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了,德拉科在送希尔达回来以后,只是住了几天便又回去了学校。在离开之前,他在希尔达的门前徘徊了多次,却最终只是对着紧闭的房门一次次的低叹离开。
在这三个月里面,希尔达几乎没有走出自己的房间半步。她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一样,几乎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只是坐在大大的玻璃窗前,眼睛无神的望着通往庄园大门的小路,而双手总是无意识的左右护在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看着什么。
大约是伏地魔的吩咐,也有可能是驻守在马尔福庄园其他食死徒们故意的忽视,总之,希尔达的房间就像个禁区,连送饭的人也不过是按照三餐的时间将盛着饭菜的托盘放在屋门口,连敲门通知一声都没有,便静静离开。
马尔福夫妇倒是一直想要找机会,可以和希尔达好好谈一谈,但是他们如今的身份及其尴尬,身边总是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也只能着急在心里,而表面却只能做到无所谓的样子。
天气慢慢转凉,就算是魔法界,大自然的法则却没能被打破,马尔福庄园周围那些尚存的树,树叶已经开始变黄飘落,整个庄园虽然因为希尔达到来时的几句讽刺,稍微齐整了一点,但整体看上去,却依然呈现着颓废的样子,尤其是在这落叶纷纷的深秋。
希尔达将头靠在窗子侧面的墙壁上:已经一百天了,她离开霍格沃兹已经整整一百天了,她每天都盼望着,至少能从这窗子看到那道她牵挂的身影。可惜,每一天都只是带着希望,却迎来失望。
希尔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有些忧伤,又有些安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随着时间流逝,她心底的不安就越强,她总是害怕,在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之后,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希尔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疲惫的眼睛,远远看去,就好像在浅眠休息,却没人知道,希尔达在自己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演练着自己的安排,尽可能的推算出各种各样的误差和解决方法,以确保自己后面的行动能尽量少的出现意外。
只要他从此后能昂首挺胸的活下去,一切都值得,一切她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对不起……”希尔达没有睁开眼,双手紧紧的捧着自己的肚子,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又开始永无止境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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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希尔达不知道第几遍的过滤着自己的计划时,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不满的睁开眼,却又侧耳仔细的倾听着楼下发出的声响,想要推断出如今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希尔达拉开房门,缓步走下台阶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脸上长着奇怪瘤子的高挑男子被食死徒拽着衣领,站在大厅的一侧,贝拉特里克斯则疯狂的半蹲在地上,冲着被压在她膝盖下的人又是笑又是叫的,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看衣服和身材,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
看到这里,希尔达终于知道在自己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却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反正她很清楚,作为救世主三人组,在此刻是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
“德拉科!对!你应该来看看!他是不是他!”贝拉特里克斯忽然站了起来,带着苍白的笑意,示意那个压着哈利的食死徒上前,然后,她将哈利那张被赫敏篡改得面目全非的面孔,强硬的压到了德拉科的面前。
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后挪了两步,那张怪异的脸近距离看上去,给他的视觉冲击有点大。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很不满意德拉科的退让,又上前几步,凑在德拉科的耳边,那从她嘴里喷出的气息,让德拉科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你该好好看看!亲爱的,看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卢修斯忽然急切的走上前,拉了一把德拉科,不着痕迹的用自己将儿子与贝拉特里克斯隔开,然后也没有理会贝拉特里克斯那不满的目光,在她开口前,先开了口,“德拉科!你确实要好好看看,如果,我是说他如果是!这将是我们翻身的机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说完,还用手使劲的握了下德拉科的胳膊。
德拉科依然一脸仓皇,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局促的回过头,眼神有些畏缩,却还是反反复复打量了几眼眼前的人,才又开了口,“我不确定……他……他的脸……”
“也许是变形咒?或是复方汤剂……”卢修斯眯着眼睛将德拉科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魔杖,有些恶狠狠的指着哈利的鼻尖。
“哦!不,卢修斯!”贝拉特里克斯阻止了卢修斯的动作,如同报复一般,没有理会他的不满,怪笑着说道,“先把他带到地窖去!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然后她的目光不怀好意的投向了倒在地上的赫敏的身上。
她挥了挥手,让食死徒把哈利和罗恩一起拉去了地窖。
“下面,我们该来点什么呢?”贝拉特里克斯用两根手指提拉着自己的魔杖,围绕着赫敏绕了两个圈,然后忽然像一头狮子一样,趴在了赫敏的身上,“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也许你该和我们说点什么,不是吗?这样你还能少受点罪!”
