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绘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巨汉,完全被rider的豪气震撼,半响没有发出一语。直到听到rider的master抱怨的声音,雾绘才反应过来。
“您好,征服王阁下。”
雾绘十分郑重的对rider行使了魔术师之间最为正式的礼节。
雾绘一向以来欣赏行事光明的人。
不遮掩,不隐藏。
就算有什么埋伏陷阱,也是光明正大的当着对方的面前,一点一点的画,看着对方亲自跳进去。
这种人是强大并且自信的。
他们对自身的实力,充满着自信。
雾绘很欣赏,也很敬佩这样的人。也因此,雾绘并不觉得rider的自报家门傻气,而是从中感觉到了一份对于自己的自信,以及不惧一切的豪气。但这份敬佩又和对爱丽丝菲尔的不同。
雾绘敬佩爱丽丝菲尔,并且渴望成为她那样的人,而面对rider的则不然。面对这样高度的rider,雾绘只能抬头仰望。
但是雾绘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
就算再敬佩,在憧憬,眼前这个人,也是她的敌人,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雾绘看了一眼爱丽丝菲尔,想起她的命运与觉悟,下定了决心,将视线转回了rider身上。
“能否请您――”雾绘十分恭敬地请求,就像臣下对待最尊敬的王那样恭敬,“不要插手我们与caster之间的战争。”
“哦?”
征服王那饶有兴味的眼神越过saber,落在了雾绘身上,似乎在等着雾绘的答案。
雾绘没有退缩。
没了saber的阻拦,雾绘感受到了来自王的压力。
但是雾绘却没有惧怕,她平静的抬起头,看着自己尊敬的对象,将caster的master所犯下的罪一一叙说。
雾绘的记性很好,只要看过一遍的东西,都能够记下来,对于caster的master所犯下的罪行,每一个细节,雾绘都没有错漏。
从报纸上看来的,从人们的交谈中听来的,经由分析得来的……雾绘在此刻,将它们完整的编绘成一条线,对着rider娓娓道来。为了证明她话语的真实性,雾绘还取出了印有警方拍摄的那个奇怪的图案的报纸。
“那么这样就没有办法不管了啊。”rider摸着下巴感叹。并顺手将雾绘递上来的报纸,给予身边的master。
servant在召唤出来的时候,都被圣杯赋予现代的知识,所以rider不仅认出了报纸,也认出了上面那个被警方定名为【奇怪图案】的东西,就是召唤servant的魔法阵。
“小子,你怎么看。”
rider的master是一位留着黑色妹妹头的少年,他眉目清秀,身形单薄,与他的巨汉servant完全是两个类型。尤其是站在高大的rider身边的时候,更是显得娇小,简直就跟女孩一样。
“废话,当然是――”
当然是……
是……
是什么……来着?
少年有些烦躁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按照魔术协会的教育,在面对这样情况下,协会都会派出合格的魔术师前去围剿。但是现在是圣杯战争中,对方还是敌对的master,按照他的计划,是隐藏到最后再出来。一开始rider擅作主张的自报家门,就已经打乱他的计划了,而现在――
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的少年,陷入了计划与信念相驳的矛盾中。
rider看出了自家master的犹豫,rider却并没有替他梳理,反而是转过头来跟雾绘搭话:“小姑娘,你是saber的master吧?”
