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姜千户联合千户所的所有在职的官员,请林俊彦吃了一顿送行酒。然后他们就准备了马车朝卫所的地方出发了。
李思雨是舍不得自己的爹娘和贤哥儿,可是再舍不得,也得离开。
胡氏在送走女儿的时候,是强忍着没有流泪,也是怕女儿走之前还要难受。
贤哥儿想着自己已经长大了,再流眼泪就太不像话了,所以也是只红了眼圈,而且保证以后会经常去卫所看望姐姐和姐夫,还有外甥睿哥儿。
马车渐行渐远,渐渐的看不见了,胡氏和李存安都很惆怅。
而李思雨则是看着远处的人影,也强忍着没有再回头,前面才是自己要过的生活。
林指挥使,现在是叫林老爷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青夕的年纪也慢慢的大了,早晚就要嫁出去的,府里的事儿也该交给儿媳妇管着,林夫人也不再适合管家了。
所以李思雨回到了卫所,就要把家里的事物给管起来。
而这边林夫人对于林俊彦夫妻二人的回归,倒是没有担心的意思,虽然说娶了儿媳妇,可是一点儿也没有享受到当婆婆的好处。这次儿子和儿媳妇回来了,她怎么着也能是正经的婆婆了吧。
李思雨一家三口回到了林府,住到了林俊彦原来所住的墨轩,墨轩是个两进的院子,左右有东西厢房,形成了一个独立的院子,可以说是这林府第二好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人注重孝道,最好的院子当然是给家里的长辈住的,那林府的正房就是林老爷和林夫人的住所。
睿哥儿还小呢,李思雨把他和奶娘安排在旁边的暖阁里,直接过一道门就可以到他们夫妻的住处了。
李思雨先去正房见了林夫人,林夫人对她说道:“既然回来了,这规矩都是要立起来的,不过呢,我也是个省事的,你也不用每天过来给我请安了,逢初一十五来一次就行。”
这对李思雨是个好事儿,她也不去想这林夫人突然对自己好起来的原因,因为林夫人就是想膈应人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回来这几天,李思雨忙着整理自己院子的一切事务,而林俊彦则在外面已经开始了他指挥使的生活,比以前更忙了。
而既然他们回来了,这给人下帖子请客自然是免不了的。
林青夕知道大嫂是刚回来,一切还没有头绪,所以主动把事儿给揽上了,不过最后还是会请李思雨做最后的决定才能吩咐下去。
林夫人停留着事儿,把林青夕叫过来说了一顿,认为她不该这么的什么事儿都要请示李思雨,好歹青夕也单独管家里的事情很长时间了。
不过林青夕却说道:“这宴请宾客的事儿,我也从来没有办过,本来这就是给哥哥和嫂子接风洗尘的,哥哥嫂子满意才是最重要的,我问大嫂正合适,娘你别瞎琢磨,好好的在家里养着就是。”
林夫人给气得,这女儿女儿不贴心,儿媳妇儿媳妇从一开始就不对付,现在她可是满心为女儿打算,怎么女儿不能体谅她的一片心那。
林青夕当然知道林夫人的意思,可是她心里明白着呢,这个家早晚都是要交到大嫂手里的,她犯不着这个时候跟大嫂争权,自己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依靠可都是大嫂和大哥,干什么要做那些讨人嫌的事儿?
趁这个时候,把手里的事儿都交给大嫂了,她一个姑娘家,外面的很多事儿她都不好操心的。
因为和自己的娘说不明白,林青夕就是直接反驳的,不听从她的话。让林夫人生了不少气。
可是下次的时候,林青夕还是如此。
其实在回来祭拜祖宗的时候,李思雨都和这卫所的各位夫人太太见过面了,这次算是久别重逢,不过李思雨的身份却是变了,成了卫指挥使夫人,而且过不久朝廷就要把她的诰命也给封下来,她也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了。
所以虽然是在他们家举行的洗尘宴席,李思雨也是坐在一群少夫人的上首。
林夫人如今就是伯夫人了,和指挥同知的母亲沈老夫人做了单独一桌最上首,也不要媳妇跟着身后伺候,李思雨还记得当初自己在宴席上,这位沈老夫人还帮过自己的忙呢,那时候婆婆林夫人是想要自己留下来伺候她,结果自己给说了过去,这位老夫人是跟着帮着说了的。
看起来这位是极其重规矩的,不过对儿媳妇却没有那还总严厉的架势,非要人在后面夹菜伺候。
“林夫人,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指挥同知夫人沈夫人笑着敬李思雨酒。
李思雨被人叫成林夫人,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不过很快就适应下来,原来的婆婆林夫人已经成了林老夫人了,自己可不就是林夫人了?
