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家与秦家两家人人头落地的时候,凤瞳正在院子里喝茶,天佑皇帝下旨之后,没有一个大臣敢上前求请。主要是卞家二小姐把事情做过了,也许那位天真无邪以为真爱真可以大过皇权的卞二小姐到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凤瞳多少有点为卞家其他枉死之人感叹。
又是一年新春到,天佑皇帝登基的第一个新年,皇夫,太女也都有了,虽然后宫选秀在明年春天,但中宫己定,后宫也就安稳了。所以到年夜饭的时候,天佑皇帝特地以反前几年的冷清,特意让内务府办的隆重一些。
皇帝要热闹,臣子从来都是跟着凑趣,以前正元皇帝在时,凤瞳都乐得圆场开场,到了天佑皇帝时自然更是卖力。倒是苏玄秋仍然是一脸微笑,即不失礼与人前也不引人注目。
只是凤瞳倒是有点不明白,以前正元皇帝在时,苏玄秋在皇宫里从来都是这样一副样子,只怕引起正元皇帝注意给自己惹了麻烦。但现在天佑皇帝己经继位,而看苏玄秋跟天佑皇帝又是关系如此良好的样子,凤瞳就有点闹不明白苏玄秋为了什么了。
宫宴结束回去时凤瞳觉得头有点晕,热闹的场合酒是一喝就多。到了车上苏玄秋就拿出一条湿手帜递给她道:“擦擦脸吧。”
“谢谢。”凤瞳说着接了过来。
“又是一年了,王爷有什么打算?”苏玄秋突然说着。
凤瞳却看一眼苏玄秋,现在在府里能看到苏玄秋真身的时候并不多,当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是真身,但是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就晚上睡觉,苏玄秋也是沾床就睡,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很少。
“王君认为呢?”凤瞳反问。
苏玄秋似乎想了一下才道:“我要是王爷会想到去巡巡海运工程,这是大晋的大事,也是王爷处理事务中最大的一件。”
很有道理的话,凤瞳却只是看向苏玄秋问:“王君难道有事要去南川那边?”
苏玄秋却笑着摇摇头道:“王爷不要想太多了,我要是想走,留下个替身就可以了,没必要跟王爷说那么多。”
凤瞳微笑着道:“王君想出京应该不是很容易,就是我不防你,也有人防你。”
“皇上不会管我这些的。”苏玄秋笑着又道:“王爷真的不要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和亲皇子再怎么折腾也动遥不了皇上的位置,皇上犯不着在我身上花时间花精力。”
凤瞳仍然只是看着苏玄秋。
出了正月十五凤瞳就开始写折子,说想去海边看看,海务办的到底如何。海运一开南方官员几乎立即是日进斗金,官员贪污历朝历代都有,所谓水至清而无鱼,全杀不可能。但是两者之间一定要有个平衡点,凤瞳就想过去看看官员们的所作所为有没有超过这个标准。
只是折子刚递上去就压下来了,凤瞳去宫里打听过消息,但一直没有准确的话出来,只说是皇上最近事太忙,可能看不要紧,就先压着了。
凤瞳也知道天佑皇帝忙什么,是忙着选秀的事。一般选秀的事都是太夫和皇夫处理的,现今宫中无太夫,但选秀时也把慈安宫里住的几位太君请了来,给皇夫做着参考。但是现今的几位太君中能理事的也不多,而且天佑皇帝似乎真的打算好好充实一下后宫,再进一步说可能是打算挑一位能管的了后宫事务的主子。
其实就宫里传出的消息,皇上与皇夫的感情很不错的,天佑皇帝一个月有半个月都是在坤琛宫歇的。这对于皇夫当然是好事,只是皇夫第一个工作就要打理后宫事务,协调好后宫,争宠不是他该做的事。
现在天佑皇帝还肯帮着皇夫做一些他份内的事情估计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头,但是皇夫左卿书真的太弱,万一被踢下了后位,后宫东宫又是一场大乱,所以这位能理事之人身份绝对不能高。这样一挑二选的,就真让天佑皇帝费神了。
就在凤瞳耐心等待,天佑皇帝精挑细选自己合适人选时,边关告急,夷族来犯。凤瞳听苹果来报时,杯子都摔了。夷族来犯,大晋能挡下夷族的只有安国睿亲王,而且凤棠也早就预言说跟夷族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是凤瞳不想来的这么早。
可以说从天佑皇帝登基以来,凤棠就自动的闭门谢客了,天佑皇帝虽然还是厚待着凤棠,但要说情份,无论怎么比也不可能比的正元皇帝。现在夷族这时来犯,凤棠出征是必然,统帅相士兵相同,但是结果就未必相同了。
凤瞳隐隐知道当年正元皇帝在时对于凤棠的权限放的很宽很宽,粮草补给方方面面是要什么给什么,而现在堂上君主己经换人,天佑皇帝会怎么想怎么做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消息传来第二天,凤棠进宫面圣,晚上圣旨就直接下来,安国睿亲王十日后领兵出京,天佑皇帝亲自送行。
第二日凤瞳驾着车马到睿亲王府的时候却被挡在外面了,门僮们只是道:“王你己经交待过了,谁也不见,容亲王请回吧。”
“我也不见吗?”凤瞳一脸怒色的说着。
“是的,王爷交待说,这几日她只陪着王君与小皇子,谁也不想见。”婢女再次说着。
凤瞳心里猛得一冷,只是陪着夫君儿子?凤棠到底有什么打算了?
