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樱惊讶地睁大眼睛, 正好落进一双汹涌着强烈占有欲的漆黑眼眸。璀璨灯光下, 陆靖言五官愈发无可挑剔地精致,有种让人窒息的俊美。
无数闪光灯打过来, 按下快门的咔擦声络绎不绝。
迟樱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陆靖言压下的温热唇瓣,以及随之而来的凛冽气息。
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犹如静止。
所有人屏住呼吸注视着他们, 目光一瞬都没有抽离。
台前的男人高大挺拔,侧脸轮廓近乎完美,神祗般尊贵。
而女孩天鹅颈纤细,仰头迎合他,白净脸颊上浮着淡淡樱粉。漆黑的睫毛有如蝶羽轻颤,琉璃般动人。
他们看起来那样般配,整幅画面有种近乎梦幻的浪漫。
顾远琛站在走道的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陆靖言霸道地吻着她,并不深入,宣告的意味却很明显。他不想再承受嫉妒的痛楚, 脚步虚浮地离开。他们接吻的画面却在脑海中久久停留, 以极高的频率牵出阵阵窒息的疼痛, 顾远琛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拳。陆靖言好狠,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狼狈不堪,命运的无力感却让他不得不低头。
十秒后, 陆靖言眸光深邃地放开她。
唇瓣的温度瞬间冷却下来,迟樱羞赧地偏过头。
细致如瓷的下巴已经微微泛红,肌肤的娇嫩程度可想而知。
陆靖言目光锁住那抹红,极轻地低笑一声。
记者们忙不迭又是一阵拍摄,把他薄唇勾起的笑容记录在案。
观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一向冷静自持的陆总,竟然当众亲吻了一个女人!
而且他说,她是他的妻子!
哪怕彻底颠覆自己的媒体形象也要宣告对她的占有,这不是真爱,还有什么是真爱?
在场的女生们抑制不住地脸红心跳,全身细胞都变得兴奋,羡慕嫉妒得一阵跺脚。
陆总好帅好霸道,捏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吻,简直不要太刺激。
她们不是女主角都已经被撩到旋转升天,脑补一下迟樱该幸福到什么程度?换作自己也许早就心脏骤停。
虽然一吻已经结束,梦一样的场景却不断地回旋在她们大脑,完全挥之不去。
短暂的精神缓冲之后,大家歇斯底里地惊呼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就亲完了!再来一个!
求舌吻!求法式!求车车!”
狗粮暴击之下,卓棠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过了半天才回过神,磕磕巴巴道:“南南南南姐,听听到她们的诉求了吗,我我说什么来着,偶偶像剧就是这样的。”
高南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着,沉默了会,才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字:“嗯。”
卓棠敏锐地觉察到高南语气中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立刻转过头去。只见那张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上,前所未见地飘起红云。
卓棠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嘿嘿嘿,南姐你都脸红了。”
“哪有。”高南轻咳一声,难免羞窘。
谁还不是万年单身狗。她几乎没有看过偶像剧,除了拍戏现场,很少见到这么刺激的场面,结果心脏跳得都快超出阀值。
高南这才发现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心理防线,也终于对卓棠的心情略懂一二。
更不用说皮肤透白的翟浩宇,从陆靖言捏住迟樱下巴的一刻,红晕就已经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本来想故作平静地分析一下陆总的高调示爱,但想到他通透的皮肤必定出卖自己,只好沉默地等待脸上的温度冷却下来。
苏蓝参与了情侣装的密谋,虽然没想到官宣方式会这么直接,相较而言也还算淡定。该激动的,已经在得知陆靖言和迟樱关系的时候激动过了。
视线里,陆靖言的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对迟樱的珍视。能得到这样优秀男人的爱,她是真的为迟樱感到高兴。
团队里的所有人都思绪奔涌,热血沸腾地激动着,手里刷新微博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只是程序员的抢险速度不太给力,界面处于持续崩溃状态。
……
陆靖言侧重性地回答了媒体的若干个问题后,大手有力地搂住迟樱纤细的腰身,从侧门离开。
穿越人群的时候,他的面容如往常一般冷峻,自内而外散发出强大气场,让媒体和观众主动让开道路。
闪光灯不停地闪耀,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道道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带着无比炙热的温度,牢牢地锁在他们身上。
陆靖言手掌温热,温度透过腰间的布料传来,很快蔓延全身。
迟樱眼眶很热,陆靖言真的给了她足够多的安全感,也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卓棠目送着他们离开,眼眶也很热,泪水哗哗地流。
翟浩宇一脸无奈,手指抽筋地从屏幕上移开,自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泪点在哪里?”
