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涛接到傅葳电话的时候已经有点醉的不省人事。酒吧里闹哄哄的音乐让她听不太清楚傅葳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不过,从语气上来说,她还是听明白了傅葳的不高兴,她甚至能想的出,傅葳因为不悦细长的眉毛挑起来的样子,活像个猫。
一只傲慢的猫。
然后杜瑾涛乐的有些控制不住,旁边穿着小碎花衬衣的姑娘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用手比划着:你没事吧?
杜瑾涛摆摆手,特正经的跟那小姑娘说:"没事没事,我听笑话呢。''
傅葳一听有些挂不住了,想要挂电话,不过还是忍住了,用特清淡的语气调侃:“我讲笑话呢。”
杜瑾涛不笑了,沉默一阵问:“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傅葳的声音透过电话让杜瑾涛的脖子一阵酥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必要说一下,杜瑾涛同志是那种越是醉酒就越是冷静理智的人,反而平时清醒的时候时常脑子一热干些个傻事。要是搁着平时,傅葳对着杜瑾涛一个小眼神,杜瑾涛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只可惜,傅葳的电话打错了时机。
“没什么那就挂了吧,我接听不免费。”杜瑾涛特豪气的把电话合上,然后一拍桌子:“我把傅葳给甩了!”还连着大笑三声。
这事第二天杜瑾涛知道了之后,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棉被里再也不出来了。
“我真把电话挂了?”杜瑾涛从被子里露出俩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于冉,希望对方给她一个只是恶作剧的回答。
“何止啊!”于冉无视杜瑾涛可怜巴巴的眼神添油加醋的描述昨个儿晚上她杜瑾涛是怎么在电话里把姓傅的骂了个狗血临头,“你还昭告天下你把傅葳给甩了。”
杜瑾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样子有些吓人。于冉不敢再逗她了,推了推她肩膀说:“其实,是好事啊。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放下她,要不然你再跟她好我可真是要跟你绝交了。”
杜瑾涛就这样要死不活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一半是因为宿醉一半是因为傅葳。
她跟傅葳认识大概是在两年前。傅葳是那种让你一眼就很容易喜欢上的类型,而杜瑾涛就是那种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类型。于是无聊的傅葳碰上寂寞的杜瑾涛俩人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滚到了床上去。要说本来就是成年人逢场作戏平常的很,可杜瑾涛就在傅葳的温柔乡里面越陷越深。傅葳从来没说过给予杜瑾涛什么承诺,在她的眼里杜瑾涛是一个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够配合的良好床伴。所以在杜瑾涛第一次提出来要明确关系的时候傅葳潇洒的挥了挥衣袖徒留下杜瑾涛一个人在角落里黯然神伤了好久。没过多久两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在某市的les酒吧碰见,于是再度不清不楚的纠缠在一起。
从那之后杜瑾涛就再也不敢提明确关系的事儿,她想反正都是在一起明确不明确的又能怎么样呢?都是浮云!
可是很快的她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傅葳是真的压根没想过跟她在一起,动辄三五天的见不着人,要不就半个月音信全无。杜瑾涛想见她一面还得通过别人的转达。终于两个人在一个原本浪漫的情人节夜晚吵了个翻天覆地,傅葳摔门而去,一别就是三个月。
杜瑾涛以为她们两个这就算是彻底的断了,却没想到命运是狗血的。她去日本泡温泉的时候走错了房间,推开门却正好跟傅葳打了个照面,于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废话开始脱对方的衣服。
日本回来之后,两个□□立马同居了倒也真是如胶似漆了半年多,那个时候杜瑾涛觉得老天还是对自己不薄的,这不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么?可也就好了半年,傅葳是那种绝对不能居家过日子的人,吃了半年杜瑾涛煮的的饭菜没出去鬼混已经是极限,所以杜瑾涛又回到了当初的三五天见不着人得日子。开始的时候杜瑾涛跟傅葳吵傅葳还附和两句,到后来只要杜瑾涛一摆开架势,傅葳就立马出门几天都不回来。最后变成俩人一回到家谁也当做看不见谁。
杜瑾涛不止一次的想过分开这件事,可就是怎么也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于冉往死里骂她,说她魔怔了,傅葳那样的根本就不值得。没什么主见的杜瑾涛一咬牙一跺脚的回去对傅葳说:咱俩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没意思。傅葳听完没说什么,就是坐在那看着杜瑾涛,看的杜瑾涛坐立不安。良久,特淡定的问她:你舍得吗?结果杜瑾涛哭了个稀里哗啦,傅葳走过去安慰她,说:既然不舍得,就别跟我别扭了。那天晚上很久没同房的两个人滚床单滚了很多次。傅葳睡着了之后,杜瑾涛一直瞪着两个眼睛到天亮。她觉得自己没没药可救了。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好一阵坏一阵,不过坏的时间是好的时间的几倍。直到这一次,杜瑾涛出差回来正巧看见傅葳跟另一个人滚床单的过程。傅葳外面有女人杜瑾涛是知道的,傅葳的外面有很多个女人杜瑾涛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忍受不了傅葳带着别的女人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作她和傅葳做的事情。
这是原则问题,是她对傅葳仅剩的唯一的原则。
躺到早上五点,杜瑾涛实在是躺不下去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也懒得刷牙洗脸,直接漱了口顶着一窝乱草似的头发下楼买早点。这么早出门的人除了热爱锻炼的大爷大娘,就是形形色''色'的外来务工人员。杜瑾涛穿着一身维尼熊的睡衣,打着呵欠融进庸碌的早晨。除了上学那会儿,她从来没起这么早过,别说早餐了,有时候忙起来她连午饭都是下午一两点了才能吃上。
资本主义家剥削劳动人民,从人民的吃饭的时间抓起。
杜瑾涛一手捏着装油条的袋子,一手拿着袋儿豆浆用吸管嘬着往家走。早上的空气很新鲜,还能听见鸟叫。不知道谁家养的大苏牧绕着她脚边儿转悠,杜瑾涛前后望了一眼,低头问这个大家伙:"哟,你主人呢?''