她肯定不像原来的林夫人一样,做出那种事儿来的。
“有空我必定去府上叨扰,只要你不嫌烦。”李思雨笑着把杯里的酒喝了一口,沈夫人开了头,这接下来指挥佥事夫人胡夫人,和卫镇抚夫人安抚人都过来敬酒了,李思雨都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真的是不能喝多了,我要醉了,失态了失态了。”
能和卫指挥使夫人做同一桌的,也就他们几个,想卫所的经历,知事,吏目等官吏的太太,那就是另外一桌了,本来也想跟着敬酒的,不过李思雨说了这话,又看见这位林夫人脸上已经面如桃花一样了,就知道是不能敬下去了。
李思雨趁着更衣的空闲,赶紧回去,也是喝喝醒酒汤,免得真的在酒面上醉了,大风早就跟着过来,搀扶这李思雨回去墨轩。
李思雨笑着说道:“真没有想到,今天都可着劲儿的惯我,差点就要出丑了。”
她现在就觉得脚底有些软,如果不是大风扶着他,真的是要摇摇晃晃的走路了,这喝酒的能力欠缺啊。
大风说道:“奶奶也是实心眼了,她们让喝就喝,这能不喝多了吗?”
“你不知道,这第一次,是要有个诚意,推三阻四的,反而不好,现在大家知道我的酒量到底是如何了,相信她们那些人精肯定以后就不会这样灌我了。”李思雨跟踩着棉花一样的走着,这去墨轩的路上,要经过一片花园子,如今真是初夏,花园子的树木都长得很茂盛,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小声说话,但是却看不到人,大风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假山处,估计就是那里在说话。
本来李思雨不想听别人的闲话,但是却听见他们在说着自己的事情。
大风想要上前把人给揪出来,这背后说主子的坏是非,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按规矩得要责罚的。
李思雨暗地里嘘了一声,自己这初来乍到的,还真不知道这府里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现在听一听也好,就悄悄的走近了,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大奶奶连大爷身边一个通房也没有,这也太霸道了,咱们这卫所,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我们大爷这样,咱们大爷可真苦。”
“你个小蹄子,说这话,是不是也想着能成为大爷的通房,然后当姨娘啊。”另一个人笑骂道。
“呸,难道你就没有那个心思?咱们这府里的,只要是有点出息的丫头,谁没有这个想法,大奶奶就是个母大虫,她也得给大爷纳几房妾室,再不济,也得有通房丫头。
也是大奶奶不容人,不然大爷身边的微风和大风姐姐不是早就成了大爷的姨娘了?把微风姐姐给嫁出去了,真是可惜了,微风姐姐和大风姐姐都是从小跟着大爷的,那情分可是与众不同的。现在就剩下一个大风姐姐,要说别人嘛,我不服气,可是大风姐姐,我是福气的,不过我看那,大奶奶肯定最后要把大风姐姐给嫁出去的!”
大风听了真是恨的牙痒痒的,这些贱蹄子,自己有那种龌蹉的心思,自己想想就罢了,怎么还牵扯到她和微风身上?