卓棠用力地一顿擦:“陆总和迟樱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在了一起,如果拍成一部电视剧,这就是大结局,看大结局能不激动吗?”
“……”翟浩宇面无表情道,“你什么时候把兔女郎推荐出去,再结局也不迟。”
“我也想,但电视不让播不是吗。”
“那你还是等番外吧。”
陆靖言拥着迟樱上了宾利后座。
迟樱脸颊仍然泛着粉:“你刚刚说,我是你的妻子。”
陆靖言唇角噙着笑意,眉眼间却透出紧张:“嗯,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迟樱眸中喜悦,唇角上扬,激动让她差点咬到舌头,“只是你这样公开,你家族那边没事吗?”
陆靖言轻笑道:“他们听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袋里取出手机,长指一摁关了机。
迟樱看着黑漆漆的屏幕,眼神愈发困惑,又听见陆靖言说:“打通我的电话前,先给他们时间冷静。”
迟樱:“……”真的没事吗。
迟樱对w市并不熟悉,街道对她而言都很陌生,但她还是隐隐察觉到,窗外移动的景致和来时不太一样。
她不确定地问 : “司机是不是开错了方向?”
陆靖言漆黑眼眸看着她,语调温和说: “没有,我们回家。”
迟樱蹙了蹙眉:“回家?你什么时候出院了?”
“澄澄还要上学,他在两个城市间往返会很累。”
迟樱急了: “可是你还没有康复,怎么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万一……”
陆靖言拇指摁住她的唇,轻轻摩挲了下:“都是小伤,已经痊愈了,我身体很好。”
迟樱轻嗔:“我不信。”
陆靖言低笑:“不信?我有办法让你相信。”
***
数个小时后,在程序员的不懈努力下,微博终于恢复运营。
高南立刻发出声明,与此同时,各大新闻媒体放出了更爆炸的一弹——陆靖言官宣+采访+亲吻视频。“正式向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迟樱。她没有沾花惹草。吻戏?男主角只能是我。”
评论区:
“血槽已空。[暴毙]”
“正式向大家介绍,我刚刚出院又被送去了[再见]”
“我不嫉妒,我真的不嫉妒[酸]”
“这个接吻姿势有点苏,请上天赐我一个高高的男盆友[狗头]”
“迟樱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如果我长这么好看我也去勾引陆总。。。”
“正式向大家介绍,我去世了。”
“亲亲,这里建议您多看几遍呢,反复去世体验更佳呢。”
“我情绪波动了一整天,现在只想说一句,神仙爱情999999999999999”
“陆总去拍偶像剧吧,本色出演就好,求求您啦。”
“附议,蹲霸总。”
“拍什么偶像剧,拍片不是更好吗嘿嘿嘿。”
“6666699999”
“好奇陆总的儿砸长什么样,粑粑麻麻颜值这么高,肯定超漂亮。”
“感谢大家提醒,和陆总当不了夫妻,我们还可以当亲家。”
“楼上说得对,我们的理想是可以传承的,大家快去生闺女。”
与此同时,迟樱微博也开始沦陷。
“迟樱,陆总的锁骨好好看,锁骨控求你多照顾照顾。”
“请问睡陆总这种美味的男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陆总好小气哈哈哈,你才刚火起来他就高调示爱[狗头]”
不久后,有人趁势而上,建立樱言超话,视频中的每一帧画面都被截下来,供粉丝舔屏欣赏。
“这可能是我磕过颜值最高的cp,蹲粮蹲糖ing”
“自产粮的太太在哪里?”
