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禄伯被拖出魁元宫后,贺家几兄弟各自低头喝茶,听着自家媳妇儿说话,兄弟三能不开口,绝对不多说一句。
贺渊与贺麒两人的矛盾,几乎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最近老四与魏晒惴蠲撞榻系陌缸樱鼍┏遣偶溉眨驮庥龃躺保晒阌肜纤亩际芰松耍粼诹说钡匦菅皆旱奶揭才沙隽瞬簧伲饣岫闱苛糇x嗣墒浅蒙先窗党毙谟俊
谁会这么胆大包天的刺杀钦差,敢做这种事的人,要么是乱党,要么就是位高权重之人。大隆朝已经传世百多年,没有所谓的反朝廷的乱党,那刺杀者只会是位高权重所派,那么此人为什么会去做这种事?
朝上已经有人在猜测此事与瑞王有关,可是此事已经交给宁王去查,宁王这次的口风格外的紧,竟是一点消息也没露,瑞王似乎也没有因为这事有什么不同,所以众人又觉得瑞王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与皇上对着干了,瑞王再受宠再嚣张,还不至于到这么地步。
皇后心里清楚在座三兄弟之间的恩怨,见时辰已经快到午时后,便道:“难得你们三兄弟聚到一起,本宫瞧着高兴,一起去用顿饭。”
三对夫妇跟着皇后到了饭桌前,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公主还有两个孩子带过来了。大的贺城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红色的锦袍,身上还挂着一个长命锁,看起来十分可爱。小的贺萱约莫五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一张笑脸十分可爱,两孩子搁在一起,还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
“见过皇奶奶,见过诸位舅舅舅母,”两个小孩规规矩矩的行礼,看得出晋安公主把他们教养得很好,就连曲轻裾这种觉得小孩子闹腾的,都觉得十分喜欢。
“城儿萱儿都长这么大了,”见过两人的卫青娥笑着给了两人见面礼,笑着对晋安公主道,“上次见两个孩子时,萱儿还不大走得动路呢,如今也成了懂事的姑娘了。”
晋安公主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不过是个皮孩子,哪里有你夸的那么好。”
曲轻裾长就备好了见面礼,听到晋安公主这么说,便道:“长姐可不能这般埋汰两个孩子,我瞧着两个外甥可是喜欢得不行。”说着,便对两个孩子招手道,“城儿萱儿过来让二舅母瞧瞧。”
贺城与贺萱乖乖的走到曲轻裾面前,小心的打量这位二舅母,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贺萱小心用手拉了拉曲轻裾的袖摆,“二舅母好。”
“萱儿好,”曲轻裾弯腰把贺萱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从木槿手下拿过一块坠子挂在萱儿脖子上,“这是二舅母给你戴着玩的。”
贺萱埋头拿起坠子看了看,原来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雕得栩栩如生,而且整个玉石像冰一样透明,漂亮极了,很适合给女子戴。
晋安公主发现这个坠子竟是冰种玉石雕刻而成,这种玉石极其难寻,比琉璃还要漂亮,极其珍贵,没有想到二弟妹竟是拿这么好的东西给孩子做见面礼。
“二弟妹,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佩这般珍稀的玉,”晋安公主这话半是客气,半是真心。
“咱们皇家的女儿,戴什么也称不上珍稀,”曲轻裾笑着摸摸贺萱的包包头,“咱们萱儿粉雕玉琢的,我还怕这玉配咱们家姑娘俗气了。”说完,又从木槿手里拿过一块玉佩,“来,城儿,这是给你的。”
贺城看了看晋安公主,见公主没有阻拦,接过来作揖道:“谢谢二舅母。”他摊开手掌心,是一块墨玉雕成的蝙蝠,蝙蝠寓意福气,送给小孩子极为合适。
晋安公主看出二弟妹的见面礼都是花了心思的,这两枚玉的雕工非常的好,玉质又十分难得,一般地方都找不到,她对贺萱道,“萱儿,快从二舅母身上下来,别压着你二舅母了,坐母亲这里洗手准备用膳。”
贺萱跳下曲轻裾的膝盖,笑着跑到晋安公主身边,挨着坐下了,贺城也跟着老老实实的挨着妹妹坐下了,看得曲轻裾一阵感慨,前世的那些熊孩子们真应该好好跟人家学学,这差距也太大了。