只是凤棠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凤瞳在家里坐了八天,凤棠临行前一天凤瞳觉得自己真没办法再坐下去。大门进不去,还可以翻墙,总之她一定要见见凤棠才行,这几天以来她心里都有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虽然凤棠每一次出征凤瞳都担心,但这一次感觉最不好。
安国睿亲王不大,而且非常破旧,府里的佣人并不多。想找凤棠一点不难,看看哪里亮着灯就能知道。而除了卧室之外,只有凤棠的练功宫灯还是亮着。
“是瞳吧!”
凤瞳刚靠近,凤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凤瞳并不意外,只是迅速推门进去,空旷的房间里就见凤棠一身练功装,正擦着自己的枪。
“姐姐……”凤瞳走近。
“你能来我很高兴。”凤棠说着,一脸静如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
凤瞳却除了那声姐姐外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也要说什么。
“我要跟你说两件事,其中一件你也应该是早知道的。”凤棠淡淡的说着,停了一下又道:“我们并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你是德君身边的一位尚宫所出,你生父生下你之后就去世了,德君就收养了你。”
凤瞳稍稍怔了一下,随即道:“我早有感觉了,要是我们是一个父亲所出,母上不会如此的差别待遇。只是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这多年来,正元皇帝对凤瞳不比其他皇女多亲一分,即使是待正元皇帝最讨厌的皇夫所出的几个女儿,也只比凤瞳好,不比凤瞳差,她怎么可能会没感觉。
“你早知道归你早知道,我还是想给你确切的事实,你父亲去世之后葬在哪了,我并不知道。”凤棠又说着。
凤瞳只是叹口气,又问:“为什么现在说这个?”
凤棠仍然没有回答她,只是突然间拿了一个张银票递给凤瞳,凤瞳愣了一下,只是看到银票里的数字时吓了大跳。
凤棠又道:“这是母上给我存下来的,我这些年来的俸银,她一直给我放着。她本来的原意是她去世之后,我离开京城就靠这些银子过着富贵闲人的生活,但是那知道那种生活真的不合适我,所以我现在还在京中。”
“姐姐你……”
“我给你这笔钱是想让你照顾薛牧他们父子的,凤平是男孩,皇上应该不会看在眼里。但皇族中的事非太多,变故也太大,我要让你答应我,真有什么大变化发生,一定要保证他们父子平安。”凤棠继续说着。
“姐姐……”凤瞳直吼了出来,眼泪却不自觉得流了下来。
凤棠终于看眼看向凤瞳,神色却是无比的认真道:“从我十五岁从军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打算。上了战场本身就是拿命赌,这些事情是该准备了。”
“姐姐你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凤瞳一边哭一边问。
“什么都没想,我只是知道这一仗我要让夷族百年之内不敢犯我大晋边境,其他的,我全部不在乎了。”凤棠淡淡说着,又道:“你也该听过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只是太多的将军为这话赔上性命,我的恩师方静就是一个。她最后一次出征之前说的很明白,她情愿现在战死沙场,也不要搬师回朝之后被当成叛徒一样审问,这样最少会落得身后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