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哪有你这样动不动就要脱人衣衫的呀!”
钟书谨实在是哭笑不得, 可惜,她还未挣开顾卿音的怀抱,就已经被顾卿音再次制住了。
“别动。”
低声道了一句, 见钟书谨愣愣的停了下来,顾卿音才抬手触上了钟书谨的肩头。
“再动下去, 手就真的要废了。”
方才在那大街之上,钟书谨只是折断了箭尾,好让她能够方便抱人且不扎到顾卿音。箭尾虽是折断了,可那箭头还残留在钟书谨体内呢。
况且,带伤在身, 还敢逞强抱着顾卿音跑了一路,那伤势能不加重才怪呐!
小心翼翼的剪开了钟书谨伤处附近的衣物, 果然,那里已是血肉模糊了。
顾卿音侧头瞪了钟书谨一眼。
“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 还能笑得出来的, 怕也只有钟书谨了吧。
“我已经特地避开要害了, 不要紧的!”
闻言, 顾卿音毫不客气的就拧上了钟书谨脸颊,冷笑道:“怎么, 废了手也不要紧吗?万一这箭沾了毒呢?”
“不会的不会的, 青阳门向来自自诩名门正派,就算他们想下毒,也不敢当着世人的面来下的!”
钟书谨相信, 就算是中了毒,有顾卿音在,她也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见顾卿音仍没什么好脸色,钟书谨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抬手拉下了顾卿音停留在她脸上的那只手,握着那纤长的中指细细摩挲着,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况且,就算是废了手左也无所谓啊,我都已经特地避开右手了呢!这样就算是我的左手废了,还有右手在呢,定是委屈不到你的。”
右手还在,定是不会委屈到你的……
细思过钟书谨话中深意后,顾卿音竟是忍不住红起了脸。她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指尖,屈指敲了敲钟书谨的小脑袋,嗔了句:“龌龊!”
“龌龊?我哪里龌龊啦?”
钟书谨已然笑弯了眼,枕在顾卿音怀里欢笑着打趣道:“卿卿,你瞎想些什么呢?我右手尚在,就还能握刀,那自然就能好好保护你不会委屈到你的呀!你脸红个什么劲呢?”
果然,钟大教主就是这么个德行,给点甜头就蹬鼻子上脸了!
顾卿音似乎是不打算与钟书谨继续耍那嘴皮子了,只轻飘飘的斜了她一眼,就直接探向了钟书谨的腰带。
这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钟书谨虚了一瞬,连忙按住了顾卿音的双手。
“你……你这是想干嘛呢……”
卿卿该不会是要这时候惩罚她吧?
感受到钟书谨那异样的目光后,顾卿音可真是哭笑不得啊,她只好捏了捏钟书谨的手背,嗔了句:“不先将箭头取出,我能对你干些什么?”
钟书谨顿觉窘迫。
她连忙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那……那也别现在就脱啊,容儿马上就要来了呢。”
好巧不巧,这时候的景容正好已经走到了门外,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暂时停下了敲门的动作而已。
顾卿音手中动作不停,不过稍许,便已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钟书谨的伤处,将她的衣衫褪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看到的。”
“嗯……那……那你可轻点啊,我会怕疼的……”
怕疼,怕疼还能忍了一路?
顾卿音挑了挑眉,道:“我的手技,你还不相信吗?”
“我哪知道……”
“亲身体验过这么多次,你能不知道吗?”
立在门外偷偷听了会儿墙角的景容脸色顿红。
啧,这是要白日宣淫吗!
万万没想到,他们家教主在顾大夫面前竟会这么不硬气!
“教主!”
景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过似的,镇定的抬手敲了敲石门,提醒道:“我要进来了哦!”
言下之意,是想让里头的人赶紧把衣衫穿好,免得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好了吗?我真的进来啦!”
