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这样想着, 便看向雷诺斯,白陈想知道如今的雷诺斯究竟心情是否好了很多, 是否被他之前所说的话给影响到了。
雷诺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白陈问他的时候, 就回答,“昨天喝了点烈酒,我也有点不舒服。”
这话说了后,白陈就与雷诺斯聊天, 然而无论如何聊, 白陈都发现雷诺斯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一直都保持着低气压。虽说偶尔会高兴地笑起来, 但不过一刹那,就会消失在人前。
如果不是白陈之前在某次聊天的时候, 突然看到了雷诺斯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然后后来当自己跟他聊天时,见到雷诺斯下意识露出了伪装笑容, 白陈还无法如此确定。
白陈这样想着,便思考该如何对雷诺斯说, 自己真的是站在烈酒一派的。
最悲哀的是,莫过于对方误会自己,觉得自己是别人的派。
而经过观察,雷诺斯现在似乎很迷茫。
而雷诺斯如此迷茫,无非就可能是因为两种,一是事业, 二是因为爱情。
可爱情什么的,完全不可能,雷诺斯根本就没有谈恋爱。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种了,是……事业上。
如今雷诺斯也摆平了怪物国中的怪物,并且还算计了怪物国,应当心情好到巅峰才是,为什么他会为了某事伤心成这样?
令白陈更加确定雷诺斯不是为了爱情的原因是因为……雷诺斯太理智了。
如果真的是爱上了某人的话,为什么会理智到来之前先慢慢地沐浴,穿着战斗靴来骗他?
白陈越是这样想着,越是分析着雷诺斯,他就越是不知道如今的雷诺斯是发生了什么,他发现雷诺斯真的是……太可怕了。
完全是琢磨不透,高深莫测。
这时候,雷诺斯突然朝白陈说,“你在想些什么?”
雷诺斯的神情相当冷淡,他现在看起来真的与平日里相差很多,平日里的雷诺斯可是很少对白陈如此冷淡。
见雷诺斯如此冷静点,白陈真心……不适应。可当白陈发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似乎早就已经习惯雷诺斯这样冷静的态度。
可白陈却很不适应这样冷淡的态度。
思来想去,白陈都无法思考究竟是那个环节出错了。
直到他们一同吃晚饭时,白陈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时,白陈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唰”地苍白了,然后他看向雷诺斯,心里想着,不会真的是如此吧?
白陈之前一直都知道雷诺斯很聪明,但是雷诺斯不会聪明到已经把自己想要把雷诺斯给弄得失去记忆的计划给看透了吧?
不,不可能。
白陈其实一直都贼心不死,虽说上次喝酒时,自己先喝过去了,没有让雷诺斯喝醉,然而白陈一直都在思考,什么是时候够将雷诺斯给坑到,然后把雷诺斯给敲晕,暴力将雷诺斯给弄失去记忆。
正因为知道自己这样想,所以雷诺斯看向自己的小眼神就那么冷?
因为雷诺斯知道原来还是自己是想要通过暴力把雷诺斯给重重地伤害到。
越是这样想,白陈就越是坐立不安。
如果雷诺斯真的知道了,他该如何做才好?
他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忠诚?