雾绘没有回答。
准确是说,是没有来得及回答。
就在雾绘准备开口的时候,又有一位servant到来了,他的到来打断了雾绘的回答。
――最少表面上是因为这样。
浅神雾绘拉着爱丽丝菲尔站到了saber的身后,视线落在了对方身上,十分自然的进入了警惕备战状态。
因为不是真正的master,雾绘只能通过外表来判断对方的职介,无法利用master的能力,看破对方的数值与职介。想要获得与正规master相应信息的话,雾绘只能被动的通过对方的外表来判断。
那是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俊美男子,手上拿着一长一短两把被布裹起来的兵刃,看起来是一位擅长近战的servant,而不是以魔术出名的caster。
但也不能就此断定,眼前这个人虽然是外表俊美,极具吸引力。但除此之外,他身上似乎还有另外一种魔力,在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让人对他心生倾慕。
注意到这一点后,雾绘瞬间起了警惕之心。
由于藤乃的缘故,雾绘对这种非正常的魔力吸引很敏感。因为对于藤乃的怜惜,雾绘没有抵挡来自血缘的那份吸引,但是在此刻,雾绘在感觉到吸引的瞬间,就瞬间的做出了抵抗。也因此,雾绘在此刻这才能够以平常的心态,来面对眼前这名servant。
――真是糟糕。
雾绘在心底抱怨着。
只要注视着眼前这个人的脸,就能感觉到一种被动的吸引,不想受到影响的话,就必须分出一部分魔力来抵挡。
虽然用来抵挡的这部分魔力,对于雾绘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数目,可是昨夜雾绘为了制作魔术道具,彻夜未眠用了不少魔力。今天又随着saber一起在各个路口安插了用来监视的魔术道具,在安插的过程中,又用去了不少。在没有恢复的现在,雾绘与其他魔术师一比,本身就落了下风。
以现在的局势,指不定要开战。
虽然卫宫切嗣没有明说,但是雾绘还是能够猜到一些他的计划,为了能够让混淆别人的眼光,让爱丽丝菲尔的处境不那么危险,雾绘干脆代替了爱丽丝菲尔来成为saber表面上的master。
master,是servant的令主,也是同伴。雾绘做不到在同伴战斗的时候,只在身后看戏。就算力量微薄,但雾绘也不想干看着。
servant有servant的战斗,master也有master的对决。
雾绘不想输给其他的master。
尤其是在saber与爱丽丝菲尔的面前,雾绘不想输给任何人。
雾绘想要赢,想要回家,也想要完成爱丽丝菲尔的愿望,要让卫宫切嗣捧起圣杯,实现艾因兹贝伦一族的夙愿。
雾绘紧紧地握着青空,仿佛握住了勇气。
雾绘敢断定,眼前这名servant的master绝对在附近!
“韦伯?维尔维特先生,在你发狂而偷走我的圣遗物之后,又忘记协会的规章了吗?”
一道傲慢的指责,在众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雾绘看到在这个声音落下后,韦伯看起来十分害怕。再联想对方的语句,雾绘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来自魔术协会中的时计塔讲师肯尼斯?埃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只不过雾绘没有想到,这一届的圣杯战争,来自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不止肯尼斯,就连韦伯也是。
雾绘的视线准确的落到了声源处。
“怎么了?”一直注意着雾绘的爱丽丝菲尔,疑惑的问道。
“那个人,在那里。”雾绘拉过爱丽丝菲尔的手,示意她看过去。
“虽然有点黑,但是……你可以看到的,爱丽。”
确实可以看到。
爱丽丝菲尔转过头后,可以清晰的看见,有一个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就着变得明了的光线,爱丽丝菲尔可以看见对方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长袍,铂金色的短发,还有那苍白的皮肤。无疑,眼前这个人,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位servant的master。
“按照协会的条例,这个时候最为正确的处理方式,就是剿杀。”那张苍白的面颜上露出嘲弄的表情,这位来自时计塔的年轻讲师用他那傲慢与自信嘲弄说道:“看来你的脑子只记得盗走老师的圣遗物这件事了,连基本的规章都遗忘了。”
就算隔了数十米,雾绘都能感觉到肯尼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这份怨气,就连观看的雾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而被肯尼斯直接嘲讽的韦伯,已经连反驳的语气都没有了。
站在rider身边的少年,整个人就像打了爽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焉了。
假如肯尼斯的话语属实,那么这位偷取老师用来参战准备的圣遗物的学生,再怎么被老师惩罚也是不为过的。雾绘猜想,这位时计塔的讲师当着rider的面,将韦伯犯下的错挑出来,除了发泄怨气以外,还有挑拨这一组关系的目的在。
但是雾绘没有想到,rider根本没有受到挑拨。
面对肯尼斯的讽刺,rider反而温柔的将手环住了小小的master,凛然的回击:“朕可不认为朕的master有什么可耻。想要的就去抢过来,这是征服王的王道!”他看着金发的讲师,声音又如擂鼓:“连自己的东西都无法守护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
肯尼斯怒火中烧,可是他分外清楚自己与这位王者之间的差距,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并没有命令自己的servant出手,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碧眼盯着韦伯。
充满着被冒犯的痛恨,不屑的讥讽。
韦伯终于抬起头。
这位小小的少年,终于鼓起了勇气,面对一直以来给自己施加着巨大压力的老师开口:“这种人,当然应该处理!”