''哎呀,甜甜!你怎么又跟着大姐姐就跑了啊!''一个体型健硕的大娘,拿着狗绳跑过来。杜瑾涛看着她浑圆的身形,十分担心大娘脚下一个不稳,就得前滚翻。
''哎呀,甜甜就喜欢漂亮姐姐的。见到漂亮得姑娘就跟着人家跑了,害我总是找不见它。''大娘虽然是跑过来的却脸不红,气不喘。
杜瑾涛听她说得一乐,感情这狗也是个同性恋?哈哈道:"这是个小姑娘吧?多大了呀?''
大娘呵呵了两声:''哎呀,甜甜是个小男孩啦!不然怎么会喜欢漂亮的姐姐啊。''
杜瑾涛一口豆浆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喷出来。靠!这个年头还嫌性别混淆的不够厉害吗?!一个公狗叫什么小甜甜啊,多让人误会。
她干笑了两声跟大娘还有那个有着娘炮名字的苏牧道别。
打她从傅葳那儿搬出来也有两个多月了。昨晚傅葳那通电话摆明了是跟自己示好,凭良心讲,她舍不得傅葳的一大因素还是因为傅葳长得漂亮,床上功夫又好。至于爱不爱,杜瑾涛心里面没谱。
你说她爱吧,傅葳每次鬼混被她逮着,也就是生气,伤心的成份不多,过一段时间稳好。
你说她不爱吧,每次傅葳回过头来找她,她又抵抗不了傅葳的魅力,颠儿颠儿的哈巴狗似的凑上去。
于冉说的比较好,''杜瑾涛你就是那根贱筋儿犯了!一看见傅葳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杜瑾涛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可能这一次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帮她做个了断?想到那通电话,杜瑾涛又忍不住的叹气。
倒霉的事总是一桩连着一桩。
杜瑾涛最近的生活各种不协调,直接导致还在萌发的智齿因为上火令牙龈高高的肿起一块。
办公室斜对面的李常乐盯着杜瑾涛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鉴定道:"锦涛兄最近x生活不协调?''
一句话戳到杜瑾涛的痛脚,她啐道:"你个脑子里只长鸡鸡的东西,你姐姐我这是长智齿!''
''给你介绍个医生,技术很好哟~"隔壁的小杨探头过来,笑的一脸''淫''荡'。
杜瑾涛被他恶心的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小杨话里有话。她是个同性恋这回事全办公室的都知道,这源于杜瑾涛当初进公司的时候被他们的技术总监给迷的五迷三道的。看着人家总监哪里都好,身材好,脸蛋儿好,皮肤好,你看看那手指都跟青葱似的,又白又细。
杜瑾涛一天到晚的犯花痴,当时李常乐就说:"穆总监那是嫡仙一般的人物,我等草民万不敢沾染,你还是早早放弃吧。''
杜瑾涛哪儿听得进去这些,天天舔着脸跟在总监后面扮清纯,扮无知,一天往总监办公室跑八百趟,就为了问一句:"穆总监,要咖啡吗?''
小杨说:"你是打算用咖啡把总监给灌晕了然后直接打包回家xxoo吗?''
穆总监被杜瑾涛弄的烦不胜烦,杜瑾涛还不自知。直到某天,杜瑾涛捧着咖啡敲开穆总监的办公室门,撞见一幕少儿不宜的画面,她那颗因为花痴而勇猛无敌的心唏哩哗啦的碎成好几瓣。
总监办公室里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衣衫半解,眉目含情。杜瑾涛又不是未经人事,只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很欣慰,因为常乐说的嫡仙一般的穆总监跟她一样也是个同性恋。
可同时她也很伤心,因为穆总监怀里的那个从各方面看上去她杜瑾涛都没有可比性。
尤其是……杜瑾涛看了看自己聊胜于无的胸部,叹气。
当时也正是明恋穆总监未遂,又碰上妖孽一样的傅葳,她才啃了傅葳这颗烂苹果,一发不可收拾的纠缠了两年。
在杜瑾涛的人生理念里,穆总监对于她的这一段滥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杜瑾涛拿过小杨手里的名片,上面写着蒋斓欣牙科诊所。