想到这些,白陈就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放下了刀叉,他优雅地用手帕给轻轻地擦拭了下嘴角,然后身子往□□,他是为了方便自己观察右边的雷诺斯,他微微用左手撑着桌子边缘处。
他微撑着下巴,一副特别紧张与腼腆的模样,白陈笑得特别高兴,他说,“一想到上次与你一起喝酒的时候,就忍不住感觉到高兴,我……”白陈微微低下头,露出微伤感的表情,“从来不曾如此高兴与幸福过,我感觉到很高兴,谢谢你陪我喝烈酒,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疯狂地喝醉过去,这样的美妙的气氛,也是第一次遇见。”
说完后,白陈望向雷诺斯的眼神就带了一点复杂与悲哀。
这就是白陈的作战,白陈打算这样装可怜博同情,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然后通过自己觉得与雷诺斯相互陪伴很温馨,而让雷诺斯相信自己不是想要把他给搞得失去记忆。
“我一直都记着那一日,这一日永远都在我脑袋,永远都消失不去。”白陈指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他指的时候,却有点伤感,“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一直都停留在喝烈酒的时刻,那安宁而又美好的时刻,那该多好?因为那样的话……就能够一直看着你了。”
说这话时,白陈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感触,毕竟只是说来催泪而已,骗骗雷诺斯的泪水。
可谁知道,说完后,白陈的心情却变得相当低落,他感觉到心情很复杂,他觉得很难过。
白陈并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是否将雷诺斯给糊弄过去了。
他只知道,雷诺斯最后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自己后,就走了。
这样过了几天,三月二十九日,即雷诺斯已经来到亚斯国的六日,从三月二十四日,雷诺斯已经来到亚斯国,然后到了如今二十九日,雷诺斯却一直都没有打算要离开亚斯国的想法。
白陈琢磨不透雷诺斯的意图,但如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雷诺斯定然不会回答他。
因此,白陈就只能暗中一直观察。
偏生还观察不出来什么事,只知道,雷诺斯将雷诺国的士兵们集合起来,不准他们好酒好肉吃着,然后再将之前派送到白陈身旁,一路保护着白陈的那些雷诺国精英们,唤过去开会。
开会的内容,白陈自然不知道,白陈作为亚斯国的君主,他也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线,得知这些情报,然后他挥手,让他们下去。
白陈在亚斯国的势力是非常之大,然而再如何大,也不可能有眼线混入开会其中,听到雷诺斯对那些人说什么。
况且……
白陈扫了眼周围,他完全不知道亚斯国内有谁是雷诺斯的眼线。
不过仔细一想,这眼线应当是有权利限制,否则早就把他这个君主给推翻,然后将亚斯国给吞为己有。
白陈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是先静观其变。
虽说他已经静观其变六天了,完全琢磨不透雷诺斯想要做什么,可如今提出送雷诺斯走,绝对是不可能的。
距离月底三十一日,还有两天,说不定过了今天,再过了明天、后天,到了四月一日,雷诺斯就会想离开这个亚斯国,回到自己的国家里去了?
白陈是那么地期盼着雷诺斯会回到自己的雷诺国去,而他则会得到机会,开始冷静地思考该如何做。
其实每当想到雷诺斯还在亚斯国时,白陈就忍不住紧张起来,他知道他必须得趁雷诺斯离开这亚斯国前,就把雷诺斯给弄得失去记忆。
然而偏生他有许多理由,告诉自己,“不可以去弄,因为雷诺斯的身手太好,会被发现的”……
这些之类的理由,阻拦着白陈去实施。
可同时,白陈却很清楚这些心声,都是他自己不想要去让雷诺斯失去记忆,才会突然出现的,也就是说,他自己心里非常明白,那些不过是自己不想去做的借口而已。
并不能真正说服自己。
因为,有一个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不尽早把雷诺斯给弄得失去记忆,首先,雷诺斯会随时都暴露出自己不是原主这个身份,然后请人把自己给灭掉。
其次,就是雷诺斯作为雷诺国君主,他一旦利用完了自己这个亚斯国君主,随身都可能会把自己给铲除掉,然后扶持傀儡君主上位。
白陈的年龄终究比较大,不易控制,其次,智商也不低,有时候雷诺斯总是喜欢试探自己,就是怕自己会叛变。
就像雷诺斯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这样可能会被叛变的危险因素存在?
一旦有了替代品,自己绝对会被踢出局,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
古代帝王历来如此,成王败寇,所以,这是很正常的事。
三月二十九日,不过是才早上九点,白陈就已经想了那么多,他正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书籍,他正悠闲地是喝着红茶,翻阅着纸张,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他除了开例行大会之外,都喜欢一个人在这样悠闲的花园中,一个人品着红茶,一个人闻着周围的芳香,然后再一个人捧着书籍,享受着这安宁的时刻。
享受需要趁早,白陈向来都知道这一点。
作为魔尊的时候,有太多的时间需要去用来争斗与厮杀,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
虽说现在是被雷诺斯这人给压着,他也感觉到略有点紧迫与无法呼吸过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白陈却莫名就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机感。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最终会迎刃而解,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打心底不认为雷诺斯可能会真正地伤害到自己?