赫敏倒在地上,透过自己仍旧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贝拉特里克斯,然后很轻蔑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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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凄厉的叫声,让正在地窖遭遇卢娜、奥利凡和妖精的哈利与罗恩停下了交谈,两个人都握紧了拳头,全身绷得死紧,却又无可奈何,就当他们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卢娜却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她不会有事的……”
仿佛是为了应证她的话,楼上的叫声真的一下子停了下来。罗恩和哈利对视了一眼,勉强放心下来,和几个人商量着逃脱的计划。
当贝拉特里克斯举起魔杖,将“泥巴种”用黑魔法往赫敏的手上刻印的那一瞬间,赫敏只感到全身都不能抑制的巨疼,那仿佛来自神经深处连绵不绝的折磨,让她不由自主的悲鸣出声。
“吵死了!”当清亮而满含怒气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德拉科只觉得自己全身紧绷的肌肉在瞬间放松了下来。
贝拉特里克斯听到声音,手下一顿,咒语也就被迫中止了。她愤怒的转身,身体先于大脑,将魔杖直直的递了出去,可还没等她念出任何咒语。从侧面打来的一道蓝光却先一步将她手里的魔杖打了出去。
紧接着贝拉特里克斯只觉得自己的左脸一阵麻疼。希尔达晃了晃有些麻的手,“这只是给你一点教训。”
当贝拉特里克斯恶毒的目光直射过来,希尔达瞪了回去,“怎么,不服气?你该明白这孩子对父亲的重要!”
因为希尔达的话,贝拉特里克斯不得不咬着牙忍了下来,她自然知道当主人知道这个女人怀孕后是有多么愉悦。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重要作用,但她已经习惯了一切以主人的需求为第一要务的准则,自然也没有异议。
“你该庆幸我现在怀着孕,不想听到任何嘈杂的声音!否则的话,我会用父亲常用的方法让你长长脑子!我真是为你那少得可怜的脑容量感到悲哀!”希尔达一字一顿,声音没有任何声调起伏,却让听到的每一个人都能轻易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来折腾一个毫无意义的泥巴种,倒不如好好研究研究刚刚那个奇形怪状的怪物!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那个怪物根本不是天生的!”
贝拉特里克斯虽然气的牙痒痒,却也只能忍耐下来,心里却暗暗发誓,等那个孩子生下来后,她一定会找机会整死这个臭丫头的!
“还站着干什么?做你该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手把手的教你?”
当哈利他们从地窖里被再次提拉出来的时候,连希尔达都不得不佩服万事通小姐魔法的强悍了,经过这么长时间,哈利脸上因为魔咒产生的变化竟然还没有完全消退,虽然已经开始减退,但依旧无法让人看出他的真容。
当两个人看到无力倒在地上的赫敏时,都瞪大了眼睛,开始奋力的想要挣脱身后食死徒的控制,立马赶过去看看赫敏的情况。
“好了!贝拉特里克斯,正主儿来了,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希尔达再次开口,让两个不断挣扎的人暂时定住了身体,都带着愤怒瞪了过来。希尔达完全无视了那两道凌厉的眼刀子,转头又吩咐道,“德拉科!把那个泥巴种扔出去!这个庄园已经够脏了!不需要一个泥巴种来锦上添花!”说完还嫌恶的拿出手绢,放在鼻翼。
德拉科听罢,趾高气扬的绕过了贝拉特里克斯,粗鲁的拉扯起倒在地上赫敏,“是!我这就把这个肮脏的泥巴种扔出去!”
赫敏瞬间瞪大了眼睛,但她并不是因为听到德拉科的话,而是因为那个被悄悄塞进自己手心的药瓶……
就在此时,哈利和罗恩终于摆脱了食死徒的桎梏,一个冲向了德拉科和赫敏,另一个则转过身就对着两个有些发愣的食死徒拳打脚踢。
场面随之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德拉科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冲撞,踉跄了两步后掏出了自己的魔杖,而赫敏也因此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食死徒们纷纷掏出了魔杖,一个又一个光团被射/出来,瞬间,客厅里仅存的摆设随着粗鲁的对战,变成了一堆碎片。
德拉科已经和哈利滚在了地上,只为了抢夺一根魔杖。罗恩左闪右避,虽然狼狈,但却敏捷的和他高大的身材有些不符。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怒吼和时而响起的闷哼哀嚎,交织一片。自始至终,希尔达只是冷冷的站在台阶之上,手里拿着自己的魔杖,却并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哈利波特!放下你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成为了终止这场混战的休战符。
很快,客厅里的人分成了两拨。就在这僵持的当卡,房顶的灯在一阵吱吱扭扭响动后,终于坠落了下来,而那位置离着贝拉特里克斯和赫敏十分近。
出于人的本能,贝拉特里克斯推开了赫敏,往反方向躲去。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拉起赫敏的手,跑向哈利和罗恩的地方。当三个人汇合一处后,众人才发现,刚刚打破了僵局的身影,竟然是一个家养小精灵,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小精灵――多比。
多比自豪的冲着食死徒们笑了下后,拉起了三个人的手,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空间的扭曲,那是魔力波动的结果。就在四道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一把匕首与一道光团几乎不分前后的到达,随后随着那四道身影,一起消失在了马尔福庄园的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