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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林沫去调小了火,让小火慢慢炖着锅里的排骨,然后又加了一点盐,调试了一下,用汤勺舀起来一小勺汤慢慢尝了尝汤的味道。

因为是两个人做事情,所以很快没花多少时间,所有的东西就准备好了。

锅内的汤正冒着白烟,一旁的蒸鱼也冒着水蒸气,案台上食材都已经细细切好了装在了盘里。

这里就像一个令人安心的家一样,墙上白色瓷砖印着人的身影,房内的气氛显得安静祥和。

白茺洗干净了手转过身来看到穿着棉麻浅褐色围裙站在锅炉面前尝试汤水的林沫,那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在细心给丈夫煲汤的妻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品尝着汤的味道,水雾升腾起来,形成一团白雾缭绕在身边,脸上的神情专注且平和,细腻莹润的皮肤上笼罩着如雾如烟的一层水汽,看上去整个人都是给人熙宁温馨的感觉。

这是白茺的房子,他眼前站着的正是他的人。

厨房里传来噗噗炖汤的声音,那样的声音让人心灵平静,排骨汤的味道也让人感到温暖和温和,白茺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变服帖了,仿佛觉得就这样脉脉温情的过下去也没有关系,没有纷扰和外界的干扰,两个人就这样安静静好地过下去,就足够了。

这种温情而充满食物味道的家庭生活对于白茺来说是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以前他有妻儿的时候,那个时候倒还是会和妻子一起做饭,但是也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也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没有了这样安稳的家庭生活。

厨房就是一个家的灵魂,要让家有家的味道,那么厨房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林沫尝到盐味觉得合适了,便要放下手里的汤勺,只是没有觉察到在自己身后默默已经靠近的白茺。

等到白茺从身后把他抱了起来,林沫才在半空中的停下了手,手里还拿着勺子,回过头去望着白茺。

见他深邃的眼睛深处闪着柔和的光,林沫便问:“怎么了?”

白茺安静地注视了林沫一阵,才开口说道:“很久没有这样过过日子了,你到我身边来,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林沫还没有想到怎么白茺忽然就变得怎么感性了,但是他呆了一下又立刻回过神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脸上染上了有淡淡的霞晕。

面对白茺深情而温柔的话,他感到有些害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应好。

呐呐地低了头一阵,才回答道:“我也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沫侧着脸低着头,显得温顺害羞的样子,脸上带着一层柔嫩的粉色,让人看见就想上去一亲芳泽。

林沫是没想过白茺会说出这样柔情的话来的,毕竟白茺是个年长的人,又要积威于内,才能让外人信服,但是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对于自己所爱,所想,所思,不过都是最简单最真挚的表达。

这样一个普通的男人,此时此刻在林沫面前也不是什么身价不菲的高官,更不是在外面能杀伐决断的上位者,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他的爱也是一个普通人的爱,他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度过美好的人生。

白茺把林沫的身体转过来,然后压着他的身体在料理台上,他的手里还拿着没有放下的汤勺,因为担心身后的菜,所以便身体有些僵硬的用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完全被白茺压到了料理台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充满了食物香味的房间里绵长接吻,已经接吻过很多次了,但这次的吻却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虽然僵硬着上半身,但是林沫这次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白茺吸走了。

他从未感受到过白茺如此深情深入地亲吻自己,白茺的技术高超,他还来不及换气,就又被一轮新的濡湿亲吻所代替,只能发出“嗯嗯”小声的声音来,声音混合着锅内泊泊翻滚的汤,在这样充满香味的房间里接吻,更加刺激了唾液的分泌。

林沫感到嘴角的唾液流了下来,白茺退开一点,水润莹亮的银丝显得特别煽情,林沫简直为这一幕而不好意思了,但是白茺却眼神幽幽深深的,想要包裹他的一切一样,把他压在料理台上,更加缠绵地唇舌攻掠。

这样深情温柔的亲吻,带着最珍贵美好的感情和珍惜,辗转反侧,白茺是在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爱过一个人,简直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灵魂里。在他身体深处,仿佛有力量在指引和告诉他,此时亲吻的这个人才是他此生的挚爱,他遇到了他,就像两个世界上最贴近的灵魂彼此遇到了一起一样,唯有深深地怜惜和疼爱眼前的人,才是最珍贵最重要的事。

