,但由于莉莉安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她自己都不知道莉莉安的过去,很快便言辞穷尽。

“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茱莉安困惑道,“难道莉莉安真的是你妹妹?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汉尼拔灰蓝色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不置可否一笑,“也许吧。”

“也许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她”

茱莉安忍不住反驳,心中为莉莉安打抱不平。她看过汉尼拔的档案,如果莉莉安真的是他妹妹,被哥哥这样怀疑一定很伤心。

汉尼拔笑道,“你也说了,这种事听起来很荒诞不是吗?以为是自己分裂的人格,结果却是另一个灵魂?相信我,fbi听到你刚才的话,一定会给你做检测的。”

茱莉安神情一紧,“什么意思?你打算告诉他们?”

她难掩紧张的忐忑神情尽收入汉尼拔眼底,在睿智洞察人心的汉尼拔看来,茱莉安简直像是一张可以尽情涂抹的白纸。

他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单纯的人了,加上得知有可能是妹妹的消息,心情愉悦盯着她笑道,“当然不。女孩,比起bau的那些人,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秘密不是吗。我只是说,有更多事情我

必须当面和莉莉安对质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茱莉安道,“我不知道,少则一两天,多则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那么,”汉尼拔曲指轻敲着玻璃,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下一次她醒来,就再来找我吧。”

他脸上带着“送客”的客气笑容,任是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的焦急难耐。

等待“莉莉安”苏醒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将一颗心反复的煎熬。

“等一下!”茱莉安急忙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水牛比尔的事!”

汉尼拔轻声道,“我说了,你刚才告诉我关于莉莉安的有用信息实在太少……也许又是和bau串通起来的谎言呢。”

茱莉安用力地咬了下嘴唇,“我没有骗你!要不是为了早点抓到比尔,我根本不会--”

“我知道,”汉尼拔举手做出投向的姿势,近乎宠溺的语气,眼神温柔地凝视她,“你是个善良心软的孩子。而我也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那么,首先,你要告诉我,为什么称呼他为水牛比尔?”

原本以为会被对方借口推托都心灰意冷,结果峰回路转,茱莉安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跌宕起伏,此刻听到汉尼拔在认真询问案情,心中竟然莫名涌起一丝感激,“是来自堪萨斯州凶案组的一个笑话,他们说‘这个人喜欢剥他猎物的皮’。”

汉尼拔饶有兴趣,“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莉莉安没有系统学习过心理学可能不知道,但你不一样。来吧,用你的敏锐振奋一下我吧。”

茱莉安斟酌道,“大部分的连环杀手都会保存受害人身上的东西作为纪念品。”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就像你一样。”

“噢不,”汉尼拔慢慢笑起来,“我和他们可不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族式的轻蔑,“那些肮脏的东西,我从不留着。”

茱莉安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一身囚服,他挺拔的站姿、微仰的下巴,倨傲又优雅的气质,根本无法让人想象他也是这样一个,甚至更加恐怖的食心狂魔,“是的,你是不留,但你会吃掉。我看资料上说,你杀人几乎没有什么规律,只要兴起就会杀人挖心而食。”

这也正是的bau把汉尼拔列为无上珍贵的研究材料的缘由之一。明明是个睿智冷静的高智商罪犯,又怎么会在挑选猎物时随心所欲?“所以,一定有某种潜在的规律吧。”无论是对汉尼拔,还是对水牛比尔。

只要找到共性,一定可以挖掘出凶手更多特征的。

汉尼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我收回前言,你拥有敏锐的直觉,果然还是bau更适合你。”

“谢谢。”茱莉安面色维持镇定自若,只是心中悄然浮现一丝隐秘的欣喜。作为心理学领域权威的汉尼拔博士,能够说出这种话,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她专业素养的肯定。

而他温和慈爱,隐含鼓励的目光,如同长者谆谆教导自己的学生,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玻璃墙前,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距离的改变,望着汉尼拔迫不及待地还想继续追问。

玻璃墙里的男人就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高深莫测,明知道接近有多危险,还是情不自禁被他渊博的学识和睿智的头脑所吸引。

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的茱莉安还没有丝毫察觉,自己已经一步步落入对方织好的网中。

汉尼拔摆摆手,“下次再聊吧,你要同情一个英俊不再的老头儿不像你们年轻人那般有精力。”适时的露出疲惫的神情,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等待目送她离去。

茱莉安几乎脱口而出您依旧英俊有魅力,意识过来又生生吞了下去,“当然,抱歉,打扰你了。”

她感到一丝失落,随即自觉可笑地摇摇头,开始顺着过道往回走。

紧挨着路过隔壁囚室的时候,骤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嘶嚎声:“我咬破手腕,这样我就可以死――啦!你见到它在淌血了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茱莉安受到惊吓,下意识往囚室里看去。但见对方一弹手指,还没来得及转过脸去,就觉得一股温热黏稠的东西飞溅到了脸上。

她顿时恶心的反胃,那东西不是血,竟然是精/液!

