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夫人打算挑沈醉石做女婿的事他一清二楚,宫卿和沈醉石数年前的一段渊源他更是一清二楚。虽然明知道两人没什么,但一想到沈醉石那出众的才华容貌,还有对宫卿的一片赤诚倾慕之心,便忍不住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吃了醋。
宫卿只当没看见他脸上苦苦压抑的一抹醋意,故意又关切地问道:“沈大人最近可好?”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慕沉泓觉得嗓子眼里都在发酸。
“因为今日公主派了人来,我便想到了沈大人。”
慕沉泓一听阿九的名号,便蹙了蹙眉,“她来作甚?”
“派人送了贺礼来。”
慕沉泓哦了一声,也没问是什么贺礼,因为他根本就不关心贺礼,只关心他的美人心里为何要想着沈大人啊。
“夫君不想知道什么贺礼吗?”
“什么贺礼?”
宫卿对云叶点了点头:“去将贺礼带来。”
不多时,那两位高丽美人便被带到了慕沉泓的眼前。
慕沉泓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从几年前开始,这种礼物他便收得多了,只不过都是原路退回,从未留下过。
宫卿笑笑地看着他:“殿下,这便是公主妹妹的贺礼。”
慕沉泓甚是尴尬,干笑了笑。
宫卿笑得愈发明艳娇俏,柔声问:“殿下喜欢吗?”
慕沉泓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低声道:“阿九胡闹。”
宫美人的眼神娇媚的要滴出水来,语气也是温柔贤淑的暖人心脾:“殿下若是喜欢,妾身便把她们放在书房,殿下每日看折子累了,就看看美人,养养眼,放松放松。”
慕沉泓忙道:“不必了。这两人你送回给阿九吧。”
宫卿眨了眨眼,“殿下当真不要?”
“当真。”慕沉泓心道,你那日对薛二说的话,我可记得清着呢,还想套我的话,狡猾的小丫头。
宫卿嫣然一笑,心道:算你聪明,若是敢留下,瞧我怎么收拾你。
“公主一番美意,送来的人怎么好退回去,要不我转送给别人,殿下觉得如何”
“东宫人事你只管自己看着办,不必问我。”
宫卿笑了笑,扭头看着两位美人,正欲开口,内侍来报,阿九公主来了。
宫卿心道,来的正好。
阿九进来,一眼看见两位高丽美人正俏生生地站在慕沉泓跟前,她挑衅地看了一眼宫卿,心道:怎么样,难受吧。就算这两人皇兄看不上,我也让你不畅快。你不舒服了,我才舒服。
宫卿笑笑地看着她,竟也没有一丝丝的气恼,脸上波澜不惊,眼波明媚温柔。
阿九就奇了,这天底下还有不善妒的女人?难道她不是女人?
“皇兄,这份贺礼您还喜欢么?”
慕沉泓蹙了蹙眉,道:“你带回去吧。”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子,让人头疼。
“送礼那有收回去的道理。皇兄就留下吧,这对姐妹花既会跳高丽舞,又会做高丽菜。”
宫卿笑了笑:“公主的这份贺礼的确讨人欢喜,可惜殿下身边已经有人侍候,父皇母后一向都提倡勤俭,东宫也不便养多余的人铺张浪费。既然公主不肯收回,那这两位美人,我就转送给沈大人好了。”
阿九脸色一变。
宫卿笑吟吟道:“沈大人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又未成家,府中下人难免照顾不周,不如送他两个侍女好生服侍。公主以为如何”
慕沉泓眉头一挑,以手掩唇,背过脸去忍笑。小丫头,还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阿九气得咬牙,怒道:“沈大人府中的事不劳你操心。”
宫卿盈盈一笑:“那东宫的事,也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阿九被噎得无话可说,转身恨恨地对沉香道:“把人带回去。”
沉香忙对那两个高丽美人使了个眼色,阿九气哼哼带人离去。
慕沉泓这才噗的一声,笑着点了点宫卿的鼻子,“小狐狸。”
宫卿嫣然一笑:“殿下,您舍不得?”
慕沉泓忙正色道:“怎会。”
宫卿当即板着小脸道:“这可是殿下亲口所说,日后,来一个送一个,来一对送一双,殿下可别心疼。”
他笑吟吟道:“不心疼,只求卿卿心疼心疼我。”说着,手便不规矩起来。
宫卿连忙捉住他到处乱摸的手,轻声道:“将那浴池中的鸿雁叫人去了吧,洗浴时好不方便。”
他噗的一笑,“卿卿在上面施展不开是么”
她羞红了脸,忙道:“不是。”
“我觉得很好,正想着还要不要再在池水中添上一朵出水芙蓉,你我在上面花开并蒂如何?”
