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订阅不满60%的小天使要72小时后才能看哦~ 林如海边走边在心里盘算, 回头得告诉李峰家的一声,找些懂园艺的女孩子好生照料这些花草。黛玉心思细腻,最是多愁善感,从前花儿败落鸟儿离群都要抹一番眼泪。别刚搬进去还没新鲜够,这些花花草草便或枯或死,未免弄巧成拙, 不仅不能赏心悦目怡情陶性, 反惹女儿伤怀了。
俗语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如海病了一个冬天, 请医问药都没甚作用。不想,这几日听说女儿快到了,心情舒畅之下, 顿觉神清气爽, 头也不沉嗓子也不痒了,竟是许久未曾如此畅快, 处理公务都比往日快上几分。
府里的两位姬妾见林如海身子好些, 不免便动了几分心思, 往林如海所居正院走的勤了些。在她们二位看来, 当初之所以送黛玉进京,盖因贾敏去世,林如海无续室之意,家中无女性长辈教养,于黛玉名声有碍, 故才送去外祖家由外祖母教养。现在,林如海突然接黛玉回家,她们二人不知缘由,唯恐林如海突生续室之意。虽然现在她们也只是个妾,但头上没有主母压着,到底自在些。
她们本就不受宠,若真是如此,以后越发没有活路了。
但凡知礼之家,万事皆将秩序,妻妾分明,便是嫡妻去世,只能再续娶一嫡妻,万不可将妾室提为妻室。因此,两位姨娘也不该奢求自己能扶正,只求维持现状便好。
当年林如海与贾敏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并无纳妾之意。直至过了三十又五,嫡妻膝下并未有一男半女,才在母亲压力之下纳了两房妾室,盖因为子孙计,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不想虽纳了两房妾室,奈何他命中无子,几年后嫡妻倒是生了一男一女,儿子偏于三岁上死了,如今只余黛玉一人。
林如海本非好色之徒,贾敏死后,他伤心成疾,公务又繁忙,更没了那种心思。因此两房妾室,竟如虚置一般,若非她们两个有事没事出来晃晃露个脸,林如海几乎要忘了这两人的存在。
因林如海三十多岁才纳妾,纳的又都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是以他如今虽年近半百,两位妾室却都是二十多岁风韵正佳时候,颜色也都不错,稍施粉黛,便有许多动人之处。
奈何林如海没甚心情欣赏,打发她们回房抄经书。
再说,京城荣国府。
因林黛玉离京,贾宝玉自是闹了一番。贾母等人劝了一阵,贾宝玉仍是那么着,吵得都惊动了大房的贾赦,贾赦告诉了贾政,又添了许多贾宝玉整日在内帷厮混不读书习武的话,称再这么纵下去十足十一个纨袴膏粱。贾政满心怒气,黑着脸来至内宅,正襟危坐荣禧堂,点名打发人叫贾宝玉来见。
贾宝玉犹记得上次一顿好打,哪里肯去。
无论人怎么哄都不行,实在贾政催的急,贾母也催贾宝玉过去,说:“我让赖嬷嬷跟着,你老爷不敢为难你。”赖嬷嬷是贾母的陪房,他儿子赖大如今是荣府大总管,孙儿赖尚荣一落地就给了恩典放出去,婆子丫鬟小厮的伺候着,在家读书求功名,将来前途可观。因此赖嬷嬷在荣府极有体面,便是贾赦贾政也给她几分面子。
贾宝玉仍是不肯,索性撒泼耍赖,又摔他那命根子玉,吓得贾母忙抱在怀里哄了又哄,命人说贾宝玉吓病了,躺在炕上神志不清,倒把贾政骂了一顿。
他是得了巧,知道贾母极疼他,任是什么不合礼法之事,只要他发狠一摔玉,贾母没有不肯的。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贾府人多嘴杂,下人们口无遮拦的多。不多时,贾宝玉整日在内帷跟姐妹丫鬟们厮混,不务正业不读书不服管教,动不动就撒泼摔他落地衔着那块宝贝玉威胁贾老太君的事便在京中权贵圈传开了。闻者无不摇头,纷纷告诫自家有年纪相仿的哥儿姐儿,以后跟贾府的几位远着些,莫坏了名声。
那些夫人们也暗中告诫,眼看年关将至,千万不要应了到宁荣二府吃年酒的帖子。便是应了,也不要带着家里的姐儿去,就他们家那门风,沾惹上了,哪个权贵之家还敢要?