然而无论是那个原因,都太奇怪了。
不过,没有危机感便是没有危机感,只要不面对雷诺斯,光是听雷诺斯的消息,白陈完全没有危机感,除了偶尔想要动动脑子解决问题,很多时候都想要就这样随波逐流,等四月一日雷诺斯一个人离开亚斯国。
反正离开后,白陈就觉得自己可能会更加理智地分析事情。
白陈所翻阅的正是《亚斯国历史》《亚斯国历历代君王》《亚斯国君主哲学》《作为亚斯国君主必须遵守的三个目标》……
这些都是皇室书籍,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看,甚至是君王才能看。
其中那三个目标,就是君王才能看。
里面记载着所有的亚斯国君王所写的名言名句。
白陈翻阅了下后,就发现在后面的许多地方还留有空余。
这些君王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他们认为需要遵守的三个目标不同,第一代亚斯国君王,觉得必须遵守的三个目标是:赚大钱,储存粮食,训练军队。
这是三个目标,而后来的许多君王,有些却不是这样想的。
其中最为离谱的是第七代亚斯国君王,上面写着,三个目标:做陶瓷,收集陶瓷,弘扬陶瓷。
这是什么东西?
白陈完全不明白,他翻了下这第七代君王的档案,才知道原来这个君王是一个喜欢陶瓷的爱好者,之所以会成为君王,纯粹是因为……其兄优秀者死于继任前日,他无奈之下,只好就这样上去当王。
本人完全没有想要当君王的想法啊。
一看到这些,白陈就忍不住陈撑着下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什么事都会有啊。
白陈继续往下翻,翻了差不多到底时,白陈就发现上面需要自己填写。
不过是需要等自己临死前,才填写这三个目标。
“三个目标吗?”白陈低喃着句话,他的右手握住桌子边缘,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撑着下巴了,他的姿势不再那么放松,也没有因为刚刚那些事而笑出来,他只是在思考,他人生的三个目标究竟是什么。
他想要努力地向上,想要将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然后回去把曾经那些令人厌恶的人给统统下地狱。
那些仇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正因为不会忘记,因此,白陈的执着才会如此深。
可如此深的执着,真的……有意义吗?是他人生中想要奋斗的三个目标吗?
白陈进入了沉思,可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一听这脚步声,白陈就知道是谁,因为这脚步声是一种特殊的脚步声,是只有战斗靴才能够弄得出来。
白陈微微勾唇,他扭头望去,他正想要笑起来时,却见到来人并不是雷诺斯。
白陈瞬间愣住了,然后,他朝这个人说,“你是……”
“我是来送信的。”这个人将信递给白陈,这个人是白陈的手下,白陈明白这个道理不过……
“你怎么突然穿战斗靴了?”
这个人没有料到白陈会问他,毕竟白陈可是谁?是高高在上的亚斯国君主!如今这样问他,他瞬间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他如此紧张,白陈不忍心为难他,便让他走了。
而他瞬间点头,在走之前,他却还是朝白陈说了句,“这战斗靴看起来挺好看的,就突然买下来了。”
说完后,这个人就走了。
然而一听他这话,白陈却愣了起来,然后就说,“是吗?不过你穿起来挺丑……”
其实这人长得也不算特别丑,可他完全没有什么气质可言,他穿起那战斗靴,确实是看起来很没有感觉,而白陈一回想雷诺斯的模样,他就觉得那穿着战斗靴的模样,那随时准备战斗的装束,简直就是……要把他给帅死了。
然而当白陈回神过来时,他就发现自己想了太多不靠谱的事情了。
其实什么帅死不帅死,这都是夸张的说法而已。
他还是会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手下留情。刚刚自己的想法,是大忌。
早在修仙世界里,经历了那么多的时候,白陈就已经学会如何将自己多余的情感给抛弃,他不会再这样如此愚蠢地走下去了。
白陈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往外走,朝着大殿行去。
他刚刚一直都在花园中,他去大殿是想要跟大臣聊天。
白陈并不打算去找雷诺斯,他只是想要让自己先做一个好君王,然后再将雷诺斯给铲除掉。
当白陈去努力地学习时,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错,然而他暗中却在思考如何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就算他很不忍心,可这件事还是得做。
最后,白陈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雷诺斯直接失去记忆的办法,那就是……宴会。
白陈打算邀请雷诺斯参加宴会,这是亚斯国一年一度的宴会,这场宴会上,只有皇室贵族以及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才能够参加。
作为雷诺国的君主,雷诺斯自然是有资格参加,因此,白陈就特地邀请雷诺斯,让雷诺斯来参加这次宴会。
然后在这次宴会上,白陈依旧没有放弃灌醉策略,只要把雷诺斯给成功地灌醉了,白陈就有办法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
白陈知道雷诺斯虽然很聪明,身手也很好,肯定会警惕他们,但是……雷诺斯绝对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下药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
这次白陈打算下药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了,这次不是下□□,下失去记忆的药。
这次之所以白陈打算用下药的方式,不是因为白陈真的觉得下药行得通,而是因为……双管齐下。
白陈一直都被自己一个逻辑给绕晕了,那就是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不能选择另一个。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先下药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了,然后再暴力一回,把雷诺斯给暴力地失去记忆?
