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越辞看着傅培渊淡定自若的神情, 意味深长的笑笑,却也纵容的没有去揭穿他的算计, 转头对着管家微微颌首后, 两个人便直接进了老宅。
这还是第一次见家长, 半点经验皆无,越辞以为自己会紧张,但是出乎意料的当他见到傅家二老, 注意到傅老夫人看着他极为不善的目光时,身体已经本能的进入了战斗状态。
和正常人在提高警惕神经紧绷的战斗状态不同, 越辞的战斗经验多的不计其数, 这个时候不仅没有紧张, 反而平复了心情, 丝毫没有手忙脚乱,在面对傅老夫人时格外的游刃有余。
傅家本家人丁凋零, 晚宴长长的餐桌上仅有傅家二老、傅培渊、傅景越和越辞五个人,然而就这么五个人之间还伴随着诡谲涌动的暗潮汹涌。
傅家二老对这个男儿媳妇很是排斥,不说他不能生孩子, 就是他那些名声在外的花边新闻就令二老非常之不赞同,更是难以理解儿子那种洁癖成癌的男人是如何看上这样的人的, 以至于在餐桌上仍然对着越辞不住的露出挑剔的眼神来回打量。
实在难以想象, 这样除了一张脸毫无是处的男人, 是怎么入的傅培渊的眼,还是说他就喜欢这种长相?傅老夫人暗自思索着,想着要不要让人搜集几款这种相貌艳丽身家清白的男男女女, 既不伤情分的解决了这个不顺眼的儿媳妇,又能早日圆上她抱孙子的愿望。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盘旋,一直维持到下人将一盘麻辣小龙虾放在傅培渊的桌前,老夫人眼皮一跳,刚想骂人不长眼睛,老三向来不喜荤不爱辣,什么时候在餐桌上吃过这种重口味的东西?
但是下一秒,便见傅培渊竟淡定自若的拿起一只鲜红欲滴的小龙虾,修长的手指精准的捏住关键部位,灵巧的掐开头部剥掉虾胃,黄澄澄的虾黄顿时映入眼帘,格外的令人垂涎欲滴。紧接着又是一气呵成的剥开虾壳拽出完好无损的虾肉,连带着虾黄一同动作自然的放到越辞的碗碟里,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几个人一愣一愣的。
傅老夫人和老爷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这、这还算他家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矜贵自持性情淡漠的好像要升仙的老三吗?为什么他剥虾的动作如此熟练???
傅培渊剥虾的动作当真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做,他的袖口上挽手下动作干脆利索,不多时越辞的碗碟里便多了满满一碟,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上也不曾喷溅到一滴油,从始至终也不过是白皙的十指指腹上多了一抹艳红,不仅不显狼狈,反而带着几分反差对比下的美感。
动作如此娴熟,且自然的丝毫不觉自己行为有多低下,傅家二老看在眼里,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个越辞对傅培渊的重要性?
若是旁的儿子执意和男人在一起,他们还能跳出来棒打鸳鸯不拆散不罢休,但是那个人是傅培渊,傅家的家主,傅家所有的权利都掌控在他一人的手里,当真是他说一不二,即便是亲生父母也没有能力去质疑反对他的决定。
二老张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越辞自然看的出来对方的用意,与其说是秀恩爱,倒不如说是用这样不着痕迹的行为表明自己的态度,既能让父母看清楚现状,又不至于折损了他们的面子,这个男人想的极为周全,分毫不漏。
他微微勾唇,拉过对方的手,拿起纸巾擦掉上面的油渍,柔软的纸巾能力有限,擦拭过后指腹上尚且留有轻微的粉红色印记,越辞看的眼底微动,若非有旁人在场,这个时候他早就抓住对方的手指,含在唇里轻轻吮吸,既能起到清洁干净的作用,又能让他尝尝其中的滋味。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淡定自若的板住了那点旖旎的心思,几番擦拭过去便正经的放开对方的手,目光转而投向傅家二老,低咳一声,主动招呼道:“我见伯父伯母面前的菜都没怎么动,是口味太重不合胃口吗?这么看来,伯父伯母和圆圆的口味是一样喜欢清淡吧?”
傅老夫人还沉浸在儿子变了的思绪中,听到这话大脑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谁和他口味一样天天吃素,吃的人都要升天了,我当然是无辣不欢了!”