白茺心里把林沫视若珍宝,嘴上的动作便更加热烈,反反复复的挑逗和唇舌交合怎么都不够,只想更加亲密一些,更加爱他一些才能停下来。

这样深沉的感情,对于白茺这种年纪的人来说,很不容易,但是却弥足珍惜。

光光只是缠绵悱恻的接吻,就让林沫觉得自己身体燥热不止, 白茺亲吻地用大力又富有技巧,不断挑动的舌和唇瓣很快把他征服了,感受到自己的欲望起来了,身体下腹的一股热流也在流窜,林沫不免小声地抗议起来。

白茺停下来注意了一下林沫身上的变化,他的这个停下来的动作简直把林沫羞得想要把自己埋进土里不被人看见才好

但是白茺却只是说了一声:“沫沫,我们做吧。”

林沫脸色绯红,唇上也带着水红色,润了一层水光,就更是诱人魅惑的样子。

他的唇已经被亲肿了,但是他此刻自己却还不知道,只觉得双唇是麻木的,因为刚才亲吻的感觉太强烈了。

听到了白茺的话,他又是想要答应但是又在犹豫。

白茺等了一阵见林沫都低着头没有回答自己,他也知道不勉强林沫,就说到:“你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再等等,没事,别怕。”

他是耐心地劝着林沫,但是林沫听了,心里却想着自己为什么就是不答应他呢,暗暗责备自己,心里也难过自责起来。

白茺低眼看他的时候,则是对他心里充满了怜惜之情和缱绻的感情。

看着林沫纤长眼睫毛覆盖下的眼睛,大大的眼睛被遮住了动人心魄的光华,但是却可以看到下眼帘的眼线像是被人细细描绘过了一样,眼部下面的部分细腻又美好,眼线一直延伸到眼尾的地方向上翘上去,纤细温柔的线条则让人心软不已。

大概也只有对一个人爱得深了,才会细细打量对方的脸,想要把对方的模样刻进自己的心里一样,不厌其烦地描述心爱之人的每一个细节。

白茺用手去抚摸林沫发红的眼角,又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要伤心。”

林沫气自己不争气,连做这样的事情都不敢,但是每次又很贪图和白茺在一起时候的温柔和快乐,这样的自己,他不免觉得不堪起来。

但是白茺却温柔搂住了他,声音低沉温柔地说:“是害怕吗,不用担心,不会难受的,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做也可以。”

林沫心里难过,便从白茺的怀抱里面挣脱出来,也不敢抬眼睛看他,只是低着头。他被染红了的眼角和嘴角看起来特别鲜艳柔嫩,像娇花一样让人满心怜惜和爱护。

然后声音喃喃地说道:“我去洗一下脸。”

说着,就放下了东西跑进浴室里面去了。

在浴室里捧起一捧冷水来冲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林沫看到自己的脸有些恹恹的。

他其实刚才差一点就同意了白茺的话了,但是他只是多犹豫了一下,便让白茺收回了之前说过的话。

他因此心里很不好受。

和白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完全已经对白茺有了很深的感情,那样的感情他不确定就完全是爱了,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心,想要和白茺在一起,不想和他分开这种感情,是以前他从未对谁有过的。

但是每次两个人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白茺因为体谅他,所以总是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来。

这样子温柔体贴的白茺,让林沫更加觉得自惭形秽。

两个人早晚要亲密到那个地步去的,那么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林沫看着镜子中自己湿淋淋的脸,不禁有点讨厌自己不笑含情的水汪汪的眼睛和娇艳饱满待人采撷的嘴。

以前听班上同学说过有女同学故意为了吊男生胃口而在交往之后很长时间都不和对方男朋友接吻,同学们说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都在偷偷发笑,林沫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们是在笑那个女生装纯情,然后故意以此来勾引男生。

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完全是魅惑人的模样,被描绘过的眼角微微向上翘,眼睫毛又翘又长,乌黑分明,像乌翅一般,深幽漆黑的瞳仁像深潭一样悠然吸人,整颗眼睛仿佛望去就如一潭阒静无澜的水一样,投进任何东西都不会影响湖面的平静,最多只是泛起幽静的涟漪。

这样子的面容,任凭谁看了都会动心。

但是林沫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他反而觉得自己是以色事人,又故作姿态,是勾引住了白茺,所以才对自己如此温柔。

想到这些,他就感觉闷闷的,心思也沉重,慢吞吞走回去的时候,却听到白茺在打厨房里接电话。

白茺并没有面朝着林沫这边打电话,所以林沫只能看到他挺立宽厚的背影,看着他穿着淡色条纹的衬衫,林沫内心忽然就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喊住白茺。

“白茺.”