大风生怕奶奶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对她们有了隔阂,却被奶奶握紧了手,李思雨眼里是信任,把大风给感激的。
要说李思雨听了这两个丫头的话,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谁让人背后说成这样,没点脾气,那就是个木头人了。
不过和大风和微风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不了解他们是什么人?而且她也信任自己的丈夫,不可能把有别的心思的丫头放在自己身边的。
李思雨无声的说道:“咱们走吧。”
到了房里,大风立刻跪下,“奶奶恕罪!”李思雨说道:“起来,跪什么?我是听了别人的几句闲话就相信了什么的人吗?那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丫头,我难道相信她们不相信你?那你也低看我了。快点给我准备醒酒汤,我这脑子都一突一突的。”
李思雨喝了几口醒酒汤,对大风说道:“去查查那连个丫头的背景。”
“奶奶你是怀疑?”大风说道。
“小心没有大错,既然有这样的心思,我好歹也得知己知彼不是?总不能明明知道有人惦记着,还不知道是谁不是?”那两个丫头要是真的倾心与自己的丈夫,想着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怎么还会把微风和大风给牵扯上去?而自己和大风却正好听见了那些话。
不管是他们故意在那个地方让自己听见的,还是她们赶巧了,这事儿都得查。
李思雨是倾向于是她们赶巧听见了,毕竟她要喝醉酒,而且要回去路过那里,这府里的人也没有那个本事刚好安排在那个地方等着她。
且那两个丫头听着岁数不大,能说的那么顾忌,绝对不会是在明知道外面有自己这个奶奶的情况下,要真是这样,那两个丫头那就是演技直接可以拿最高荣誉奖了。
不过猜测毕竟是猜测,还是查证为好。
大风当然是同意去查,这两个坏蹄子,嘴巴里喷粪,说的都是什么话?她大风要是有那个心思,那就不得好死!那些人竟然还这样乱说,也得亏奶奶是信任自己的,不然这换了个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所以这样的丫头她真是抽几嘴巴子不为过。
“好了,现在陪我去前面的酒席上去,咱们可不能自己走了,留下客人在那边等着咱们。”李思雨说道。
其实,从回到这边开始,李思雨就知道这边面临的问题更多,以前在余泽,府里的下人少,且大部分都是自己和丈夫挑的,很少有人有那种胆大包天的心思,如今回到了卫所的林府,鱼龙混杂的,肯定还有跟今天那两丫头一样的心思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是不限制别人在背地里说自己的闲话,不过要是让一个丫头都敢这么背地里说主子的闲话了,那这个主子在下人心里,也肯定是没有威严的。
说不定她们也知道自己在余泽的时候,从来没有处罚过一个下人,所以觉得自己是个性子软和的。但是现在想因为自己的性子好,就可以随便的议论自己,那真是白瞎了她们了。
李思雨和大风回去陪着大家又吃了一会儿菜,然后撤了席面,戏班子上台,唱着悲欢离合。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群夫人陆陆续续的告退,李思雨让人去把席面都收拾干净了,然后桌椅器具该收入库里登记的就收入库里,至于损失了几个盘子和碟子,到时候拿着碎瓷片去报销就可以,让采办出去补齐了就好了。
忙忙碌碌了好半响,然后又吩咐厨房给丈夫准备醒酒汤,这天他肯定喝了很多的酒。
回来的时候,真的是醉醺醺的,李思雨是哄着才让他把醒酒汤喝了,结果这人喝了就睡过去了,李思雨又使劲儿的把他的衣服脱了,让人打了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又脱了鞋子,盖上了薄被,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李思雨送了一口气,正想伸个懒腰的时候,就突然被一把拽到了床上,趴在了林俊彦的身上。
李思雨手忙脚乱,说道:“你没有醉?”
真是太欺负人了,既然没有醉,干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自己还累了这大半天呢。
可是半天也再也没有动静,这家伙果然是睡着了,真是吓了她一跳,李思雨想要起来,可是却移动也不能动,动起来,他还搂的更紧了。李思雨只好是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就听到丈夫在嘴里喃喃,“思雨。”
李思雨心里甜滋滋的,让人给自己也拿了一个薄被,也这样睡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醒过来,发现自己都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难得的是林俊彦也在床上,没有出去,这些天,他一直早出晚归的,李思雨问道:“今天不用去卫所?”