说完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上的随意,不由得微微一楞。
越辞点点头,似没察觉到她怪异的反应,声音中带上几分笑意道:“原来是这样吗,我还当他平时清粥小菜的食谱是家族遗传,这么看来倒像是他一个人基因变异。”
他的言语中带着亲昵的调侃,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完全生不起一丝的反感,傅老夫人本觉得自己应当讨厌他,但是当这个人主动与她攀谈时,却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完全对他生不起半点防备。
“还真是基因突变,我和老傅都是无辣不欢,连他二哥都是甜辣皆可来者不拒,唯独他打小就显得与众不同。”傅老夫人吐槽说:“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那边是白粥馒头,我们这边是水煮肉片水煮鱼,完全称得上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扰,远远一看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口味。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懒得和他一起吃饭,平时也是和老傅住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很少过来吃饭,免得看一次餐桌就胃疼一次。”
越辞笑眯眯的道:“为什么是你们胃疼,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他看着对面一阵阵胃疼吗?”
“他胃疼个鬼,你别看他现在看起来沉稳大气颇有风范,但这小子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灯!我跟你说,他小时候不仅自己不吃辣,还不乐意看别人吃辣,全家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这小子就开始故意使坏,什么和他姐探讨辣菜里的红油量,和他爸爸探讨便秘的问题,还问候我脸上的痘痘,总之刺激的你绝对吃不好饭!”傅老夫人完全就是打开了话匣子,旁边的人拦都拦不住,她拍了拍桌子,恶狠狠的道:“往日里都是他气得旁人胃疼,我还真没见过他胃疼起来是什么样子!”
越辞看着傅培渊被亲妈拆台后微僵的脸,忍笑问道:“伯母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六岁吧……”傅老夫人迟疑的说,颇有些不确定,转头看向旁边的老头,问:“你还记不记得,六岁还是五岁?”
傅老爷子沉默的看着爱人,心道你能冷静一下吗?
先不说数分钟之前你还对着这个儿媳妇恨得咬牙切齿,怎么聊了两句就把你儿子直接卖掉的问题,就现在你再说下去,只怕你儿子就要当场杀人灭口了吧?
心直口快脾气狂躁的傅老夫人是丝毫不知道要收敛的,但是越辞知道,他在问到自己想要的诸多黑历史之后,便见好既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成功的使这个晚宴圆满结束。
傅老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傅老夫人却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她现在已经摒弃了自己对越辞曾经的诸多偏见,如今看着这人简直相见恨晚,末了还不忘和对方来一句:“如果有人能让老三憋屈胃疼,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言下之意,却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越辞忍笑,点点头:“好。”
……
当天晚上,越辞丝毫没有矫情的直接入住了傅培渊的卧室,他洗完澡出来便见男人早已换好了一身睡袍靠在床的一角,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越辞的眼神落在他修长优雅的手指上,想起饭桌上指腹被染红的美感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男人一向是忠于自己本能的生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发的上.床并打断了傅培渊的工作,抓住那双手指细细的把玩起来。
傅培渊眼底一暗,手上的文件被随意的丢在一旁,他扣住越辞的后脑勺纠缠着亲吻了好一会,才道:“今天玩得很开心?”
越辞舔了舔唇,强势的将人压在床上,他的头埋在对方的脖颈轻轻蹭,闷笑着道:“原来大圆圆小时候是这么调皮的坏孩子,没看到过你那时的风采当真遗憾。”
傅培渊淡笑,却道:“如果十多年前我们有接触,你或许还能看到一个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我。”
越辞“啧”了一声,微微摇头,道:“这都是阴差阳错,不过虽然当时错过了,但是再续前缘也不晚。”他的眼神露骨的在傅培渊的身上一一看过,语气暧昧:“美味的食物是经得起时间的沉淀的,我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定比十多年前的你更加可口。”
这么说着,手指悄然往下滑,但是下一刻却被傅培渊攥住,体位逆转,天旋地转过后身体已被男人压在身下。越辞仰着头,感受着男人的唇在他的脖颈一路下滑,再到关键的部位上,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喟叹。
他的手插.在男人细碎柔软的黑发里,无奈又不解的问:“你连这种事都可以做,怎么就不能让身体去接受我呢?这算什么,男人的虚荣心作祟?”
傅培渊抬头,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在上面轻轻地一吻,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我的用意?”
越辞看着男人清俊疏朗清风霁月的俊颜,沉默了一瞬,随即狠狠的咒骂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对人心掌握的够精准。
他无法否认,时至今日尤其那件事之后,他对傅培渊最大的执念就是想要将人吃到嘴,在这个目的达到之前,这个男人对他便永远都带着让他无法割舍的致命的诱惑力。
作者有话要说: _(:3∠)_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复健,我要恢复我的勤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