一会后,脑洞大开的高产段子手和画手们自发地聚在了一起,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效率齐刷刷地开起了车。
不出半个小时,微博服务器再度瘫痪。
***
不知不觉中,被拘留的两个星期即将过去。后天,舒白就可以离开。
哪怕拘留所的硬件环境算不上差,这半个月对她而言,依然是地狱般的煎熬和折磨。
舒白社恐日趋严重,厌恶和恐惧与他人相处。可是,一个房间里却有很多张床。犯事的人中,属她性格最懦弱。日常生活里,她是被所有人排挤欺负的那一个。
因为彻夜睡不安稳,她的脸上冒起很多痘痘,皮肤状态差到极致,头发也干枯分叉。与此同时,锐减的食欲和贫瘠的伙食,让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深深凹陷下去。
今天,不知道是谁的家属来探望,给闭塞的拘留所带来了迟樱和陆靖言的新闻。
舒白的对床晃着腿,懒懒散散地问:“陆大佬结婚了啊,迟樱是谁?”
领床的女人昨天才进来,不屑地嘁了一声:“迟樱都不知道?热搜都挂多少天了。”
对床缓慢掀起眼皮,口气冷淡:“你不会以为在这里还能看微博吧?呵,天真。”
舒白沉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唇色发白,她不想再听到和迟樱有关的方方面面,更不想听到迟樱和陆靖言在一起的消息。
她最近反反复复地设想,如果五年前,迟樱没有和陆靖言上床。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在那家酒店打工。如果最开始,她就没有崇拜过迟樱。
那么,她根本就不会生起嫉恨的情绪,不会投机取巧,更不会抱有不该抱有的幻想。她最多消极,但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受这种苦。更不要说,从这里离开后,她会收到怎样的惩罚。
那天陆靖言淬着冰的眼神和低怒的语气,让她感到深深恐惧和害怕。
其他人仍然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舒白捂住耳朵。
这时警员走进来,正在探视时间,又有人的家属来了。
舒白迟钝地想起,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戚虹程都没有来看她,也没有给她来信。不好的预感让她皱了皱眉。
舒白走到门口,干瘪瘪的声音问着警员:“还没人来看我吗?”
警员平静地睨她一眼,没有什么情感地说道:“舒白?没有。”
舒白眼神混沌,不确定地问:“一直都没有吗?”
警员皱眉否认:“如果有,我们会通知你。”
舒白感到不对劲,求情问道:“那,我能打个电话吗?”
警员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有急事才可以。”
舒白干涩的眼眶里突然盈满了泪水,语无伦次地说:“求求您了,听说城北发了一场大火,我的家人可能出事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们好久没有联系我了。”
“……”警员显然没有意识到舒白是个擅长哭戏的演员,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调查逝者名单,于是同意下来。
舒白拨了好几遍才拨通:“虹程,你最近怎么一直没来?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电话那端默了默,然后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们分手吧。”
舒白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了一阵忙音。
“喂?喂?”她皱了皱眉,摁断了通话,“什么情况?!”
***
林悠笙反复刷新邮箱,除了官方的拒绝信,就只剩下广告邮件。
她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吐槽:“明明我的综合实力可以碾压国内大多数明星,毕业的院校也是全球知名。为什么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给我初试的机会?这样算来,欧时娱乐倒是最公平公正,偏偏陆靖言又和我说那么奇怪的话。琚叔,这就是你所说的国内娱乐圈?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迟严琚眉梢拧着,把一叠合同置入文件粉碎机:“去寰宇旗下的娱乐公司吧。”
林悠笙斩钉截铁地拒绝,视线斜斜地看着迟严琚:“不去,寰宇有什么好去的,被程寰毁成那个样子,你不想我也被他睡吧,我对他没兴趣。”
迟严琚不愠不恼,语调平静地对她说:“很快就不由他毁了。”
“你还没有帮我分析原因。”林悠笙不想听迟严琚讲寰宇的事情,不满嗔道,“是因为迟樱吗?因为我和她撞了脸,所以她红了,他们就不允许我红,或者觉得我红不了?还是因为国内那个叫舒白的,干了太多蠢事,败坏了我的名声。”
“你想知道原因?”迟严琚扯了扯衣领,套上西装外套,换鞋准备出门,“等我回来,我告诉你。”
***
暮色四合,迟澄站在陆宅门口可怜巴巴地观望。司机远远地看见了他,宾利缓缓停下。
迟澄立刻冲了过来,拉开后门,脑袋探进车身,看向陆靖言的眼神有点微妙。
陆靖言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我脸上有什么?”