谈到这些,美人立刻甘拜下风,面红过耳地起身就走。
回门之日,宫府热闹非凡,宫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迎接女儿女婿。吃过早饭,宫夫人便坐立不宁地在屋里转圈。
宫锦澜笑着将夫人扯到椅子上坐下,“急什么,从宫里出来还有很长时间,夫人莫急。”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外头响起声乐之声,宫夫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匆匆地出了大门。
东宫的仪仗到了。
这次夫妇同乘一辆皇辇而来。那金黄色的华盖顶着金灿灿的秋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慕沉泓先下了皇辇,伸手扶着宫卿下来。两人皆是一套绛红色的礼服宫装,珠联璧合如是画中一对玉人。
宫夫人瞧着喜不自胜。
四人互相见礼,先是行了宫锦澜夫妇行了君臣之礼,然后才是慕沉泓行了翁婿之礼。
进了正厅之后,慕沉泓上座和宫锦澜叙话。宫夫人便拉着女儿去了侧室,急哄哄地打算说些私房话。
宫卿早有心理准备,笑吟吟地等着母亲发问。
“那皇后和阿九可曾为难你?”
“皇后素来冷淡,阿九么,不足为惧,前几日将定远侯府里的那两个高丽女子送到东宫来,被我打发了。”
“你怎么打发的?”
“我说东宫不缺人侍候,转送给沈醉石。”
宫夫人一听噗嗤笑了:“好主意,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宫卿笑道:“母亲放心,以前阿九与我是君臣,我纵然受了委屈,也不能忤逆,如今不同了,她奈何不了我。”
“只要太子护着你,谁也奈何不了你。”
宫卿红着脸道:“他对我很好的。”
“如何个好法?”
“总之是很好的。”怎么个好,让她如何好意思说,床笫之间虽然要的紧,但百般爱怜宠溺,柔情蜜意将她几乎融化。
宫夫人素来对女儿的小日子了如指掌,便道:“这几日可就是那受孕之日了,你可别让他碰你。”
宫卿羞红了脸,低声呢喃:“我不肯,可是他要的紧,我又抵不过他的力气......”
宫夫人一听也明白了八九分,自己女儿这般娇滴滴羞怯怯的小模样,那个男人看着能忍得住,何况太子又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新婚伊始,食髓知味。
“还有个法子。”说着,宫夫人凑到女儿耳边,说了两句。
宫卿羞快要睁不开眼,嗔道:“母亲。”
“别打岔,别人家的孩子想学还没我这个博古通今的娘呢。”宫夫人搂着女儿又道:“实在不行,就这样。”说着又附耳说了几句。
宫卿又惊又羞,“不要。”
宫夫人一听女儿这一穷二白三不知的话头,便嗔道:“那铜镜你到底好好看了没有?”
宫卿扭扭捏捏地不敢应声,到底是初为人妇二八妙龄,哪能和人到中年剽悍豪放的已婚妇女相比。
“夫妻之间这事顶顶的重要,他在你这里吃饱了,自然也就不再惦记着别人,若是你整日只给他半饱,那他可就要吃些零食了。”
这比喻让宫卿又觉得好笑又觉得羞赧。
“你看婉玉就是个例子,她保守拘谨,木讷无趣,所以那薛二新婚便惦记着别人。”宫夫人语重心长道:“这里面有许多奥秘诀窍,你慢慢体会,铜镜是一定要看的啊,女儿。”
宫卿被调、教的面红耳赤,却也知道母亲是一片苦心,句句在理。
吃过午饭,慕沉泓便和宫卿离开了宫府。
临行前,宫夫人对着女儿比了个圆圈,意指铜镜。
宫卿一下子明白过来,羞红了脸颊,忙上了皇辇。
慕沉泓问:“岳母方才是什么意思?”
宫卿羞道:“让你我团圆美满的意思。”
慕沉泓笑道:“岳母当是个有趣的人。”
回到东宫,趁着慕沉泓去了勤政殿,宫卿悄悄关了门,将那压箱底的铜镜拿了出来,虽是屋内无人,她也看的羞赧不已。其中有几种这几日已试过了,还有几种却是看着便觉得匪夷所思,面红心跳。
看到紧要处,身上不知不觉便有些发热,好似有股子欲念便被勾了起来。她连忙起身,想将铜镜收起来,依旧放回到箱子底。
就在这时,她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这几日天天和慕沉泓耳鬓厮磨,对他的气息再是熟悉不过。
她连忙回头,将那铜镜背在身后。果然,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笑吟吟的看着她,正欲突袭。
宫卿嗔道:“你总是这样悄不作声的吓人一跳。”
“你身后拿着什么?”
宫卿忙道:“没什么,镜子。”
一看娇妻那脸上浮起的娇俏红晕,他便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便笑着猛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就将她手里的铜镜抢了下来。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卿卿在研习这个。”
听到“研习”这个词,宫卿的脸上快要滚烫,他脸上那一抹戏谑促狭的俊美笑容真真是可恶之极。
她羞恼地去抢:“快还给我。”
他手一抬便避开了,笑嘻嘻道:“为夫亲自来给卿卿演示一番如何?卿卿想要那一式?”他指着铜镜,“是这个,还是这个”
美人一看情势不妙,也不要铜镜了,想要逃之夭夭。
他那里肯放。将她打横一抱放入了帐中,压在她身上笑道:“要不,这些招式全都一一试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