“是,下午去就成。”他是半夜醒来发现妻子正躺在自己上面,还另外盖了一个被子,且被自己搂着,就知道昨天自己喝醉了,然后迷迷糊糊的闻到了妻子身上的味道,所以就一下给搂住不放了。谁知道让妻子这么难受的睡了大半夜,就赶紧给楼倒了自己怀里。
“别别别,昨天回来就忙着伺候你了,睿哥儿那边都没有去看,一会儿就该进来了。”看丈夫手脚不老实,李思雨赶忙就爬起来,喊人过来伺候穿衣。
这可不能再白日荒唐了,尤其是要是被儿子看见了,可真是不雅了。
林俊彦也就是逗逗妻子的,妻子不乐意,他就也跟着起来了。
一会儿乃年在外面就抱着睿哥儿要进来了。
李思雨已经洗簌完毕,把睿哥儿抱过来,这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味道可口的饭菜,白米粥,陪着奶香味十足的小馒头,菜是小菜,有腌黄瓜,清炒银牙,火腿片,还有专门给睿哥儿煮的嫩嫩的鸡蛋羹。
李思雨给睿哥儿喂一口,然后自己也吃上一口奶香小馒头,瑞哥儿看了也想吃,李思雨就揪了一点儿,弄得很碎,喂给了他,睿哥儿吃完了就让他自己在炕头上爬,他自己能自娱自乐。
一会儿一家三口吃完早饭,下人把炕桌上的东西给撤下去。林俊彦就带着妻子和儿子去正房给父亲和母亲请安去了。
虽然林夫人说让李思雨逢初一十五给她请安就行,不过林老爷现在没有什么事儿,特别想要见孙子,于是他们两口子商量着,每天就吃完早饭再去上房,林夫人说的请安也是在伺候她们吃饭。
不过林俊彦说的意思是,有林老爷在,林夫人不敢过分。
而李思雨觉得林夫人说的请安,那是等林老爷不在了,就她一个长辈后才让人请安的那个意思。
如今还有顶头上司在呢,她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大概林夫人觉得林老爷比她年纪大的有些多,以后肯定是林老爷走了,她还活着,所以生怕自己一个人单独在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妇不孝顺,于是搞出了那么多事儿。
不过,李思雨倒是觉得自己的公爹身体棒着呢,说句不该说的话,以后到底是谁先走都说不定呢。
林夫人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一家三口到了正房,这林老爷和林夫人还没有吃完早饭,不过林老爷身边的人吩咐了,让他们在暖阁等一等,没有让他们上前去伺候。
林夫人是不敢说什么,一会儿那边也吃完了饭。林青夕就先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小姑娘平时也就是做做针线,看看诗书。
林老爷是看到睿哥儿就一把抱了过去,笑得不行,真是爱极了自己的孙子。所以当初致仕的不愉快的心情,也随着孙子能天天在自己身边呆着都烟消云散了。
林夫人想抱都没有机会。林来也抱着睿哥儿,对李思雨和林俊彦说道:“既然回来了,这接风宴也已经结束了,那儿媳妇就开始把府里的事儿接手起来,俊彦外头的事儿也不能推迟,早晚都是要交给你们的,有什么不懂的,俊彦可以问我,儿媳妇可以跟俊彦说,我相信你们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接风宴,就办的很好,林老爷对儿媳妇的能力进一步肯定了。也是在外面单独练了几年,所以接上手一点儿也不费力。
林夫人倒是想要说几句话,被林老爷眼睛一瞪,也不敢说什么了,她是很多事儿都搞砸了,在林老爷面前也没有了说话的资格。
李思雨笑着说道:“爹的话,我自然听得,不过我一人难免有些看不到的地方,能不能请青夕也跟着我一起?我是这样像的,以后青夕也是要去婆家的,跟着一起管家,那么嫁出去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对于这个小姑子,她也是喜欢的,所以也不会撇下她,让她跟着一起,起码出嫁了也不会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虽然当初他们没有回来的时候,青夕是管过一段时间的家,但是有些事儿还是没有接触到,李思雨也会把自己的经验告诉给她,想来林夫人是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说那些事儿的。
还是自己的娘好啊,不仅仅跟自己说好事儿,就是那种阴司之事儿也不忌讳的告诉自己,无非就是让自己以后有了经验,也多防范防范。不至于平白无故的被人算计了去。
林老爷点头,这当儿媳妇的能想着小姑子,这很好,于是就说道:“那青夕就交给睿哥儿她娘带着了。俊彦,外头的事儿,只要不过分,那就不需要那么严。”
林俊彦点头称是,最后李思雨回去才知道自家公爹说的是外面田庄和铺子的事儿,这明面上是五堂叔和七堂叔在管着的,这中间肯定会捞些油水,公爹的意思是在一定的范围内,让他们得些好处是可以允许的。
也是,他们两家人都是过来投靠自己家的,这要是没有好处,那简直是还不如不劳投奔了,林老爷也是重视这族亲关系的,所以自己贴些银子补贴这两家人,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是儿子接手了这一切,也是让儿子心里有个数。
睿哥儿被留在了林老爷这边,李思雨开始了管家的生涯。
把林青夕叫了过来,和她一起对了对内院的帐,李思雨看到这还有一笔五堂婶那边支的二百两银子,就有些看不明白了,难道这边还要负责那两家人每个月的开销?