他的声音刚发出来,白茺这边就应了两声好,挂上了电话,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听到白茺温柔好听的声音,林沫又丧失了勇气,想要开口说自己和他发生关系的话说不出口了,只是愣着站在原地。

白茺以为他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于是就走过去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一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还在难受吗,没关系,不怪你的。”

林沫不知道白茺在亲吻自己的时候有没有起欲望,因为当时他大脑被烧成一片,根本顾及不到白茺那边,便只注意了自己身上的快/感和感受,只是现在听到白茺体贴入微的问话,他内心又涌起来浓浓的不安和难受。

“白茺”,他又叫了一次,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白茺,想要说出刚才没有勇气答应下来的事。

白茺温和地笑了笑,声音也温和温暖抚慰人心,“什么事?”

“我….”

林沫还没有把话说完,白茺手里的电话又震动了起来。

安静宽大的房间把手机震动声放大的特别大。

白茺看了一眼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还是耐心地等待林沫,又问道:“是怎么了吗?”

面对如此温柔体贴的情人问候,林沫再怎么心里难受,却也说不出来自己任性的话,他只能诺诺地说着:“没,没什么了,你先接电话吧。”

白茺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多问了。

林沫心里难受,但是还是自己撑着去做好了饭菜等白茺回来吃。

白茺打电话仿佛打了很久,直到他一个人在厨房把饭菜都做好了,白茺才打完了电话从书房回来。

林沫镇定下来了自己的心思,脸上虽然有淡淡的轻愁,但是面色还是比较平和了。

白茺没想到自己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就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就赶紧过去帮林沫端菜。

林沫正用隔热手套端了鱼出来,白茺走到他面前来,他也低着眼睛,掩饰着内心的难过。

白茺问:“需要帮忙吗?”

林沫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把汤舀出来吧。”

白茺应了好,就去舀汤了。

本来是两个人温馨做出来的一顿美味晚饭,但是却因为之前发生的小插曲,林沫心里一直耿耿介怀,所以这顿饭就吃的比较沉默。

白茺似乎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但是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给林沫夹了菜,又叮嘱他:“多吃点,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林沫从碗里抬起眼睛来看着白茺,见他平和的脸庞,儒雅的气质,语气里也带着长辈的宽厚叮咛,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心里越发难受。

到底是难受什么,其实就是他觉得自己不和白茺发生关系就配不上他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缠绕在他心头,让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感觉自己对不起白茺的感情,想想白茺对自己那么好,但是自己却又能有什么报答白茺呢。

芳香四溢的豆芽排骨汤氤氲起来一层白雾,湿润了林沫的眼。

白茺见他眼里闪闪亮亮的把自己看着,心里就只剩叹息。

他又给林沫夹了块排骨说:“快吃饭,一会儿饭凉了,对你身体又不好。”

林沫心里难受,并吃不下,但是因为白茺在一旁劝他,他又才努力吃下了一大碗饭,还有很多白茺给他夹的菜。

也只有白茺这样对他,他才会答应,明明自己是难过得要死的,眼里也含着一层泪,但是白茺叫他多吃一点,他便听话努力地把全部东西都吃了下去。

不过目光倒是痴痴地把白茺望着。

他哪里知道,他这样的目光看着白茺,白茺就只能在心底叹气,但是又不能拿林沫怎样,所以也就只有让他把自己望着。

林沫食之无味地吃完了饭,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为白茺吃饭,就是在为他而活,如果他真的哪一天因为厌倦自己而要离开了,他真的就会去死。

这样疯狂而隐秘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的时候。

从浴室洗了澡出来,他的头还在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想得突突发痛。

白茺正在房间内看文件,这是林沫第一次看见他把工作带回家来。

他自己擦着头发朝床上走过去的,白茺这时候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问:“要吹干头发吗?”