踉跄后退两步,结果又差点被身后囚室的男人伸出手来抓住,她匆忙躲开,心有余悸地喘息,“茱莉安!”莱克特医生的喊声就在她身后,尖利刺耳,“茱莉安!”

他用力地敲打着玻璃,十分急切的样子。

茱莉安强忍住屈辱的眼泪,在包里四处翻找手纸。

“茱莉安,”汉尼拔的脑袋几乎趴在玻璃前,这样他才看得到她所在位置,喊道,“你过来!”

茱莉安用力地擦拭脸上的液体,恶心的想吐。几乎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克制住眼泪,维持着僵硬的表情走回汉尼拔面前。

汉尼拔这才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别紧张,我可不会像迈克思那样对你干那事儿。无礼在我看来是无法形容的可恶。”

他神情严厉肃穆,眼中火光四溅,但一闪即逝,快的令她以为是错觉。

“送给你一个小礼物,也许你会感到安慰,”他的话已经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去找我以前的病人莫菲小姐,也许你能发现有趣的东西。去吧。快一点。”

说到最后大声嚷道,茱莉安抓紧手包,伴随着他的催促埋头冲过了隔壁囚室,把迈克思癫狂的笑声甩到身后。

走出监狱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洗涤狱中的浊气,茱莉安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快步走到附近的一间公共厕所,用力地扑水到脸上,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肌肤,直到脸颊发红。

水声潺潺,她双手扶着水池边缘,抬头看着镜子中发丝凌乱眼睛红肿的女人,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莉莉安,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沉睡在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没有回答。

她不习惯没有回应,久久等待着。蓦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深深依赖着莉莉安,活在莉莉安的庇佑和安慰下。

遇到危险和痛苦的时候,对方始终陪伴身边,帮助她度过难关。

一次又一次。

回想自己在监狱中审问汉尼拔时候的拙劣表现,她羞愧地捂住脸,心中恍惚诞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是莉莉安来做这一切的话,结果都比现在要好吧?

失落了一阵,她很快打起精神。汉尼拔医生给了重要的线索,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回到警局,她开始回顾档案。之前事情紧急,莉莉安只是粗略浏览。而现下,她不得不在堪称浩瀚的卷宗和资料里查找那个叫做“莫菲”的精神病人。

最后发现,那个人有抑郁狂躁症,并且是一名异性装扮爱好者。

从资料上看,他生前还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不过资料上对他男朋友并没有过多介绍。

引起茱莉安注意的是,莫菲也是汉尼拔犯下的十几起连环杀人案中,尸体失踪到现在依旧没被人发现的唯一一起。

而过往的bau的探员们,就算发现了这个疑点,也没能从汉尼拔口中撬出点什么来。

“这件事和水牛比尔有什么关联?”茱莉安苦思冥想,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因为莫菲并不是他杀的。”

冷静带着一丝倦意。

茱莉安猛地睁大眼睛,“莉莉安!”她惊喜又感动,为对方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么快醒来。

“嗯。”莉莉安应了声。她沉默了一会儿,去接受自己沉睡时候茱莉安的记忆了。

但茱莉安完全不知道,甚至莉莉安可以在自己操控身体时,屏蔽掉她,这些单向的能力她从没打算告诉对方。

当初发现自己被困在茱莉安身体里的时候,她毫不惊慌,一边对茱莉安玩养成游戏,一边饶有兴趣地和塔纳托斯玩捉迷藏的游戏--

无论她在哪里,它总是会找到她的。

只不过这一次等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她也浑不在意,看着茱莉安在她的庇护下长大,长成一个远离黑暗、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就像汉尼拔曾经对身为妹妹的她的期望一样。

这一切茱莉安都不知道,她对莉莉安从来都是毫无隐瞒,把她沉睡后,自己和汉尼拔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地告诉给莉莉安,“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问话自然而然,这种根深蒂固的依赖思维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她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她对莉莉安的信任,就如同人相信自己。

谁会对“自己本身”存在戒心呢。

结果莉莉安一反常态,沉默了下去,她也倏地反应过来,对方原来真的不是她的人格,而是,有回忆、有过去,曾经也是完整的人。

--灵魂和人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

心口空落落的,茱莉安意识到,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出现在她们之中。

她攥紧手,本能地抗拒这种变化。

“茱莉安,”莉莉安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温柔地开口,“比起比尔的事,我想先告诉你,我和汉尼拔的事情。”语气强调,“不是卷宗上的各种揣测,而是最真实的版本。”

茱莉安愣住,“告、告诉我?我以为你并不愿意……”语气中几分委屈。

莉莉安轻叹,“不是不愿,而是太过沉重的负担,我不想让你也跟我一样背负着,被压的喘不过气。”

茱莉安倔强道,“但我想知道--你明白吗,你今天对汉尼拔医生说的话,我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只能傻傻地听着你们的对话,太难受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莉莉安!”她恳求道,而对于她的请求,莉莉安向来不会拒绝。就像当初她怒气冲冲朝她发脾气叫她不要出现,她就沉睡下去。

--要不是惊闻汉尼拔还活着,她真的会一直睡到塔纳托斯找到她。

莉莉安低声道,“我出生在二战前的立陶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