迟澄也学着他皱了皱眉:“爸爸又来装糊涂,你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亲妈妈,害不害羞?”
迟樱看着迟澄活泼的脸容,格外动容。戳了戳陆靖言,耳语道:“你好像带坏澄澄了。”
陆靖言低笑一声:“我在教他长大以后怎么表达爱。”
那也应该长大一点教,迟樱想,却没忍住弯了弯唇。
陆靖言侧身过去,揉乱了迟澄的短发:“你怎么知道?”
“文姨说的,她下午在看微博。我说爸爸是不是知羞了,不久后微博就看不到了。”
迟澄言笑晏晏地取笑陆靖言,然后发现妈妈正温柔地看着他们,觉得还是有必要给爸爸留点面子,于是凑到陆靖言耳边轻轻问:“所以,爸爸你到底羞不羞?”
陆靖言也转头,凑近迟澄的小耳朵:“不羞,因为从此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妈妈。”
迟澄肥手手捏住陆靖言泛红的耳垂,也不戳穿,笑盈盈地说:“为什么?”
陆靖言低声道:“因为我足够强大。”
迟澄继续拉了拉陆靖言耳朵,乐道:“你说是就是。”
片刻后,迟樱下了车,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愣怔:“樱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陆靖言语气轻松:“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惜花期有点短暂。”
迟澄语调闷闷的:“妈妈,爸爸本来想和你结婚的,让你老不回来。”
迟樱恍然想起陆靖言在和服店说过的话,瞬间了然。陆靖言听起来很轻松,可他哪里会轻松。最早的时候,她以为短暂的离开会是一件很小,很简单的事情。事实证明,过于简单的,明明是她的思维和想法。
她替他感到难受,眼眸渐渐湿润。
迟樱眨掉水雾,拉过陆靖言的手,轻声说:“现在也很好看,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我好像……很期待。”
迟澄知道陆靖言要送戒指了,眼睛里亮起好多小星星,开心催促道:“爸爸,快快快。”
“再等等。”陆靖言看了看四周有些单调的枝桠,吻了吻她的发尖,“要给你最好的。”
晚上,迟樱洗浴完,换上一身清爽的吊带睡裙,露出的肌肤光滑细腻,散发着沐浴后的淡香。
她走到床边,陆靖言靠在床头,伸手就把她的腰肢揽过,带到自己怀中。他嗓音低醇,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我有话和你说。”
迟樱跌坐在他身上,睡衣轻薄,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滚烫的身体,顷刻间脸就烧红起来:“你诱惑我。”
陆靖言轻吻她耳垂,并不否认:“你让我觉得克制是很困难的事情,我也从来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
他认真说:“我想告诉你,关于上辈子的事情。”
迟樱嗯了一声。
“你大三的时候,舒白在酒店打工。在我醒来前,她到过我们的房间,拿走了你的联系方式。
我一直在找你,因为黑暗中看不清你的容貌,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直到几年后,舒白给我发短信,附了酒店房间的照片,她告诉我,她叫舒白。
我看到短信的时候,她的手机号已经被注销,没办法联系上她,却开始下意识地认为,你叫舒白。
后来,欧时娱乐签了林悠笙。林悠笙只是艺名,她的本名也叫舒白。
她和你很像,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面孔眼熟。
我问她是不是给我发过短信,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下来。
我问话方式不妥,她善于扯谎,如流的对答中没有疏漏。
有了照片的佐证,我一直以为林悠笙是你。
但请你相信,哪怕我们名义上在一起,我也完全无法喜欢上她。”
还有那场车祸,陆靖言喉结滚了滚,没有说出口。
迟樱信任他,也知道背后存有误会,却仍然因为舒白和林悠笙做过的事情而生气:“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像?”
陆靖言蹙了蹙眉: “你想知道?”
“嗯。”
“林悠笙是你母亲孪生妹妹景兰和迟严清的孩子。至于她的出生是不是意外,我也不清楚。”
迟樱震惊:“我爸爸他……”
陆靖言眸光微沉,挺拔鼻梁抵在她的发尖:“嗯,如果难过的话,就难过一会。”
迟樱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不难过,我和他关系并不是特别好。大家族肯定会有恩怨纠葛,只是有点心疼我妈妈。她看起来淡然,却一直在背后保护我长大。我后来才知道,我和迟屿同父异母,她作为我爸爸的第二任妻子,身份却始终没有得到认同,和我一样被藏了起来。”
说到这里,迟樱皱着眉道:“爸爸犯了这种错误,爷爷肯定很在意,我们身份不被公开,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陆靖言也不确定:“可能有一部分原因。”
“还有一部分?”