这两方法合起来,就算雷诺斯能得到那个药的解药,从而恢复记忆,然而这用暴力所造成的失去记忆,绝对是怎么回都回不来了。
这场宴会正好就举行在月底,因此,白陈就提前准备好一切,然后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所幸的是,一切都如期进行,该研发的药,很快就研发出来了,并且拿在了白陈的手中。
白陈思考了下,这药究竟是放在雷诺斯的酒里更好,还是放在雷诺斯的饭里更好,白陈思考了很多,但最后都无法下定决心。
因为这真的很困难,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而就在三月三十日时,白陈不用思考了,有人过来了。
下午三点,大殿之中,白陈正坐在上面,思考着问题时,雷诺斯突然过来了。
白陈一见到雷诺斯过来了,白陈就赶忙站起来,朝雷诺斯走去,白陈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他望向雷诺斯的眼神也相当温柔,“好久不见了,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希望我有事找你帮忙,还是不希望有?”谁知道,雷诺斯却突然说出这话。
白陈完全没有考虑,就毫不犹豫地说,“自然是不希望有事需要我帮忙。因为,如果真的需要我帮忙,就代表你真的发生很大的事,我不希望你会发生大事。”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雷诺斯笑出了声,他说,“很久没有跟你讲话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很有趣。”
这是发自内心的,正是因为白陈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是发自内心,什么是虚假的,因此,白陈才更加地下不了狠手。
这时候,雷诺斯坐在白陈身旁的椅子上,没有打算坐在上面的主座,白陈自然也不坐,他现在可是朝雷诺斯臣服,虽说已经回到了亚斯国,但实际上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都受他制衡,自己不能这样轻举妄动。
况且,现在自己还没有稳定势力,在这之前,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白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朝雷诺斯微微一笑,“月底三十一日,宴会……”
“不去。”雷诺斯的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白陈有点不解了,他觉得像雷诺斯这样的性格的人,是不可能不去的。
去那边可能可以了解更多的情报,而且这可是只有异常厉害的大人物才能参与的宴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白陈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如此强烈地反对。
白陈思考了会儿后,也就不再想这事了。他只是问出声,“为什么不想去宴会?是因为烈酒不合胃口吗?还是……”
“女人。”谁知道雷诺斯突然说,“我不喜欢女人。”
雷诺斯这话一出,倒是把白陈给愣住了,“不、不喜欢女人?”
白陈觉得这话真是奇怪得紧,这样直白的话,从雷诺斯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没有关系?
然而在下一秒,雷诺斯就说出更加劲爆的话,
“我喜欢的人,是一个男人。”雷诺斯看向白陈,这一眼相当有深意,让白陈有点毛骨悚然,他完全不知道雷诺斯这样看着自己是想做什么。
是测试吧??大概是测试,不然雷诺斯不会这样看着自己。
这样对自己说了后,白陈就安心了不少,然后朝雷诺斯说,“宴会上确实是会有许多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出场,但是她们都是相当友善的,你不用……”
“我不喜欢你带女人。”雷诺斯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让白陈的心微微颤抖。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雷诺斯是喜欢自己。
白陈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大约是进水了,他刚刚的话题明明是那么地正儿八经,是提宴会的事,怎么会变成这个了?