李思雨问林青夕,林青夕道:“每年爹会给五堂叔和七堂叔一家一百两银子的家用。逢年过节,也会有东西送过去。”
所以说,这二百两是另外多出的了,而且这上面注的是买药材所用。
是什么样的药材,竟然要二百两?每年都会给一百两银子的家用,这对一家人来说,完全够用,还不用说他们帮着管那些添妆和铺子的油水,绝对是绰绰有余。
“怎么这么多?”林青夕也是看着这二百两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二两,一年下来才二十四两银子,这五堂婶突然就支去了二百两,什么药材这么贵?难道是人参鹿茸?
“不可能,上次说青姗生病了,需要人参,这边我们让库房里给了一只一百年的大人参呢。”要说他们家对这五堂叔和七堂叔家里可好了,需要什么都会给,一点儿也不小气。
想那时候,五堂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们家青姗不吃人参就不会康复的样子,她娘尽管很气的慌,可是还不是拿出来了?
那么这二百两就有些可疑了。李思雨可不是故意找茬,实在是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拿着别人对
你的好,就使劲的诓骗别人的钱,这是太不道德了。
李思雨说道:“那帐房的先生请来,我们有话问。”
账房先生自然是男的,不过他们两个是在屏风后面问话的。
那账房先生还以为是自己的账本有问题,吓得有些冷汗,加上天气有些热,这后背就湿了。
听见奶奶问那二百两银子的事儿,账房先生说道:“回禀奶奶的话,这是某月某日,五老爷来小的这边支的,是因为五房的嫡小姐生了病,非得人参才能治好,那边五老爷在外面药房找了一直人参,恰好需要二百两。老爷说只要不超过五百两的,都是可以让小的门自己做主的,小的见五老爷急的很,又是治病的事儿,所以就给支去了。“
李思雨和林青夕对视一眼,这很能说明问题了。
李思雨问道:“是五老爷要买人参?是某月某日五房的小姐生病了,所以才支出的?“
账房先生很是确定,“回奶奶的话,这事儿确实是这样,小的对这事儿都记在本子上呢,奶奶不信,可以看小的的本子。”
李思雨说道:“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事儿我心里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帐房那边还得需要你照应着。”
等账房先生走后,林青夕忙道:“大嫂,这事儿肯定有鬼!我记得很清楚,青姗生病就是那段时间!
这不是五婶搞鬼,就是五叔搞鬼,要不然就是他们一起合伙糊弄我们呢,这是要了双份的钱那,亏他们下的去手,把我们当成了冤大头啊!太过分了!”小姑娘毕竟经历的事情少,听见这么个事儿,还是自己的妻子,当然是很不高兴!尤其是当初那五堂婶为了要个人参,可是开始撒泼打滚了,还让自家娘都心疼了半天呢。
要是娘知道了,这五堂婶在自己家这边要了一个人参,然后五堂叔却另外又要了一份,那不定多难受呢。
李思雨说道:“这事儿,我们直接查五堂叔就好了,要是他知道五堂婶同时还过来要人参,你说他还有胆过来支钱吗?”
因为五堂婶要人参撒泼打滚很丢人,所以这帐房这边肯定就不知道,自家公爹也不会让人把这种丢脸的事儿传得满府都是,且当时两人行动的时间接近的很,几乎都是同一天。
林青夕说道:“这样说来,这支银子的事儿,是五堂叔自己单独干的?难道是因为五堂婶管得严,所以五堂叔手头上没有钱,就来讹我们的钱了?那也太过分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要是五堂婶知道五堂叔暗地里还有这二百两银子,不定要怎么闹起来呢,真是,把我们这当了钱庄了,太过分了!”
李思雨也心里说道,是太过分了!
她已经让人去查那天遇到的两个丫头了,知道是茶水房的两个丫头,而且这两丫头平时和五堂叔家来往密切,且还认了五堂婶身边的王妈妈当了干娘,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不过细细一查也能差得出来。也是她们倒霉,偏偏说那些话的时候,被李思雨给听见了。
这人能说这样的话,相信那位王妈妈的功劳最大,不然这两丫头怎么能起这样的心思。
而王妈妈是个忠心的,对五堂婶王氏可是忠心耿耿,她和自己不和,绝对会想着法子的对付自己。
让丫头爬床不就是她能想的很好的方法?让别的女人夺了自己丈夫的宠爱,让自己在府里无依无靠了,她就能报仇了。
而为了鼓动这两丫头的积极性,那王妈妈绝对没有少在他们耳边灌输三妻四妾的道理,且肯定还把李思雨说成了是管的大爷喘不过气来的母老虎,她们是解救大爷的大功臣呢。
拿着微风和大风做例子,说明人家大爷不是不想纳妾,人家有心仪的人选,只是被大奶奶给拦住了,他们大爷怎么那么可怜?