他的嗓音,犹带着颤音,听起来有些害怕。
但是rider的鼓励下,老师的压迫下,这位害怕着的少年还是做出了选择。
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主动。
哪怕是将老师视作仇敌,哪怕是被迫,少年也正式了自己的职责,以及犯下的错。就在今晚,这位小小的魔术师,在自己servant的引导下,完成了第一次成长。
目睹这一切的雾绘只能在心底赞叹了。
征服王不亏是她敬佩的人。
虽然外表看起来粗犷,但内心却是细腻,就算抽中了弱小的master,也没有怨天尤人。而是选择引导,引导自己的master成为一个可靠的人。
真好……
能够召唤出这样的servant,韦伯真是幸运的不得了。
想要的,就去抢过来。
这真是霸道到不得了的王道。
想到背包里的伪臣之书,雾绘放弃了韦伯身上的令咒。
注定不会得到的东西,就算再去抢夺也没有意义。
在心底感叹着的雾绘,斟酌着语气,打断了肯尼斯对于韦伯的施压:“阿其波卢德先生,恕我失礼。之前用来追踪的魔术已经被caster发现了,我没有猜错的话,对方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以servant的脚程,caster也差不多快到了。”
“哼。”听到雾绘的话,时计塔的讲师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暂时收起了针对韦伯的做法。并且唤回了自己的servant,站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当然,有着同样动作的不止那位servant,还有saber与rider。前者默默的握着剑,挡在了爱丽丝菲尔与雾绘的面前,而rider则是将韦伯整个人都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就在此刻,rider忽然奇怪的“嗯?”了一声,随后从虚空中取出了一柄长剑,指着上空,大声斥道:“被圣杯战争所邀请的英灵们,不要你们的英名堕落,不要学着老鼠在黑暗里偷看,显出你们的身影吧!不要让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侮辱你们!”
“真是笑话――”
在rider的话落音,众人的上空,便传来了傲慢的讥讽。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桥的最顶端,出现了一个黄金色的身影。他血红色的竖瞳,冰冷的看着下方所有的人,就像是在打量蝼蚁一样,充满了不屑。
“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自称为王的人,这种无聊的剧目,又有什么值得本王观看?”
黄金色的英灵不满的撇了撇嘴,强硬的讽刺:“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有一些杂种了。”
雾绘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么自大的人?
雾绘心中充满了不解。
但雾绘还只能算不解的话,那么saber就已经称得上愤怒了。
虽然有着少女之身,平常也是彬彬有礼颇有风度,但是这位娇小的英灵,的确是一位王者。不管对方是谁,直接被人骂做杂种,亵渎她身为王的尊严,哪怕是脾气再好的saber,也忍不住生气。
“你啊――”
saber面色不愉的盯着黄金色的英灵,清冽的声音也染上了愤怒的火焰。
可是还没有等她将胸口的怒火发泄,就被扑上来黑影打断了。
就像是面对最为珍视的主一样,又一个servant登场了。他匍匐在saber的脚下,黑而大的眼镜里盈满了泪水。他伸出颤抖的手,像是捧住什么珍宝一样,抬起头看着saber,感动而虔诚的大喊:“贞德殿下――我的圣女贞德殿下啊,是您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