“上世纪景氏曾是最大的制药公司,但因为制假药全厂倒闭,声名不好。不过这些都是表象,真实情况,还要问你父亲。”
那场车祸不久后,景征和迟严清相继自尽,很多事情,他无法得到考证。
“嗯。”迟樱轻轻应一声。那个女生,她一定要会会她。
陆靖言怕她失落,用手揉了揉她的发,低声安慰她:“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介意。”
他嗓音低醇治愈,迟樱抿唇笑了笑,她知道他好呀。
她抬起眼睛看他,结果仰头就碰到男人轮廓分明的喉结,白皙精致,剔透晶莹。肌肤相近,她脸颊发烫,思维钝钝的,情不自禁赞赏出声:“你喉结真好看。”
陆靖言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迟樱莞尔轻笑:“美景在即,还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陆靖言挑了挑眉:“景?”
“美人。”迟樱脸蛋红透,在他喉结上啄了一下,觉得不知足,又一阵辗转舔吻,才肯罢休。
如果说陆靖言有什么特别让她着迷的地方,那一定是喉结。第一次推开他房门的时候,醉酒的她下意识地就咬了上去。她从来没有预谋过应该如何勾引他。
迟樱专注地回忆着过去的画面,竟然不觉痛楚,而觉得温存。
陆靖言眸光幽深,喉结颤动,低眼却见她分神,危险地眯起眼睛。一阵不可描述后,迟樱回过神来,脸热了热,提醒他:“我们换个姿势再讲话。”
讲话?陆靖言皱了皱眉,无动于衷:“你不喜欢?”
迟樱:“……”
陆靖言喉间干燥,下腹燃了一团火。轻轻吻了吻她,然后翻身压下。
他凝视着被困在双臂中的她,俯身低语:“喜欢就再试试?”
迟樱软颤颤地说: “如果你不介意冲凉……”
她不知道会不会重蹈覆辙,她没有信心,但还是想尝试着去克服。
陆靖言低声耳语: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有试错的机会,不要紧张。”
迟樱眼神迷离地看着陆靖言解开领口纽扣,露出的肌理性感迷人,她咽了咽口水,腿不自知地软,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未落,她的唇被堵住,热烈的吻吞噬了发颤的尾音。经过一次次的交流,陆靖言吻技越来越好。哪怕没有更深入的动作,舌尖一阵霸道的辗转挑拨,都足够让她浑身颤抖。
迟樱小心翼翼地扶住男人紧绷的腰身,唇舌间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内心的火愈演愈烈。
绵长的吻中,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她自己幸运又幸福。拼尽全力爱过一个人,最后也得到了他的爱。跋山涉水,他们越来越近,彼此占有。
陆靖言注意到她眼角闪烁的水光,心脏一沉,蹙了蹙眉,温热指腹轻擦过细腻如瓷的脸颊:“怎么哭了。”
迟樱轻轻吸了吸鼻子,不嫌矫情地说:“幸福的泪水。”
陆靖言低声问:“是吗?”
迟樱怕他误会,连忙说:“是真的,不说这个啦……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羞赧地红了红脸。心中的渴望却指引她伸出双臂,勾住陆靖言的后颈,迫使他继续刚刚那个热烈的吻。
陆靖言呼吸逐渐滚烫沉重,而女孩的身体也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好像随时可以揉进体内。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准备好了?”
迟樱轻轻点头:“我不难受,你……”
她欣喜地发现,她的心脏不疼了,眼泪也不再流。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陆靖言顿了顿:“真的?”