大风听东风他们查出这些的时候,气得都想要打人了,直说这五太太真是太阴险了,手也伸的太长了,他们这府里的事儿关她什么事儿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简直是白眼狼!
李思雨今天为什么要针对这五堂叔,可不就是以为要出一口气?而且他们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现在自己撞到枪口上了,那也怪不得她了!
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那真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林青夕问道:“大嫂,五堂叔到底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她该不是赌上了吧。”闻家的舅舅就是个赌棍,把家业都给败光了,这五堂叔要是也染上了赌性,说不定把自己家也给拖累了呢,他们家那岂不是无妄之灾?
“这个我倒是觉得不像,要是五堂叔真的染上了赌性,我想爹那边绝对饶不了他的。”
是啊,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都会剁了五堂叔的手了!这个五堂叔绝对能想得到。
那就是说,五堂叔做的事儿,是在自家爹能忍受的范围内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林青夕很想知道,不过大嫂说派人去盯着这位五堂叔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了结果的。
过来了几天,稻香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对李思雨和林青夕说道:“奶奶,二小姐,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你这丫头说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林青夕笑骂道。
稻香不好意思,说道:“是五老爷和五太太打起来了,弄了很大的动静,咱们老爷和夫人都去看去了。”
李思雨忙问道:“睿哥儿呢?”
稻香说道:“没有看见小少爷啊。”稻香刚说完,就有正房那边的人把睿哥儿给送回来了。秋萍丫头给李思雨和林青夕行礼,“奶奶好,二小姐好。老爷说他和夫人有事儿去一趟五老爷那边,怕小少爷没有人看着,所以让奴婢派人给送回来了。”
李思雨问道:“五堂叔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爹和母亲都要去了呢?”
秋萍忙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为了银子的事儿,具体的奶奶可以差人去打听打听。”
林青夕立刻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去打听情况了,秋萍回正房去了,睿哥儿也被奶娘哄着,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大嫂,你做了什么,竟然让五堂叔和五堂婶打起来了?”林青夕很兴奋!
“嘘,这话可不能传出去,不然我可要倒霉了。”李思雨笑着说道。
“大嫂这里都是自己人,嘴巴严实着呢,大嫂,你就告诉我呗,不然我心里跟有爪子挠一样。”对于五堂叔和五堂婶现在这个状况,林青夕很满意,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好觉得五堂叔好歹也好一些,但是现在竟然敢糊弄自己家的钱,那就直接不是什么好人了。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让人知道了五堂叔在我们这里支了二百两银子。”
“哈哈,这可是绝了!就凭五堂婶那要钱不要命的性子,知道五堂叔得了那么一大笔钱,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找五堂叔给要回来,如果五堂叔拿不出来,那五堂婶肯定是要查五堂叔都干什么去了,用了这么多银子!估计现在是五堂婶给查出来,这就闹上了。”
青夕说的不错,可不就是那样,这夫妻两个,你瞒我我瞒你,如今一下子碰撞了,五堂婶王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男人用什么用了二百两银子?
不是赌就是嫖,就是差也差不了多少。五堂婶比他们年纪大,肯定更明白。
结果嘛,就成了现在这样。那位五堂叔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在外面置了个外室呢,那外室还是从人口贩子手里买回来的,他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钱,五堂婶王氏平时也严格控制着他的用钱的额度,他就是私房钱也是有数的。
这不刚好听了下人说,这女儿最好吃些人参才好,于是就灵机一动,来了个这个主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外面有美娇娘陪着,比家里的家花要好多了。
现在暴露了,说不定就破罐子破摔要把人接回来呢。
李思雨猜的不错,那边打的是热火朝天,五堂叔和五堂婶是相互谩骂,然后五堂叔见事情败露,也就索性要把新人接回来,但是五堂婶王氏怎么肯干,这丈夫不但瞒着自己藏了银子,还金屋藏娇,现在竟然还想让人进门来,他休想!她可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人,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然后见事情不妙,就有人跑去给林老爷和林夫人报信去了,现在也就林老爷能制止他们了。
听说林老爷他们去的时候,这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舍,都不成样子了。林老爷气得很,觉得太丢人了,而五老爷却觉得这事儿上,他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这位四堂哥肯定不会对自己如何的。且是自己的妻子打了自己,这就是对夫主动手,休了她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