白陈觉得自己得把话题给引导回来,因此,他对雷诺斯说,“宴会是很正常的宴会,你放心,不会有女人出现粘上你,到时候我会安排座位,让你跟我挨在一起,我……”
“可以。”雷诺斯突然就答应了,“我会去宴会的。”
“……”这么干脆利落,不用再考虑下?白陈的嘴角微抽,他完全不知道雷诺斯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雷诺斯真的是答应得好快。
不过……
白陈的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他背对着雷诺斯,往另一边走去,然后就倒了杯红茶。
可是在倒这杯红茶时,他的眼神相当幽暗,他已经想好了,他绝对要在这宴会上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
如今再不搞,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白陈就打算搞。
一想到到时候要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白陈的良心就有点不安,然而他想到死前的那一幕画面,那撕裂的……
白陈就猛地闭上双眼,他的呼吸紊乱起来,他压抑住所有的情绪,他似乎还能够记起来,那刻骨铭心的疼痛,那就算是嘶吼也无法压抑住的疼痛,那比被活活燃烧还要痛苦百倍以上的分尸场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那一刻起,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性格一看扭曲了,他对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一种扭曲感了。
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那么多了,他只想要回到那里,将那些人给送入地狱。
这是白陈的想法,而白陈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当白陈想了会儿后,他发现他自己神游太久了,把雷诺斯给冷落了,因此,他就朝雷诺斯笑着聊天。
聊的时候,晚上就忍不住开始喝烈酒了。
这次喝烈酒,倒不是为了让雷诺斯醉,目的很简单,仅仅就是想要拉拢彼此的关系。
而在喝了第一杯烈酒时,雷诺斯又开始试探了,而值的一提的是,雷诺斯此刻穿着异常帅气迷人的战斗装,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战斗。
这次喝酒地点,依旧没有变,还是在白陈的房间里。
其实在房间里也有好处,那就是……外面绝对没有眼线。
这里什么仆人都没有,就只有白陈一个人孤零零的。
可他却感觉到很高兴,他完全不在意那么多,他只是坐在那儿,趴在桌上,他看着眼前的雷诺斯,他感觉到有点醉了,他的酒量果然不是……特别好。
然而他的酒量也没有差到这等程度,因此当喝了一杯烈酒后,白陈就发觉自己竟然醉得有点头脑飘飘然时,白陈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给下了什么药,他们喝的酒肯定不对劲。就在这时候,耳畔响起雷诺斯那低沉的嗓音,“你拿的那瓶酒,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过去的那瓶酒,而是最高级的酒,这种酒经过加工处理后,喝了下去后,会特别地困。”
“……”那么夸张?白陈嘴角微抽,他感觉到好困,他已经困得只想要倒在桌上睡觉了。
白陈觉得雷诺斯还能够坚持到现在,还不胡言乱语,真的……很厉害。
白陈完全就是不胜酒力,直接趴在桌上。
这时候,偏生白陈还听到一些问题,那就是,
“你喜欢怎样的男孩子?”
白陈如果冷静与理智的话,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可已经不冷静与理智的白陈,回答了。
而当第二天,三月三十一日,白陈醒来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可恨的雷诺斯,他不把雷诺斯给手撕了,他就不是白陈!!!
光是看他那感叹号,就知道白陈的怨气有多大了。
其实这也不怪雷诺斯,重点是,雷诺斯昨晚问了太多过分的问题了,白陈撑着下巴,他幽幽地盯着门口,雷诺斯敢过来,他就绝对把雷诺斯给咔嚓了。
白陈的小人在脑海中排练了三遍了,他觉得应该这样那样下刀,然后再这样那样才更好……
这样想着,白陈看向门口的目光就越发地冰冷,他正等待着雷诺斯过来。
白陈现在还依稀记得,昨晚雷诺斯问自己喜欢怎样的男孩子,然后自己说了什么?
自己虽然喝醉了,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在,或者说,自己的本能还在,因此,自己就说,“不喜欢男人,所以,没有办法做参考。”
当时他是这样朝雷诺斯微微一笑地拒绝回答了。
然而,雷诺斯就抛了第二个问题过来,那就是,
“你究竟打心底,更喜欢红茶还是烈酒?”
白陈脑子都没有过,肯定就直接说,“烈酒。”
这还需要想吗?这是问忠诚的时候。
然后,紧接着这个问题才是最要命的,雷诺斯直接凑近白陈,看着白陈双眼,说出了超级暧昧的话,那就是,
“你更喜欢雷诺斯,还是更喜欢红茶?”
这个话一出来时,白陈直接把雷诺斯等于雷诺国,所以白陈肯定地说,“更喜欢雷诺斯。”
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臣服于雷诺国,他绝对是更加喜欢雷诺斯,不再喜欢红茶了。
可谁知道,雷诺斯说完这话后,就笑出了声,而且还是特别愉快的那种,说,“原来你一直都暗恋着我。”
“……”这句话绝对刷满了白陈的恶感。
现在白陈醒来了,白陈就有点不理智地想要冲过去找雷诺斯算账,可当他思考了会儿后,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了。
他该等到宴会的时候,直接朝雷诺斯算账。
事实上,一转眼,很快就到了宴会的时候。
在宴会上,白陈坐在最高贵最显赫的地方,而由于白陈显赫,因此雷诺斯就坐在和他相等级别的位置上,甚至是比白陈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的位置之上。
亚斯国的人自然是不高兴的,然而白陈一声令下,有谁敢不听?