有些外放几年,才回京不久官员眷属不知道,还疑惑,交好的世家便把缘由说明,她们听了都不由愕然,继而好笑。
“真是没想到贾府堂堂老太君,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拿捏住了。不就一块玉么,谁知道是不是真是胎里带来的,买通产婆并接生时伺候的丫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要摔就让他摔,这般动不动就威胁恐吓长辈的子孙,不要也罢!荣府那位二老爷也是,为着老太太一句话就当真不管教儿子。不用说,几年后,京城又多出一个膏梁纨袴好色之徒。”
“谁说不是呢。我还跟人说呢,难道贾老太君没学过三从四德,不知道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又过了几天,便是外放归京的人家也都听说了,暗中自然都有一番盘算。
秦砖汉瓦、紫柱金梁,若论建筑之雄伟壮观,无过皇宫者。
巍峨宫城的中线上,矗立着一座宏伟宫殿,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太监服饰的男子匆匆走过重重汉白玉台阶,走进大殿,躬身像宝座上男子施了一礼,道:“万岁爷,查到了!”
林黛玉天资聪颖,对什么都看得通透,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心。来贾府这么久,见惯了勾心斗角,她从来都是以旁观者的态度,冷艳看着,并不牵涉其中。身边丫鬟虽多,却无一个交心之人。有时心内伤感郁结,实在难以自我纾解,也没有人倾诉,唯有做成诗念给鹦鹉听。鹦鹉听多了,好歹能学几句舌,听见自己的诗文通过鹦鹉之口诵出,便似得了知音一般,稍解空虚无聊之感。
自养了这小猫,心里好似有了依托和陪伴。胖胖有灵性的很,虽是一只小猫,却比一般的人都聪明,似乎总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会逗她笑,会惹她生气,会在她伤感陪她一起对月凝眉。
她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有了伴儿的感觉,小猫就像她的亲人一样,小猫受一点伤,就好比是疼在她身上。
便是不为着自个儿,为着小猫,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糊弄过去。
可身边能用的人不多,除了王嬷嬷,也就是紫鹃、雪雁二人。
雪雁是她从扬州带来,父亲精挑细选的,自是信得过。紫鹃虽然是贾府的家生女儿,自跟了她也是忠心耿耿,比雪雁另多出一分机敏,况她打小儿在贾府长大,与许多丫鬟都十分相熟,或许能多打听出些信息也未可知。说起打听消息这件事吧,只要人信得过,自然越多人打听越好。你认识这个人,我认识那个人,这人知道这个消息,那人知道那个消息。两边综合一下,往往就能推断出大概。
本着能多打探一点便多打探一点的态度,林黛玉便叫来王嬷嬷、紫鹃、雪雁三人,让她们分别去打听。不出所料,遇着林黛玉房里的人,众人对小猫的事都是一样的口径,说是小猫挠了宝二爷就跑了,再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显然是有人封锁消息,而且是下了死命令。能有这么大势力,让这么多下人忌惮的,贾府没有几个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对此,林黛玉嗤之以鼻。
首先,胖胖很听话,基本上不会乱跑。其次,就算胖胖跑了,那么多下人难道都拦不住?就算是拦不住,难道不知道尽快打发人告诉她,还等着她去问?
摆明了是为贾宝玉推脱。
不管扎银针这事是不是跟贾宝玉干的,小猫是他带走的,林黛玉已经把他怪上了。还堂堂公府少爷呢,一点担当都没有,累的胖胖受这么大委屈,他跑的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原还以为他与这府里别的男人不同,是个心地善良、言出必行有担当之人,如今才知道往日竟看错了他。他与那些酒囊饭袋,也不过是一丘之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可恶!
时间如小溪缓流,瞧着似乎是毫无波澜,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转眼已过去三日,周航小猫的伤口结了痂,不似先前那般疼,却痒的厉害。不止伤口痒,伤口周围也痒。用周航的话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痒的。林黛玉唯恐他伤着自己,时刻看着。周航自己也知道身上痒是伤口在好转,不能挠,得忍者。
但人清醒时有理智,睡着的时候却往往控制自个儿的手,呃,不,是爪子。
连续两次挠破皮后,林黛玉只得用细绸子将其四只小爪子裹住,自己亲手缝制一个小衣裳给他穿上。
小衣裳也是用上好的细绸制成,绣着几朵淡雅的梅花。为了穿的时候好穿,不至于碰到小猫的伤口,小衣裳并未像一般猫狗的衣服那样,将四肢也囊括进去,只是剪裁称长方形的一个布条,缀上两排盘扣,护住胸背,图个方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