林沫点了点头。

白茺这又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去拿了吹风回来开始给林沫吹头发。

暖暖的风在耳边伴随着哄哄的机器声音。

林沫心里想着,白茺到底是在看些什么东西呢,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白茺以前也是不在家里接外人电话的,两个人生活这么久了,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不受外界生活干扰的。

只是今晚却不同。

等白茺给他吹干了头发之后,他连看也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那文件上的字,白茺就把文件都收了起来,叫他睡觉了。

林沫此刻坐在床上,侧坐着,蜷起了腿,露出精致小巧的脚和脚踝来。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白茺,里面含着情,倒是真就像是摆出了一副要媚惑白茺的样子来了。

房间的灯光比较暗,只有案头的两盏台灯发着亮光。

白茺身形高大地站在昏黄灯光里,朝着林沫笑了笑,然后又温柔地催促他:“沫沫,睡觉了。”

林沫“嗯”了一声自己爬进被子里坐好,然后盖好了被子,乖巧又懂事听话地问道:“你不睡觉吗?”

白茺笑了笑,也掀起被角来,坐到床上说:“要的。”

林沫眼里晃荡着一层水光,悠悠亮亮地看着白茺,真就打算要今晚献身于他了。

但是此时放在白茺那边案头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白茺愣了一下,皱眉去看的手机,林沫一直都以为他是事情多所以今天才电话特别多的,但是没想到白茺只是看了电话一眼就把手机直接关机了。

转过头来亲了一下林沫的额头便简单说:“睡觉。”

在黑暗中躺了下来,房间内恢复到安静。

但是林沫的心却是不平静的。

他的求/欢之路三番四次被打断,但是却还以让挺执着的。

此时此刻更是为自己内心的想法紧张,又有些感到兴奋。

慢慢移动了身体朝白茺靠过去,白茺感应到了他的亲近,就顺势把他抱在了怀里,然后还抚摸了一下他清瘦的背脊。

林沫因为这样亲密的动作而感到舒心,又感到安宁,他整个人都蜷起来缩在白茺的怀抱里,把自己的脸贴在白茺的胸膛上,温存了好一阵,才在黑暗中说道:“白茺…”

白茺“嗯”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这叫林沫怎么说得出口。

林沫自然回答不出来,于是只有往白茺的怀抱里拱了拱,像个小孩子撒娇一样,然后抬起头来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两个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互相看着,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的那是却能看到眼中一点点闪动跳跃的光。

林沫以为白茺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锲而不舍地去亲吻白茺的唇角,嘴唇,然后是下巴,喉结,他想要白茺平时对他那样去对白茺。

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林沫是什么意思,他在黑夜中笑了笑,轻轻在林沫屁股上拍了一下,说道:“沫沫,睡觉了。”

林沫这已经是厚着脸皮上了,没想到白茺却还是稳重的样子,丝毫没有被挑逗起来的模样。不禁心底有些伤心,想到自己这么差了吗,□□的本事都没有。

他匍在白茺身上,见吻了白茺他也没有反应,又是骑虎难下的感觉,就有些难为情但是又要做出很大胆的样子来,问道:“难道你不想要吗?”

白茺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心想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来亲近自己了,虽然他心里还是蛮甜蜜和开心的,但是却柔声安慰到林沫,说:“沫沫,不要了,我们今天先睡觉吧。”

林沫有些被打击得不知所措。

他僵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白茺感觉好笑是好笑,但是也要像安慰自家孩子一样把林沫从自己身上抱下来,圈入怀里,然后在他耳朵边亲了亲,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宝贝,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今天晚了,精神也不好,我们下次再做行吗?”

说着,又去吻林沫的唇,就像父亲怜爱自己的小宝贝一样,肆无忌惮地亲吻林沫的唇角,下巴,和颈子。

林沫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却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以为自己引诱白茺是失败的,但是白茺在这样密密实实地亲吻他,就让他渐渐好受起来。

于是他在睡前忽然就明白了,其实自己是一个很重肌肤饥渴症的人,喜欢被白茺这样密密实实温柔不间断地亲吻着才觉得有安全感和感到舒服。

发现了这一点后,他倒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自己大概只是对白茺才会产生这种症状。对于别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