座位是已经定好了,然而,谁知道,刚入座后,雷诺斯却突然说,“太远了。”
这句话让白陈着实没有弄明白,“什么?”
白陈觉得自己跟雷诺斯的距离超近,至少在他看来,特别地近。
可谁知道,雷诺斯却说要调换位置。
到最后雷诺斯那个最显赫的位置反倒是成了空,而白陈那豪华到可以容纳三个人坐的地房,就多了一个雷诺斯,变成了白陈与雷诺斯平起平坐。
白陈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平起平坐的结局,谁知道平起平坐不会使雷诺斯误会什么?
这些事情是很容易被误会的。
然而,白陈已经考虑不到这些了,因为下一秒雷诺斯就说,
“你喜欢吃糕点吗?特别甜那种?”
“不喜欢。”白陈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喜欢甜的,但他至少不想在雷诺斯的面前暴露自己喜欢吃甜的。
“原来如此。”雷诺斯这样说着,就直接拿起糕点,然后就……朝白陈嘴里塞了一块儿。
“……”白陈沉默了起来,他本来是想把糕点吐出来,好表示他的态度,可谁知道,因为糕点太好吃,他竟然就这样……吃掉了。
白陈都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白陈微扭头,他完全不敢看雷诺斯,白陈的姿态已经从最初来的时候,放松的普通姿态,变成了现在抓狂激动姿态了,而且还是特别地不想要看雷诺斯。
将这些尽收眼底的雷诺斯,却只是嘴边含着笑意,他看向白陈的眼神相当深沉,完全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场。
白陈这样姿势变了后,他本来是想要一直都不看雷诺斯,可他想了下,后面还需要同雷诺斯说话,而且还要把雷诺斯给灌醉,因此,他不能生气,就算再如何生气,日后再生就好了,所以他就朝雷诺斯笑了下,可谁知道一笑,白陈就发现雷诺斯已经从之前的普通姿势变成了极度放松姿势了。
见雷诺斯如此放松,白陈的心中小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放松好啊,放松的话,待会儿就好把雷诺斯给搞得失去记忆了。
白陈其实设想过,如果雷诺斯失去了记忆的话,他该如何做才好?
是将失去记忆的雷诺斯给扔到外面自生自灭,还是被自己给控制住,给他说,你只是失去记忆了,然后说自己其实是他的兄长,让他叫自己为哥哥,任何事都要听自己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后面那个让他喊自己为哥哥的事情,白陈就觉得爽得不行。
也许是因为,现在跟雷诺斯斗的时候,完全斗不过,总是不知道雷诺斯在想些什么,完全看不透,就算有时候猜到了,也不知道这样想,是否正确。
总而言之,先是喝酒。
“来,喝酒!”白陈举杯要同雷诺斯喝酒,然后就与雷诺斯一同喝酒了。
他们喝酒后,白陈就开始又说吃饭,吃饭的时候,白陈却总是让人们跟他一起高举喝酒。
起初白陈是让所有人都高举酒杯后,就成了只属于对雷诺斯的特殊,雷诺斯见到这样灌酒给自己,他的眼神闪烁了下,然而他却没有反抗,只是这样喝着,他知道,也许白陈很快就会派人杀他了,他会做好一切的准备……
雷诺斯的眼神变冷了下来,他嘴边还有笑意,然而却一点儿也不真实。
如果白陈是清醒的,他也许就会发现雷诺斯有那么点不对劲,可惜的是,他现在不是清醒的,他现在喝了点酒。
喝了点酒,虽说理智还没有完全跑光,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地清醒,他只是一味地灌雷诺斯喝酒。
白陈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只知道,当他喝得差不多,宴会结束时,他走路时都是飘的,有点站不稳。
他也不知道是谁扶他回去的,反正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他感觉到特别地困,他躺在床上,完全就动不了了。
而这时候,有人帮他脱外套,而他一下子就抓到了那手,他说,“是谁在脱我衣服?”
白陈有点不清醒,但他还是会爬起来看是谁脱的,当他对上雷诺斯那深邃的眼眸时,他沉默了下,随后才突然大声地说,“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