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越被林风抱着, 脸颊自然而然蹭到林风胸口的衣料, 他迷糊了一下, 想起来自己才刚刚吐过,连忙勉强转了转脑袋,让自己的脸和林风的衣服保持一点距离。
林风低头看见了,说:“没事,你靠着。”
纪明越又干呕了一下, 张了张嘴,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我、我想吐。”
“没事。”林风重复了一遍,他两只手都用来抱纪明越了,这时圈在背后的手臂颠了颠,伸过手来、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纪明越的脸。
纪明越现在身体难受得厉害,被戳上这么一下,又不由自主地有点想笑。他听话地偏过脸去, 埋进林风的胸口,听着林风一边走、一边和杨超商量。
林风道:“老师,他看着挺严重的, 我送他去医院行吗?”
学校里有校医院, 不过因为实验高中不是住宿制,设备条件都很有限, 一般只能治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这点杨超也清楚,很快点头道:“行,我跟你一块儿去校门口, 就不用再给门卫假条了。”他回头看了眼,“其他人别跟了,都回去上课!”
高二六班的学生们虽然回去了,不过现在正是所有班级列队回班,操场人最多、最乱的时候,林风又刚作为学生代表上过台,灰扑扑的校服洪流里,全校都能一眼认出他那身显眼的黑白小西装。
“诶诶诶,那不是林风吗?他要去哪儿?”
“公主抱啊?他怀里抱的那人是谁啊?”
“好像是病了,送医院?男的女的?”
“林风走得太快了,那人还朝里靠着,看不清脸啊……”
“不是男的吧,看姿势好暧昧……”
“抱的不是许滢滢吧?卧槽,难道这才是咱们校草的真爱??”
……
到了校门口,杨超跑着过去给门卫说了情况,林风很快就被放行了。林风抱着纪明越拦了一辆车,把人尽量平缓地放到后座躺下,自己坐了副驾驶,对司机道:“我送同学去医院,能麻烦开快点吗?”
出租司机有些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大概是怕纪明越吐到他车上,林风也回头看着纪明越,说道:“他要是吐了我赔,走吧。”
出租车终于发动,纪明越侧躺在后座上,浑身虚软,在车子发动的瞬间、身体跟着惯性晃了一下,差点儿从后座滚下去,被林风从前面伸过来的手扶住。
纪明越朦胧间睁了一下眼,正好对上林风的视线,林风抬手、久违地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说:“能睡就睡会儿吧。”
他的黑色眼眸里,有一种让人心弦微颤的温柔。
纪明越眨了眨眼,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其实他现在倒未必有多想睡,只是想把林风这一刻的温柔,更长长久久地留在自己的视野里。
也许是真的折腾累了,纪明越闭眼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明明还是“我好难受我一点都不困”,但闭上眼睛之后没多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他已经躺在医院里,手上挂着点滴了。
他手一动,刚感觉手上因为滴液的注入而冰冰凉凉地、冒着寒气,林风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热水袋。
热水袋外面包裹的几乎就是一层大红色的绒布,看起来土得不得了,不过当它被塞到纪明越打着点滴的手下面时,那种柔软熨贴的感觉一瞬间从手腕流淌到四肢百骸,没多一会儿,浑身都跟着暖洋洋起来。
林风见纪明越盯着热水袋看,解释了一下说:“问医生借的,他说没有更好的了。”
“没有没有。”纪明越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这个就挺好的。”
“还难受么?”林风伸手过来,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你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早上我看快迟到了,从架子上随便捞了一个毛毛虫的面包、一罐酸奶,当时太着急了也没看生产日期。”纪明越想了想道,“可能有的过期了吧……”
“……酸奶现在这个天气很容易坏,你都没尝出来吗?”
“那不是眼看就要迟到了嘛。”再加上碰到那个变态露阴癖、把他膈应得食不知味……不过这一点,纪明越有点难以启齿,直接省略掉了,“后面我赶着去操场,边跑边吃完的,吃完就直接塞垃圾桶里了,现在应该也没法看了。”
“过期食物没尝出来,还灌着风吃东西……”林风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一把他的脸,“没肚子疼过是不是?”