说完他转移战场,咬她耳垂。不出片刻,红得娇艳欲滴。
迟樱没想到他会这样钻字眼,眼睛泛着兴奋的水光,尾音颤颤:“你好坏啊,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嗯?”陆靖言哼出一字,紧绷的身体微抬,和她拉出一段距离。
“……”迟樱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身,就往自己身前按,“陆靖言,你故意的。”
他似笑非笑: “你让我体会了那么多次。”
她嘤嘤呜呜地控诉: “所以你就要变本加厉还回来吗。”
陆靖言慵懒地应:“嗯。”
迟樱委屈死了,明明她不是故意:“你说过给我试错的机会,为什么这么小气。”
陆靖言低笑一声,手伸到床边,清脆的一声,吊灯关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一盏昏暗的夜灯。
他们如雷的心跳在安静的房间里混响,幽暗的灯光织出迷离的氛围。
这时,床头柜上的座机忽然响起:“铃铃铃铃……”催命夺魂。
陆靖言蹙着眉接起。
陆父低怒的声音传来:“靖言,你什么情……”
迟樱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陆靖言却不剩下多少耐心:“回头和你们说。”
“不许……”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爱她。”
陆父疑似听到儿砸压抑的低喘,血液一股脑往头上涌:“你……”
“嘟嘟嘟嘟……”
陆父:“????”
陆靖言没有迟疑地拔落了电话线,眼眸里汹涌着将要决堤的深邃情感。他尝试靠近她,时间缓慢流逝,她并没有推开。陆靖言喉结微动,还是压下燎原般的燥热,小心问道:“可以吗?”
迟樱有点急,感觉上来了,理智逐渐溃不成军,她的嗓音快被烧哑,脚趾紧紧蜷缩:“陆靖言你好烦啊呜呜呜。”
陆靖言眼眸危险眯起,行啊,他照顾她的感受,她居然嫌他烦。
他不再有耐心陪她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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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她鬓间的碎发被汗湿,湿漉漉地搭在潮红的脸颊上,黑漆漆的睫毛上还沾着因为兴奋泛起的晶莹泪滴。
刚刚的缠.绵中,已然不是五年前那晚难耐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欢愉。
迟樱脱力地靠在他微微浮汗的胸膛,枕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虚弱的气音喊着他:“陆靖言……”
陆靖言喉结微微滑动,语气中有种餍足的慵懒:“表现还不错。”
“……”
“但不代表你的任务就此完成。”
迟樱眼中困惑:“嗯?”
“网友画出了一百零八种同人图,你有时间可以看看,比较喜欢哪种。”
迟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奶凶的眼神瞪着他,准备转身不理他。可是腹部酸胀,腿完全抬不起来,翻个身都觉得困难。
余光里,见陆靖言的手虚虚搭在腹部,她下意识地紧张:“你胃疼?”
“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身体力行检验过了,我有没有达到出院的水准,你还不知道?”
迟樱脸又是一红:“你这两天都吃流食,怎么还这么有力气。”
陆靖言语气带笑:“现在懂得关心了?刚刚不知道是谁,都不给人休息的机会。”
她娇软的音色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真的要命,险些把他焚烧殆尽。释放了压抑这么久的东西,谁还有精力去在意疼这种感受。
只是动作起伏过大,确实牵出了一阵疼痛。
陆靖言趁她目光落在别处,胡乱地压了压。
然后眼底蓄起笑意:“去洗澡。”
迟樱眼眸半阖着,睫毛长长投下影子,困倦道:“明天再洗呀,你都不累吗?”
“再累也要清洗干净,否则对身体不好。”
迟樱没有精力问为什么,咕哝一句:“你怎么懂这么多。”
“……因为做了很多次准备。”
迟樱负罪感又涌上:“那再休息一会,马上就洗。”
五分钟后,陆靖言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抱起。迟樱羞赧地抓住他的衣领。
浴室的灯亮了,一切变得清晰,她身前无一物遮挡,连忙伸手挡住胸前,一阵软软惊呼:“啊啊啊你快转头。”
她手指过于纤细,完全遮不住傲人的胸部。偏偏腰肢不盈一握,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每一处都格外诱人。
陆靖言喉结滚了滚,心里险些又聚起一团火:“看都看过了。”虽然这样说,他仍然别过眼去。
紧接着,迟樱瓷白的身体没入水中,温热的水面上飘浮着玫瑰花瓣。
她惬意又疲惫,眼皮不由自主地黏在一起。
陆靖言低声说:“累了?今天先放过你。”
闻言,迟樱陡然清醒,蒙着水汽的眼眸瞪着他:“???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