“嗯。”
得了钟书谨的应声,景容才敢打开了眼前的石门,将手中端着的药瓶与纱布等治伤用的东西送到了床头。
只偷偷瞄了眼被棉被盖的严严实实的钟书谨,景容立即就老老实实地将目光留在了穿戴整齐的顾卿音身上。
“顾大夫,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再去给你拿过来。”
“嗯,差不多了。”
顾卿音接过那些东西后,便将床帐放了下来,挡住了景容的视线。
显然是不需要她再留下来碍事了。
景容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实相的掉头出去使唤着其余的侍从抬水进来。搭屏风,架浴桶,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钟书谨要的热水备妥了。
挥散了其余的人,景容又端了一小盆水摆到了床头边上,顺便还帮钟书谨备了套干净的衣物。
微弱的呻.吟声透过床帐传了出来。
就算是知道了现在这两人在里头应该只是治伤而已,可听着钟书谨那努力克制却又难能克制住的呻.吟声,景容还是忍不住红起了脸。
“教主,要是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先退下了……”
“嗯……”钟书谨虚弱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是一声低呼:“嘶……疼……你倒是轻点啊卿卿……”
这下子,景容可谓是浮想联翩了。
特别是回想起当日初见顾卿音时,他们蹲在房外所听到的那些声音,景容脑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可就更丰富了。
好了,这下子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可惜,景容想要走,可顾卿音却偏偏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容儿等等。”
被顾卿音唤停后,景容只得停下了步子,静候顾卿音吩咐。
没耽搁多久,顾卿音便已从床帐里头退了出来,还将取出的箭头与那些用剩的药物一同带了出来。
看着顾卿音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景容顿觉羞愧。
明明顾大夫就是正正经经的帮教主治伤,她怎么能想得这么龌龊呢……
顾卿音洗净双手后,才丢下钟书谨站了起来,顺便还回头嘱咐了一句:“乖乖躺着,有伤在身就别想着沐浴了。”
也不管钟书谨乐不乐意,顾卿音就已直接向景容讨要了笔墨,将开好的方子交给了景容,交待道:“就照着这方子给她抓药吧,熬药时候的火候记得照我写的那样控制。记得,这几天千万别让她的伤口碰到水,更别让她动武!饮食方面,千万不能让她大酒大肉的,给她熬点药粥就可以了,晚些时候我再配几道药膳给你,伤没好前,就得让她吃得清淡些。还有,你记得隔一天就要给她换一次药,虽然她的身子骨好,可也禁不起这反复的折腾,这段时日还请你务必要照顾好她,可别让她落下什么病根了。”
景容愣愣的接过了药方,愣愣的点了点头,正感慨着这顾大夫对她们家教主实在是太关心了的时候,她们家教主竟已猛的掀开了床帐,就连语气之中都是隐隐的怒意。
“顾卿音!你什么意思!”
见这情况似乎不大妙,景容也不敢多留,立马就拽着药方跑开了。
“我先去给教主抓药!”
顾卿音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正寻思着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钟书谨又质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交待的这么清楚?你是想就这样丢下我跑了吗!”
墨汁沿着笔尖滴落在纸张之上,晕化了顾卿音笔下还未写完的那半个字。
顾卿音低垂着眼,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笔身,静默良久,方叹息了一声,应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钟书谨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盯着她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无奈之下,顾卿音只得起身走回了钟书谨的身旁,再次重复了一遍。
“阿谨,我不能就这样跟你走了,我得回去。”
话音方落,眼前那人仿佛瞬间就失了血色。
本就因为忍痛治伤而苍白不已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惨白了。
看着钟书谨那咬着唇瓣委屈又气愤的模样,顾卿音顿觉心疼。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顾卿音方抬手覆上了钟书谨的脑袋,微微笑道:“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的,既然已经顺利的帮你把残箭取出来了,那我也能放心回去了。”
然而,顾卿音的手还未落下多久,就已经被钟书谨狠心挡开了。
顾卿音愣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已敛起了那委屈之色,只倔强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以为,你是愿意的,所以才会跟我走的。可现在你却是告诉我你要回去?所以,我这是会错意了?”
顾卿音敛了敛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见她如此,钟书谨的目光倏然变冷,直直对着顾卿音的眼看。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么?”
没有等到顾卿音回答,钟书谨便已迅速披上衣衫往外走了去。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
顾卿音还停留在钟书谨那冷怒的目光之中无法自拔,不但忘了如何作答,竟连挽留钟书谨都忘了。
毕竟,钟书谨往常可是从未这样看过她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钟书谨都未曾这样看过她。
这样的眼神,对顾卿音来说,打击确实是挺大的。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被钟书谨的下一句话强行拉回了神智。
“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命令,你是走不掉的!”
这下,顾卿音可算是听明白了。
“你想软禁我?”
此刻,顾卿音的声音也已失了往常的温度。
她万万没想到,钟书谨竟也会对她用上这样的手段。
一旦两人都被怒气控制了理智,那这相处与交流,自然不会和睦到哪里去的。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府邸的大门你是走不出去的,不过,在这府里,你还是能够自由活动的。”
说罢,钟书谨便甩袖离开了,徒留顾卿音一人怔然立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都没空码字,下一章,还是等我旅游结束回来后再码吧,应该是要到周末了。
难得休个小长假,还是要出去放松放松的,哈哈,别打我哈。
不出意外的话,回来之后,应该会日更到完结的。
应该……
也许……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