“我也就这一次……唔!”纪明越说到一半,胃里又泛起一阵酸水,他立刻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焦急地四下张望起来。
林风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又想吐了,一把将放在床尾的垃圾桶拽过来,抚着纪明越的后背、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吐。
纪明越攥着林风的衣服,不停地干呕,因为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吐无可吐了,最后吐出来的也都是酸水。
林风看他好像吐完了,拿床头的纸巾给他擦了擦嘴,把他扶回床上:“好点了吗?”
“一般……”纪明越恹恹地答。
林风转身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边:“还有点烫,晾会儿再喝。”
纪明越顺着他的动作往他身上一看,才发现林风那套干净整洁的小西装,胸口到腰腹那一片衣料,如今已经被自己又抓又攥的、弄得皱巴巴的,和咸菜干没什么两样。
他心生愧疚,抬手想用袖子给林风理一下,却被林风不轻不重地拍开了手。他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林风捏住了他的嘴巴,说道:“是因为不想弄脏你的袖子,乱道歉什么。”
纪明越仔细去看,才发现林风胸口那一片好像洇开了一片水渍,也不知道是自己蹭上去的口水还是什么,之前是因为皱得都蜷起来了,纪明越才没有发现。
他嘴唇还被林风微凉的手指捏着,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嗯嗯呜呜地想要说话。
林风说:“不许道歉。”
纪明越仰脸看着他,清澈泛红的眼睛眨啊眨地,无比乖巧地点头。
“……”林风咳了一声,错开视线,把手松开,去床头柜拿那杯热水,“……现在差不多可以喝了。”
纪明越捧着水杯慢慢喝了一口,眼睛弯了起来:“谢谢你。”
“……”林风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略微不自在地说,“不让你道歉就说谢谢,你是什么五讲四美好青年?”
纪明越笑说:“你不要脸皮那么薄嘛,该说谢谢当然要说了。这衣服你穿着会不会难受啊?要不要回家换衣服?”
“不换了,我待会儿先拿纸擦擦。”林风不太在意地说,“回家一趟至少一个多小时,你这边不能没人。”
“我也不是什么大病,对了,”纪明越环顾四周,忽然想起一件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是单人病房吧?你钱交了吗,没交我一会儿让……”
“交了。”林风把他按回被子里,打着点滴的手放回热水袋上面,“我都交完了,你也别问了,躺着睡会。”
“可是你……”
“哪来那么多可是?”林风捏着他的脸,悠悠笑了一下,“总算等到让我招呼也不打、去给你交钱的这一天了。”
“……”
纪明越看着林风胸口的褶皱、水渍,还有脸上浅淡却真心的笑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他重生回来、下定决心要“拯救”林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自己的“拯救”伴随着无穷的施与和馈赠,林风虽然因为自己的清醒,从未反过来苛责或者伤害过纪明越,但他自己承受的压力不言而喻。
这些事,都注定让两个人的天平处在极端不平衡的状态。
但是……林风好像一直在努力。
从尝试找其他打工、到有能力之后不再收补课费,再到现在玩笑似的“我也有不打招呼替你交钱的这一天”,他始终在坚持,努力把倾斜的天平一点一点加码、掰回来,从来没有放弃过。
如果等到某一天,他们的天平对等了,又会发生什么呢?
纪明越感受着脸颊上、林风指尖带来的些微凉意,在心里承认——
他其实,有点期待了。
纪明越挂水住了一天院,林风也就在医院陪了他一天。到晚上的时候,纪明越已经觉得好了不少,跟林风说:“要是明天起得来,就回去上课吧。”
第二天醒的时候,他觉得状态还不错,看时间是六点多,虽然早自习可能会晚,但上午的课应该还来得及。
陈司机来接他们,先送到林风家、让林风上去换套衣服、冲个战斗澡,又把他们送到纪明越住的小区,让纪明越也去换衣服、洗澡。
这么一套下来,第一节课也快要迟到了,纪明越一边奔赴教学楼,一边跟林风随口抱怨:“这样好麻烦啊……”
他以为“又要迟到”就是眼前最大的烦恼了,没想到的是,才一天没来学校,流言居然已经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霸王票,爱你们t t,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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