卫青娥早见过两个孩子,礼送得轻一些倒是无所谓,倒是秦白露心里有些尴尬了,她与曲轻裾都是新嫁娘,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曲轻裾先于她送了礼,她原本准备好的见面礼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想到曲轻裾可能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秦白露又暗暗的给曲轻裾记上一笔,硬着头皮把东西送了出去。晋安公主倒是态度如常的道了谢,但是她却觉得,晋安公主明显与曲轻裾要亲近几分。
宫女们捧着茶盅铜盆擦手的锦帕鱼贯而入,曲轻裾与贺珩坐在一起,洗手漱口完毕后,又有不少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一道道蒸炒煎炸的美食流水般摆了上来,端盘子的宫女各个手指白皙,端着细白的碗碟,看起来漂亮极了,让人看着便更加有食欲。
这让她想起前世某末代皇帝写的回忆录,现在的场面大概就跟那回忆录差不多,或许还要更加讲究一些,毕竟此时是大隆朝的鼎盛时期。
其实贵族用饭什么都好,就是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让曲轻裾有那么点不习惯,前世她基本边吃饭边打电话或是给艺人安排行程,到了这里几乎是养老的节奏,手机电脑通通没有,害得她就只能看书习字加画画,本来对下棋有点兴趣,可是贺珩陪自己下了几次就不愿意了,人生顿时有些寂寞无聊了。
用完午膳,皇后也没有留三兄弟,三兄弟便带着自家媳妇儿出魁元宫了。
一出魁元宫大门,贺渊便带着秦白露与另外两兄弟分开了。贺麒与贺珩也不以为意,待看不到贺渊背影后,贺麒才道:“今早京城外传来消息,四弟的伤好了些,只是手臂可能要留下些毛病,到了冬天就会隐隐做疼。”
贺珩叹了口气,对着天抱了一下拳:“幸而老天保佑,四弟没有出现大事,不然咱们兄弟几个日后玩耍便要少一个人了。”
“可不是嘛,”贺麒语带怒意道,“这歹人也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连皇子丞相也敢刺杀,这可是代表父皇的钦差!”
走在贺珩身边的曲轻裾眉梢动了动,随即面色恢复如常。
“大哥一定要查出背后指使之人,替四弟与魏右丞讨回公道。”贺珩对贺麒抱拳,“大哥可是辛苦了。”
“此事已经有头绪了,”贺麒回了一礼,“何谈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贺珩听了这话,笑了笑没有接话。
贺麒也不管他接话与否,抱拳道:“哥哥我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一步。”说完,大步向另外一条道上走去,卫青娥向贺珩微微福身便快步跟了上去。
曲轻裾与贺珩回了一礼,看着宁王夫妇的背影,两人仍旧不紧不慢的朝宫外走。
“大伯最近几日似乎红光满面的,”曲轻裾似笑非笑的开口,“瞧着比往日更加有气势了。”
贺珩听出曲轻裾话中有话,便笑道:“可能是前些日子年节,酒肉用得多了些。”
人家普通老百姓才盼着过年过节沾点荤腥,他一个皇家人什么时候不是好吃好喝?曲轻裾呵呵笑道:“王爷说得有理。”
待两人上了马车后,贺珩才道:“魏晒阌氩鹿咸锛彝且宦觯皇俏晒隳耸鞘觯资笔芰瞬簧傥杭依浯缃穹吹褂胛杭矣行┎欢愿叮菏弦蛔迦缃窠ソヒ裁宦淞恕!
曲轻裾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想到昌德公府老太太的行事作风,不得不承认贺珩这话有些道理:“老太太向来待我比较冷淡,早年魏家的人来府上,也总爱捧着三妹与弟弟望之,想必那个时候魏家已经不行了。”
贺珩知道自己的王妃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她待人接物便能看出,她是一个很能分清轻重缓急的女人,不因瑞王府受宠而堕了端王府身份,不因晋安长姐带着孩子独自回京便有半分慢待。该强势的时候,她从来没有退缩,该温柔时她从未任性,这样的女人大约是随了田氏,才会如此的聪慧。
显然在堂堂端亲王心中,昌德公府就是一堆蠢货,他家王妃便是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日后咱们府上给祥清候府的礼厚上几分,”贺珩语气认真道,“田氏一族家风严谨,你与他们多来往也是无碍的。”
这种暗含庆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曲轻裾抽了抽嘴角,点头道:“好。”
贺珩笑笑,随即严肃道:“日后你离宁王府的人远着些。”他知道曲轻裾与瑞王府上的人不大对付,已经不用他提醒。
曲轻裾微微一怔,沉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